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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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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森喜欢阳光。

可阳光并不爱他。

苻家人世代驭鬼,天生阴气便极重,虽然并非完全不能沐浴在阳光下,但若是站的久了,各种不适反应便会接踵而至。

可苻森却不在乎,他爱极了那种皮肤被阳光晒的微微发烫的感觉,那温暖触碰不到,却是真实存在的。

小时候他未曾细想原因,后来,他逐渐意识到,大概是因为唯有在这种时候,他才会有一种切实活着的感觉。

而越是求而不得,便越是懂得其珍贵,也就,越是偏执。

他曾经因为站得太久反应过度晕倒在阳光下,那一次,母亲狠狠斥责了他,随后带他去祖宅疗养了一个月,那也是他第一次去祖宅,然而第一次,就注定了他不会喜欢那个地方。

处处可见枝繁叶茂的槐树,明明应该是生机盎然的象征,他却只见满目森然,鬼影幢幢。唯有宅院内偶尔还能见到几缕稀薄的阳光,而在阳光落下的区域内,开着几株不知名的野花,花瓣有些萎靡,却自有一股弱不禁风的仪态。

他看了很久,终是忍不住扯断了那些花,花瓣落在地上,几脚便被碾作了尘泥。

母亲看见了这一幕,叹了口气,隔天给他送去一个娃娃,看上去不过是一方白手帕里塞了些棉花勉强做出个脑袋的形状,脖子处用于固定的丝线却还被人精心打了个小巧的蝴蝶结,雪白的面上画着微微笑意。

母亲说这是晴天娃娃,挂在窗前,诚心祈祷,第二天就会是一个万里晴空的好天气。

事实上母亲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嗤之以鼻,可是,犹豫许久,他还是小心翼翼把那娃娃挂了起来,有风轻轻拂过,娃娃在檐下悠悠荡起了旋儿,面上是温柔的笑。

苻森看着那娃娃,觉得在祖宅的日子似乎没有那么难熬了。

纵使再怎么不愿去祖宅,有些情况下还是回避不了的。

十岁那年,父亲去世了,母亲捧着他的骨灰,带着苻森回到了祖宅。

与其说是父亲,不如说是那个男人。

那个母亲爱着却并不爱母亲的男人。

在苻森的记忆里,那个男人总是一副阴郁模样。大多数时候,他都躲在家里各个角落,避开和任何苻家人的接触,若是避之不及,视线不小心撞上,苻森便能清楚看见那双和自己如出一辙的桃花眼中满溢的昭然若揭的憎恶,仿佛眼前这个幼小孩童不是同他血脉一体的亲生儿子,而是一个扒皮蚀骨的冒牌货。

更为讽刺的,是那憎恶掩盖之下的恐惧,可以看得出男人努力压制过,然而收效甚微。

曾有一段时间,苻森极为恶意地热衷于看见男人这般强忍惧意的模样,他像个跟屁虫一样紧紧缀在男人身后,伸出手抓住男人的衣角,用稚嫩的童声无辜喊着“爸爸”,那双尚带着稚气的桃花眼中闪烁的,是比男人拙劣演技强上百倍的“欣然”。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母亲忽视掉了男人被抓住后的僵直模样和苍白神色,甚至隐隐带着期许不着痕迹地来回打量着两人,像是试图从明晃晃的不和谐中看出些许潜在的温情脉脉。

直到男人再也无法忍受,他像是一把湿了的柴火,默默在那身懦弱的皮囊下酝酿许久,才终于攒出些反抗的勇气,然而仅仅闪亮了一瞬,便立刻熄灭了下去。

那大概是苻森缠着男人的第八天,之前种种已逐渐无法满足他的诡秘心理,他的左手牵着男人衣角,眼睛滴溜溜转着,瞟上了男人□□在外的手踝,像是想到了什么极为有趣的事情般,嘴角划开一个隐秘的不怀好意的弧度。

他直直抓了上去。

然而只来得及感受到真真是“一把骨头”,下一秒,他就被一股大力甩了出去。

苻森自不会摔倒,屋内多得是随时听命的鬼仆,时刻准备着为主人效力,他被其中一个轻巧接下,稳稳站回地面。

在甩出苻森的那刻,男人终于摘下“面具”,愤怒、不甘、厌恶……种种所能想象到的负面情绪狰狞爬满他清秀的面容,然而鬼仆出现的瞬间,他眼中跃跃欲出的兴奋像是被打破的灯,倏忽便熄灭了。

