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四十四、无力的表白(1 / 1)
为了不让阿斯托利亚起疑心,嗯,就是这样,菲利克斯想,立刻决定把这次谈话的另一个内容也补全。
“轮到我了。”菲利克斯用手在阿斯托利亚眼前晃了晃,“回神。”
阿斯托利亚终于恢复了冰山脸,接过链坠刚要放入口袋,菲利克斯阻止了她。
“你最好还是挂在脖子上,不然他们会以为你已经知道了。”
阿斯托利亚机械地带上了项链,看着菲利克斯期望的眼神,她突然有些羡慕金妮。面对菲利克斯的追求,她想接受就接受,想拒绝就拒绝。她是格兰芬多,不用考虑交往的人在哪个学院,是纯血还是混血,或者根本是个麻瓜。
我会变得和潘西、姐姐她们一样,还是我本来就是那样的人?毕业之后嫁一个父母安排的纯血统,将来自己的孩子也和父母一样,继续进入斯莱特林?
“你为什么被甩?”阿斯托利亚把自己的人生大事先抛到一边,竖起耳朵准备听菲利克斯的八卦,这一阵关于他和金妮分手的传闻霍格沃茨已经有了不下三个版本。
菲利克斯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实话,但最后还是决定不要做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黑魔法。”他言简意赅。
阿斯托利亚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换个追求对象吧,这样你会轻松一些,斯莱特林有一堆不在乎黑魔法的女生。”她直接建议。
“如果我有这样的打算,就不会来找你了。”菲利克斯坚决地说,“这样的女生德姆斯特朗有更多,还不像你们那么嫌弃混血。”
话一出口菲利克斯就后悔了,一刹那他都觉得阿斯托利亚会掏出魔杖咒他,但是她没有,表情仍然很平静。
“说到金妮,”她把话题掰回到主题上,“我听到过一些传言,她吃过黑魔法的大亏,所以有这样的反应也正常。既然你都已经让她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了,这时候再洗白毫无意义。我个人的看法,你们交往的时间还很短,你再追求她一段时间也是可行的。”阿斯托利亚又叫了一杯咖啡,菲利克斯撤掉了魔法屏障,“金妮的个性独立,但同时也非常执着和勇敢,要是她真的爱上你,接受你身上的那点小秘密也不是不可能。”
“那我应该怎么做呢”菲利克斯虚心地问。
“哦,格兰芬多的女生更喜欢直接一点,温柔攻势不适合你。”阿斯托利亚随口说。
“你觉得我还不够直接?”菲利克斯放下了正准备喝的咖啡。
“你没听到后半句吗,”阿斯托利亚直接移植了自己看过的小说中的情节,“你需要表现得更霸道一些。越是甜言蜜语,藏着掖着,格兰芬多越会怀疑你另有目的。做好一个两面派,公众场合各种拽,然后私下里对她百依百顺……”
菲利克斯愣了半天,冒出来一句:
“你让我学马尔福?”
阿斯托利亚抓起面前满满的咖啡杯,狠狠地把还冒着热气的咖啡泼了菲利克斯一脸。菲利克斯还没回过神,白光闪过,响亮的咔擦声响起。等他花了几秒钟抹掉眼睛附近的液体,旁边科林·克里维坐的椅子早就空了。
金妮附体的阿斯托利亚觉得浑身舒坦,在周围学生惊讶和崇拜的目光中,神清气爽地走出了帕笛芙茶馆。
菲利克斯顾不上衣服上的咖啡渍,匆忙跑出茶馆,在屋后没人的地方小心地脱下外套,从口袋里仔细摸出十来根马尔福的头发,变出一个小水晶瓶装进去。
“这是你自己告诉我的,马尔福。”菲利克斯自言自语,“要不是你送达芙妮那样一条招摇的绿松石项链来引开其他人对阿斯托利亚的注意力,我还注意不到那个链坠,这么多头发,够我来好几次恶作剧了。”
他得意地收起了瓶子,不用击昏阿斯托利亚就能达到目的让他的心情大好。他看了看表,想起了溜走的科林,理论上他应该以最快的速度夺回被偷拍的照片,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居然隐隐期盼金妮能看到照片,然后再找他兴师问罪。
