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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第九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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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天色已近昏暗,不记得是绕过多险峭岩崖,那辆顶级越野车丝毫没任何停下的意思,它像一只行猎完毕回山石深处的野豹,落花流水,瀑布潺潺清音如歌,只是这世界所有的花言鸟语都不在顾惜朝眼中,他看了一眼一直搂着自己的戚少商,睫毛微微一颤,离开戚少商的肩膀,重新靠在窗旁,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我说的是傅宗书。”

因果由来,总也逃不开真相大白的那一天,虽然之前不想面对这难堪的话题,但他知道以戚少商的为人,如果不是真的看出他和金戈的雇佣关系,决计不会那么生气,也不会......

“我从没有猜疑过你。”

雷卷将调查资料传真给戚少商,上面显示顾惜朝第一次和傅宗书来往的日期正是戚少商飞往巴黎订婚的日子!

戚少商心中百味杂陈,真的决意找出顾惜朝,他可以请雷卷帮忙,但当时的他不是这样想的,没有见到顾惜朝之前的自己,即使再迫不及待地要见一个人,也不能允许这个人牵动自己的神经,扰乱自己的冷静,所以在那一天他暂缓了,拖延了,搁置了去寻找顾惜朝。

一切始于错过?

戚少商怆然想,有些人,是不能错过的。他深深看了一眼顾惜朝,“惜朝,我不明白,既然你为辟天制定了企划案,为什么不等我回来。”你这只凤凰就那么迫不及待地要栖在其他高枝上?!

等你回来?真是一句单纯至极的话!

顾惜朝冷冷一笑,“呵。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等过呢?你以为那真的是我给公司做的第一份企划案?”他很认真地看着戚少商,“如果你够仔细,整个事情调查的清清楚楚就应该知道,你手头上的那一份是我为公司写的第十份企划案,我顾惜朝在辟天三年,按照你口中说的“等”,我已经等了你三年了。”是,他顾惜朝一向恃才傲物目无余子,可绝对傲得有理有据,论实力,研究部他是唯一一个接收新仪器就能当场运行的顶尖研究师,他的取样计算从未出过纰漏,这样的人有些泥人土性子,傲气了点又如何?!

“我顾惜朝不是个不知轻重,愣往上贴地的人。但我想不通,我真的想不通,究竟是我一身狂傲重要,还是能帮公司取得最多最长远利益的企划书重要?!”

“外举不避仇,内举不必亲”这一句话流传千百年,可在号称珠宝王国的辟天里,有谁慧眼识珠,真心实意提拔过顾惜朝?没有!一个也没有!他们只觉得顾惜朝耀眼得扎人,可他们又实在太弱了,弱到害怕顾惜朝的光芒会把他们碾成草灰,就合力弹压,一层打通一层关系决不让顾惜朝的企划案递到戚少商的办公桌上,其余的九份计划书早就弃于纸篓。

戚少商看着骄傲到受伤的顾惜朝,心疼得无以复加,该如何向他解释,对他说,惜朝,其实这些是商场的老套路,路走多了,便不在乎低不低头了。

但戚少商最喜的不就是顾惜朝狂傲不羁,天性始然么!

这是顾惜朝的本色!

握住指尖冰凉的手,戚少商诚恳道:“惜朝,一切都不晚,即使现在开始也不晚,过去的事,我保证绝不会再发生。”

顾惜朝的眼睛沉静无波,只是不经意间流露出了遗憾,“来不急了,我已和金戈签约,现在是金戈的人了。”

突然急刹车,宝马也经不起主人这样的脾气,发动机委屈低鸣,“谁说这话的?!”戚少商看着顾惜朝笑得认真而肯定,“你是我的人!”

探不清他话中深意,顾惜朝的脸色由白变红,怒喝一句,“戚少商!”

