13 痴哥哥夜赠白玉镯,仙妹妹娇眠秋千架(1 / 1)
很萌很有爱的一夜啊~~~~~~
明日七夕佳节~~~发福利双更~~~上午依旧9点,下午2点~~~是谁?!朱墨心中一惊!夜都这么深了,还会有谁来爹娘的“拙古斋”?朱墨一手撑着床沿,一手紧紧拽着厚重的被子,若有所思。她探过身子,看了看熟睡的念恩,又抽回身子,低着头发呆。门外的敲门声一直断断续续的,虽听得不真切,倒也足以感觉到。
敲门声很轻、很快,像打鼓似的,弄得朱墨心神不宁。她又小心翼翼地探头看了一眼念恩,她不曾醒来,想是累了,这声音也敲不醒她。朱墨收回眼光望向门外,门上映出一个淡墨色的影,朦胧不清,好似下一秒就要飘散。她不作声响地穿上鞋,披上斗篷,但眼光从不离开房门上的墨影。她向门边走去,不时又回头望一眼小床上的念恩,怯生生的,好像是做贼。
敲门声依旧未停,直至那一瞬间,门被朱墨轻轻拉开。
丹青抽回敲门的手,恰与朱墨四目相对,胸中虽有千言万语,此时却难于言表了。看来丹青来得匆忙,没有穿上披风,也没有撑伞。屋外是漫天飞舞的夜雪,月白的长衫早已湿透了,他的头发上也落满了雪花,看起来,如白发一般沧桑、狼狈。
朱墨看着他的样子,说不出话来,只觉惊奇。惊的是,她从未见过哥哥这般模样,这是第一次,她读不出他眼睛里的东西;奇的是,哥哥为何深夜到此,即使是为了早上的事,也不必这么急吧!何况,现在是深夜,又是在爹娘的拙古斋!朱墨只觉一丝酸楚自心底涌上,眼泪再也含不住了。不知她是因为疼惜哥哥的身体,还是因为想要宣泄今早的委屈。
“我是无心之言。”丹青轻声道,依然看着朱墨。
“哥哥怎么来得如此匆忙,也不知道撑把伞!”朱墨也看着丹青,不住地流泪,“还是早些回去吧,哥哥可别在妹妹这里冻坏了身子,妹妹担待不起!”
朱墨的话虽是刻薄,仿佛句句带刺,可这脸上,这眼里,这举手投足,却是真真切切的忧心忡忡。
丹青蹙了蹙眉,轻扶着她瘦小的身子,低声道:
“你自幼少经人事,我只是担心你为了习惯当下的日子,把本为‘天性‘的东西当做’应该‘,其实有的东西是不必看书,天生便会的,……”
“哥哥,”不等丹青说完,朱墨便轻柔地打断了他,语气温和了许多,“我都明白。”
丹青半疑半解地看着朱墨,朱墨浅笑了一下:
“自你敲门起,我便都明白了。”
朱墨深深地望着丹青,脸上浮现出清浅的微笑,目光柔和地落在丹青眼里。丹青认真审视着朱墨,用从未有过的抽象的触觉去感知她的一切,她每句声色凝重的言语,她每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甚至,她每丝轻如柳絮的呼吸……
丹青渐渐将微蹙的眉舒展开来,嘴角晕开比平日里更清淡,却也更深沉的笑容。他知道她明白,在她内心深处,一直都明白。她只是一瞬的担心,只是一瞬的恐惧,她害怕他不再是她的知己,更害怕自己不再视他为知己。丹青了解,对于与世隔绝十六年的墨儿来说,十六年的琴声相伴,十六年的交心弄弦比什么都要珍贵。从小到大,她的心事,只寄琴声诉与他听,她又怎么能承受“他不再懂她”的念头?!况且,丹青自己也是出于兄长的关心与知己的怜心,却忽略了她的敏感。毕竟,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妹妹。
朱墨见丹青逐渐舒活的神情,一切更是了然于心,再不必多言了。丹青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绢包裹的小物件,递与朱墨。朱墨不知是何物,抬起头看了一眼丹青,从斗篷中伸出双手接过此物。她轻轻翻开柔软的白绢,眼里又是惊又是喜。那物件浮于白绢之上,正是今早朱墨注意过的秋菊白玉镯。那镯子玉质极佳,呈月白色,色泽温润似君子,纹饰精致如天成。朱墨轻轻拿起镯子赏玩了起来,忽见镯子内侧刻有一行小楷,只是现下天黑,字又极小,看不真切,朱墨遂举起镯子,欲借月华。
丹青看着朱墨仔细地样子,微微一笑,道:
“白玉七弦寄卿魂。”
朱墨转过头看着丹青,高举的手渐渐缩回,眼眶又有些红了。丹青从她手中轻轻抽走玉镯,牵起她冻红的小手,将镯子缓缓套了上去。朱墨低下头凝视着戴有玉镯的手,它还放在丹青温暖的手上。
丹青把朱墨的手掖进她的斗篷中,又帮她把斗篷拉了拉紧,微笑道:
“现在是‘白玉七弦锁墨魂’了!”
朱墨听丹青打趣她,虽挂着泪痕,亦笑道:
“我记得有人说过再也不让我受委屈了,现下自己倒欺负起我来!”
“难道哥哥说得不对吗?”丹青不饶她。
“哼!”朱墨瞥了丹青一眼,将戴玉镯的手举得高高的,也打趣道,“哥哥信不信我现在就‘怒断七弦碎白玉‘了?”
“诶诶诶,”丹青忙扶住她的手腕,“这镯子原是有买主的,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得来的!你可别给我摔了啊!”
