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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第六十章】菩提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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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雨中大批援军赶到,是方家的军队,为首的宋世清拱手大喊:“梁王犯上作乱,欲除帝取而代之,罪无可恕!还不速速投降?”

速速投降。

王挽扬险些松了一口气,欲扔了手中剑,一把瘫倒躺在地上。

可大雨未有半点停歇的意思,所有人浑身衣物尽湿。

梁王已知前无去处,后无退路,这位侄儿刘暇并不会宽容大度到留他性命,不计前嫌。

他逃遁也无用,刘暇自然会宣告天下梁王畏罪自尽。

可他不愿死,为何沦落至此,梁王想不明白。

大势已去,大势已去啊。此一战之后皆是残兵损将,若要背水一战亦是难上加难。

梁王索性抛开所有顾虑,冒着大雨,大声呵道:“给我杀!”全体听令于他的将士孤注一掷,如离弦之箭一般皆往刘暇扑去,群起而攻之。

王挽扬闻声霎时心急如焚,望向刘暇所在的高台已被众人簇拥,立即提了剑,冲了上去,将敌对之人从刘暇身边拨挑开,驱赶到后来则是见人杀人见鬼杀鬼,大开杀戒,半步一人,肆虐屠戮。

刀剑交叠,血肉撕裂的声音,在雨中依旧清晰可辨。

而她自己亦是伤痕累累,脸上身上溅到的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他人的,任大雨怎样冲刷都流不干净。

梁王趁乱爬上马背,驾马逃匿出大殿。

在宫墙之后的许先生见此,取出短笛,吹响后紧急唤来暗卫,直追梁王。

而这头刘暇却被叛贼一步步逼退直至大殿内。

刘暇拧着眉,咬着牙,仿佛能听到自己胸腔之下急速鼓跳着的心脏的声音。

然刘慕兀的大叫,似发了疯一般:“刘広他死了!刘広死了!我父王死了!啊哈哈……”

众人皆是因之一惊,目光投注在她身上。

刘暇见此立刻强迫自己平复心境,趁机疾声大呼:“刘広已殁,天底下再无梁王,汝等还要做什么乱臣贼子,替人收拾残局?”

果真众位将士闻此言面面相觑,刘暇平了一口息,缓声道:“若各位能安心辅佐孤,孤可考虑既往不咎。”

虽为君王,刘暇自然不将自己的话儿视作一言九鼎,然而外人皆以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但眼下正处于危急之下,放肆惯了的群龙一时无首,六神无主,皆会选择逃避,回避险阻,继而选择更为安全的明哲保身。

众臣知罪,于是纷纷跪下,叩拜匍匐在地,高呼:“吾皇万岁万万岁!吾皇万岁万万岁!吾皇万岁万万岁!”声音好似震破苍穹。

雨骤然停歇,树叶滑下雨珠,跳落在泥里,悄无声息。

声声回声灌耳,宫中静谧得仿佛唯有这一句回响。

脚边是躺倒的马,睁着眼却奄奄一息,靴子两侧满是沾染上了的血。王挽扬只身立在横尸残垣之中,身侧根本无所依靠,仅有一双脚,如扎根一般锁在地面上。她终于松开手,丢了手中的那柄剑。

像是散失了力气,她踉跄着步伐,顾不了太多,踩过尸首,有些跌跌撞撞地出了太阴殿的门。

曳了一地的血,拖了一路,脚印又浸泡在雨水里,淡了痕迹,终于走出了宫门,却遇上了一脸震惊的侯止舟。

侯止舟不敢置信,愣怔地发问:“宫……变了?”

王挽扬木讷地点了点头,只说了一句:“还活着。”便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徒留侯止舟一人还在原地发怔。

刘慕疯了。

嘴里念着叫着一些不明所以的话,时而哭吼时而大叫,笑声桀桀。宫婢不敢靠近,唯有让赵吝之大人前来入宫,将她带走。

如她所愿,离开了皇宫离开了京都,去往舅家的江淮寻求庇护。

谁都不知她是真疯还是假疯。

刘暇从容不迫地将梁王的后事以及昭告天下的旨意拟好,交由计衍尘润色。而他自己也搬离了太阴殿,忧思深重,日夜不能寐,闭眼脑子皆是血腥。

毕竟这一场宫变,几军交战,大殿前是血肉模糊,惨绝人寰,亲眼见之,普通人又怎的承受得了?刘慕自小养尊处优,虽然大风大浪见得多了习以为常,轻轻易易地处死下仆如碾死一只蝼蚁一般轻松,可真正的有那么多人在她面前死去,满目疮痍腥血,她抗不住眼前心里头的刺激,于是顺势疯了。而刘暇亦是难以想象王挽扬究竟是如何在多年前的征战中存活下来,又是如何容忍下残暴的杀戮,怎样面对日日夜夜身边将士逐一倒下的。