这一思一答的时间足够戚少商下车,弯身替顾惜朝打开车门,戚少商眼神极为郑重,“惜朝,跟我回家吧。”

隐隐约约,有流水之声传出,夕阳最后的余晖巧妙地穿过林间梧桐树叶,柔和的光线落下的倒影映出一座巨大的别墅。

顾惜朝微微一抿唇,之前只瞧见戚少商总是在办公室休息,却原来身后的这一座流水别墅才是他真正的家。

流水别墅是别墅的一种类型。源于中世纪欧洲卡夫曼家族,它修葺于瀑布之上,悬的楼板锚固在后面自然山石中,主要的一层几乎是一个完整的大房间,有小梯与下面的水池相联,一步一景,恍如画中,超凡脱俗,流水瀑布坐落于自然山石和瀑布之中,以一种完美的姿态指挥着整个山谷。

基于材料所需的粗犷岩石,还有山谷地势,自然瀑布等高挑要求,又要表达出自然和人悠然共存的沉稳,虚虚实实,力与反差力的相互集结的气势,这样的艺术建筑,几乎几个世纪也很难修葺一座流水别墅。

撤掉所有的混凝土构件,选用岩石的水平性与支柱的直性衔接巧妙,不同凡响的布局犹如进入一个梦境。

一踏进流水别墅,柔美朦胧的梦境,立刻被火乘风势般出现的一群人踩得粉碎,只见他们分列两排,同时躬身向戚少商,致敬道:“大当家的!”

大当家的,叫得还真熟络,顾惜朝眉梢微动,在办公室戚少商也常常要自己这样称呼他,眸光一抬,见着戚少商只是微微一点头,嘴角扬起的笑容,似真的回家了。

这一声大当家的,唤软了戚少商商场磨砺多年的心,“树高千仗,叶落归根,终于回家了。”

顾惜朝眼角迅速扫了眼,左右两侧的人,最少也有五十个人,都身着黑衣,衣角上绣有云纹,惶然大悟,脸色迅速苍白了,吐出两个字冷凝如雪,“连云。”

连云,是一个历时数千年的组织,相传不论是改朝换代,还是世界大战,它都有办法屹立不倒守护着四个家族,而每过二十年连云会在四大家族中选出一个领袖,以永远守护连云为使命。

戚少商回望着顾惜朝,肯定了他已然猜中的答案,“我是辟天的下一任董事,也是连云的当家。”

戚少商站在顾惜朝面前,他宣布的口吻,辨不清冷暖的眸子,这样的姿态连他身旁的属下都不敢随意抬头,沉声问:“卷哥呢?”

“堂主在大厅。”

“去告诉他,我回来了。”戚少商吩咐属下,可目光聚集之处是顾惜朝。

“是。”似早已习惯了这样简短的命令,领命的随从抬眸的一刻却惊讶地看到戚少商明亮灿烂地笑了,不仅如此,他还执手牵起了身旁沉默不语的男子的手,瞧神情大当家的似在赔罪,声音低得竖起耳朵才能听见,“是我不好,也瞒着你许多事。这一回,我们算扯平了好吗?”

初春的风冷刺刺地刮过,可那随从仍觉得脸颊“腾”地火辣辣地烫了起来,他很确定是大当家回来了,可是这语气,这神态...........和大当家一起回来的人不是红泪小姐!随从使劲摇头,一定是太想念大当家才有这样的头昏脑涨。

顾惜朝清醒得很,连云的名字他是从傅宗书那儿听到的,这里蟠龙聚虎,牛鬼蛇神什么都有,他知道戚少商方才的故作亲密,是给了自己一道保护屏障。

但是,他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保护我?

流水别墅的大厅,连云的正堂果然气势逼人!

顾惜朝随戚少商来到大厅,似竹似玉的地板,光可鉴人,成百的半月形玉刚刀井然有序地分布在大厅左右两侧,刀架上刻有美丽铭文,阵阵夜风从木樨窗沿穿月光而过,经过这些冰冷武器愈发叫人觉得凉嗖。

从门口进处沿路有人俯身而跪,恭敬而不卑微,几乎是见着戚少商的那一刻,齐声向他,“欢迎大当家回来!”

