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辞别赴边庭(1 / 1)
“玉儿……玉儿!玉……”沈文山毫无征兆地倒下,却被人从后面扶住,原来是被沈温玉点了睡穴!
“啧啧,师兄真是料事如神呀!看来伯父是深信不疑了。”余半舟身着黑衣从屋顶跃下,笑嘻嘻地打趣道。
沈温玉微微皱眉,他哪里是料事如神,不过全仗严亲一片爱子之心罢了。“休得啰嗦,还不快过来帮忙!”
兄弟合力将沈文山扶进书房,置于榻上。余半舟估摸着时辰,又瞥了眼跪在榻边的师兄,不由得急道:“师兄,快些走罢,天将亮了。”
沈温玉点点头,起身走到门口,忽然又折回榻边跪下,“爹爹,今夜一别,不知何时方能再见。孩儿此去,若得天怜建功而回,他日定然归来负荆请罪;倘遭不幸,您和娘亲权当……权当从未生过孩儿罢!”重重地三叩首,忍了一夜的泪水终于肆意流下,冲洗掉一层厚厚的粉白,露出少年原本的麦色肌肤。
这一次,沈温玉头也不回地奔出书房,与师弟一起,一白一黑两道身影跃过围墙,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翌日,沈文山将近午时才从昏睡中地醒来,差点急坏了妻子冯氏。
“相公,大夫说你忧虑成疾,宜卧床静养。”冯氏用手帕拭去丈夫额上的虚汗。
沈文山抬手握住妻子玉腕,涩声道:“夫人,玉儿呢?”
冯氏担忧道:“相公莫不是睡糊涂了?玉儿他……他逃案在外,几天来下落不明,你是知道的呀!唉,也不知他在外是否平安,三餐能否温饱?”她嫁入沈家多年,持家勤勉,琴瑟和鸣,上下无不称赞。奈何当年产后亏损,伤了根本,自此再无所出。膝下只此一子,自是苦心哺育望其成才,如今爱子闯下大祸,流落在外,她心里三分伤怀,七分忧虑,近来夙夜难寐。
“那么,昨夜之事是梦是真呢?”沈文山喃喃自语。
“相公,昨夜何事发生?”
“昨夜……”沈文山忽然捂住胸口,昨夜玉儿前来托梦,说他乱箭穿心,含冤惨死!思及此,沈文山只觉得体内气血不断翻涌,“哇”的一声,竟生生地呕出一大口鲜血!
冯氏当即被吓得手足无措,哭着差人去请大夫。
“不……不必请大夫了,为夫这是气淤于内,不吐不快。”沈文山微笑着安慰妻子,又迟疑道:“昨夜,我梦见玉儿,他……安然无恙。”事实也好,噩梦也罢,有我一人承受便够了。
冯氏含泪嗔道:“梦终究是梦,还是加派人手寻回玉儿要紧。”
是啊,许是自己连日劳累,多作乱梦,梦中之事本是虚无,又怎可信以为真呢?沈文山努力地把心中的一抹不安挥走。
窗外的树枝上,雏鸟展翅,自在飞翔,窝里鸟鸣叽喳。
巢中尚有雌雄在,不信声尽唤不归。
————我是【沈文山以为自己见到儿子是南柯一梦】的时间分界线————
三十昼夜眨眼即过,沈温玉仍然下落不明,南川一事迟迟不能结案。巧遇蛮狄犯边,护国元帅楚明礼奉旨出征,在知府董渊的提议下,只好同意将南川一案暂且搁置,待他凯旋归来再查案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