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 37 章(1 / 1)
萧娘一直认为大丰国乃是游牧的国家,里边无非就是一眼望尽的草原,还有那层层峦峦的山丘,然而今日跟着金赛奴的步伐走到了这处,才发觉大丰国竟有这般清澈涌动的山泉。
这泉水是从山沟里喷射成水花状而自上而下涌下来,汇聚于一潭,称为水碧潭。潭水静悄悄地流淌着,闪动着粼粼的水光,就好似闪动着明亮眼波。碧绿的潭面上,反射着苍弯的水晶似的蓝光。
这潭边的石块千奇百怪,而且还硕大无比,萧娘乍看之下,这处的石块大抵分两种,一种是菱角分明,磨砂般的粗糙,而另一种则是光滑的表层泛着闪闪的白光。
这儿果真是美,美得惊心动魄,美得自然舒畅。
只是萧娘杵在一个石磐上,哪里又有这个闲情逸致,大大的眼眸不住地盯着赛奴汗怀里的大箩筐。
反倒是赛奴汗不以为意,他瞧了眼脚下澄澈的泉水,温婉道:“这潭里的水很是清澈干净,平日里有许多人都是在这潭里洗衣物,姑娘大可不必担忧。”
在萧娘印象里,燕京城里的皇家子孙从来均是内敛城府极深、无论是面容、说话、气质等方面均都展露了一个王者的气息,而面前的男子便如同文绉绉读书人范的,这倒是第一见。
只是萧娘却记得前一世,大丰国登基之时的确就是这一位温文尔雅的男子,而且他后面奉承以礼治国,备受着贤君的佳称,而大丰国也彻底改换了面目,成了文化鼎盛的国家。
当下萧娘想得入神,只见男人寻了个好坐得下的石块坐下后,随即便欲想把箩筐里的衣物倒出来之际,萧娘心下顿时一慌,一弯膝盖跪了下来,道:“大皇子,这洗衣物的活本就是奴婢的本分,又怎么能让大皇子亲力亲为,还请大皇子别为难奴婢。”
自己竟敢让大丰国的皇子,未来的皇帝替自己洗衣物,这可是会万万折寿的。
萧娘这一跪,反倒是吓着了赛奴汗,他一下子站了起来,浓眉蹙成了一团,道:“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赛奴汗这边说着,这边忙扶起萧娘,道:“姑娘你这样让我很难做,是我大丰国的士兵事先对姑娘无礼,而我作为大丰国的皇子,有责任去给姑娘赔不是。还望姑娘能够理解。”
“可是…..”
“姑娘不必再说了。”赛奴汗说罢,便直接撩起手中的衣袖,往箩筐里拿了一张长长布帘出来,看着一旁的不知所措的萧娘,默了一会说道:“这布帘过长,姑娘你来打个下手如何?”
萧娘闻声,正愁得很,连忙点点头。
“姑娘,你先握着这一头的布帘往后拉。”
“握着布帘的端头,然后淌着河水左右旋转,这布上的沙尘会随着河水的冲流而很快地流去。”
“这样吗?”
“对,就是这样,再使劲卷动一会”
萧娘从不知道大丰国未来的皇帝还如此会洗衣物,这大箩筐的衣裳不用一会儿都被洗得干干净净的
萧娘怔了怔,难免有些不敢置信。
反倒是赛奴汗面容淡然,他把洗好的衣物整整齐齐地摆放进了箩筐后。转过身看了眼萧娘一脸惊呆的样子,不由好笑道:“我赛奴汗虽为大丰国的大皇子,可终究是个常人,这洗衣等小事若是不会或是还要要人代劳,岂不贻笑大方。再者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赛奴汗这番话倒是让萧娘听得舒坦,也明了。难怪他统治下的大丰国在后来的十几年竟会发生如此重大的变化,这千条万缕可是关系着一个君王本身的素养。
萧娘心下赞许与佩服,道:“奴婢相信大皇子今后定是大丰国的明君,承万人敬仰和爱戴。”
只是萧娘话一落,赛奴汗却不知怎么了,脸上的笑意完全敛了去,重重地叹了口气,似是自嘲。
“若我打出生起不是大皇子,这皇帝的架子又怎会落在我头上。心中所愿却不能所以,拾得一方便注定要舍弃一方。”
萧娘安安静静地看着他半会,恍然才明白。
原来这个胜为贤君之人竟也是被逼无奈。
文人与政客,心之所愿为前者,而后人却强行把他套上了政客。
萧娘淡淡地笑笑,道:“其实若大皇子所挚爱,两者为何不可同行?以礼治天下,学人以礼,礼以待国,未尝不可。大皇子,其实你前方有许多选择,而是你自己蒙蔽了。既然不能回到从前,不能改变出身,那为何不努力去改变未来呢?”
