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君可明白?(1 / 1)
要死了要死了,快被现实逼死了。“我……”转回头看了眼小木子和琉月,回头,“我…………”
朱由校强制她坐在凳子上,“不会就学,喝酒而已,不会死的。”
“可是……”话未完,朱由校已经为她倒了一杯酒。
“朕可是不轻易给别人倒酒的啊。”拿满是酒的杯子给她。
裴了了无奈接过,欲回头求助,可琉月三人早已不知踪影;屏风外似乎又没有人了;回过头,龙塌边的落地幔纱一动也不动。
朱由校啜了一口酒,“我方才是不是,太让魏忠贤下不了台了?”
裴了了皱眉饮下一杯,“是啊!他会很没面子的。”
“可……我也是事出有因的……袁崇焕已经躲着他了,可他还是咄咄逼人。”
“那就杀了他啊。”
“啊!”朱由校抬头,却见裴了了面带酒晕,目光迷离地望着他;“了了,你怎么了?”
一转目,看见她手边的酒壶,晃了晃,“你全喝光了?你不是不会喝酒吗?
裴了了娇颠的掘起嘴,“不知道……可是,真的挺难喝的。“
“难喝还全喝光啊“朱由校细细打量着她,”你的声音,怎么怪怪的?“
裴了了站了起来,悠悠晃晃地在原地打起了圈圈,“我要……要跳舞……小兔子乖乖,小兔子乖乖……”
朱由校看得目瞪口呆,直到手上的酒杯跌落,他才回神起身,上前扶住她摇摇晃晃的身子,“好!好!兔子乖,兔子乖……”
裴了了兀地停下,静静望了他一会儿,“你是谁?”眼前一震,急上前抱住他,“小兔子……哈哈……小兔子……”
“小,小兔子?”朱由校整个人乱了。
裴了了呆萌一笑,抬手环住他的脖子,“我,我要睡觉觉……”
“什么?”朱由校放低耳朵。
裴了了嘿嘿一笑,俯身将唇移至他耳畔,“抱我上床睡觉觉啦……”
朱由校耳畔一热,心弦一惊,半晌才缓神,后轻轻扬唇,“早知道你喝酒后会这么……就多让你喝几次。”打横抱起她穿过幔纱,将她安放在床榻之上。
“诶诶!你别脱衣服啊。”
“热……我好热……”
他怔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她将衣服一件件蹭下,锁骨玲珑娇俏,双肩如白荷般柔嫩,细腰如柳,冰肌玉腿;待她正用纤手解抹胸时,朱由校醒了,忙上前握住她的手,“乖!这个,不能脱。”
她掘起嘴,像只委屈的小白兔,“为什么?”
“不……不为什么。”
裴了了闹了半天的别扭,最终以抱着他的手臂渐渐沉入梦乡为结局。
朱由校吞了口唾液,使劲的平稳自己的呼吸,手缓缓从她身*下*抽出,他刚动了一下,她便像只小狗般哼哼唧唧,不情愿的扭了扭身子,往他身上贴了贴,他一震倒吸了口热气,全身热血徐徐加热。
朱由校闭上双眼,尽力删除她方才脱衣服的情景,后而更是无可奈何,直接念起了清心咒:‘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渡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素珏:不要问我为什么文盲皇帝会念清心咒)
呼吸渐渐缓了下来,气血运行也正常了,朱由校念着念着,入了梦乡。
一夜相拥而眠。
次日,他们掩下尴尬,一如既往,可是,两人无意的肢体相触,再也没有之前那么自如了,
一明一黑,一明一黑,一明一黑……转瞬又过了半年;可那夜的事情,似乎还是难以忘怀;她是该欣喜还是失落?欣喜,真正的他并不是表面上的昏庸;失落,他是不是不喜欢自己,那夜之事,如果放在别的男人身上,有些事情定会顺其自然地发生,而他……不过,那天早上,他明明说过他会负责;她未语,他也不接着语。
脑海中有搜索了明末的历史……朱由校的后宫中,似乎没有姓裴的;可是历史又不等于真相……这一切还真令人头疼。
这半年她再也没有见过古曌,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里明明是害怕他的,却又想再见到他。悠悠叹了一口气,身后有枝桠被踩断的声音;她一握秋千绳将秋千止住,转回头,只见一道玄色闪过;急忙起身,匆匆唤了声他的名字。可是,眼前就只有草丛和快凋谢的花儿。
回过身,着凤袍画着梨花妆的张嫣映入眼帘;她倒吸了一口气,弗下身子,“奴婢见过皇后娘娘。”
张嫣往她身后张望着什么;斜睨裴了了脸上闪过的紧张之色,方勾唇开口,“起来吧。”
“谢娘娘!”裴了了颔首站起。
张嫣由身边宫女搀扶,朝秋千后走去,查看一番;裴了了强制镇静,“奴婢斗胆,娘娘若无事……奴婢便……”
“看见本宫养的小黑猫了吗?”张嫣满面疑惑。
裴了了内心稍微平静,却仍是面无表情,“方才奴婢一直在此,未曾见过有小黑猫。”
“可是……本宫明明看到,它跑到这边来了……哎,这小家伙实在是太淘气了,总是爱东躲西藏。”
裴了了头也不抬“那……奴婢来为娘娘找一下吧。”
“不用了!”张嫣扶着身边的宫女,“本宫待会儿找别人去就好,哪能劳烦皇上的贴身宫女呢……诶!这个时辰你不是应该在皇上身边吗?”