他放慢了脚步在霍格莫德闲逛,已经到了午饭时间,他决定去三把扫帚吃点东西。走到酒馆附近,正好看见几个布斯巴顿的学生进去,但是这次杜邦不在。这提醒了菲利克斯,自从上次在酒吧和布斯巴顿的学生不欢而散之后,杜邦有一个月没露面了,偶尔也能看到布斯巴顿的学生去听七年级的课程,但是其中没有杜邦。
她应该早就已经解开金蛋的秘密了吧,不知道她会有什么有创意的办法。躲起来也是一个好办法,可以把秘密捂得严严实实的。不过现在想也没用了,菲利克斯想,随机应变吧,无论如何,这次已经做了完全的准备,他就不信结果比上次还差劲。
他走进酒馆,高兴地发现卢平也在里面,旁边还坐着一个粉色头发的女巫,穿着麻瓜的衣服。
“嗨,菲利克斯,”卢平招呼他做到自己旁边的位置上,“这是尼法朵拉·唐克斯,自己人,叫她唐克斯就好。”说到这里他的脸有些微微发红,“唐克斯,这是我跟你提过的,”他压低了声音,“我朋友的儿子。”
唐克斯满脸兴味地看着对面的男孩,菲利克斯狡猾地看了卢平一眼,看得卢平有些心虚,他用魔杖清掉菲利克斯衣服上的咖啡渍。
“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我没你这么好运,”菲利克斯装模作样地哀叹了一声,“被一个姑娘泼了一杯咖啡,正好被一个格兰芬多男生抓拍,你可以等着明天的报纸,说不定我又能上头条。唉,当个公众人物真不容易……”
唐克斯放声大笑,粉色的头发顿时变成了亮紫色,周围的人纷纷转头,菲利克斯的眼睛放光了。
“易容马格斯,我第一次见到!”
“是啊,”唐克斯得意地说,“我在傲罗训练的时候伪装训练很容易就通过了。”
“可你出门怎么会忘了办手续呢?”菲利克斯一记重拳击中要害。
“你怎么知道的!”唐克斯惊讶地问,卢平站起来去柜台拿饮料,单独留下两人。
菲利克斯眨了眨眼睛。
“啊,你知道啊,”唐克斯恍然大悟,“还真不能把你当孩子,不管怎么说,这下我母亲终于放心了,不同念叨着去见西里斯最后一面了。”她也对菲利克斯眨了眨眼睛,“放心,我的嘴还是很严的,保证不跟无关的人透露半句。”
“我已经成年了。”菲利克斯声明,他有些好奇,这个姐姐知道得比他想的还要多。“你母亲跟西里斯很熟?”
“他们是堂姐弟,西里斯算是我的舅舅。”唐克斯小声说,“在西里斯离家出走之前我母亲就被赶出家门了,因为我父亲是麻瓜出生。”
菲利克斯点头表示理解。
“邓布利多真是神通广大,居然能请到‘断臂的米迦勒’为西里斯辩护。”
菲利克斯急忙打听,表示自己并不知道详情。卢平正好拿着饮料和点心过来,三人一边吃喝一边小声谈论西里斯的遭遇。
“米迦勒的参与让大脚板的案子更加出名了,我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关于他从事黑魔法活动的指控。”卢平的声音还是有点忧虑。
“你不是说这个律师非常能干吗?”唐克斯不同意他的看法,“金斯莱觉得这次部长不会如愿了,不过我现在因为和西里斯的关系被停职,也听不到更多了。”她叹了一口气。
“那个律师到底是什么人?”菲利克斯皱紧了眉头。
“他以前是一名检察官,为填满纽蒙迦德的牢房可谓劳苦功高,传言那条手臂就是被一个黑巫师报复而失去的。”卢平严肃地说,“后来他辞职了,当起了律师,以收取高额的律师费而出名。”
“都说他是个财迷,不过他其实很少接案子,但几乎没有输过。”唐克斯补充。
听到这里菲利克斯终于稍微放松了一些,转而开始为费拉里夫人的钱包担心,不过又想到她大概会找自己算这笔总账,也就无所谓了。卢平告诉他审判的日期已经确定,但是他们没有打听到,也不知道英国魔法部谁会去旁听,只知道审判庭的规模非常庞大。
“这么大的事,斯基特居然没有一篇报导,”唐克斯困惑地说,“以她的个性,怎么会放过这样一条国际级的新闻?”
