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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大约死亡就是这样的，沉睡在温暖的液体里，黑暗才是永恒。这是生命的尽头，也像生命的起源。或许这也是一种奇妙的感受。

当我冲破笼罩着我的那一层液体，颤抖地呼吸着久违的空气，我的眼睛几乎要被房间里和煦的阳光刺痛。那一刻我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你醒了？”听到仪器的报警声，贝加庞克走了进来，尽管如此，他的脸色却不怎么好。

“最近有什么大事件发生吗？”在我的计算里，我苏醒的时候绝对不会超过德雷斯罗萨决战的时刻，所以我现在必须立刻确认现在的时间点。

“呃，很多。如果你想问最近一件的话，我想大概是多弗朗明哥辞退七武海这件事吧。”

“什么？什么时候？”我吃惊地望着我的沉睡舱，“见鬼，我比预计苏醒的时间晚了几个月！”

“唔，也就是刚刚，我们这里不是直属海军本部嘛。我刚刚听到火烧山中将接到这个消息，那家伙做事似乎从来不把海军本部放在眼里——怎么劝也没用。估计明早就要见报了。”

明天见报，也就是说，我还有一天的时间。

我检查了一下电话虫，几乎没有信号打入的记录。看来罗是铁了心不准备带上我了。

“我必须得走了。贝加庞克，把德雷斯罗萨这个岛的坐标给我。”跳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我快速地走向门口。

“等等，听我说！”贝加庞克一把拽住我，“你有什么计划我不管，但是我必须把这么久的实验结果告诉你——失败了，你明白吗？失败了！你的休眠没有达到预计的结果。现在病毒根本没有被压制住。也就是说，只要你再次使用它，随时会被它反噬。一旦超过身体承受的极限，你就没救了！懂吗？谁都没办法救你！”

“我明白。”从苏醒的那一瞬间，我就察觉到了体内的异样。但是我现在只考虑如何让德雷斯罗萨这一战不要那么惨烈，痛苦地结束；我只考虑如何尽我所能的做一点改变，如何在意外突生的情况下可以帮助罗，而不是像以前那么无助。至于其他的后果，我已经无暇顾及。

我控制着身体，黑色的组织如同有生命般在我的后背生长，最后构成了一对巨大的翅膀。

“你……现在居然可以拥有这样的能力？”贝加庞克惊异地看着这对翅膀。

“是啊，”体内现在没有什么不适，但我也不知道我还能支持多久，也许我很快就会倒下吧。露出一个可以称之为疯狂的笑容，我飞出窗外，离开了研究所。“现在的一分一秒可就是我的生命啊，既然是我挥霍生命换来的力量，自然是要……隆重一些。”

“你不后悔吗？”我听到贝加庞克在我身后喊道，但我没有回答他，我也没有去想这个问题。

外面阳光明媚，正是一天中最美好的时光。我平稳地飞行着，风轻轻地托起我的身体。这是一种奇异的感受，我从这从未有过的角度注视着这片海域，海水碧蓝的望不到底。想要自由自在地驰骋在海洋上，如此一看，我也真的是能理解他们的野心了。

到达德雷斯罗萨时，正是第二天太阳最盛的时候。我悄悄地降落在它周围的一个废弃的小岛，随后偷偷潜入了这个国家。

这个曾经的爱与热情之国现在明亮的如同一个巨大的舞台，一切的罪恶都将登场。尽管街道上依然能看到一些悠闲生活的居民和玩具，但是越来越多的四处紧张奔跑的堂吉诃德家族的成员无声地表明了一切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直播的电视上，争夺恶魔果实的竞技也已经到达了最后一场的□□。不远处甚至能隐隐听到爆炸声。十三年的复仇已是拉开了帷幕。

我看了看尚且完好的王之高地，决定先爬到最高处的花色之间看看情况，在我的记忆里，直到最后路飞与他的决战之前，多弗朗明哥一直都在那里。虽然没有维奥莱特的能力，但在这里除了干部们，并没有人认识我。趁着草帽一行人和东踏踏族开始制造越来越多的混乱，我很轻易地就来到了花色之间窗外。

罗在这里！

我仔细瞧了瞧，罗还没有恢复意识，同时他也被铐在红心之座上——我能不能进去把他救出来呢？

“还是你干的好事呢，里克王？”正当我思索对策时，多弗朗明哥的声音将我拉回了现实。我再仔细地朝着花色之间望去，多弗坐在他的座位上，面前还有一个被铁链绑住的人——看样子那就是里克王了。许久不见的baby-5也站在多弗朗明哥的旁边。

这下可麻烦了……我苦恼地想，这里面人可不少，想要救出罗光凭我似乎有点困难。而且，如果我没记错，这里的多弗朗明哥好像只是一个人偶，没有维奥莱特我也不知道手铐的钥匙在哪。看来躲在这里等着路飞上来才是上策。做出了决定，我稍稍远离了花色之间的窗户，准备等着路飞的到来。

“你是谁？！”还没等我迈开步子，身后突然响起一声质问，毫无防备的我被吓得浑身一哆嗦。这个声音是……惊魂未定地站起身，我先向房间里面看了一眼，里面的人似乎还没有注意到外面的异样。接着我扭过头，看到面前的人已经紧张地进入了戒备状态。四目相对的瞬间，我们都惊讶地出声——

“水牛？”

“夏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