戚少商略一点头,算是回应,目光锁着大厅深处的人,单膝跪道:“卷哥。”

从没有见戚少商跪过谁,顾惜朝倏然一惊,目光毅然深邃地看向雷卷。

雷卷的情报一向快而准确,“丽江的赌玉很精彩,少商恭喜你,辟天很快就会成为玉界的金贵之主。”

戚少商却只把目光牵在顾惜朝身上,站起身道:“那是因为顾惜朝。”

大厅寂寂无声,目光渐渐凝聚在戚少商身旁的顾惜朝,他的五官便鲜明地进入视觉,漆眉星眸皓齿。难免会令人心惊,一个男人如此的美貌是令人不安的。这美貌还不在于长相,更在于一种眼风,你简直不敢看他,那眼睛里的光一波三折,摄人魂魄,哪里来的这样的人物!除此以外,还有不输仪容的桀骜,顾惜朝在所有人的注视目光下,渐渐放出光芒,几乎逼仄其他的人的脸都暗淡了。

雷卷的目光停在顾惜朝脸庞上,眉眼,唇鼻,雷卷早看过顾惜朝的照片,心叹这世界上竟真有长相如此相似的两人,如今真见到顾惜朝,目光里的人影总不自觉的与记忆中那抹清淡的人影重合在一起。

眼底深处闪过明显的不确定,雷卷惊疑道:“你?”

“我。”顾惜朝眉头一挑回敬雷卷,戚少商既为连云当家,看戚少商对雷卷的态度也知雷卷绝非闲物,用这样这样惊怪的眼神看自己其中定有蹊跷,不过看雷卷是不便在连云众人面前挑破,顾惜朝心里打个突却也懒得弄明白。

顾惜朝不明白为何雷卷会用这样的眼神看他,而戚少商却深知雷卷为何如此的反应,心里也浮上另一个名字,回给雷卷的是一个肯定的口气,“他是顾惜朝。”

闻言雷卷神色变了变,他即使发脾气声音也是淡淡的,“少商,我给你的资料写得很清楚,你没看懂么?一句话,顾惜朝是金戈派到你身边的人!”

顾惜朝一晒,早看出雷卷不是容易对付的人,他的话像紧绷的弦,快,准,狠,连屋外的风声都有肃杀之意。

戚少商一回头,看着雷卷,“卷哥,这回你错了,他是连云的人。”不动声色看了一眼顾惜朝,继而转身向身后兄弟,“两个月前,顾惜朝曾受邀去过金戈,这一点不假,但这是我授意让顾惜朝去的,他每日白天会准时下班,到了晚上七点会回金戈工作,惜朝是不是这样?”

顾惜朝凝眸盯着戚少商片刻,道:“是。”

已有些耐不住疑惑的人,嘀咕道:“这是怎么回事?岂不是鬼蜮行径......”

戚少商不以为意,只是语气微有狠意,“商场就是战场,傅宗书视我为死敌不是从开拓玉器市场这一刻开始的。只是他聪明反被聪明误,以为顾惜朝是他安插在我辟天眼线,又岂能料到顾惜朝是为了查清他的阴谋才会在晚上回金戈。”

戚少商目光定在顾惜朝孤清的脸庞上,轻轻道:“所以你每天过着黑白颠倒,昼夜无眠的日子,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那天你交给我企划案的时候,才会不支晕倒,高烧不醒,是不是?”

一时无言,戚少商说的话字字句句都挑在顾惜朝的心头上,这一段时间的隐秘和小心翼翼,乍然被戚少商揭露出来,恍如一切还在梦中。

雷卷的目光似火苗盯着不应该沉默的顾惜朝。

但戚少商这样问,顷刻间,真相与谎言,叫顾惜朝当如何答?

顾惜朝点头,“是。”

戚少商笑了,只是那笑意沉沉地似抬不起来,他转头不再看顾惜朝,拱手行一古礼,“卷哥,众家兄弟,于此,整件事大家都应该都明晰可辨了,顾惜朝于我,于辟天有功。而且就再今天,丽江的擂台之上,他用命作赌注摘下了高风亮的牌匾,挂上去的是辟天的名字!”