裴了了看了眼另外几个才跟上张嫣的小宫女向张嫣行礼后归张嫣身后;“是奴婢一时贪玩,险些忘了时辰,奴婢这就回去侍奉皇上。”转身欲走。
“你在皇上身边有些时候了吧?”张嫣由宫女搀扶下,坐上了朱由校亲手做的秋千之上。
裴了了轻轻吸了口气,止步转身,恭敬回道:“是,已有两年。”
“本宫看的出来……皇上他,很喜欢你。”
“娘娘抬举了。”
“今天本宫跟皇上提起了纳你为妃之事;可是……皇上似乎不曾在意。”
扑棱棱心中一顿,像是入一下子掉入不见底的深渊,迎着强风,一直落,一直落……却怎么也不肯到底“奴婢只是小小宫女,又怎会得到皇上抬爱。”裴了了小心翼翼的缓了一口气,朝着张嫣行了个礼,“快晌午了,皇上快要用膳了,奴婢必须回去候着。”
“嗯,去吧。”
裴了了垂首,转身离去。
张嫣看着她的身影,莞尔一笑。
宫女暗香扶着张嫣,好气地望着裴了了的背影,“这个丫头说话的语气好不和气呀。”
张嫣含着柔笑“这都是皇上宠出来的。”
“奴婢不明白,皇上既然宠爱她,又为何不册封她呢?”
“皇上的心思像个孩子,孩子的心思,是最难琢磨的。”张嫣呼了口气,“回宫吧!”
“是!”
裴了了急步回了上书房,刚及后殿门口,就看见了水花四溅,似是喷泉,又似是天女散花。
恰是水花溅了她一身,朱由校在殿内与众宫女打成一片,穿梭在这喷泉中,裴了了看着眼前这个酷似现代人工喷泉的东西,愣了。。
“了了!”朱由校向她跑来,一把拉住她的手到一片干地,“一上午都没见你人影儿,去哪儿啦?”
裴了了抬手为他拭去脸上的水渍,又自顾自地掂起湿漉漉的龙袍拧了拧;裴了了看着这个是君王却又完全不像君王的君王,探手也替他拧了拧袖边的水,顺便,为他擦了擦脸,“你又是在干嘛?”史上最早的喷泉,就是这个不像君王的君王发明的。
朱由校扬唇得意一笑,指着殿中央的喷泉发源体——铜缸,“这叫‘铜缸水戏’,我研究了好几天才发明出来的,会自行喷水……怎么样,好玩吧?”
裴了了望着他仍然带着水珠的脸,耳畔响起皇后的话……长长出了一口气,扯唇一笑,“很好啊!”
朱由校听后,嘻嘻笑闹,拉着她,入了喷泉之中,一干宫女太监见状,都知趣退下;琉月也被小木子小凿子拉走,一瞬,殿中只余二人。
凉凉的水流打在身上,痒痒的,很舒服。
“我在盛水的铜缸下,凿孔设了机关,机关操纵开关大小,形成了这般好景。”
他拉着她到了铜缸处,缸中水或游如瀑布,散如飞雪,最后则亭亭之上如玉柱,类似现代的人工喷泉。
裴了了看着他无忧无虑的神色,他这般幼稚模样,在外人面前,叫做伪装;而在她面前,就真的叫做,精分的幼稚了;不自禁地,自动扫除了皇后的话,心情轻松了不少。
他不知从何处拿了个核桃大小的圆木球放在水尖上,球随水运动而上下跳动,久且不坠,“好玩吧?”
裴了了笑出了声音,忽脑洞一开,“御前呼笑不胜喧,惟看君王弄水盘。瀑布喷贱飞雪霁,玉竿高处拥金丸。”
“了了!”他满目惊色,立刻消失,一转目,又像是换成了另外一个人,庸庸地笑望着她。
裴了了在水中望他,那首诗好像是以前在书上看到过,看了一遍就记到现在……看着看着,脑海中显现似曾相识的画面,可是,那个女人,眼神好可怕……胸口猛然闷痛,上前抬手捧住他的脸,自己满目泪花。
朱由校伸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为她拭去脸上水泪混合物,“好好的,怎么哭了?”
