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萧茵的结局(1 / 1)
“锦帕还在段某身上。”
段岭说着,便把藏匿于胸口的初荷锦帕拿出来。
萧娘见此,不自觉抿唇笑了笑,把段岭手心的初荷锦帕拿过来,随即垂下眸瞧了眼手心处鼓鼓的粉色锦帕,慢慢摊开。
段岭微愣,直到手心一沉,段岭才回过神来。
萧娘嫣然笑意一脸,微微低下头,声音带着一点羞赧,“这袋莲子,你也好好收着。”
话罢,段岭看着锦帕包着的小巧的莲子,眼眸不由沉了沉,“萧姑娘,段岭无由受此礼,实在是不妥,还请萧姑娘见谅。”
萧娘一怔,眸光直直地望向段岭淡漠的眼里,突然间记得如今自己在段岭面前俨然就是一个陌路人,或者也可算得上是上下属的关系。
段岭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在对于自己的修养甚是严格,对于外人无由赠的礼素来都是拒绝的。这一点,萧娘倒是清楚地一清二楚。
只是这外人二字
心狠狠地砸落下来,她甚至险些弄错了。
“并无有何不妥之处,此莲子便当做萧娘谢过段侍卫能抽空前来赴约的谢意。”萧娘涩涩的苦笑,“如若段侍卫不喜,萧娘断断不会强予塞给段侍卫。”
萧娘说得字字沉重坚定,她抬眸看了眼段岭,小手紧握鼓鼓的初荷锦帕颤了颤,不由深吸一口气,眉头一蹙,正想着把初荷锦帕连带着包裹着的莲子顺手扔进水里。
下一瞬却被段岭硬生生的扯住了手腕,段岭浓眉紧蹙,沉声道:“萧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萧娘秀眉一皱,“既然无人要,便扔了。”
段岭微皱的剑眉越发紧蹙,望着萧娘许久,直到眸光触碰到萧娘眼角处的点点闪光,才从萧娘手中取过初荷锦帕收入怀中,无奈落话,“段某谢过萧姑娘。”
萧娘眉眼一舒,瞄了眼对面颇为无奈的男人,又转开眼望着水面上缓缓漂浮着的浮萍,突然觉得这浮萍很是翠绿欲滴,竟比开得娇艳的荷花更是惹人怜惜。
晃晃过了大半个白日。正值黄昏,夕日颇是深红。
玉绮睁着圆溜溜的眼珠子望着一脸红润地可爱至极的姑娘,玩笑道:“姑娘,太子殿下说了些什么,才让姑娘你从刚上轿便笑到如今。”
萧娘诧异,“我有笑吗?”
玉绮皱皱眉,随即又调皮地用两只小手指搓了搓脸腮,扯一鬼脸,道:“姑娘,奴婢可没瞎,眼睛可是雪亮着呢,我们家姑娘笑起来,脸腮处都有浅浅的梨涡。如今姑娘这两处小梨涡自上轿到如今还在呢!”
萧娘听了这话,小脸愣是通红了一片,抿唇瞪了她一眼,“玉绮,别多话。”
被姑娘这一瞪眼,玉绮饶是再想着调侃,着实是不敢了,她朝着萧娘吐了吐舌头,便住了嘴。
萧府一到,轿子便停了下来。萧娘提着裙摆下了轿,抬眼望向府里。
此刻的萧府静悄悄的,下人都不见了。
萧娘甚是疑惑,朝身后跟着自己的玉绮,问道:“玉绮,府中如此静寂,可有何事发生?”
玉绮瞧了下四周,的确不见一个下人,也摇摇头,“回姑娘的话,奴婢也不知晓。”
然便在玉绮刚话毕,春煦堂处就传来一阵瓷瓶落地砸碎一地的声音。
玉绮甚是惊诧得指着那处,唤了声:“姑娘,是在春煦堂那处。“
萧娘凝眉,没有言语,朝着那处缓缓走过去。
“哐啷”一声巨响,瓷青花瓶落地尽毁,锐利的碎块砸落在地面上,也有不慎擦破了萧茵粉嫩白皙的皮肤。
萧正帮气急了,额头处的青筋显而易见。
而地上则是哭得一脸妆容尽毁,甚是狼狈的萧茵。
“你个不孝女,贱蹄子,你快说…你肚子里的孽种到底是谁的?说!”
饶是长这么大,这是亲眼见自己的亲生父亲竟骂自己的女儿作“贱蹄子”跪在地上的萧茵满脸通红,紧咬着牙,愣是一句话都不说。
萧正帮见此,眼眸一红,直差没一巴掌打过去。
想他萧府代代子子孙孙皆是光明磊落、声名显赫。萧府这个荣誉素来是在朝廷上是令各位官员所艳羡的。如今却出了这么放浪、在外边乱搞之女,若是传了外边,那萧府的面子又该呆在何处,他萧正帮的面子又该放在何处?
