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除夕（1 / 1）
展笑意终于体会到什么叫筋疲力尽，那些不眠不休工作数日的劳累根本不值一提。
难得清醒的时候会想——他可能更累，不止身体还有心理，毕竟那么纠结，徘徊在明显的想要、隐忍、想要、隐忍的不断重复中，虽然最后都化为了毫不犹豫，带着她奋不顾身。
她有些感激当年的他曾放她一马，换作那时更加精力旺盛的年纪，怕是难逃一死。
不是不怜惜，更多的是要她完全地体会他的存在，适应他的节奏，你中有我密不可分的极致感受。
展笑意觉得平生所学不及他一二，可她就是确信他是她的，她一个人的。可是……哪里来的那么多花样，还有多少她不知道的？要是一口气全都招呼在她的身上是不是就能直接去向阎王爷报道了？
她有点后悔答应和他多留几天，如果提前回家……至少可以躺在自家床上，不用去赶飞机，更不用像条死狗似的睡满了整个航程，连口饭都没吃上。
更可怜的是除夕夜要去爷爷家，如果被她哥发现了会不会又生事端，当年只是被吻就打了群架……
展笑意像个犯了错的小孩被江煜城领进家门，全家人都在，热热闹闹的，就差他们两个。
林若黎也在。
未婚的恋人已经流行到男方家过年了么？展笑意觉得这件事比她偷偷地睡了江煜城还严重！
展笑言解释：“伯父伯母去旅游了，已经去了一个多月，说是还要再玩一个月才回来。”
真潇洒啊，亲闺女都不管了……
展笑意巴巴地瞅着她哥，暗想为什么他们两个不出去玩上一两个月呢？她就不用这么忐忑了。她多想找个地方眯上一觉，奈何长辈们都在，怎么好意思呢。
江煜城不管，留了句“这几天笑意没休息好，她进去睡一会儿”就把她推进了房间，完全不理众人反应。
展笑意脸红了，不能多加两句解释么？比如工作太忙之类的……至少大家不会胡思乱想。
他关上门，堵住怨念。
她急得直推，反被脱掉衣服压在床上。
“你——”
他嘘了一声，“乖，睡吧。”说完盖上被子，躺在旁边轻轻地拍，见她犹睁着眼睛，探身吻住，“快睡，不然……”话音一顿，手已钻进去稳准快地抓握在她心口。
展笑意差点叫出来，舌尖顺势探入，最后两个人卷在一条被子里呼吸困难。她紧搂着脖子不让他到处作乱，唇舌就势攻向耳朵，“再不放开就来真的了，我锁门了。”
她吓了一跳，拨开道缝隙大口呼吸，看清戏谑双眼。
抬脚勾在腰后，使不上力堪堪挂住，轻易感受到变化，她就笑了，手指顺着额头轻轻滑过眉眼脸颊落于唇上，“别，让爷爷他们听见不好，都说了睡觉。”
江煜城恨得牙痒，小丫头长大了学得忒快，报复起他来完全不顾死活。二话不说扯掉彼此间的障碍，快得她还来不及反应，疼得咬住嘴唇不敢出声。
她以为他不会的，楼下一大家子人，他怎么敢！
得了便宜的人还卖乖，咬住脖子越说越快，“跟你说了偏不肯听，不怕我了？不是昨儿夜里哭的时候，嗯？故意的？你以为我不敢，为什么不敢，为什么？我等了你多少年你不知道？要不是疼你一早儿你就在我床上了，至少十年，我还用等到现在。要不是和家里说了今儿个回来，你以为你现在在哪儿，嗯？”
展笑意悔得肠子都青了，逗他干嘛呢？明明浑身酸疼得厉害强撑到现在，哪儿还招惹得起。
轻缓的敲门声隔着被子传进来，她吓得绷紧身体捂住嘴，仍是随着他止不住地晃。她怕得厉害拼命摇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死命夹住腰腹，激得他几乎用尽所有意志才停下来，故意舔咬在她最敏感的地方。
来人没有说话，不一会儿就走了，传来嗒嗒的下楼声。
展笑意难忍得无法呼吸，好不容易松口气，被他甩开被子翻过去，瘫软得趴在上面。轻松了没一秒就哭出来了，死死咬住被子。太狠了，不把她折腾死不罢休似的，她发誓以后再也不逗他了，再也不！
傍晚的时候，睡得正沉，林若黎来敲门。
江煜城打开门，在仍睡着的展笑意额头印了一吻就出去了。
林若黎不是没见过两人更激烈的时候，还是有点被惊到，怎么这家养出来的男人都这么无所顾忌呢？有一个算一个。