而当他终于顾忌起王挽扬时,才发觉宫中根本寻不到她的人影。

刘暇一下子惶恐起来,疑心宫变那日并没有见到她,是自己的幻影。

遣派了一队暗卫速速搜寻。

他懂得有一个词,叫做失魂落魄,越发恐慌自己变成这副模样,却越发控制不住不去为她担忧,胡思乱想的燥意与愧疚在胸口细细密密地织成了牢不可破的网。

王挽扬浑身狼狈,身上所剩的银两亦是不多了。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儿。

纵然与赵潜是故友是至交,但她却有些自责于自己对她的怀疑与疏离。

因赵潜的立场很微妙。从外人角度来看,并瞧不出她究竟是帮衬刘暇还是辅助刘慕。

依王挽扬所顾虑的来说,如今刘暇应是保全了朝政,此一战后刘慕还需偃旗息鼓重整河山才能东山再起。

撇除政见,她不知该不该将自己的处境告诉赵潜。又或者说,王挽扬好似并无道理和赵潜生间隙,她们关系比之刘暇更应亲密。而且时至今日,她真真切切是无一处可用了。

但思前想后,王挽扬并不决定去见赵潜,差路人送了一封信到赵潜她手上。信上只有几个字:

“已辞,勿念。”

却想不到送完信之后,被一女子在路口拦住。

此时距离梁王逃匿不过一个时辰。

那女子明眸善睐,哭红的双眼却是晕了妆容,挡在王挽扬马前道:“求将军救舍弟一命。”

将军?

这个人若不是大齐人,便是在大齐待过一段时日。

王挽扬纵是脑子发胀,烧得糊涂,也大致能猜出眼前女子的名字,却又怕自己认错,分明这个姑娘早应殁了。

“贱妾灵珑。”女子猛地扑跪倒在王挽扬面前。

王挽扬立刻俯身欲将之扶起,话到嘴边,也不再多思量,直接倾倒而出,一句一句:

“为什么是来寻我?”“为何我要帮你?”“你又怎么晓得我在这儿?”

而灵珑叩首不肯起来,弄脏了裙边与纤纤玉手也在所不惜。

“性命攸关,舍弟既然为陛下卖命,自知将军骑快马行千里。贱妾知将军菩提心,不会见死不救。舍弟服下续命丹大抵能拖延七日。侯医丞说若能找到百花谷药毒王赐药,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你怎么在此地?”王挽扬脑中依旧一片糊涂,看了一眼灵珑,发了诘问。

“陛下救了灵珑一条贱命,偷生以活,而阿瑾不同,他年纪还轻,决不可现在就枉送了性命。”

捋了捋清思绪,王挽扬漠然道:“他护国有功,也算不得枉送。”

“恳请将军救舍弟一命。”灵珑的声音都在发颤,双膝跪地依旧不起来,“如若不嫌弃,将军可来贱妾小院中暂时休整,沐一身浴再做打算。”

王挽扬并非心狠手辣之人,念在灵瑾舍命对敌,与她还有几分熟悉的份上,便应了下来。

此时的王挽扬大概有三日不曾阖眼,眼底尽是血丝。匆匆随灵珑回了小院,瞧了一眼面无血色的灵瑾后,闭目冲了冲澡,养了会神,换洗了衣物,便直接上路奔向百花谷。

虽然答应了灵珑,王挽扬却暗自后悔,觉得自己多惹是非,太阳穴突突地发疼,怕自己根本在有限的时日内赶不到百花谷。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大概她所做的不过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赎罪。若是有六道轮回,王挽扬自知应是落入三恶道。

双手满是血腥,这是永远无法用水清洗干净的。

此生业障罪孽深重,亦不敢思来世。

唇干口燥,扯下水袋就往嘴里灌,王挽扬整个头皮皆是发麻,筋疲力尽到最后弃马跌坐在百花谷谷口。

山谷云雾缭绕,有童子下山采药,见王挽扬面色极为虚脱难看,惊得放下了药篮,连忙从身上摸出一片甘草放入她口中,唤人来扶王挽扬入谷。

王挽扬意识还在,张口便是:“我来求药。”

童子一探她的脉搏,好似心领神会,特地让人沏了一壶百味茶,叫王挽扬慢慢说。

她说明来意之后,童子却面露难色。反被她问道:“小弟弟可否请药王出来一见,但求他能施药。”

童子面上是与他年岁不相称的老成,思忖道:“姑娘你说的那位朋友服下续命丹有几日了?”

“五日了。”王挽扬不大能够确保具体的时间。

“这……”童子皱了眉道,“百花谷地处偏远,即便是将要予了你,他也挨不到你回去的那日。”

“我马跑得快。”王挽扬却是驳回了他的话儿。

童子眉间染忧地说:“姑娘你的马已经没气儿了。”

闻此,一瞬间的泄气。

王挽扬甚至想到灵珑灵瑾的死活又与她有什么干连,她若是洒脱,根本无需记挂这两个与她没什么牵连的人。可转念一想,既然答应了人家,王挽扬是做不出背信弃义之事的。

见她犹疑退怯,童子好心道:“我这药先给了你,姑娘你拿走吧,但如若赶不及,你还需将此药还回来。”

“不需经过药王应允的么?”王挽扬疑惑。

“他同意了。”童子笑眯眯地道,“只不过……姑娘你需带我一道走。我也要看看究竟这位朋友中的毒究竟有多深。”

王挽扬心中有惑,一时不解,却接下他递上来的药箱,背在了自己身上,对童子说了一句:“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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