他颤颤巍巍举起了手,似是极不可思议地反复看了好几遍,而后一声怪叫,冲回了房内。

在男人甩出苻森的时候,母亲便已“唰”地站了起来,但她犹豫了几秒,像是不知道该先冲向谁,待男人逃离后,她紧抿着唇,看了看苻森,最终仍是选择追去了房内。

苻森再也没去招惹过男人,三人之间那股微妙的平衡如是得以保持,直到这天。

男人郁郁寡欢这么多年,终于一病不起,任苻家人再如何神通广大,还是敌不过生老病死。

苻森自然是极为雀跃的,这雀跃被他小心翼翼地蓄在心间,不漏出一丝一毫给母亲察觉。然而母亲却是异常的平静,自男人死后甚至未曾留下一滴眼泪,唯一异样的瞬间是接下男人骨灰的那刻,那并不怎么沉重的小小盒子生生将她压了个踉跄,待苻森去扶,她却已面色如常,纤纤手指轻轻拂过盒盖,像是拂去一层看不见的尘埃,又像是情人间心照不宣的温柔爱`抚。

回到祖宅后的那个夜晚苻森第一次睡在了母亲的怀中,周遭是他熟悉而渴望的温度,头顶传来轻柔的哼唱,那氛围太过美妙,别说睡意难酿,他甚至压不住嘴角不断上扬的弧度。母亲察觉了他的兴奋,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却并未多说什么,一只手柔柔探上他的脊背,一下下温柔抚摸,那触感让他想起他爱的阳光,无声而灼人。

他忘了祖屋的阴霾,忘了桌上那盒迫人的骨灰,在巨大的幸福感中沉沉睡去。

然而再度醒来,一切已是天翻地覆。

大抵是因为周遭环绕着熟悉的气息,意识回笼的那刻,苻森并未如往日般立刻睁眼起床,而是睡意惺忪地伸手,想要钻入母亲怀中,再美美睡上一会儿。

然而入手一片冰凉。

苻森没有抬头,任由右手在那具遗体上一动不动地耷拉着,左手却猛地握拳塞入口中,死死堵住声声呜咽。

母亲神色甚为平静,嘴角甚至微微翘起,带着些许少女模样的羞赧和满足,温柔安抚过苻森的那只手端正摆在胸前,和另一只手十指交握,仿若一个祈祷的姿态,一封书信靠在一旁,字迹秀丽欣长,写出来的两个字却显眼刺目。

母亲的遗书不长,薄薄一页,像是已道尽了她并不漫长的一生。她在信里请求苻森的原谅,告诉他她爱他,而后隐晦暗示可这爱抵不过失去那个男人的痛。

她写下遗愿想要和那个男人合葬。

苻森站在庭院里,目光闪烁,手里紧紧攥着那封没什么重量的信。阳光漫过的空域长出了新的植株,没有花朵,脆生生的叶子却颇有几分生机盎然的劲头。苻森移开了目光,静静悬挂在檐下的晴天娃娃对上了他的眼,笑意温柔。

他极为慎重仔细地一点点撕碎母亲的遗书,而后面无表情地一口一口吞了下去。

待他离开祖屋时,宅院内已不见一丝阳光。

遇见陆离是个意外。

彼时已是母亲去世四年后,为了融入“常人”的世界,曾经的一身乖戾被他七七八八埋进了心底深处,换上了一层道貌岸然的皮,加上他那副遗传自父母的好相貌,自是在同龄人中无往不利。

那日,他扮演着一如既往的王子角色,体贴陪同同班女生采购暑期活动所需要的各种零碎物品,那些女生中似乎有一个对他有着并不一般的感情,其他女生也乐得凑个热闹,叽叽喳喳将她推到他的身边,她涨红了脸,却没有逃开,偷偷觑着他,亮晶晶的眸子里满是不加掩饰的迷恋。

苻森微微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哪怕他心底早已抑制不住泛起冷意,面上仍是属于角色定位的一派和煦。

然而那女生却越走越慢,像是知晓时光短暂,拖得越久,和心上人便能多呆一秒。苻森配合着她的脚步,却渐渐有些失了沉稳。

夏日午时的阳光,对于常人而言大抵不过收获满头大汗,对于苻森而言,却是“太过了”。

他察觉到自己的极限,刚想开口委婉劝说女生去路边的咖啡店休息一下,却没想到一阵眩晕突然袭来,他一个没站稳,直直向地上摔了下去。

女生的惊呼声犹在耳畔,想象中的疼痛却并没有出现,相反,一只手抓住了他,将他稳稳拉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他抬头,那张脸就这样猝不及防刻进了他的骨血之中。

