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番外(1 / 1)
很多年前,曾经有个人救过我的命,或者说他改变了我这一生。
他也是我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家人,唯一知道我的存在的人,我的孪生哥哥。他在几十年前就已经去世了,每过那么十年,我都会回一趟老家,顺便也去看一看他的墓。
我没办法提及他的名字,也因为我已经不记得了,确实很惭愧,因为他在世的时候和我也没有过多的交集,虽然我总是喜欢跟着他,他也从来不反对,可是我和他从来不怎么聊天,交流非常稀疏。
大概只是因为不讨厌吧,我才愿意跟着他走,其实可能还有一个原因,因为他是个很有趣的人。摸约着是我打娘胎里就抢他的营养,所以他身体并不怎么好,一直都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却又有种不同于弱者的感觉。
身体情况到了他长大了一些后才得以好转,虽然如此,但其实他还是很年轻就去世了。他死了以后,我把他葬在了他大宅的后山上,埋在了一个神社附近,也没有写什么碑文。
他死了以后的日子我有过很久一段时间感到无所事事,后来我才决定住进木叶村,进了当时的一个戏班子,学习能乐在一个戏馆里演戏,随后以此谋生。
那天我照常出来准备表演,却遇到了一个熟人。在我的定义里,熟人可能是指那些我认识他们,他们不认识我的意思吧,现实也正如此,那个被人们称为二代火影的人,也就是哥哥还在世的时候救过的那个孩子。
就像我想得一样,他看到我的一刹那似乎是像看到了我哥哥,但那只是瞬间即逝的诧异,随后又变回那副威严的样子。
其实他也见过我,是真的见过。我当时还打了他,可能他以为那是哥哥,不过看着他落荒而逃的样子,我内心十分的舒爽。
等我再看到他的时候,是我哥哥背着他的时候,平常看这个哥哥瘦骨嶙峋的,好像还有点力气。哥哥看到我以后把他交给了我,告诉我把他放在千手一族的边界上,等着人家把他捡走才准回来。
我本来以为如果没别的原因我们或许还会碰面,但不会有过节,可等我下台收工的时候,他却主动的搭讪了我,其实也算不上什么搭讪,顶多说了两句客套话,算结识了个朋友吧。
就算认识了我们也没有什么联系过,他是个忍者,是高级领导,而我只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平民,除了表演以外不会别的。
除了他以外,好像还有哥哥的哥哥,那个叫宇智波斑的男人,不过他在我刚来这里的时候就成了叛忍,那时候好像千手扉间还没有当上二代目,我也不懂他为什么要挑事。
实际上我清楚他对我哥哥做过什么,哥哥也好像对他比较在意,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从避难所遛了出来,不过他们战斗的动静太大,我也不敢冒然前往,眼看着他们消耗得差不多了,才前进了一点,避开了搜寻的忍者,找到了他们的位置。
也不亏是强者对决,不过结局依旧两败俱伤,查克拉几乎耗尽了,都已经陷入了重度昏迷,我没怎么敢去看一代目的情况,只是带走了濒危死亡的宇智波斑。
等我在想我这么做的意义的时候,我已经快到了这个国家的边界。
说来也是,我并非什么医生,和他也不算认识,除了一点薄弱的关系之外,好像没什么理由去救他。话虽如此,我却还是做了一些应急治疗,在摸约着了他可能脱离生命危险后就把他放在一个山洞里,自己又悄无声息的回了村子。
在第一次忍界大战爆发后,馆子里的生意也做不下去了,我也只能选择了辞工,再三思虑以后,我回到了以前和哥哥住的地方。
其实那里很多年前就成了荒山,村子里的人也都全部死亡了,当年的瘟疫蔓延的非常迅速,在哥哥离开后没多久几乎全村的人都已经染病了。
空空如也的村庄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不太愿意出去,因为从这里到外面世界的路并不好走。我照常的生活,偶尔还会练习技艺,或者修炼。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我过得比孤魂野鬼还难过,但仔细想想自己也没尝到过别的滋味,或许有比做一个行尸走肉更苦涩的味道,但那是什么感觉我也没兴趣。
其实我的记忆力非常好,从很小开始发生的事件,我都可以非常清晰的回忆起来,但我却总会遗忘别人的姓名,这也像个诅咒,所有忘记了的人,几乎没过多久就死了。
我的母亲也是得了村中的瘟疫才去世的,在她死的当天,我就忘记了她的姓名,这件事被发现后,我差点被抓走做了活祭品,是哥哥带我逃出去的。
村子外的森林其实十分凶险,所以我们也走不出去,迷路了好几天才发现一处废弃的房屋,也就是我们后来的住处,意外的生活了一段时间后,却有一个男人突然闯了进来。