展笑意醒了，猛地睁眼，缩回被子里裹得严实。
靠在床头的小女人就笑了，凑到眼前暧昧地眨眼，“失望么？是我啊，他下楼了，你哥让我来叫你吃饭。得亏来的是我，要是你哥……八成……也不能怎么的，他一定是心里有数才故意让我来的，也不怕你们俩污了我的眼。”
展笑意顾不得别的，“我哥……”
“嗯，你哥。”林若黎点着她的额头催促：“快快快，一大家子等你一个。爷爷说让你再睡会儿，你哥让我来叫你，快。”
展笑意推着她转过去，裹着被子找衣服。
林若黎嘁道：“这么多年了又不是没见过你什么样，怕什么羞。”说着，转到另一边把散落的衣服塞进被子里，背身坐在床边嘿嘿地乐。
越急越乱，腿酸疼得不听使唤差点滚到床下，被她一把给扯回去，怪叫：“天呐，他属狗的吧！亏了是我，这要让你哥瞅见不得把他往死里打。”
展笑意一把捂住她的嘴，央道：“好嫂子，别叫，求你了。”
林若黎心情大好，帮着她边穿边笑，“战况太激烈了，我得跟柳曳她们好好说说，怎么样？还行不？唉你说……为什么使劲的是他们男人，可累着的都是咱女人呢，多奇怪啊。”
是啊，多奇怪啊，展笑意也不懂。
年夜饭很热闹，一家人围坐了一大桌，难得的齐整，每个人身边都有另一半，只可惜主位上少了个人。
江立阳很想得开，儿孙满堂是件高兴的事，不能扫了孩子们的兴弄得全家都伤感。更难得，展家兄妹今年也来了，一个带来了未来媳妇，另一个是自己家的未来孙媳妇，多好。老爷子被林若黎哄得开心，追问笑言：“转了年都三十一了，还不麻利儿把婚事办了，这么好的媳妇，你小子等什么？”
林若黎掩着嘴乐，“爷爷，您别急啊，我不跑，我就嫁他。”一句话就把大家伙都逗笑了，她又道：“笑言说了，得等笑意嫁了才能娶我，头回上我们家逼婚的时候，当着我爸妈面儿说的，可认真了。”
展笑意闷头吃饭不说话，心里又酸又苦，又有点想乐。听到江立阳的话，就乐不出来了，“是嘛……老四，快，别把老三给耽误了。当年我就让你回来结婚，你小子说什么也不回来，要不然现在孙子我都抱上两个了。”
江煜城应了一声，展笑意就懵了，桌子底下被他勾住手指，茫然盯着饭碗。
一整晚，展家兄妹都没吭声，笑意悄眼打量了两回，发现她哥根本不看她。
包饺子的时候，展笑言和江煜城出门了，没人知道干什么去，也没人问，笑意害怕了，拉着林若黎到窗口探望，“不会真的打他去了吧。”
林若黎白了一眼，“早晚都是一家人，打他做什么，不过……你是担心你哥还是担心他啊，真要打起来你向着谁？”
“当然是我哥了，不过真要打起来，他会吃亏吧，我哥那么能打……”
窗外，银光一闪，火树银花点亮夜空，两道人影站在空场上抽烟，冲着她们招手。
冲到窗边的江川兴奋得直叫，飞奔着冲出门去。
展笑意有点不好意思，慢吞吞地跟在林若黎后面，被她一拽差点摔倒，笑言托住胳膊叮嘱：“多大了还摔跟头，小心点儿。”
她应了一声，被各种花炮声掩盖，努力想要说点什么，手里突然被塞了个点着了的二踢脚，吓得连忙扔出去，捂住耳朵气呼呼地瞪着笑言。
展笑言弯身盯着她的眼睛，乐了，“行了，霉运炸走了，来年全是好运气。”
展笑意被逗笑了，眼泪却噼啪往下掉，笑言搂着拍了拍，推着她像在赶鸭子，“走，放花去，可是准备了不少，都给点了。”
林若黎在边上咬她耳朵，“你哥疼死你了，这一车车运的，就差开着飞机去拉了。”
都是哄她开心的，她知道。展笑意掐了她一把，又笑又哭地说：“瞧把你给酸的，赶明儿娶你进门的时候，我也给你整一飞机的，让他陪着你玩一宿。”
春节，家人，年夜饭，还有放不尽的鞭炮烟花。
仿佛回到小时候，无忧无虑，只管开心。
分明不是小时候，都长大了，不再独自一人。
江煜城蹲在不远处，指挥着江川去点摆了一串的火焾，夜空中燃不尽的焰火照亮了半张侧脸。
展笑意呵了下手掌，加快脚步走过去，他突然回身站起，将她抱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