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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 温柔

“距离上次和他说话，已经隔了3个月多了。两年半了，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和我搭话……”

卡洛斯趴在床上，咬着笔盖想日记接下来的内容。

“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也许把我拖进队伍只是为了凑数而已，但能收到他的邀请，已经很满足了。”

他并不想承认这个事实，本来只希望在剩下的半年给他的暗恋来个了断，突然又燃起了熊熊的希望之火。

班里这么多打篮球打得好的人，他为什么不请别人，偏偏注意到了角落里的他呢？

越是在意，就越是激动，他按捺不住自己的高兴，兴奋地在棉被上打滚，脸落在柔软的枕头上，就好像布兰特温暖的怀抱。

还有一天，再过一天就又可以见到布兰特了。

他感觉没有布兰特在身边的时光，一分一秒，都好像停滞了一般，太过于漫长。

朦朦胧胧中，他仿佛看见了布兰特的笑颜，怀抱着对他的思念，陷入了梦乡。

*********

头好痛。

布兰特的嘴巴一张一合，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他好像很不耐烦地转身离开了。

不要走，我做错了什么？

不要走。

闹铃声在脑袋上方响起，卡洛斯想伸手去关掉它，却觉得一阵眩晕，浑身无力。

他下意识摸了摸额头，滚烫得出奇。

“偏偏在这种时候……”他恼怒地支起身来，头脑昏昏沉沉。

他试图下床走动，一点点轻微的晃动都会引发剧烈的头痛，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扶着墙壁行走，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去寻找不知被自己踢到哪里去的拖鞋。

没人照顾，他只能自己下楼梯找塞在柜子里的退烧药和温度计。

吞咽温水和药片的时候，他回忆起了昨日梦境里布兰特不耐烦的表情，心凉了一片。

幸好这只是梦境。

他重新爬回床上，安安静静地躺着，期盼一觉醒来后能好一些。迷迷糊糊，不知不觉又落入沉眠。

头痛得像是要炸裂开来，他用棉被把自己裹得更紧，却还是感到了抑制不住的寒冷，忽睡忽醒，也搞不清楚究竟睡了多久。

直到被布兰特的一通电话打断。

他揉揉眼睛，确保自己的头脑没被烧坏，欣喜地接通了电话。

“卡洛斯，”富有磁性的声音带来阵阵的暖意，“你明天早上9点会来的，对吗？”

一句“一定会来的”卡在了喉咙口。

他等了那么久才等到的良机，他不想轻言放弃。然而偏偏这种时候身体不争气，他简直欲哭无泪。

他就真的不能争取到接近布兰特的机会吗？

“卡洛斯？……”

“嗯……我一定会来的。”

此言既出，就不能反悔了。

大不了他可以选择在旁边休息，只是和布兰特一起打篮球已经不可能了。

“布兰特，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说吧。”

“那天……你为什么要用问题目的方式搭话……？”

“哈哈，你还在想那件事啊，”爽朗的笑声使他的心漏跳一拍。

“因为你看上去实在是太安静了，除了问题目我都找不到其他发起问话的方法。”

太安静？他留给他的印象是这样的吗？

沉默了一段时间后，布兰特似乎反应过来卡洛斯对评价有些失望，慌忙加上几句：“安静不是什么缺点，我只是希望你能更活泼主动一点。”

活泼主动一点……吗？这样才不至于被你忽视？

“谢谢……我知道了。”他好像稍稍明白了。

“都当了两年多的同学了，谢什么。还有啊，”布兰特清楚地听到电话另一边吸鼻子的声音，“是不是感冒了？要是生病了，明天就不要勉强来了。”

心中涌起一阵暖流，周身的寒冷也好像被驱散了一些，他觉得眼眶有点热。

“没事，小感冒罢了……”

为了能见布兰特一面，这点疾病算什么。

布兰特对人太温柔，不止是对他，他想独享布兰特给他的一份温柔，显然是不可能。

他抚摸着黑色日记本的封面，有些地方已经裂了开来。长达两年半的沉默，他突然想结束这一切。

他想为了布兰特而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