“我也有点想她了,”菲利克斯违心地说,知道内情的卢平笑了出来。
“你的那位朋友到底威胁了她什么,甲虫?”
“啊,没有,”菲利克斯回答,“只是给她寄了一份里德尔先生的简历。”
唐克斯正跟菲利克斯聊起傲罗训练中的一些趣事,三把扫帚的门口传来一阵骚动。三人抬起头,德拉科·马尔福带着克拉布和高尔两个大块头,还有一个畏畏缩缩的斯莱特林男生,无礼地撞开面前的人,径直向菲利克斯的座位走来。
“消息还真灵通。”菲利克斯小声嘟嚷了一句,唐克斯和卢平的表情都有些困惑。但菲利克斯已经迅速抽出了魔杖,在马尔福的魔杖指向他胸口之前,瞄准了他的眉心。
“你这个杂种!”马尔福吼道,“滚出英国!”
酒馆里静了下来,所有的客人都停止了吃喝,扭头往对峙的双方看,吧台后的罗斯默塔夫人看到菲利克斯,脸白了一白,手里的金属托盘哐的一声砸到了地上。霍格沃茨的学生们开始窃窃私语。
菲利克斯站都没站起来,懒洋洋地靠着椅背,翘起一条腿。
“马尔福,我在这里吃饭也碍到你了?!”他看着马尔福身后表情凶恶的几个人,“怎么,一个人没胆量找我的茬,还想群殴?”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无耻、下流——”马尔福骂的咬牙切齿。
有那么一瞬菲利克斯担心自己的计划露馅了,不过看到马尔福身后另一个埋着头,努力不引起其他人注意的那个男生,想起来在帕迪芙茶馆好像和这个人有过照面。
小弟还真多,他心里暗骂了一句,不过如果阿斯托利亚没有说出去,那马尔福应该还不知道……
看到他这样一副完全心不在焉的样子,马尔福气得浑身发抖,卢平站了起来。
“马尔福先生,这是公众场合,”卢平严肃地说,“放下魔杖,赛场上的矛盾,到赛场上解决。”
马尔福仿佛看见了最荒谬可笑的情景。
“莱姆斯·卢平,你知道他12岁就烧死过一个狼人吗?!”他大声吼道,小酒馆里每一个角落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唐克斯张大了嘴巴,头发变成了泥灰色。
这下连最后一点议论声都没了,附近几桌的人试图退后,但离得远的不少人又跃跃欲试地伸长了脖子。
“如果你是指这位先生有见到狼人就放火的习惯,很抱歉,我现在身上一个火星都没有,”卢平淡淡地说。“我也不能保证狼人群体里的每一份子都是温和可亲的。”
菲利克斯放下半翘的腿,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
“这个都知道,你父亲还真是和老同事们一直保持联系,”他冷冷地说,站起来,绷紧了身体面对举着魔杖的马尔福,“要是骂人和挑拨,现在你说完了,快滚!”
马尔福的表情更加狰狞。
“你今天落单了,没胆量和我对上,就赖在一个狼人和傲罗旁边不敢走——”
“所以你想激我动手然后和跟班们一起上?”菲利克斯挖苦,眼睛斜了一眼克拉布和高尔,“有种来单挑!巫师决斗,你敢吗?”
旁边传来了起哄声,一个围观的低年级男生兴奋地叫了一声。
“好,单挑!谁来当裁判——”话音未落,他脚边的地板就被克拉布的魔咒炸开一个洞,木片飞溅。
人群中响起咒骂声,提议单挑的男孩吓得摔倒在地上,旁边一个高年级学生匆忙把他往后拖。克拉布恶狠狠地啐了那个男孩一口。
“泥巴种!”
这一句话就像往油锅里扔了一滴水,整个酒馆里都炸了锅。
“道歉!”菲利克斯愤怒地吼道,“你们都成年了,居然欺负孩子?!”
“啊,我忘了,”马尔福挑了挑眉毛,“你母亲也是个臭烘烘的泥巴种,你父亲是英国人,而你又是混血?那你父亲就是纯血的叛徒,一家子无赖!这样的人活在世上也是巫师的耻辱!”
