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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我已经二十二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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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早晨醒来后不想起床。无论如何都不想起床,身体如同一台被废弃了的发动机一般,动力全无。我躺在床上时而东想西想,时而盯着被单上的花纹让脑子陷入真空。肚子出发饥饿的呼喊,我不去理会,任凭时间和生命一点点流逝。

中午快的时候传来敲门声,两个室友对着电脑没有去开门的意思,我拉起被子蒙住脑袋不予理会。然而敲门人锲而不舍,仿佛知晓门内一定有人。最后其中一个室友拖着不情愿的步子打开了寝室门,然后高喊我的名字。

我从床上欠起身向门口望去,站在门口的是一个男生,看起来很是面熟,十秒钟后我想起了他的名字,赵轲。他为何会特意来找我?脑子中思维的通路被迫连接,开始常规性的思考。我和他仅有一面之缘,并且也不曾告诉他寝室的号码,他能找到此地必是花费了一番心思。肯花费这样心思去找一个人,一定有要事相商。看样子今天由不得我不想起床。我向他打了招呼,然后翻身下床开始穿衣裤。他迟疑地走进寝室,眼神四下打量。

“特地来找我有事?”我把两用衫套上,摸了摸下巴。

他走到离我不足三十厘米的距离,轻声说:“有事想和你谈谈。”

一定是关于夏月屏,我心中断定。纽带的关系。“行,刚好肚子饿的很,早饭可吃了?”

“吃过了,不过现在已到了午饭时间。”他说。

我看了下时间,果不其然,已经十二点一刻,于是说:“等我洗漱一下,一起去吃午饭好了。”

“行,我请客。”

我走进洗浴间开始刷牙洗脸,大概半厘米的胡茬如同苔藓一般附在我的下颚上,上嘴唇也可以察觉到细小的绒毛般的胡子。我向后退了半步观察镜中的自己,有了点成熟的感觉。走出洗浴间的时候赵轲前倾在一个室友身边,盯着电脑屏幕说着什么,室友虽然目不转睛,但却毫无障碍的和赵轲进行着交流。

两人走出学校,就近找了一家面馆坐下各自要了一碗招牌的牛肉面。赵轲脸上的表情有些局促,仿佛不知从何处开口。我一边等面,一边望着马路上秋日明亮的光线。肚子好像饿过了头,尽然不再有饥饿的感觉。

厨师把面端上来后赵轲才开口说话:“最近有和屏屏联系吗?”

我打开桌上的调味罐,给牛肉面加辣椒酱,“上个月吧,见过一面。”

“因为什么?”他脱口而出,然后意识到这样问有些不妥,于是补说道:“若是不愿说的话也没关系。”

我歪着脑袋看着他的眼睛,并没能从中读到邪恶的东西,于是说:“就是普通的见面罢了,还有其他一女生在场,三人打了保龄球。”

赵轲皱着眉头细细审查我说出的信息,一只手握着筷子下意识地搅动着碗里的面。“她有提起什么吗?”

“关于什么?”

“她自己的生活。”

我回想了下当日的场景,摇摇头,“没有。”

莫非是赵轲无法对夏月屏忘怀?想从我这里打听一些关于她的消息,以此用来评估是否有破镜重圆的可能。他没继续说话,我可不想开口相问,两人各自解决着眼前的牛肉面。我用余光打量他脸上的表情,他神色凝重,有种食不甘味的感觉。

“也就是说你并不知道她的近况喽?”面吃到一半的时候他重新开口。

“不知道。”我回答。

赵轲顿了顿,用筷子敲了下碗沿,换了一种带有自嘲的口吻说:“你是不是觉得我依旧喜欢她。”

我原本想沉默,但随后觉得即使回答也没有什么关系,于是老实说:“是。”

他得到答案后又用筷子敲了下碗沿,力道较之先前重了一些,然后露出一种掺杂了苦涩和无奈的表情,“我无法否认。”我配合地露出理解的表情,想要力所能及的安慰他。说实在的,我对赵轲其人有着不坏的印象。“不过今天来找你的原因并非是你想象的那样。”他继续说,“你一定是认为我想要重新回到屏屏身边才来找你的吧?”我沉默。“我们无论如何都无法在一起这一点我自己清楚的很,虽然依旧喜欢她,但我已经接受既定的事实。”说到这里他用舌头舔了下上嘴唇,咽下一口唾液,“找你花费了不少的功夫。不瞒你说,一开始我甚至连你的名字都忘了。”

“正常,只见过一面嘛。”我说。

他点点头,“通过朋友的朋友才知道了你的名字,然后再去一幢幢寝室楼找宿管员问你寝室的号码。这一点实在不易,我自己并不住校,这是第一次领教他们的厉害。他们一个个的嘴巴都像是被强力胶黏上似的,一圈下来,我简直认为宿管员是世界上最可恶的生物。”