明明只是一张中等偏上的脸,走在街上甚至不会有太多回头率,却不怎么,连眼角的每一丝纹路,都让他从灵魂深处感到无端悸动。

像是一场地震,顷刻间颠覆了过去的一切认知,他忽然就懂了母亲的选择。

如果是为了这个男人,他大概会做出和母亲一样的选择吧。

不!他当然要比母亲做的更好,他要得到母亲至死都没能得到的东西。

“你还好吧?”他看见那双淡色的唇开了口,一把温润儒雅中带着些许忧虑的嗓音在他头顶上方响起,苻森怔了怔,才意识到自己实在是盯着人看了太久。

然而他面上却无一丝尴尬,和男人相握的手紧了紧,半靠着男人站了起来,苻森轻巧后退半步,却没松开手。

而后他对着男人,缓缓拉开一个笑容。

仿佛一朵罂粟花,在黑暗中蛰伏已久,终于等来属于它的太阳,迫不及待绽开它最美的一面,想要挽留住那触不可及的温暖。

男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但也只是惊艳而已。

他松开手,仍保持着虚扶的手势,上下打探苻森一番,似是微微放了心,笑着开口:“夏天本来就容易中暑,要小心啊,找家店歇一歇吧。”

苻森淡笑着道了谢,一派平静地看着男人转身离去,手却迅速捏成了拳头,徒劳地试图再多挽留一秒属于那个男人的温度。

不要急,不要急,不要急……他听见自己的理智在不断压抑自己的本性:你所求的,不是母亲那样束缚了人,却得不到心的结局。

他终是忍住了张开獠牙的冲动。

反正,男人的身上早被他洒下了用于定位的尸骨粉,不论男人去往何处,都不可能逃离他的手掌心。

不出三日,苻森便打探到了男人的所有信息。

男人的名字叫做陆离,有一双普通却温柔的父母,一份平凡但足以养家糊口的工作,性格温和却不失坚韧,人缘极好,常常和三五好友外出一聚。

从头到脚都是个常人,唯一不同寻常之处——对于苻森而言——大抵在于,他有个未婚妻。

那是他的青梅竹马,两人自小便是邻居,巧的是从幼儿园到大学,竟都是同学,从两小无猜到情窦初开,再自然不过,双方父母的关系也是极好的,对两人的感情也是乐见其成,正可谓,亲上加亲。

他们的婚期在今年夏天。

这让苻森之前的种种搭讪计划全都泡了汤。

从监视陆离的鬼仆那里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苻森竟是反常的冷静,他放下手中的书,挥退了鬼仆,闭眼躺上了床。

却是一夜无眠。

而当朝阳再度升起的时候,他已经有了一个疯狂的计划。

母亲得到了人,却得不到心,那么,他也不能贪求太多,得到心,或许便能浇灭他心渊深处从见到陆离那一刻便止不住燃起的灼灼烈火。

得到一份真心何其艰难,何况那颗心已心有所属。

然而苻森有着天然的优势:驭鬼之术,本质在于和鬼魂做交易,若是为魂魄实现的愿望足够沉重,自是能换来魂魄本身作为代价。

若是陆离的魂魄成了他的,他让他爱上他,不论陆离之前再如何不甘愿,也只是一句话。

而什么样的愿望能够让魂魄成为代价?

当然只能用一条命来换一条魂了。

苻森赌上了他自己。

现在两方赌注都有了,可如何让陆离答应,却是一个难题。

谁会愿意为了让杀人凶手自裁向凶手送上自己的灵魂呢?

那么,就让陆离忘了吧,忘了谁杀了他,他只需要记住,死亡时的那份恐惧和痛苦就好。而为了不让后来再度接近陆离的自己引起魂魄的怀疑,他也需要暂时埋葬掉关于陆离的那份记忆。

苻森并不担心未来的自己会弄错剧本,他深信陆离对自己的吸引力,纵使没了记忆,自己也必然会做出与他预想中别无二致的选择。唯一的问题,在于如何让失忆的自己在十年后去往祖屋,那个他亲自选择的舞台。

但这一点问题也很轻松就解决了,只需要在消除记忆的同时给自己下个暗示,让自己误以为祖训中有一条苻家子孙二十四岁必须回祖屋一趟的要求。

而之所以选择十年后上演这幕戏,一方面,是用十年时间一点一点磨掉陆离的全部希望,让突然出现在他眼前的自己成为他所有的光,另一方面,则是苻森不得不承认,现在的他,太小了。

小到有许多事情,都还不能做。

而为了完成最后的交易,让陆离的魂魄彻彻底底归属于他,恢复记忆是必不可少的,至于挖出那份记忆的关键,苻森看了看族谱里自己亲手写下的“陆离”二字,勾起了嘴角。

不过,若是单单只忘了犯人的脸,陆离还有太多记忆可供他撑起死后的岁月了。

不如都忘了吧,忘了家人、忘了朋友,更要忘了那个他恨不得捧在手心里的未婚妻,让他死后的每一分每一秒,心里都只能回想起死亡的那瞬,所思所想,只能聚焦在犯人——苻森身上。

苻森想象出那一幕,连灵魂都愉悦地颤栗起来。

他做完一切准备,只待大幕拉开的那一刻。

只待十年后,对着想起一切的陆离说上一句——

“爱上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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