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皇恩(1 / 1)
从盛夏到初秋,展笑意过得无比舒心。
当人们想到青梅竹马总觉美好,于她可不是这样认为,大概是因为分开的那几年吧,在大部分人纷纷开始投入到恋爱中的年纪,她却一个人固执地等待。直至最近,才好似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无时无刻不感受到一种可称之为热恋的东西,甚至体会了什么叫作小别胜新婚。
除了每日必收的花,小到一盒冰激凌,大到一串项链,真应了他所说的送礼物喜欢亲力亲为,无不一合她的心意。
这男人,确实言而有信。即使独自出差几日,依然有出乎于意料之外的惊喜。先是收到从目的地寄来的明信片,紧接着人就回来了,各种礼物装了满满一箱,她曾列数过的好吃好玩的东西一应俱全,就连翻阅杂志时偶尔提过一句好看的衣服饰品都在其中。
前二十三年,为了不拖哥哥的后腿,几乎每天都在努力长大,谁成想,人生真有峰回路转,能有这样一个人不计前嫌地把她宠在心里。
最神奇,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还会打首饰。
接连几日的神神秘秘,展笑意摸到规律,突然进入书房。她不想这样,实在好奇得厉害,做了回小女人。
江煜城坐在书桌边,投入的样子很吸引人,手下一小片金灿灿,桌面上的工具齐全又专业。
她小心翼翼地看,许久,问:“你……做什么呢?”
他拉她坐在腿上,继续摆弄了一阵,捻起来展示给她,“簪子。”
带流苏的蔷薇花型金簪,比电视剧里那些古代女人戴的精致多了。
展笑意看傻了眼,咯咯地笑,“这也太好看了,你怎么什么都会,教教我。”
“我给你做就行了,你学来做什么?”
她学他的样子摸向头顶,“我也给你做呀,你不是朕的皇后么。”
他搂着她笑得开怀,突然起身换她坐在椅中,十指抓拢好不容易养长的头发挽于脑后,金簪一别,衬着身上的丝质睡裙颇有几分古韵。
展笑意看不见,扬头问:“好看么?”
他看得移不开眼,恍然回道:“当然,好看。”
她低声感叹:“也只能在家里戴戴,不过我很喜欢,谢啦。还有别的么?你捣鼓好几天了,不会就只做了一个簪子吧……”
他失笑,捏起下巴说:“你怎么这么贪心,精得什么似的。”说着,拉开抽屉,自丝缎袋子里取出一枚相似型款的金镯子。
展笑意夸赞得溢于言表,“你太厉害了,在严肃那儿可是屈才,你就在家打首饰吧,卖了换钱。”
他气得直笑,把镯子套上手腕看了又看,拉起她往外走。
她突然停步,笑得讨好,试探地说:“煜城,我能求你件事么?”
江煜城挑眉,她就晃着相牵的手偎到他身上,“我妈当年留了条项链还有一对耳环,你能不能帮我做件首饰,若黎要嫁给我哥了,我想送给她。”
他应得痛快,“行。”
她眯起眼,歪头叹息:“我怎么觉得……你是冲着我哥的面子呢?”
他拍了拍她的头顶,捏着脖子像在揪猫似的往外带,“你想太多。”
“不是我想得多,是你表现得太过明显,以致于我不得不怀疑其实你的真爱是我哥吧,娶我也是看他的面子……为了和他做一家人?”
江煜城一怔,随手摘了簪子扫在她鼻尖,“我和笑言是兄弟,在一张床上躺一辈子也是兄弟,你不一样,明白了么?”
“嗯。”她点头,极其认真地说:“咱俩躺一辈子也成不了兄弟,是这么个理儿。”
“顾左右而言它,你真是……”
“可爱?”
大眼睛眨啊眨的,沙发上那只猫似的。他一低头吻于其上,应:“是。”
干嘛这么郑重其事?
展笑意觉得他一点儿都不懂什么叫玩笑,特别没趣。
正自心里感叹,听见他说:“明儿带你出门。”
她就开心起来,“去哪儿?”
江煜城喜欢看她这副模样,小女孩似的,好像从未受过伤害简单又快乐。
展笑意磨了一晚上,傻乎乎地奉献了自己,直到累得睁不开眼也没能套出一句话来,睡梦中还在控诉:“江煜城是个大骗子。”
就着床头一盏微弱灯光看清犹在怨念的脸,江煜城边吻边笑,“我又没说要告诉你。”
睡着的人居然哼了一声,“嗯,我傻。”
他关上灯搂她入怀,轻声地笑,“嗯,傻得可爱。”
难得起了个大早,展笑意收拾妥当就开始催:“快,快,起床出门了。”
埋到枕下的人被翻出来,手臂一抄把她卷回床上。
展笑意怕痒,被呵得厉害连笑带叫:“江煜城!不要辜负我对你的信任!快!带我出门!我已经收拾好了!”
“哪儿有。”被念叨的人堵住她的嘴,自被角丢出一条短裙,埋在胸口懒洋洋地说:“看,你都没穿衣服,来,再睡会儿。”
“我再也不上你的当了……我要告诉爷爷你欺负我,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床……”
鼓得小山似的被子接连震了几下猛地掀开,江煜城伏在她身上仍是笑,“告,跟爷爷说你昨儿夜里不让我睡觉,害我一早儿起不来床,快,告诉爷爷,再告诉你哥,让他们来评评理。”
“你——”展笑意气结,瞪着他捶了几下。
“嗯,我怎么这么讨厌。”江煜城作势仰在一旁,把她翻到自己身上,“他们一准儿不信,肯定会向着你的,咱家笑意哪儿有这个胆量,向来只有招架的份,还没学会还手呢,更何况勾引我,是吧?”