她看着他好久,徐徐开口,“朱由校,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
朱由校顿了顿,目中闪过一丝她来不及捕捉的情绪,嘻嘻一笑,“废话,过去两年里,不是天天见面嘛”
看着她目光如星,饱含情愫,不由地缓缓收了嬉皮笑脸,被她的双手捧着的脸,慢慢地向她移动,唇将至时,她心一晃,别了头,他兀地冰冷的唇恰好贴在她的脸颊上。
他晃了晃神,心中有欣喜,然而失望却大于欣喜。
她心一揪,脑海中突然闪过朱由校斥责自己的画面。是那么真实,真实到明明就是自己的记忆,却又这么虚幻,虚幻到就本不是自己的记忆。
他微微回神,鼓足了勇气将唇瓣顺颊滑到她的唇边,她一震,一个激灵将他推开;他受伤地抬头,怔怔地望着她。
“我……”裴了了不知所措。
他吃力一笑,“没关系。”转身去关掉了机关;水柱断流,小木球坠落,恰好滚到她的脚边;他回身看了看她,“先回去让琉月给你换身衣服吧,天凉。”完,盯着早已湿透的衣裳,拖着身子走了出去。
朱由校把腿给摔骨折的消息是到晚上才传来的,裴了了本来时在吃饭的,听了这个消息,一下子没了食欲。
琉月看着裴了了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咬着唇瓣的牙齿松开了,“姐姐,我们去看看皇上吧?”
裴了了良久不吭气。
“姐姐~”
裴了了长出了口气,“没听到小母子的话吗,皇后正在他身边呢,哪用得着我们。”裴了了干脆将碗筷推开了。
“可是,皇上不让小木子把这件事告诉我们,是特意的;小木子来把这件事告诉我们,可也是特意的啊。”
裴了了又拾起筷子,百无聊赖的挑弄着碗中的米粒,脸上一片漠然。
“姐姐。”琉月小心翼翼道,“你今天和皇上在殿中,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你们两个人,都变得这么奇怪?”
裴了了再一次将碗筷放下,“吃饱了没有?”
“啊!”
“吃饱了就随我一起去看看吧。”起身朝外面走去。
“等……等我一下。”琉月慌慌张张的丢下了碗筷。
夜空如黑锻般丝滑,随黑却又透了些许星光,零零碎碎,一闪一闪,却是没有一丝的月光;依星光引路而行,一步一个脚印向着懋德殿前进。
踏着落叶铺好的地毯,乘着星光;移近了殿前,刚到弯路口,便看见一干宫女太监守在门口,小凿子捧着一个青铜花刻的香炉,炉中燃着一柱香,另一边是小木子和皇后身边的宫女晴雨。
琉月见裴了了停下了,也自觉停下,满面疑惑,“姐姐,怎么停下了?”
裴了了转过身,心口闷燥了起来,咬着下唇不说话。
“姐姐,你等一下,我去看看。”琉月拉了拉她的衣角,说完便向懋德殿跑去。
裴了了转回身,看见琉月才到门口,连话都不和小木子说,便沉着脸回来了,幽幽地盯了裴了了一眼,又垂下首,“我听见,皇上和皇后在……”
裴了了牵强地缓了一口气,使劲扯了扯唇,“我想一个人走走。”
“好!”琉月点了点头,目送裴了了离去了,才目含哀色,转身离去。
裴了了低着头,踢着地上的小石子,一个人走在后花园,不知不觉间,走远了灯火,走进了一片暗处,一头载入了一人怀中。
裴了了抬头,看清来人身上穿着玄衣,兀地睁大了眼睛,一灼热的唇恰好印在自己的眉心,猝不及防,面带红晕的古曌已经抱着她,猛吻。
裴了了眼睛瞪得更大了,一直推攘着他,却怎么也抵不过他的力道,她只能放弃,而口中咬紧了牙关,不让他深入,他的吻越来越激烈,她呼吸不畅,松了牙关,灵舌滑入,裴了了心中一涩,胡乱一咬,他唇破裂血流,两口满是血腥味儿,他明明痛入骨肉,却仍然不肯松;另一黑影压来,一手将她揽入怀中;古曌不及防患,一个不留神,一屁股瘫软在地;先前眼中满含的火焰熄了下去,像是大梦初醒一般抬起头看着裴了了以及抱着她且身着夜行衣的朱由检。
“今夜之事若要你的主人知晓,恐怕是不会再用你了吧。”朱由检居高临下地望着地上之人,温柔道。
古曌看了看裴了了满脸的惑然,抬手拂去唇瓣上快要干掉的血迹,扶着地缓缓站起,“这必不用王爷操心,奴才自会解决。”转目于裴了了,“不管你现在是不是还会相信我我都要说,刚才,我是迫不得已。”完,悠悠晃晃离去。
裴了了低着头;古曌他今日举止的确古怪……方才眼中的火焰似乎是——媚药?她叹了口气,后知后觉地从朱由检怀中挣脱,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夜已入深,王爷怎么在自己哥哥家里做起了贼?”
“了了!”朱由检伸手欲抓她的手;她后退一步;背后却突然冒出一个女声,“原来,王爷约的可不是我一个人啊。”
裴了了扫了眼朱由检的夜行衣,回身向小院跑去。
朱由检朝着身遮的极其严密之人,柔情一笑,“你来了。”
“怕是我来的正不是时候吧。”
“这话又怎么说?”
……
裴了了一路小跑,回到了自己小院的时候,琉月早已入了入梦乡。
挑起青灯,抽出纸笺,执笔顿了好一会儿,今天真的是发生太多事情了,幽幽叹气,写:‘若之情愫,乱如麻丝,君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