这振奋人心的消息,立刻有人拍手叫好,“好!顾兄弟干得漂亮!”附和响应之声此起彼伏。

雷卷心中触动,顾惜朝在丽江的表现有目共睹,现在戚少商又帮他过了连云兄弟这一关,眼前大厅里众人欢欣的场面,也不用再多纠偏旁枝节,只是眉间微皱,“功劳是有,但是规矩总不能乱,顾惜朝并没有真正入伙连云,他不是四大家族的人,也没有历练过“行酒令”这一关。”

戚少商只一语概之,“顾惜朝不是四大家族的人,但我可以做他的担保人,今天就入伙连云。”

既然如此,雷卷亦豪放道:“好!传令下去顾惜朝入伙连云,摆行酒令!”

一听“行酒令”三个字,场面登时热腾了起来,方才还一脸恭顺跪着的人,即刻忙活了起来。

“行酒令”在偏厅举行,大厅内的人陆续退下,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顾惜朝和戚少商。

有太多的事没有分析明白,既然戚少商是连云的大当家为什么他会这么尊敬雷卷,甚至向他行礼,还有四大家族指的是谁?行酒令又是什么?

诚然,有很多事困扰着顾惜朝,但是让他惊动的是——戚少商原来什么都知道了!为什么要颠倒真相,为什么要骗所有的人,为什么要帮自己.......

他想不通的事,是这样多。

一直说要冷静,可方才的对答拆穿了所有的秘密,内心的惊恸繁复如滚滚的雷雨,几乎要拉着戚少商冲出连云问个究竟。

不知何时,顾惜朝感觉到戚少商走近,他不习惯被人用无缘无故的宠溺目光看着,因为从没有人用这样的目光注视过他,连晚晴也没有,几乎压制不住情绪,“戚少商,你明明什么都知道!”

就在同一时刻,戚少商张开手臂将眼前的人紧紧住,极快极轻地说道:“惜朝,金戈我一定会铲除,我保证不会让你受控任何一人。”

这样的拥抱只发生在短短的几秒钟,顾惜朝却觉得很久很久,黑幽幽的眸子攒起清亮的光束,“我能相信你说的话是真的吗?”

“当然。”

流水别墅,偏厅。

戚少商从没见过这么失控的场面,或许应该说,是他的心失控了,他差点忘了“行酒令”,见字思意当然是与酒有关,而顾惜朝的酒量就不用提了。

流水别墅顶上悬着娟火明灯的水晶灯,照得偏厅人群中央的顾惜朝醉酒脸颊,酡红愈发明显,扬眸的样子,丰姿爽然,微微皱眉的样子,叫人愈发举杯向他。一个眼错惶然,依稀初识光景,他还是那个骄傲不善饮酒,不肯服输的男人。翻覆之间,他们已经在一起经历那么多的起落是非了。

在座,由雷卷起往后,顾惜朝要一一举杯先敬酒,一个轮圈儿完毕后。再由雷卷开始一一回敬顾惜朝,敬酒的人得一杯干到底,回敬的人也得一滴不剩。这就是连云最基本的“行酒”,“行酒”完毕后,才是“酒令”由大当家戚少商开始每个人都得说上一句话,只要有寓意,就得干!

当然,大吉大利的话哪有说得完,所以被点中“行酒令”的人,就得一直喝。

这不是整人么?

没错,就是整人!

凡入连云的没一个不是这么“整”过来的,连云可是多年行走黑道,虽然是文明社会了,可总摆脱不了那么点匪气。

“穆兄弟,我敬你。”顾惜朝微笑着,穆鸠平也高兴,一同仰面喝下,“早知道丽江的赌玉那么精彩,我就和小孟一道去了。嘿,顾兄弟你还不知道吧,小孟那点儿功夫还是和我学的。”边说边给顾惜朝满上,咕隆着:“一杯哪喝的痛快,咱们再干一杯。”

“老八一个人只能喝一杯,你不要坏了规矩。”戚少商瞅着穆鸠平身后蜿蜒的一大串队伍,眉心直跳,沉了脸色。

戚少商向来对兄弟亲切,甚少给脸色,穆鸠平扁扁嘴,“和红泪姐不也是这么个喝法,这会儿就成规矩了。”

“嘀咕什么呢?”

