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第三十八章（1 / 1）
三个月前，据古凌被救出来后没几天，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传达到了余皓，丁为之和顾明手中——徐陌达要约见他们。
那时，余皓和丁为之在顾明几次有意无意地说明下，也彻底明白了徐陌达对于商界来说是怎么样一个大人物，当年在国内的传奇自是不用多说了，后来在美国那也是风生水起，现在在全球商界的上流那也是个响当当的名字，之前余皓，丁为之不知道徐陌达，无非是因为社会层次不同。就像LV、GUCCI、香奈儿……这种再烂大街的奢侈品牌，对于一个完全没出过山沟沟的人来说知不知道，那还真是不好说。对余皓和丁为之来说，徐陌达可能就是这样一个奢侈品牌，这会儿，这人来约见他们，显然是没道理的，能想到的原因也无法是邬天齐想见他们。想到这一层，余皓等三人也是心下了然，虽然余皓和丁为之多少还有些困惑，毕竟他俩也不是什么大人物，想见直接来不就好了，何必还搞那么复杂？关于这一点，顾明倒是清楚明白得很。徐陌达对邬天齐的占有欲和保护欲，他还是清楚的，徐陌达怎么可能随便地放任邬天齐一个人来找他们，这不是天方夜谭嘛。这不但来自很多年前老一辈商界人的统一认知，更在于他前一阵的切身体会。
当初他见到徐陌达携邬天齐回国，就想尽办法去与两人取得联系。虽然这一次，古凌是找回来了，那下一次呢，下下次呢？钟天晓始终是个不□□，这次他被触动了，放了古凌，谁知道哪一天他会不会又后悔，突然再冒出来使些阴险招数。姜还是老的辣。顾明想得很透彻，他要通过邬天齐这个关系，让徐陌达出手。对付钟晓天，对徐陌达来说跟捏死一只蚂蚁也是没什么区别的。但是，他想见邬天齐真的难如登天。就算八卦的媒体早就把邬天齐和徐陌达下榻的五星级酒店个查了出来，就算顾明和媒体们都像盯头号犯人一样在酒店附近盯梢，仍是没有任何收获。这邬天齐根本连个面都不露，徐陌达虽然出现了几次，但也是保镖层层地护在周围。媒体围追堵截了多次，除了徐陌达回国机场的那次，这群平时都神气活现的记者竟是一次都没采访到徐陌达。别提多么受挫了。更让他们气馁的是，就在他们这种几十双眼睛死盯的情况下，徐陌达居然带着邬天齐神不知鬼不觉地搬走了。混在记者堆里的顾明也是气急败坏。年轻的记者当然是不眠不休地又去搜索徐陌达的去向了，但顾明上了年纪了，怎么也折腾不起啊。那时候真是满满的挫败感，比他在商场上打了场败仗还要挫败。
本来已经打算放弃的顾明，在几天后却又找到了机会。徐陌达要召开记者招待会了。顾明自是奋不顾身地利用一切关系，混进会场。招待会内容，其实顾明不怎么关心，无法就是说了一些徐陌达打算在国内投资的具体产业，并打算在国内成立新公司。这些对于退休的顾明来说，不过一些废话。他想要的只是能见到邬天齐。然而记者招待会结束，他依然没办法找到任何机会和徐陌达有接触，眼睁睁地看着徐陌达在众多记者的围追堵截下，悠然离去。空荡的会场只剩下顾明和一些善后的清洁人员。顾明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好笑，古凌又不是他儿子，他这忙前忙后的，人家真正的老子却管都不想管。想到这层，顾明着实是有些窝火的，但毕竟也是这个年纪了，又在商城混迹多年，不可能就因为这点事，就失去理性地把邬天齐往死里诅咒，而且，他一直相信这两人此刻回国绝对不是什么巧合。
事实证明，顾明的推断是正确的。当他准备离开会场的时候，却有一个人拦住了他的去路。那个人顾明不认识，但却很眼熟。“徐老板想见你。”随着这句话，顾明终于想起了这人好像总时不时地跟在徐陌达身边。那天顾明如愿地见到了徐陌达，但是令他没想到的是，他一句话还没说，徐陌达就明确地警告他不要打邬天齐的主意，那意思就是说想见邬天齐，别说门，就连一扇气窗都没有。当时顾明还想再发挥一下自己的辩才，周旋一下。结果，那真是惨败。徐陌达几乎没给他什么说话的机会，一口气把这几天来他的行为，包括他之前为了联系上徐陌达动用商界人脉的事，还有古凌和邬天齐关系的事都说了个七七八八，并斩钉截铁地表示想见邬天齐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那天之后，顾明也干脆放弃了见邬天齐这件事。就算这两人回国真和古凌有着什么关系，但显然人家并不想见他们。这件事，顾明自是也没和余皓和丁为之提过半个字。因为就算心思那么深的他，也没想到后来徐陌达居然会主动约见。
