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启程(1 / 1)
冬去秋来,寒暑交替,我们一起看过片片飞雪,一起赏过桃花朵朵,再也未听他问起过刃雪城,提起过樱空释。
我们爬到远处的山上去赏日落,在夕阳的余晖下吻到情难自已,回巢的飞鸟在我们头顶掠过,一只还没成年的松鼠精脸红地转过头蹦回了自己的树洞。我拨开他薄薄的外套,雪白的肌肤覆上晚霞的红色,紧实的胸膛一起一伏,抬起头,他脸上布着红云,眸子里有无限温情,我陷入其中,再难自拔。在余热未散的山顶,一轮悄悄下降的红日下,我们气息灼热地相拥在一起。
日落真的很美,只是那晚,我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看日落的他身上。
人生若如此,夫复何求。
山顶那夜回来后,他还是不小心感上了风寒。人类的身体脆弱不堪,且没有任何幻术可以马上让其恢复,只能一天天熬着苦涩的药,给卧在床上的他一勺勺喂。
他无所谓地笑笑:“原来生病不是什么不错的体验啊,你可得忙上一阵子好好照顾我了。”
我心疼,也心慌。惬意的生活过久了,竟然忘了卡索是凡人之躯,不仅会生病,而且只有几十年的生命。我还能再活几百年,可是卡索怎么办,难道我注定最后还是要失去他吗?
我问星轨,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给了我一个梦境。
梦境的视野跟着一个60岁的老人在移动,他头发半白,微微佝偻着腰走在蓉城的街道上,湖还在哪里,只是湖边买花伞的小姑娘换了人,湖对面的客栈换了招牌,湖上给游客撑船的人不见踪影。他径直朝曲府的方向走,直接推门而入,这样的厚实的大门他只手推起来竟异常轻松。
曲府里面乍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变化,但稍稍留神,便发现桃树的枝干变粗了些,屋檐的前的支柱好像老旧了些,房内的屏风换成了别的样式。
老人给府内的人打招呼,那些人我竟没有一个能叫得出名字。丫鬟见他都称呼他老爷,我想到他面前去看清他的长相,却无论如何都不能从他身后的位置走开。
而后梦境戛然而止。那个人是谁,未来会发生什么,卡索呢,他在哪里?
怎么也想不通梦境要告诉我什么,也不敢用最糟糕的想法去揣测梦境的内容,我只好将其先行搁置,忙着解决耽误之急。
我开始频繁奔波在各族,寻找能延长凡人寿命的办法,我翻遍了藏书阁所有的生僻幻术,没日没夜地阅读各族医术,甚至不顾后果地潜入各族藏书禁地,偷学各族禁术,以求能有新的发现,可始终一无所获。
他的病渐渐好了,我却越来越憔悴,无力感越来越强。
他捧着我的脸问我最近在忙什么,是不是刃雪城遇到什么事情了。我亲亲他的手掌,摇头,问道:“难道真的没有能让你恢复神力的办法了吗?就算没有神力也好,难到这世间就没有让凡人延长寿命的办法了吗?”
他用手指刮过我的眉骨,说:“命运自会走向它预定的结局,我们都不能更改,烬,别再去找了。况且,我已经活了几百年了,之前几百年的时间竟还不如生命有限但依旧每天充满希望的凡人。你知道吗?生命的意义正是因为它短暂。”
他安慰我,让我别白费力气,但我不到最后绝不放手,我怎么能放手呢?既然命运自会走向它应有的结局,那我赶在命运之前改变结局剧就好了。想到这里,我突然回忆起一件被我差点遗忘的事情,当初卡索能复活,是一个未谋面的女人救过来的,星轨曾经提起过,她好像叫渊祭。
找到星轨,他正好从外面回来,手上拿着给曲夫人新买的琴弦,她问我是不是有问题要问她,我点头,她总是能洞察到一切。
直接开口:“渊祭到底是谁?她当初复活了卡索,是不是代表她也能让卡索恢复灵力?”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回答了:“渊祭在幻雪神山,是凌驾在一切之上的神,你和卡索的命运正是她一手操控的,就像操控我手中的琴弦一样简单。你明白吗?她不会帮你,因为你们现在的样子就是她想看到了游戏结局。”
“游戏?我这世重生为羅天烬也是她的游戏?”
“嗯。你会重生为自己上一世最想成为的人,而她知道,那个人会是羅天烬。”
难道渊祭这世想看到结局还是和上一世一样,我一命抵一命,将自己的灵力全部转移到哥的身上?难道只有这个办法?
“怎么才能去幻雪神山?”游戏也罢,□□控也罢,我只希望卡索能活下来。
“我带你去。”
“好。”
不管怎样,至少要去会会渊祭。
我告诉卡索我和星轨打算去幻雪神山找渊祭,他说一定要和我们一起去。
“万一我再次失去你们怎么办,带上我吧,烬。”
我拉起他的手,说:“那一起走。”
告别了曲萧、曲夫人还有青音的朋友,答应他们旅行结束一定会回来。临走时,曲夫人赠与我们一人一个锦囊,和曲萧腰间佩戴的相似,星轨的那个上面绣着展翅的飞鸟,我拿出我和卡索的看,上面竟分别绣了一只凡界的鸳鸯,放在一起正好是一对,我和卡索相视一笑,来自曲夫人最真诚和含蓄的祝福,我们收到了。
离开蓉城,我们一路向神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