呸了一声,不想再辩,她就没在嘴上占过便宜。
他这才坐起来,推着她说:“收拾收拾,出门儿。”
北京的秋天无限美好,展笑意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打量着开车的人,手指忽然被勾住,别开视线哼了一声。
路边的银杏已有渐黄之势,风过摇曳轻沙沙响,衬得两侧的别墅区更形安静。
观察了一阵试探地问:“干嘛去?”
他未应,她又自言自语似地说:“去二哥家?上回去好像是这边,大哥是不是也住在附近?”
江煜城扫过她头顶,轻飘飘地说:“你倒记得。”
她拨开手,嘁道:“我记性好得很,所以不要欺负我,我可记仇呢。”
大手撑在脑后,快速啄了一下,被她推着提醒:“开过了,那边转过去就到了。”
他专心开车不再理她,不一会工夫停在一幢房子前。
展笑意看了又看,跟着进了门。
转了一圈,他问:“喜欢么?”
沉默片刻,她反问:“送我?”
“对,送你,我能和你一起住么?”
“我……考虑考虑。”
江煜城笑而不语,真的在等待考虑结果似的,牵她出了大门。车库门缓缓升起,阳光照亮崭新跑车时,展笑意吸了口凉气,“你——”
这一片区域的独栋别墅至少几千万,买了也就买了,她不担心他承担不起,就算没有钱至少他姓江。可是……买这么一辆全球限量的豪华跑车就太烧包了,难道要她开着去上班么?还是去买菜?从小到大她都知道,大哥爱车,二哥也爱,各自都有心爱之物,男人嘛,很正常,消费得起就好,可是也没有哪个兄弟造成他这样!这要让不明真相的群众看到,不定怎么编排他们这些某X代……
“你喜欢就好。”
貌似他最近经常这样说……展笑意有点无奈,打商量似地说:“要不,你跟唐绍源说说,还给他吧,我其实真的没有多喜欢这玩意儿,一辈子不见都不带想的那种,我更爱钱,铺在这儿我能数上一辈子。”
“不行。”江煜城很坚定,车钥匙放在她手心,“他没收我钱,所以要不回来。你喜欢,我知道。不过话说回来……你喜欢的东西真的都很贵。”
展笑意笑眯了眼睛,“是啊,最贵就是你了,千金不换。诶?你给了他一辆什么?”
这话还是很慰人心的。只是……眼前的小女人看起来傻乎乎的,时不时就精明给他看。
江煜城撑着车前盖拍了拍,转而说道:“得了,房子和车你都有了,打今儿起开始养我。”
笑意咝了一声,坐上驾驶位示意他上来,缓缓开出车库转入大路,油门一踩就飞似的飙出去。
“我有点儿后悔了,房子归你,车还给我吧,我还给唐绍源去。”
她看着前路,笑嘻嘻的放松,“君无戏言,你怎么还出尔反尔呢?我要是开慢点儿,这车就该不高兴了,路好又没人,乌龟给谁看。”
江煜城仰在座椅里望天,声音低得几乎被发动机的轰鸣声覆盖,“女人,口是心非。”
急驰的车猛然刹停,展笑意摁住他的嘴,斜着眼表示不满,“我刚刚说了,最贵的就是你。”
“然后呢?”声音从指缝传出。
她努力爬过去,审视他的漫不经心,突然移开手啄在唇上,啄一下说一句:“我最喜欢你啊。诺,收了你的礼物,表示下感谢——”
话未说完,头被压低吻了个结实。
展笑意吓了一跳,忍了又忍不敢乱动,最后撑住胸膛努力坐直,暗自感叹网上的能人总结得真对,男人——大部分时间都是污的,不分时间不分地点,胆子大得惊人。
瞪着他示意不许乱来,默默坐回去,不经意瞥到自己勾起的欲念,笑得没心没肺。
江煜城闭目养神,直至归家都没理她。
收拾好衣物,联系好搬家公司,两人带上猫狗返回新家。
车库门刚落,放下猫狗正准备下车的人被拽回去,车篷缓缓盖好。一猫一狗急得直转圈,叫声此起彼落。
外面的天早已黑了,里面也是,只有仪表盘上一点光亮,也突然暗下去。
两人挤在座椅上呼吸相抵,适应了光线看清彼此。
展笑意想笑,突然笑了,搂着脖子靠近耳边小声地说:“我以为你会想去试试那张床。”
两个人睡,哪里需要那么大,她没见过,惊讶之余尚能理解,老江家几位少爷都一样自小就会享受,细节处尤其是。谁知,还有这嗜好,果然能人就是能人,分析得条条是道,男人,不止污,尤为喜欢解锁任何地点与姿势,乐此不疲。
车里的空间并不算小,女人娇小随意安放,奈何男人高大各种不适。江煜城摆弄着她很快调整好姿势,两人缠在狭窄黑暗间不能更亲密,涌动的空气中都是情/欲的味道。
呼吸浓重,呵在她耳际带着湿濡,“别急,先把你一早儿欠的给还上,一会儿一层层试上去,有的是工夫。”
展笑意几乎虚脱,窝在身下不停颤栗,抖着声几不成言,细细碎碎皆变成呻/吟,惹得他更见强硬,连平日惯见的爱怜哄慰都变了滋味,一骨脑诉在耳中要她承接。
她承认这种欢娱是令人享受的,他做得很好,只是——皇恩太过浩荡,臣妾有些做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