戚少商稍不注意,顾惜朝又被一个个驱杯向前的人围住。顾惜朝面上薄醉,只是不经意间地一晃,胃里恐怕早就翻江倒海,想扶稳他,但这个场合,顾惜朝一定不答应。

“没,没什么。大当家不是常常说,酒品就是人品,多喝几杯不是更好。”

穆鸠平这句话不亚于火上浇油,下面立刻有人附和,“是啊.....是啊,顾兄弟我敬你,顾兄弟我也敬你。”

今晚,只要顾惜朝有任何不愿之情浮上眉梢,戚少商就立刻代他干了所有,但顾惜朝像转性了似的,来者不拒。

又不知喝了多少杯,清瘦的身影微微一颤。

顾惜朝的底线在哪儿,戚少商知道,现在显然已经过了,管不了那么多,一把扶住他,“惜朝。”

顾惜朝含了醉意,嘴角在笑,眼睛也在笑,“大当家的,我敬你。”

他笑得志得意满,声音却格外撩人,兀然的一声“大当家的”戚少商的心都激荡起来,他自私,他不要让任何人看到这样的顾惜朝,低头极严肃,“还喝,再喝,我就把你打晕了。”

乍然听到这么一句话,顾惜朝意外,再看眼前的戚少商,也是一脸没明白为什么说出这种话的意外,打昏了?然后呢?

扛走么?!

顾惜朝忍不住笑了,开心,他今天真的是非常开心,丽江的波澜风光都赶不上连云这一场淋漓酣畅,他一直认为自己不喜欢饮酒,今天才知道,那是因为没找对人喝。

不过再怎么开心,没酒量就是没酒量,顾惜朝嘴硬的说着,“你敢”却是头重脚轻的直往地上栽,他一点也不担心,因为这里有戚少商。

明里是扶着不胜酒力的顾惜朝,暗中戚少商用自己的身体挡住这一圈五颜六色的视线。

他知道男人喝多了就成了红眼狼,夺下顾惜朝的杯子一口气闷了,瞪了眼正发愣还瞅着猎物的狼们,“什么酒品就是人品,我戚少商带回来的人,他的酒我替他喝!”

雷卷皱眉:“少商!”

“卷哥,许久不见,我先和你喝。”戚少商蛮不讲理起来,拎起酒就往雷卷那儿走,这架势匪类中他实在可以称当家。

“行酒。”就这么被糊弄过去了。但是方才所有端杯子和顾惜朝喝酒的人,都被戚少商灌趴下了,当然,戚少商自己也喝得不少。于是行酒令就得废脑力思考了,说得好,得敬!说得不好,得罚!

“我,我戚少商生在连云,长在连云,连云连着我戚少商。”

雷卷听着就不耐烦,“什么乱七八糟的,别给我绕来绕去说不出重点——罚!”

顾惜朝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戚少商被人猛灌,狠狠吐过一场,顾惜朝清醒了许多,他知道戚少商想说的是,连云是他戚少商的家。

突然想起下车前他说,惜朝和我回家吧,一阵说不出的暖流从心底生了出来。

戚少商一勾雷卷的肩膀,两个人都有醉意,“好!卷哥,咱们换一句说。”

雷卷等了很久,就要以为戚少商吭不出一个字来,准备再罚,戚少商认真道:“卷哥,我在辟天的时候一直想着和你说一句话,谢谢你,谢谢你帮我看着连云。”

雷卷一怔,满上了戚少商的杯子,“虽然说的不是废话,但是让你给我矫情——罚!”

看着雷卷淡淡的笑容,戚少商也笑着喝下这杯酒。

酒香醇厚,回味浓烈,戚少商举杯向所有弟兄,“众位兄弟看得起,我戚少商也就不谦让的说句当家话,连云想生存就要用两条腿走路,不论是黑是白,都能永远站在这个世界上。”

戚少商的话众人都还在反应,顾惜朝却是一听即明,他想起了高风亮为什么忌惮戚少商,也更明白了戚少商在半岛酒店说的“关系”。

“砰”的一声,一盏水晶杯与戚少商相碰。

“敬连云。”顾惜朝一语落,喧闹的酒宴忽然安静了,随即是更多嘹亮的声音沸腾了起来。

“敬连云!”

