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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意识到是罗背着我，正在全速奔跑。

“罗……你这是在？”

“你昏迷了两天，我们现在正在撤离德雷斯罗萨。海军已经陆陆续续的赶来，被缠上可就不妙了。”

我默默检查了一下身体的情况，简直可以用时日不多来形容自己。“罗，这次你终于成功了。”

“我似乎说过你要先管好自己的命再想着担心别人吧。”听他的声音，他似乎压抑了不小的愤怒，只是碍于现在情况紧急，才没有对我翻脸。

但是，我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再和他打趣了。

“喂，罗。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很在意啊……”他没有回答我，我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完成了克拉松先生的遗愿，你已经真正的自由了。别再说什么，为了克拉松先生才苟活了这十三年的话。你明明还有靠得住的伙伴，还有称霸大海的野心，新世界还在等着你啊。”当时看漫画时，我就注意到，无论是旁白，还是他自己所说的话——他一直认为自己是在替克拉松先生阻止多弗才活着的吗？可并不是这样，他是红心海贼团的船长，叱咤风云的最恶一代之一——他不应该这么被束缚地活着。“为你自己而活吧，罗。”

“这些不用你说我也明白，别老装着一副大人的样子。”他沉默了一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身体的情况，我应该说过要是让我发现这病毒对人体有不可逆转的损伤……”

终于还是说到了这个，我轻轻地笑了起来。“你是专业的医生啊，罗。你看一眼就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我想要救的病人到现在可还没有死掉的。”

“这跟你当时的铂铅病可不一样。重金属只是沉积在你的身体各处，所以手术之果的能力可以将它们取出——但是我可不同。病毒侵入了我的每个细胞，已经是不可分割的了。我已经活不了多久了。”

出乎我意料的，他竟低低地笑了起来。“喂，你这家伙现在的语气怎么跟那时的我一模一样啊。但是那时候被判了死刑的我不是也活下来了吗？”顿了一顿，他继续开口，但是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坚定。“这么多年，从过去走过来的，仅剩的只有你了。要是你这家伙也随随便便死掉了，那我可怎么和克拉松先生交代啊？多弗朗明哥也说过吧，果实的力量是超越人的智慧的。你跟着我一起航海——总会找到救你的办法。”

你后悔吗？

我想起贝加庞克问我的这个问题。

不，一点都不后悔呢。

现在我可以这样坚定地回答。

——就算病毒已经侵蚀到这种程度，人体那奇异的自愈能力大约也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能同化并融合病毒的。

这点我早就知道。但我不是个相信运气的人，之前赌的那一次我就已经输了，所以我根本没有抱希望。

但是，既然罗都这么说的话，那么未来即使短暂，也是光明的吧。

我不由得回想起从来到这里，到现在。寒冷的机关岛，叼着我在书架中穿行的海鸥一号，初见罗时他厌世而不友好的眼神，三年跌跌撞撞的成长，米尼恩岛的诀别，找到始祖花时候的狂喜，跟着罗航行时他无声地照顾……二十多年的每一天、每一个片段。

罗称霸海洋的那一天我还没有看到——

我会努力活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