朱墨渐渐放下高举的手,对丹青娇嗔地一笑,道:
“哥哥让我忧心了一整天,我吓吓哥哥也是应该的!”
“是是是,我的好妹妹!都是哥哥不对!”丹青拱手向朱墨不住地作揖。
朱墨只觉丹青的样子可笑,竟一不注意笑出了声来!丹青见朱墨已然扫去阴霾,也会心一笑。
丹青牵着朱墨走下门口的小石阶,巧步若莲,疑神女之绝尘;浅叹生烟,幻仙姝之于世。二人遂漫步于夜间飞雪中的梅林。
朱墨见丹青衣裳单薄,怕他受风寒,而丹青只道无碍,朱墨便也不再多说了。今夜虽无琴声相伴,但能与知交夜游谈心也是人生一大美事啊!况且,又有这带着梅香的雪萦绕身旁,虽是极冷,却也清凉。此道是,碧月长空冷清地,红梅清霜知音人。高论《游仙窟》,浅谈《玉梨魂》。往日相知心,今夕相解语。吟歌诗以慰晓梦,诵词赋以解风月。高山流水,幸知己之在旁;阳春白雪,感此生之不负。
二人行至梅林深处,忽见一木制秋千架隐现与梅林中。朱墨遂停了下来,望着秋千架,像是在思索什么。丹青见朱墨不走了,自己也跟着停了下来。
“哥哥,”朱墨摇了摇丹青的手臂,丹青转过头看着她,“那是何物?”
只见朱墨伸出手,指着那个秋千架。丹青心中闪过一丝刺痛,但仍旧微笑着回答着朱墨:
“那是秋千啊。”
“秋千?”朱墨睁大眼睛,惊喜地看着丹青,“原来那就是‘秋千’啊!原先只是在画中见过,当初还在想,画中的秋千如此纤细玲珑,怎么能荡起一个人呢?今日见了,便知是画师为了美感故意为之了。”
丹青怔怔地看着朱墨,微笑道:
“你既没当过秋千,读诗文时怎解秋千之美?”
“看画懂了些,但毕竟还是难解。”朱墨浅笑轻叹。
“不如,”丹青对朱墨深深一笑,道,“现在就去试试!”
朱墨惊讶地看着丹青,眼睛像是被忽然点亮了,兴奋地道:
“现在,我可以末?”
丹青轻轻点了一下头表示肯定。
朱墨笑得更是开心了,立马转过身,朝秋千架奔去。丹青见她奔跑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她的披风在风中被吹得高高地,于黑夜中飞舞,单薄的白中衣在斗篷下若隐若现,娇小的身子却无一丝寒意,只是满溢的欢乐。欢乐,这个词已经好久都没用在朱墨身上了,她似乎从一出生就未笑得如此开心过。她终究只是一个十多岁的女孩啊!她在秋千架旁停下,灵活地转过身向丹青招手道:
“哥哥也一起玩吧!”
丹青好像被朱墨兴奋的情绪感染了一般,想也没想便答应了。他踏着朱墨留下的一串细密的脚印,也小跑着来到秋千架旁。
朱墨早已坐上了秋千,见丹青过来,便抬起头,天真地望着他,道:
“哥哥,这秋千如何才能荡得起来啊!”
“你坐好,手拉着绳子,我来帮你推啊。”丹青微笑着说,见朱墨坐好了,便走到朱墨身后,轻轻推起了秋千。
朱墨自然是开心的。她从未如此尽兴地玩过,也从未有人像丹青一样肯陪她疯,陪她闹,陪她一起在半夜里荡秋千。她的长发,披风都在月色中恣意地飘,无拘无束,自由洒脱。丹青见她与往常判若两人,自知是少女天性使然,墨儿也难得这样高兴,索性丹青就舍命陪知己了。见墨儿天真的笑容,丹青也不自觉地跟着笑了起来,其实,他也很久没有这样开心自在过了。只是憋闷的日子久了,自己也难以察觉罢了。
“哥哥,”朱墨转头朝身后的丹青道,“呵呵,好像在飞一样!”
“现在知道秋千是什么了吧!”丹青看着她笑道。
“嗯,哈哈!”朱墨越笑越大声了,越笑越放纵了,道,“哥哥,能不能再推高一点啊?我想飞高点儿!”
丹青闻声,却不再用力推,让秋千自己慢慢停下了。朱墨不解,疑惑地凝视着丹青。丹青从秋千之后绕到朱墨面前,蹲下来,也凝视这朱墨。
“不能再荡高了。”丹青一副半训半怜的样子,“再荡高会摔着的!”
“是么?”朱墨轻问,但兴致仍旧未减。
丹青若有其事地重重点了点头。
“那好,墨儿听哥哥的。”朱墨说罢,边冲丹青撒娇般地一笑。
丹青遂起身坐到朱墨身旁,朱墨稍稍挪了挪身子,给丹青让座。
“冷吗?”丹青轻抚着朱墨的头发,怜惜地问道。
朱墨轻轻摇了摇头,道:
“冷倒不冷,方才都荡热了,就是有些犯困!”
“那我送你回去吧。”丹青道,自己却不起身。
朱墨又摇了摇头。
“那就在这里养养神,一会儿再……”丹青还未说完,只见朱墨已倚在丹青肩头睡着了,呼吸轻微,长发倾泻在丹青的脖子与肩背上。丹青看着她熟睡的样子,嘴唇似含苞的花瓣,霎时只觉娇柔可怜,不忍叫醒她;却又怕她着凉,遂小心翼翼地抬起手臂,将她轻轻搂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