“敬连云!!!”

戚少商注视着顾惜朝,只要目光一看向他,就会被他散发出的光芒吸引,其他人都变得黯淡,也包括自己。方才说了那么多,却发现不及顾惜朝总结出的三个字。

到这一刻,酒宴才到热情高涨巅峰,这一句话连云的人心里都点头认可了顾惜朝,戚少商也不再拦他们向顾惜朝敬酒,因为现在喝得是心情。

“顾兄弟,今儿你是主角,你也说一句吧。”

顾惜朝笑着点头,别人对他诚心,他也不客套虚让,“今日能与众位兄弟在连云饮酒,我顾惜朝终身不忘。”说罢深深看了一眼戚少商,“无论将来何时,我都记得叫过你一声大当家的。”

辟天。

翌日,彻夜狂欢的戚少商和顾惜朝还没有休息就乘连云的私人直升飞机赶回辟天。顾惜朝闭着眼睛,看上去很疲惫,戚少商坐在他身旁,“惜朝,一会儿回到辟天,庆功宴上你不要端杯子了,我来。”

顾惜朝一笑而对,“你的规矩比傅宗书还多。”

承诺要给他自由,不再受人控制,但戚少商完全不是这个意思,他的爱护,每时每刻,无处不再,他真的感觉不到么?

“辟天的酒是应酬,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就不要喝了。惜朝晚上,我们去喝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庆功酒,就我们两个人,怎么痛快怎么喝。”

顾惜朝纤长的睫毛微微一颤,轻轻点头,答应了。

晚上,辟天早就乐成一团,不时夹杂着几声干笑和老调重谈的赞美之词,惟有顾惜朝独自靠在窗下,看着舞池中央独占风流的戚少商,微笑不语。

见着顾惜朝的目光,戚少商离开了舞伴,召了几个管事儿的经理拈了些要紧事交代,见着他们用力点头,拉起顾惜朝,“可以走了。”

香港岛南区的浅水湾,海岸线蜿蜒曲折,宛如一弯新月。绵长的海滩,宽阔的滩床,幼细柔软的沙子,平静如镜的海面,这样柔美宁静的地方似乎不属于这个艳丽多情的城市。

酒后不能驾驶,戚少商从顾惜朝车后背箱中取出早备下的酒,踩在ruanmm的沙滩上,真是个浪漫的地方,喜滋滋笑道:“惜朝,我没想到,你会带我来这儿。”

顾惜朝装作看不懂戚少商眸中掠过的深情,有些任性道:“我只是朝着最亮的星出发,开到哪儿算哪儿。”

从昨天起,酒就没断过,一开始是在连云挡酒,接下来是在辟天应酬,现在终于可以安安静静只和他在一起,“惜朝。”就这么唤了一声,忍不住从身后环住他,在丽江看见他和人赌命的时候,就想这样抱紧他,拦住他,可惜,竟不能。

他胸膛的温度熨帖着微凉的背,这样突兀的拥抱,顾惜朝不知道是戚少商的怀抱太温暖,还是自己的身体太冰凉,半转着身体,必须要说些什么,岂料微微一动,他白皙的脸庞擦过温润炙热的唇角,好近!心头顿时一跳,戚少商也怔住了。

埋在他肩头嗅着他的气息,真不想松开。

轻轻一叹,戚少商还是松开了顾惜朝和他坐在沙滩上,三杯下肚,才心虚地去看顾惜朝,“惜朝,你知道么,小时候我特别想成为一个音乐家。”

跳跃话题一向是戚少商化解尴尬气氛的方式,只是这样的次数多了,很像逃避。

顾惜朝配合着戚少商的逃避,顺着他的说,“说来听听。”

“惜朝,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某种失望的情绪空荡荡从心中散开,顾惜朝躺在沙滩上,喃喃自语,“信,我当然信了。”

“还记得在辟天,那个摆放很多乐器的房间,小提琴是一种演奏技巧极高的乐器,我第一次见你拉小提琴就听得出你有十年功底。小时候,我特别迷恋管弦乐器,所有的弦乐大提琴,小提琴,甚至二胡我都会。我还拿过全国少年组银奖。”

顾惜朝睨了眼边说边比划拉琴姿势的戚少商,一盆冷水扣下来,“是你买通了评委吧?”