说起来，那次见面应该是非常不愉快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就是余皓看到邬天齐之后气不打一处来，想到这么多年来那么辛苦的古凌，想到现在躺在病床上的古凌，想到这个邬天齐这么多年来就做个甩手掌柜，不尽父亲的责任，只顾和自己的恋人比翼双飞。于是他对邬天齐都是恶语相向，甚至还把邬天齐训了一顿。什么自私，不负责任，只顾自己逍遥快乐，对自己儿子不闻不问，还没有一点罪恶感……总之巴拉巴拉说了一堆。其实对于这些话邬天齐倒还是很受用，因为邬天齐本来就是挺自责的，听到后来眼眶竟还有点微微泛红。但坏就坏在徐陌达也在场啊。那时候顾明观察得算是很仔细的，徐陌达怒气从余皓一开始出言不逊时就直线飙升，几次想要发飙，都是被一旁的邬天齐暗暗劝阻。然而余皓居然把邬天齐说到快哭了，这事情简直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着。顾明几次想要劝阻余皓，可惜，他的暗示余皓全都没看见。虽然当时丁为之也在场，但明显和余皓一个鼻孔出气。终于，邬天齐也劝不住徐陌达了。徐陌达猛地就站了起来，隔着桌子就抓着余皓的衣领把他从座位上揪了起来。顿时，温度直接跌破零点。余皓似乎也意识到有点不对，终于住了口。
“你小子知不知道是在和谁说话。”徐陌达很冷静地说出这样威胁的话，反而令人觉得更可怕。
“哼，我在和古凌那个不负责任的老爹说话。不是和你。”挑衅，十足的挑衅。言下之意就是你徐陌达是个外人，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个……你们两个有话好好说，这样也……”不是个办法。顾明后面几个字还没说出来就被徐陌达飘来的一个眼神给消音了。说起来徐陌达和顾明年纪差不了多少，甚至还比他年轻一些。可是每次顾明在徐陌达面前总觉得矮他一节。
眼见顾明这圆场是打不下来了，邬天齐接下了这个工作：“陌达，你不要生气，他说的都……没错。”
然而徐陌达的怒气并没因为邬天齐的劝说而消退，他只是转头，温柔地道：“天齐，不要说话，乖。”
邬天齐看了眼徐陌达，撇了撇嘴，终是沉默了。他知道他要是再喋喋不休地多劝几句，估计徐陌达又莫名其妙地要吃醋了，那那个叫余皓的估计更惨了。此刻，邬天齐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并对自己的儿子和儿子的恋人说句抱歉。
“你小子，听说被那个叫钟天晓的耍得团团转啊。没想到天齐的儿子那么不长眼，选了你这么个没用的家伙。”
“！”
徐陌达的话完全戳了余皓的痛脚，气得要死却无法反驳。他确实在商场败给了钟天晓，以至古凌又多了段痛苦的记忆。
“听说，你以前还跑去和女人结婚了？”
“还有消息说，天齐的儿子曾经为了你自杀？”
徐陌达一句句，句句戳得余皓痛不欲生。
“自杀？！”邬天齐一惊，“我怎么不知道？！徐陌达你又瞒我？！”
“天齐，这事我们回家说，好不好？乖，回了家都听你的。”又是那么温柔地语气。邬天齐不说话，他是挺容易被徐陌达这句都听他的给打动的，但是好像没一次兑现过。不过，他就是受不了徐陌达此刻明明愤怒到极点，但面对他时却始终一副温柔讨好的样子。每次这样，邬天齐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次也一样，除了默默地腹诽一下自己的爱人是暴君，是神经病，简直精神分裂之外，也只好又沉默地坐在一边，看着徐陌达继续暴怒。
最后事情是怎么发展的，其实余皓，丁为之和顾明都没明白。反正徐陌达一直在摧毁余皓的心理，就好像之前余皓对邬天齐说的话句句戳中对方的痛脚一样。当余皓完全陷入自责的时候，徐陌达毫不留情地就准备带着邬天齐走。可顾明还是很清楚自己想要干什么的，他还是希望徐陌达可以出手让钟天晓这个不□□再也不能成为古凌余生的威胁。但是徐陌达只留下了一句话，就强行带着邬天齐离开了。
他说，想要我出手，先让这小子跪下来道歉，我还可以考虑考虑。
TBC……
初稿于2015.06.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