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枯荣谷与锁龙井(十八)(1 / 1)
王怜花静静地望着沈浪,脸上风轻云淡,未流露出丝毫讶异。或许沈浪能够猜中那人的身份,早已在他预料之中。
“那你说说看,他是谁……唔!”
一声闷哼,前一刻还言笑晏晏,下一刻却手捂着胸口跪倒在地。
骤然来袭的痛楚,熟悉又可怕。
王怜花觉得自己心跳的厉害,用力到发白的手指,不自觉地在石面按出五个浅坑。
哑声道:“竟在这种时候……妙极……真是妙极!”
沈浪心中一惊,单膝跪在他身旁,伸手欲扶。
探出的手指尚未碰触到微颤的身体,便被对方“啪”地一声一把攥住。
将沈浪拽至面前,扬起的面孔尽是痛苦之色。
“沈浪……就、就像那晚……抱我……”
沈浪微微一怔,然后于一瞬之间,明白了“那晚”是哪个“那晚”。
——炽热的呼吸,喑哑的□□,抚摸与冲撞,抵死缠绵……
虽然千佛寺的那晚,他浑浑噩噩,神志不清。后半夜发生的事情,于他,好似拢在迷雾之中,看不清,辨不明。
然而,沈浪总会清醒。
那些遗留下的蛛丝马迹,令他不难猜出王怜花为何要对他下药,以求一夕欢愉——用激烈的□□,来对抗毒发之痛。
猜出这个答案时,曾怔愣了许久,不知好气还是好笑。
这主意实在“聪明”!王公子行事太过出人意表。
如今,他这情形,怕是被病老叟提早诱发的冰魄蟾之毒真正爆发了……而他竟还想着效仿千佛寺那晚的荒诞行径,以欲止痛……委实胡闹!
就在沈浪沉思之际,王怜花已经像条柔软的蛇一般缠了上来,人攀住他的身子,手指勾住腰带。
沈浪抓住他的肩膀,道:“你别……”
王怜花猛一用力,“啪”的一声,腰带断成两半。
随手将扯断的布带掷于一旁,合身一扑。
沈浪后背重重地撞在石面上,脊背被坚硬的石块硌的发疼。想要推开对方,却被抓住手腕,死死地扣于地面。
身上之人犹如沉岳,压的他动弹不得。
王怜花眯起眼睛,狭长的细缝中凝着点点冷光,带着挑衅之意,凝注沈浪。
沈浪这才想起,他初解蛇毒,虽然性命无碍,但内力尚未恢复。徒剩一身蛮力,任何武功都使用不得,如何反抗得了内力充沛的王怜花?
王怜花勾起唇角,挑开沈浪的衣襟,修长的手指如奏琴拨弦一般,慢条斯理地在光裸的胸膛游走。因疼痛略有些控制不住力道,轻一会儿重一会儿,反倒比往常更加轻佻撩人。
他俯身凑近沈浪,急促的呼吸拂唇上,又酥又痒。
柔软而又冰冷地笑道:“你不想上我,我上你也是一样……”
剩下的话语,尽数融化在紧贴的唇齿中。
比起之前缠绵醉人的亲吻,这一吻毫无章法与技巧,更像是野兽凶狠的啃噬,仿佛要将折磨着自己的痛楚千百倍地施加于对方。
沈浪没有抗拒,驯服地承受着狂烈的亲吻与撕咬——如果这能令怜花好过一些的话。
伸手紧紧地将他揽了一臂,两人的身体越贴越紧,不自觉地纠缠与厮磨。
王怜花□□渐动,松开了对沈浪的钳制。
对方带着薄茧手指在身上来回游走,令他在毒发的折磨中感到一丝快意。
虽然微弱,却犹如浮于江面上的稻草,令他这个几欲溺毙之人,拼了命地想要抓住——尝到甜头的他,还想要更多。
急不可耐地掰开沈浪的大腿,灵巧的手指滑了进去,沈浪闷哼一声,抿紧了嘴唇。
还没等那擅琴又擅筝的手指将沈浪撩拨尽兴,王怜花突然身体一软,一头栽进沈浪怀里。
沈浪放下并起的两根手指,刚才它们正点在对方颈侧穴位之上。
长吁一气,道:“还好点穴不十分看重内力。”
王怜花又恨又怒,想要给他一掌,但软绵绵的提不起劲来。
只得斥骂道:“你又……唔……”
咬紧牙关,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毒发的效果产生了变化。
此时,锥心之痛稍减,随之而来的是刺骨的冰寒,宛如在身体里刮起了一场冰雪风暴,一寸一寸摧残着他的骨肉。
不过须臾之后,骨头里像是塞满了冰渣,那种钻心的寒意比纯粹的疼痛更加折磨与难熬。
即便如此,他依然不忘咬牙怒瞪沈浪。
沈浪皱眉道:“都这种时候了,你还胡闹什么!”
王怜花抿了抿嘴唇,凶狠的神情忽然如冰雪消融。
垂下双眸,纤长的睫羽蜷曲颤抖,压低的声音含混朦胧,仿佛含着一丝委屈:“沈浪,我冷……”
楚楚之姿,令人怜惜。
沈浪伸手抚上他的面孔,果然冷的跟冰冻一样,贴着他的掌心,细细发颤。
虽然知道他是装的委屈,语气也不禁柔软下来,温言道:“别胡闹了。”
展臂将人搂入怀中,顿时感觉像是贴上了一块从雪峰上凿下的坚冰,连带将沈浪的皮肉也冻得青白。
沈浪心中一阵刺痛。
这一回,他没有内力替王怜花缓解痛苦。而对方提议的“以欲止痛”之法,他更是无意采纳。
徘徊于两难之中,忽然灵光一闪,伸手将王怜花拿出蛇毒解药的包袱拖至面前。
从一堆散乱的瓶罐中,拣出足两个拳头大的瓷罐。启开木塞,一股苦涩的酒味扑鼻而来——果然找到了药酒。
沈浪脱下身上的外袍垫于石面,将王怜花平放其上。
抽下腰带,剥除衣衫,露出雪白修长的身体。
将罐中药酒倒满全身,手掌贴在细腻的肌肤上,大力揉搓起来。
从手臂到肩膀,从胸膛到腰腹,甚至抬起的长腿,连大腿内侧这样的私密之处都不曾遗漏。
指腹上的薄茧滑过肌肤,引起无法克制的战栗。沾满药酒的掌心像是一团炽热火焰,点燃游走过的每一处。
王怜花的胸膛剧烈起伏,急促的喘息变成了□□。
不一会儿,如美玉丝缎般的肌肤,被沈浪的双掌揉搓出淡淡的粉色,宛如日沉远照时,印在雪上的霞光。
不知何时,水蟒从潭中悄然游出,脑袋上依旧插着沈浪的铁剑,显得滑稽可笑。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将丈许上的身体盘曲成一团,睁着一双圆乎乎、琥珀色的眼睛,静静地瞧着他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