顾惜朝心情不好,戚少商是知道原因的,方才那样将人拥在怀里,亲吻了他的脸颊,可现在却高谈阔论其他,他欠顾惜朝一个交代,然而戚少商缓缓转头,“我能将任何一支曲子换了节拍,改了轻重,清亮的地方变得缠绵,缠绵得地方转成了自信,老师说我弹琴很随性。长大了,人就不能随性了。进了辟天我没时间去练琴,只能将他们一件件好好收藏,现在真的有时间了,我又不敢去碰他们了。”

看来这一晚,只能聊音律了,他已说得很清楚了,长大了,就不能随性。

顾惜朝说道:“一天不练琴,弹得好不好,只有自己知道,一个星期不练琴,弹得好不好,听众了们知道。你不敢碰他们,是因为你知道你再也谱不出来了。”

“真知音!”戚少商俯下身看着顾惜朝,一字一顿用力说道:“我真的爱他们,却也真的放弃了。”不得不说,这种滋味很痛苦。但,他是辟天的董事,他有更多更重要的事去做。

他的话字字撞在顾惜朝心上,忽然觉得堵得慌,偏头说道:“我没你那么多闲情逸志,从小到大,我只是想凭自己的实力走我想走的路,可不论我跨哪只脚,都会走上别人安排的路。”

“不会的,以后都不会的。”戚少商是真的心疼神情恍惚陷入回忆的顾惜朝,继而问出一个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惜朝,在丽江的时候为什么一定要高风亮的那块匾,辟天不缺这锦上添花的东西。”

顾惜朝没有立刻回答,仰首望天,苍穹无尽,水天一色而接,叫人分不清尽头在何处,“大当家的,这个月30号是你的婚期。”

戚少商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望着顾惜朝,一颗心狂跳不止,他会说什么,他会怎么想,脑海中某一根弦绷得又紧又直。

顾惜朝只笑:“所以,我想把那块扁挂上辟天的名字,送给你当新婚礼物。”

戚少商一怔,心口似被人狠狠抓了一把,痛得难受,“谁要你送我新婚礼物了!谁要那些个东西,你知不知道看着你赌命,我差点就失去你!”脑海中的弦完全断了,戚少商狠狠吻了下来,他知道他失控了,他就这样吻了下去,他们之间就再不可能回到兄弟情谊了,他戚少商从来敢爱敢恨,但是从他遇到顾惜朝那一刻起就变得小心翼翼,他极力克制自己的谨言慎行,不是他无力承担这纠缠人心的感情,而是因为他害怕,怕失去他。有一种感觉总在失眠时,才承认是相思。有一种目光总在分手后,才看出是眷恋。有一种心情总在离别后,才明白是失落。

惜朝,我爱上你了怎么办?

我可以爱你么?

炽热的唇贴过来时,还霸道地带着他的气息,顾惜朝脑海中出现了片刻的空白,然而真的碰到自己的时候,并不是那么凶狠。

而是慢慢含着薄翼般的唇,再一点点吸允,一点点的靠近,小心地探入碰到那丝滑凉,便缠住了一遍一遍品尝着。戚少商停不下来了,他拥紧了怀里的人,他胸口蓄着让顾惜朝融化的热度,温暖得让令顾惜朝贪恋,就像寒冷的夜里,偎在炉火旁熨帖,他的暖溶进了顾惜朝的血液里,又变成了他的体温,一直温暖着他。

脑海中空白的感觉渐渐退下,顾惜朝抬手抚着戚少商的背上,炽热的唇又来寻他,而这一回,他热切地回应这个吻。

他叹息,方才莫名其妙的失望现在竟转为某种欣慰,微微睁开眼睛,顾惜朝记下了今晚有着怎样的月色

戚顾一起坐上顾惜朝那辆宝马X5的时候已经是清晨了,到底香港春天的清晨还是有些微暗的,戚少商提议顾惜朝也不反对,两个人心里想着那迷人的夜色,一同上了车。

“以后辟天应该多办些这样的酒会,”戚少商坐在副座的位置,一手抱胸一手托着下巴,浅水湾柔情的海岸线及不上身边这个人专注开车的侧脸,尤其是那侧脸因为自己的话变红的瞬间。

戚少商抿嘴暗笑,“惜朝,你说是不是?”