赛奴汗听罢,不由一阵呆愣,默了会,又突然仰天大笑,说道:“姑娘一番话果真是对赛奴汗是醍醐灌顶。以礼治国,说得好说得好!赛奴金在这里要谢过姑娘的提点。”
“奴婢只是一小小想法,不足大皇子挂齿。”
“姑娘真是….”
当下还未等赛奴汗说话,不远处便急急忙忙跑来一士兵,只见他跑到赛奴汗的面前,单膝跪下,报道:“大皇子,皇上有命召大皇子速速返回。”
“我知道了,这就出发。”赛奴汗说了一声,瞧了眼眼下的箩筐,蹙了蹙眉正想说什么之时,萧娘突然一弯腰把它抱了起来,笑道:“无碍事,大皇子还是先回去要紧。”
见萧娘如此,赛奴汗也不多说什么,转身便跟着侍卫走。只不过只走了几步后,他突然又停了下来,转身看向萧娘,淡笑道:“姑娘替我解了忧愁,那我也给姑娘你解一下你眼中的愁苦。”
“奴婢?”萧娘闻声,心下震惊。
他竟会看得透。
赛奴汗笑笑,只道了一句:“姑娘,保本初心,一切随缘,及时常乐。”
………………………………………………………..
“段大人,据属下所见,萧姑娘与那男子只是在河边洗衣裳,萧姑娘并无任何危险。”
段岭闻言,面色倒是没有什么变化,他轻微扫了一眼远方,淡淡问了一句,“那男子是何人?”
“回段大人的话,此男子为大丰国大皇子赛奴汗。”
段岭听了,又淡淡地“嗯”了一声,就离开了。
大丰国军营集合地处有一片很大的马场。
这马场不单单仅仅为了练马或赛马,这般宽广的地盘大丰国的将士更喜比射箭。
尤其是大丰国的公主赛奴金。
赛奴金是大丰国里唯一的公主,是皇帝与皇后所生唯一的女儿,从小便是娇宠万惯、如宝如珠地护着。可怎奈这个公主遗传了大丰民族的骁勇善战、直爽豪迈的品性,尤爱在军营里呆着。
赛奴金饱读诗书,琴棋书画也甚是卓越,熟悉兵法,舞刀弄枪乃是家常。
虽为女子,可却曾带领过大丰国的军队一直攻入了一直贵为大国的辽城。
大丰与辽城一战以少胜多,以小胜大。更是让赛奴金在整个大丰国里出了名气。这此后,无论是大丰国内还是境外的皇子都想着把这大丰国的公主给娶回去。
只是赛奴金性子如烈马般,发誓若要当上自己的夫君,必须得先把自己给打趴。
然,众人皆知赛奴金曾徒手把一五百斤的壮汉重重的打趴下,饶是谁怕是都没了胆子。
这会,赛奴金身旁站着十几个壮汉正在练靶子,场面可算是闹腾。
“公主,这靶子未免太远了,靶心都瞧不准,咋射?”其中一个壮汉看着远远的一点,眉头着实犯了触。
“那是你技艺不精,你们看着,瞧我一箭就把它射下来。”赛奴金身着红色礼裙,双肩披着狼毛披风,手握弓箭缓缓朝水平线走近一步,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惊艳了所有人的眼球。
塞奴金这话一落,身旁的人又是一阵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