“爹!”萧茵颤颤地喊了一声,眼泪一下又涌了出来。转过眸望着一旁静静坐着什么都不说的乔氏,萧茵这是第一次感到悲哀。
乔氏的确是自己的亲娘,可却是极为重男轻女的主。乔氏贪恋留与萧府,贪恋萧正帮对自己的宠如今还身怀了一个孩子,御医皆说是男婴,乔氏可是欣喜万分至极。饶是女儿今日被赶出了萧府,乔氏想必也不会过多的伤感。
萧正帮剑眉一凛:“不要喊我,我萧府没你这个大义不道之女,你今日便可从我萧府门口滚出去。”
萧茵一听,双目瞬间充满了血丝,双手紧抓着萧正帮的衣袖,使劲地摇头,哭喊道:“爹,阿茵真的错了,阿茵真的错了,你不要赶我走,阿茵真的错了。”
萧正帮气愤至极,正要甩开被萧茵扯住的衣袖之际,正好看见萧娘站在雕花大门处。阴沉的老脸瞬间缓和了许多,他方才从下人那处得知萧娘今日是见了太子殿下。
萧正帮面色祥和道:“丫头,爹爹正要处理些事情,外出一日了,累了便先回房休息。”
萧娘抿唇淡笑,走了进来,眸光扫了眼还跪在一旁的萧茵,随即弯腰把她扶了起来,道:“二妹,跪多了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萧茵一听,抬眼撞上萧娘的眸子,她不知该要有什么反应,只是当下萧娘的这句话犹如她的一根救命稻草般,她声嘶力竭地扯住萧娘的袖子,哀嚎道:“大姐,大姐,二妹真的知错了,大姐,二妹知道之前阿茵对你不好,可是大姐,你大人有大量,求你原谅阿茵,如果…如果我被赶出去,我真的不知怎么活下去,大姐!”
萧娘低眉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蹙眉道:“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今日望见萧茵有如此下场,萧娘并无不是没有任何感受,若是在前世,她必定是冷眼相待,只是此时此刻,萧娘倒觉得萧茵今生的报应她也受了,心中的恨也就随之淡去。
萧茵眼神瞬间呆滞,随之扯住萧娘袖子的手也重重地砸了下来,一句话都说不出。
此时萧正帮见着萧茵就似看到了苍蝇般厌恶,正在发话之际,萧娘却突然发话了,“爹爹,你如此般着急地把二妹赶出府,想必明日流言会更多,岂不是对萧府是更大的不利。如此般来,倒不如把二妹搞大肚子的男人找出来,让他俩成亲倒不是免了日后的流言蜚语,如若二妹所心仪之人是某一贵族公子的,联姻了也未必不是一件极好的事。若是平常百姓,爹爹便把二妹许配给他,这在外出也落得个慈父的好名声。爹爹,您说是吗?”
萧娘说得句句戳中萧正帮心中所怕,萧正帮黑了一张脸也有些缓了缓,只是对着萧茵还是厉声道:“萧茵,我再给你最后的机会,那个人到底是谁?”
萧茵甚是一怔,看向萧娘。
萧娘淡淡看了她一眼,并无说话。
“是..是..”萧茵面色惨白,继续说,“是..是表哥祁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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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煦堂一事过后,萧茵随着萧娘回到了紫玉阁。
萧娘优雅地坐在禅木椅上,手拎着茶壶缓缓往桌面上的两只白瓷杯里倒了些碧螺春。
碧螺春乃是萧娘喜爱的茶之一,茶叶采摘自江南地带,因气候温润,水分充足,而长出的茶叶也尤为嫩绿,泡了茶后,清香更是扑鼻。
萧娘倒了茶后,眼眉才看向对面一直站着低着头的萧茵,道了声,“坐。”
萧茵身子颤了颤,才慢慢走近,坐了下来。
“不用这么紧张,大姐又不吃人。”萧娘淡淡地看着她,把她脸上所有紧张、害怕、诧异都尽收眼底。
萧娘慢慢饮下一口茶,道:“对大姐对你的安排不满意?”
“你为什么要帮我?”萧茵怔怔地望着萧娘半响,突然说道:“大姐,难道你不知道我一直嫉恨你吗?那次你去云矗竹林,那几个乞丐就是我唆使的,你什么都知晓了,可你为什么要帮我?”
“没有过多的理由,如今你也尝到了恶果,知道了错。并且姐妹一场,大姐并非幸灾乐祸,冷眼相待之人。这几日你便好生准备准备。”萧茵一听这话,双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眼涟涟道:“谢谢大姐,谢谢大姐。”
话末,萧娘又补充了一句,“待你嫁去祁府后,大姐希望我们姐妹二人各自安好,毫无瓜葛。”
萧娘语气淡淡,却是把话说得极其明了,萧茵也心知肚明萧娘忌讳什么,也不奢望萧娘可以完完全全地接纳自己,遂就微微点头,应道:“二妹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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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东宫石芳居,幽暗的灯火随风微微摇晃,险些要被掐断。
段岭望着琉璃桌面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裳,黝黑的眸光闪了闪,问道:“怎么回事?”
侍卫望了眼段岭,眉头不由蹙起,可还是答道:“回段大人,陆风与秦玉所带队的军兵在湄河处均被蒙面人所全部绞杀。”
陆风与秦玉分别是段岭手下的重要也是最为秘密的将领,即就是左右手,平日里段岭所交代的军火交易、商货等甚至于调查三王爷楚寒皆是托此二人。
只不过是一个午时,生人变死人。
段岭合了合眸,又忽然睁开,“可找到他们的证据?”
“没有。”侍卫话刚落,只是又想到了什么,面色凝重道:“段大人,此刻我们地处劣势,我在明,敌在暗。恐怕他们已经潜伏在我们的周围,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怕是还会有人被杀死,段大人,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做?”
段岭没有言语,可面容却甚是凝重。
“此事容我想想。”段岭浓眉紧蹙,抬眸瞧着侍卫,问道:“太子殿下那处有何情况?”
“回段大人的话,太子殿下并无若任何情况,只是午时之时,太子殿下与皇后娘娘提及了太子妃之事。”
“太子妃?”段岭俊眸猛的一缩,“何人?”
“据属下探报,太子殿下欲立萧家大小姐为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