顾惜朝眼神凶恶地瞪向旁边的戚少商,然而想起刚才的缠绵脸却不争气的更红了,那粉嫩的色泽一丝一丝窜到他露在衬衫外面的白皙脖子上。

戚少商眼神深了深,吸口气道:“我是说,你给我开车的机会不多。”

这一句话要多生硬就多生硬,不过顾惜朝全想错了方向尴尬地没听出,而戚少商则赶紧挪开视线,要知道,刚才在海滩上,他只是吻了他,怎么够呢!

车里突然安静了,几个路口过后,顾惜朝偏了偏头,“玉质测定的方案,我想改好它。”

“恩,还有5%的缺陷。”戚少商跟着顾惜朝思路,想起方案不禁皱眉,“惜朝,其实方案做到这地步就可以了,有你和那台XRF-5,我不愁找不到好玉。”

“干什么?不相信我的能力?”

“我是不想你太辛苦,我不想再看你昏倒在沙发上。”戚少商转过头,深情的眸子里只映着顾惜朝,“优秀的方案相对容易,可是完美的东西就难找了,从80%到95%的改进已经罕见,这5%要突破,比登天还难。”

戚少商说的道理顾惜朝一贯实验方法怎么会不懂,然而他坚持道,“我做得到。”

“惜朝,你的技术,不要公之于众。我是商人,商场如战场,出手要留后招,最好的技术方法就是把它放在你心里,才是安全的。”戚少商说的是实话,而他没说出来的也是实话,这一次丽江之行,玉界行当风高水大,巨额的利润驱使,那赌玉擂台简直可谓疯狂。

如果,顾惜朝真的拿出了玉质测定的完美方案,那简直如同得到了无尽宝藏的开门钥匙,从此以后,他将会麻烦不断!

甚至……

“我没想这些,这是我给你做的第一份方案,我不想留下缺陷。”

晨星将隐,红日未生,整个世界似乎都只余他刚听见的这抹清越怡然的声音,薄云轻风,石上流泉。

戚少商一瞬间真想不顾顾惜朝正在开车把他狠狠搂在怀里,正想倾身做些什么,却被一阵电话铃声突兀打断。

电话被戚少商装在外套口袋里放在车后座,他无奈伸臂去拿,嘴上还在玩笑,“哎,看来只好等你的方案完成,我再要个起名字的特权作为补偿了。”

顾惜朝只是开车,不理会戚少商“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不讲理。

“我是戚少商,…恩,小妖,你小子真不是时候,知不知道现在几点…”

耳边传来断断续续戚少商讲电话的声音,顾惜朝无意知道戚少商电话的内容,奈何车里就这么大地方,他想不听见也难。

“恩…恩…等会,等会说…”

顾惜朝直直的看着前面的路,可是还是知道戚少商看了他一眼,微微侧过身,顾惜朝脸上的表情,一寸寸冷了。

“…方案…不是跟你说了…有缺陷…不方便,我挂了…”

顾惜朝心中一怒,他的东西只是给戚少商看的,哪里来的鸟人也敢置喙!深呼吸一次,伸手扭开了车载播放器,悠扬的CD曲子流泻而出。

“就这样…你还有完没完…”

戚少商的声音已经很不耐烦,他突然停顿了很久,顾惜朝努力把注意力放在音乐上,但仍然在乐曲间歇听到戚少商压的极低的一句,“…日子我记着用不着你提醒…”

日子,什么日子?

是不是这个月30号……

婚礼,其实顾惜朝自己也经历过,他记得那个寂静的教堂,一排排祷告椅,他坐着等,等着等着。

“呜……”

尖锐的汽车喇叭嘶鸣,对面车子极亮的车灯几乎晃花了顾惜朝的眼睛,原来天已经亮了,昨晚醉人的夜色,也许不会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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