听赵轲的叙述让我想起了自己和李瑜之间的事情,于是笑着说:“其实这也可以理解。”

两个男人此时走进面馆,其中一人顶着个光头,因为胖的缘故,颈部的肉都堆起了皱褶。两人在位置上坐下后就开始大声聊天,光头说话的语调不知为何让我觉得有点好笑。因为两人的声音我和赵轲暂停了谈话,彼此默默地吃碗中剩下的面。大约五分钟左右,厨师端来那两人的面,阔躁的聊天才宣告结束。

“屏屏她不接我的电话,所以只好来找你。”

“唔。”我应道。

“我是担心她。”

“担心什么?”我问。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深到让我觉得像是电影里恶魔喘息时的声音。“担心她受到伤害。”

“伤害?此话怎讲?”我思考他是否是因为分手而在精神上受到了打击,所以产生了类似强迫症的行为。

赵轲解释道:“我见过屏屏现在相处的那些朋友,他们都不是正儿八经的家伙,我怕屏屏老跟他们在一起会受到伤害。”

我想了想他说的话,然后开口道:“也就是说你不喜欢现在那些和夏月屏在一起的人,所以前来让我去告诉她,对吧?”他左右撇了两下脑袋,无不勉强地点了点头。我把筷子放下,双手摆在桌上,十指交叉,继续说道:“夏月屏愿意和谁交朋友是她的自由,你也好我也好并没有权利去……”

“我不是那意思。”赵轲打断我的话,“屏屏和其他人在一起我都不会管,只是和他们不行。”

“为什么?”我心中暗暗确定赵轲在精神上确实有些偏执。

他有些急躁,用一只手抓着自己头发,声音也比先前大了不少,“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其中的一个我认识,完全就是个地痞,尽做一些下三滥的勾当。”

我不说话,低头继续吃面,让他自己冷静下来。一分钟左右我抬起头看着他开口说:“你们分手后夏月屏就不再接你的电话了?”

“不。”他否认道,“只是最近才不肯接,我用别人的手机给她打,她一听到是我的声音就挂电话。”

我点点头,“那么在不接你电话之前,也就是你们正常的最后一次通话都说了些什么?是不是谈了你对她朋友的看法?”

他低头沉思了会儿,然后点点头,“她一声不吭听我把话讲完,然后和我说不要再打电话过去。”

“明白了。”我说,“可是我觉得每个人有着权利决定自己过怎样的生活。你有,我有,夏月屏也有。”

赵轲一把抓住我的手,整个人腾一下站起,上半身前倾到离我不到十厘米的距离,眼珠没有焦距的四周转动,口中话语失去了逻辑性,“我知道。不过。我知道。但是,事情不像你想象的那样。我知道。你不晓得那些家伙。屏屏。我知道她有自己的生活。屏屏不能和那些人在一起。”

我被他吓了一跳,忙说:“你先坐下,冷静点。”但他依旧抓着我的手,整个人开始颤抖,嘴巴无声的张合着。我加重语气说:“赵轲!你不给我坐下一切免谈!”这好歹让他渐渐冷静下来,松开了手,坐回到位置上,脸上像病入膏肓的病人一样一片死气。我等他稍稍缓过神来后说道:“这样吧,我打电话过去约她见一次面,到时候把你的意思传达给她,你看如何?”

赵轲咳嗽了两声,露出抱歉的神色,“刚才实在对不起,一不小心过分激动了。这样再好不过了。”顿了顿,他又说:“你现在就打电话约好可以吗?”

我无奈地摇摇头,拿出手机翻到夏月屏的号码,然后对赵轲说:“你不准出声。”

“好。”他答应道。

我拨通电话,铃声响了大约十秒钟后传来被接起的声音。

“何策呀,喂喂,难得难得,今天怎么想起我了。”

“想约你见面嘛。”我直截了当地说。

“哦?莫非你和米莹莹成了?打算谢我?”

我避而不答,“你什么时候有空呀?”

“等下!别闹!我打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她大声的叫嚷,然后听见她快步走动的声音。“刚才不好意思,那么就明天下午如何?有课吗?”