其实那就是我们的父亲,只是我当时不知道。他似乎也是迷路才到了这里,在这里待了一段日子,他竟然想把我一起带走。
其实他完全分不清楚我和哥哥,因为我们不会同时出现在他面前,也从来不对他解释什么,一直以来他都认为我们是同一个人。
所以在他想离开的时候,直接把我带走了,而且态度很强硬。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我也没有能力去反抗一个成年人,只好等着机会再逃走。
结果是我很容易的就成功了,因为他带走了从后边寻过来的哥哥。
其实只是这一个插曲,就改变了我的一生,也是因为被带走的人成了他,我也得以存活下来,因为代替我去死的人,成了他。
尾随在他身后的我清清楚楚的看完了一个反抗命运失败的人,所过的一生。
凄凉的,痛苦的,空虚的,无助的……种种词汇用在一起,我也说不清这一切,一辈子卑微无名的小人,最后也走的悄无声息。
我最后一次回乡为哥哥扫墓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小女孩,她说她叫美琴。
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她的名字十分的熟悉,即使我真的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那也是我头一次在日落后才回来,我一直等到了第二天太阳升起,却还是找不到回去的路,又在原地徘徊了一阵,我还是放弃了回去的念头。
阴差鬼使的我又回到了那个后山,这一次我看到了一个小女孩蹲在我哥哥的墓前,乌黑的头发,唇红齿白,长得十分可爱,我一目了然,这大概又是宇智波家的孩子吧。
她似乎也注意到了我,紧张的站了起来,可能是因为我本身就有宇智波得血统,长相和族人很像,现在这片地方又处于木叶村的管辖范围,她没有第一时间把我当做是可疑的人。
“你不害怕?”我饶有兴趣的看着她,想来还真是奇怪,一个小女生,一个人蹲在一座野坟边上,还离得那么近。
“当然害怕。”她向我露出腼腆的笑容,虽然这么说,但她还是站在那里没有动。
“害怕还要离那么近干嘛?”她听完后才向后退了几步。
“这里的人是您的朋友吗?”她问我。
“不是,是我哥哥。”我看着空白的石碑,伸手拿掉上面的几片落叶。
“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没有碑文?我哥哥让我这么做的。”我想回避掉姓名,小女孩也并没有追问什么,很礼貌的点点头。
“刚刚我过来的时候,本来以为是个小山神庙。”说来也不怪她,石碑离那个山神庙真的很近。
“这个小山其实有个传说,你听过吗?”
看到她摇头,我也开始说了起来。
“这个山上,虽然没有山神,但是却有个精灵。”
“精灵?”她开始感兴趣了一般,声音中带着一丝好奇。
“而且是每十年,都会现身一次的精灵,听说它的人形非常漂亮,甚至见过它的人都因为无法转移目光而被它夺走光明。”
“听起来不是什么善良的精灵啊……”她似乎对精灵会伤害到人的事情感到不满。
“我想那些人应该都是自愿的。他们看到的东西可能是这辈子所有的精彩都比不上的。”
“会有那么夸张吗……”她质疑的又看了一眼那座石碑。
“对于每个人来讲都是不一样的,有时候自己的东西都不足以,还可能要去拿走别人的。”这也让我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件事情,小女孩似乎也想起了什么,脸上的表情暗了暗。
“你叫什么名字?”
“美琴。”是宇智波美琴吧。
“我其实不止有一个哥哥。”我看向终焉之谷的方向,想要继续往下说,却发现自己忘记了刚刚浮现在脑中的名字。
“那他……”小美琴顺着我的目光看去,说了一半的话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
“是我哥哥的哥哥。”我也知道她想问什么,但我这时候也无法回答她的话了,因为我也不知道了。
那个人是死是活呢?
“可能他的样子你也见过吧……”
“……”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也没有敢把视线移回来,僵硬的保持着刚刚的姿势。
“那你是……”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样,她转过了头,呆愣了片刻后,惊恐的落荒而逃。
其实我还是站在那里,但是她却已经看不到我了。
看着被吓跑的女孩,我苦笑着低下头。
其实让我最苦恼的并不是这个。
刚刚被我忘记的名字,已经记了起来,但我又忘记了另一个人的名字。
“我是谁呢?”我看向那座墓碑。
没有人会回答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