卢平猛地从背后抱住了菲利克斯,这让他发出的咒语偏了几寸,一道像刀刃一样的火焰擦着马尔福的头顶飞过,切开了厚实的屋顶,露出了一线阴云密布的天空。两人滚到地板上,正好避开克拉布和高尔回击的两道咒语。吧台被打出一个大洞,罗斯默塔夫人无力地软倒在吧台上。
“不!”唐克斯哀嚎了一声,慌忙挤开人群去查看老板娘的状况。冷风从被切开的屋顶灌进来,还带着木板烧焦的糊味。少数人往酒馆外面跑,更多人离开座位紧贴着墙壁。菲利克斯试图挣脱卢平的钳制,但是狼人的力气比他想象的大。
“别跟那混蛋一般见识,”卢平急促地说,“你不能在这里留下把柄。”
菲利克斯可以听见马尔福和那些斯莱特林得意的笑声,唐克斯一边大声呼喊求助,一边对着罗斯默塔夫人念治疗的咒语,在混乱中一个清晰、坚定、久违了的声音宛若天籁。
“马尔福,你要为你说的话付出代价!”
地上的菲利克斯看到半空中一道奇异的光线击中了马尔福的腹部,卢平松开了他的胳膊。菲利克斯正准备爬起来,突然听到了“啪嗒”的声音,眼前不远处一只肥大的鼻涕虫掉在了地上,在一滩半透明的液体中缓缓蠕动。
卢平发出一声闷笑。菲利克斯站起来揉了揉肩膀,看到马尔福虚弱地抱着肚子,高尔扶着他,有些不知所措,克拉布恶狠狠地盯着一手叉腰,一手举着魔杖的金妮,手里魔杖朝金妮的方向危险地晃动。马尔福的腮帮突然鼓了起来,身体朝前倾斜,又吐出了一条黏糊糊的鼻涕虫。周围的人都开始哄笑起来,唐克斯扶起了慢慢从僵硬中恢复的罗斯默塔夫人,往卢平的方向张望。
两个人挤开人群进入了风暴的中心。
“干得漂亮!”罗恩兴奋地吼道,“我早就想这么咒他一次了!”他冲上前站到金妮的旁边,抽出魔杖,警惕地盯着三个斯莱特林。
赫敏看了菲利克斯一眼,神色有些复杂。
“什么勇士,”克拉布轻蔑地看了一眼菲利克斯,“躲在女人背后!”
菲利克斯握紧魔杖,上前一步,魔杖指着克拉布的额头。
“菲利克斯!”卢平拉住了他的一直胳膊。”
“我很冷静,放心。”菲利克斯甩开卢平,他没有说谎,原本体内沸腾的血液已经开始变得冰冷。
“也许我上次还是没把意思表达清楚,”他对着维持攻击动作的克拉布说,带着阴影的翡翠色眼睛却看着满脸怨恨的马尔福,“你们敢动她一下——”
菲利克斯对着地板挥了几下魔杖,两条鼻涕虫分别变成了一只白鼬和一条粗壮的蟒蛇。白鼬看到蟒蛇试图逃走,被菲利克斯用魔法禁锢,狠狠地摔在地板上。他垂下魔杖,嘴里发出了嘶嘶声,人群中有人害怕地捂住了嘴巴。原本懒洋洋趴在地板的蟒蛇滑到一边,圈住了还在试图爬起来的白鼬,慢慢地绞紧。白鼬露在外面的肢体开始还抽动了两下,几秒钟后,惊惧的脑袋垂下,就一动不动了。
马尔福连着吐出三条鼻涕虫,脸白得几乎随时都会倒下。高尔的头上冒出了密密的汗珠,克拉布一言不发,垂下了手里的魔杖。
许久,都没有人发出一丝声音,只有鼻涕虫落地的啪啪声。金妮抓着魔杖的手不停地颤抖,关节透着白色。罗恩试图安慰他,但是一只温暖的手掌抢先握住了她的手,她艰难地转过头,菲利克斯绿色的眼睛居然带着一丝哀伤。
“谢谢你,金妮。我为我上次说的话道歉,但不想为自己会的东西辩解。如果你不能接受这样的我——我尊重——虽然我心里仍然希望你能给我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