我想了想,“三点以后。”

“那就四点吧,我们再去打保龄球怎样?上次之后就没再去过。”

“行。”我说,“到时候老地方见。”

我挂下电话,赵轲脸上露出了满足的表情。他付了面钱,两人走出面馆,缓步回学校。在校门口时我跟他告别,他要了我的手机号码,说周二给我来电话。我看了眼时间,刚过一点,还来得及,于是乘坐公交车去天明路。

来到山秀谷,我点了一杯香芋味的奶茶。老位置被一个上班族模样的女子占着,于是只好坐到另一张桌前。位置的稍稍变化并没有影响天明路的午后和我之间的美妙关系。秋风不时把落叶吹到地上,清扫街道的环卫工人来来回回拿着扫把和簸箕把它们收集起来。我翻着一本男性白领杂志,看文章介绍穿西服的各种细节涵义。下午三点半,我从位置站起,起身离开山秀谷返回学校。今天不想碰见米莹莹。

回到学校在食堂吃了晚饭后我钻进图书馆看小说,时间在图书馆宁谧的空气中缓缓流淌。谁也没来打扰我,没有大二女生、没有赵轲、没有电话,甚至没有尿意。我坐在位置上整整看了三个小时,图书馆的时钟指向九点,仅剩数人与我作伴。我默念着节拍做了一套眼保健操,把小说放回书架,在校园中独自走了半个小时,然后回寝室睡觉。

周一早上收到赵轲发来的短信:何策,多谢你的帮忙。

我知道这是他提醒我不要忘了今天下午和夏月屏的约会。我原本以为他们两人逝去的恋情中夏月屏是付出较多的一方,如今倒是觉得可能是赵轲更为努力。

下午三点下课后我回寝室换了适合运动的服装,然后坐公交车前往约定的地点。一路上一个不落地等了所有的红灯,赶到商务楼时迟到了五分钟。在大门口花了几分钟寻找夏月屏的身影,但是没能找到。等到四点半,依旧不见她出现。我掏出手机给她打去电话,无人接听。我心想大约是走在路上没有听见。连续打去三个,依旧无人接听。

莫非我被放了鸽子?不不,夏月屏没有准时出现一定有她的原因。

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不如一人边打保龄球边等。打定主意后我走进商务楼乘电梯来到十七层。墙上的两只大号保龄球瓶彼此含情脉脉,我不免显得有些形单影只。

没有竞争对手,我的发挥竟然意外的好。肌肉和平衡达到了一种相互契合的状态,每一次投球的时候都能感觉到一股令人舒坦的脱出感。保龄球从三指中脱出,随着最后一瞬间的用力而划出一条优美的抛物线。第一局下来,打出了个人最好成绩——120分,有5次SPARE。第二局则再创新高,打到128分。第三局更是打得顺风顺水,最后以142分收尾。三局打完,时钟指向六点,夏月屏依旧没有音讯。

我坐在椅子上喝水休息,心想要不要再来一局。身体的最佳状态已经过去,我闭上眼睛在脑海中画出正弦函数,如今身体状态已经过了π/2,趋势向下。若是再来一局,分数肯定回落。想到这里时,裤袋中传来手机的振动,我心想一定是夏月屏,于是掏出接起。

“喂。”电话那端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声音说不上熟悉,但总觉得在哪里听过。

我把手机拿到面前凝眸细看,屏幕上显示的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喂,哪位?”我把手机放回到耳朵问道。

“是我,何策。”

记忆之门仿佛被人一下子推开,一些回忆狂涌而至。男人的声音如同一把利剑,一下子狠狠地刺向了我。我听着电话那端沉默的呼吸声,意识到打来电话的是继父。“我在。”我开口应声,声音嘶哑,喉咙干渴的厉害。

“那个,最近过得怎么样?”继父用关切的口吻说。

“还好。”我淡淡回答。

“身体如何?”

“很好。”

“已经大四了,学习没问题吧?”

“没问题。”

“没事。我就打个电话来问问。”他依旧保持着亲切的语调,仿佛某个明星去灾区看望受灾儿童。

“没事的话我就挂了。”

“等一下。”他忙说。我沉默,等待他的下文。“那个,我定了明天来廖市的机票,你妈妈也一同过来。”我继续沉默。“我们都从没来过廖市,所以能不能来机场接我们一下。”

我一声不吭,他在电话那头默默的等待。这样的沉默持续了大约一分钟,我开口说:“好。”

他的声音显得有些兴奋,“若是不晚点的话明天中午十点三十能到廖市,那时候有课吗?”

“没有。”我回答。

“那么航班号码和预定的酒店过会回家后发短信给你。”

“好。”

他沉默了会儿,恢复到先前亲切的语调,“那么先挂了吧,收到短信回复一下。”

“再见。”我说完按下挂机键。闭上眼睛,脑海中再次浮现正弦函数,身体的状态已经濒临π的边缘。

晚上八点,收到继父发来的短信,他和母亲预定入住的酒店竟是我去游泳的那家。

晚上九点,收到夏月屏的短信:抱歉何策,今天因为一些突发事情没能赴约。下次我请客赔罪。这几天安排不出时间,等一有空我就给你电话。

我把夏月屏的短信读了三遍,想了想后转发给了赵轲。数分钟收到赵轲的短信:谢谢。

我关了手机躺在床上,父亲从远处缓缓走来。嗨,爸爸,我已经二十二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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