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小师妹(1 / 1)
云令歌乱七八糟地梦了很多东西,他梦见琉玉山又下雪了,漫天涯躺在雪地里,不停地叫他的名字,他很想回头,可总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推着他不停地往前走,等他终于挣脱了那股力量,回过头时,已经没有了漫天涯的身影,眼前只有苍茫的大雪。
“天涯,天涯!”这次换他呼喊他的名字,眼角热乎乎的,他好像哭了。
事实是等他醒来后,枕头上湿了一大片,云令歌坐起身发呆,门被推开了,漫天涯端着药碗走了进来,见云令歌醒了,漫天涯很是欣喜走到床边,说:“师哥,你醒了,你突然晕倒,吓坏我了。”
云令歌怔怔地看着他,说:“我怎么了?”漫天涯将药碗递给他,说:“大夫说你是劳累过度,开了几副药,你今天不准再练剑了。”云令歌接过药碗,喝了一口,很苦,但还好药是凉的,他最怕烫了。
漫天涯看着他,说:“师哥真得改改怕烫的怪毛病,凉的东西吃下肚,对肠胃不好。”云令歌没有说话,他抬头将药一饮而尽,然后他放下药碗,眉头皱了起来。
漫天涯觉得有趣,轻笑道:“师哥,苦吗?”云令歌诚实地点了点头,漫天涯舔了舔唇,略带魅惑地倾身向前,哑声道:“我尝尝。”他的唇就要贴了上来,云令歌愣住了,他下意识的反应竟不是闪避,而是在考虑自己要不要闭眼睛。
就在这时,门开了,一个身着暖黄色纱裙,模样可人的女子走了进来,她惊呼一声,上前扭住漫天涯的耳朵,大声道:“漫天涯,你又欺负云师哥!”漫天涯低声骂了一句,他美眸里满是敌意地看着女子,说:“鸢师妹,你一个女孩子,不要这么暴力,以后怎么嫁人?”
云玄鸢放开漫天涯,红着脸说:“要你管,反正又不嫁你,要嫁也嫁云师哥。”云令歌还愣着,脸上的绯红也未褪,云玄鸢坐到床边,说:“啊,云师哥脸这么红,一定是发烧了,鸢儿从回春坊拿了几颗药丸,请云师哥服下。”说完,她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递给云令歌。
漫天涯一把抢了过来,说:“你又不是大夫,你的药能吃吗,别师哥吃了,上吐下泻事小,损了内力就不好了。”
云玄鸢气得眼睛一鼓,说:“你!我怎么可能害云师哥呢!我和云师哥可是青梅竹马,轮不到你在这里多嘴多舌。”
漫天涯把玩着手中的锦盒,轻笑道:“青梅竹马?我记得鸢师妹小时候,不是偷骑马摔断了腿,就是和人打架被师父禁足,待在闺房里的时间比较多吧?你和师哥相处的时日,我扳着手指都能数过来。”
“你!”云玄鸢气急败坏地站起身,她走到漫天涯身边,眼神恶毒地低声说:“那也总比你好,我好歹是个女人身,能为云师哥生儿育女,你一个男人,竟也打云师哥的主意,真恶心。”
漫天涯的神色一凛,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云玄鸢有些害怕,却还是故作骄傲地扬着头,漫天涯看了云玄鸢一会儿,他眼底又出现了戏谑的神情,他盯着云玄鸢的胸口,说:“哦,是吗?你这个女人身,怕是和我这个硬邦邦的臭男人,没什么区别吧?”
云玄鸢脸涨得通红,她恼羞成怒地扬起手,想要打漫天涯一巴掌,漫天涯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云玄鸢夸张地尖叫起来:“啊,好痛,云师哥救我!”
云令歌皱起眉,说:“天涯,玩闹点到为止,放开她。”漫天涯叹了一口气,放开了云玄鸢。
云玄鸢示威地朝漫天涯笑了笑,她转过头,满脸乖顺地说:“那鸢儿就不打扰云师哥休息了,等师哥身体好了,鸢儿再来找师哥练剑。”
云令歌点了点头,说:“谢鸢师妹关心,师妹慢走。”
云玄鸢瞪了漫天涯一眼,扬着头走出了房间,春日的暖阳将她晒出了一层薄汗,脸上的脂粉晕开了些许,倒衬得一张娇俏的脸,多了几分朦胧妩媚。
她走到花园时,一个白衣男子出现在了她的面前,白衣男子咽了口唾沫,抱拳说:“鸢师妹好,鸢师妹在这万花丛中,甚是明艳动人啊。”云玄鸢看着他,翻了个白眼,说:“剑师兄过奖了,有事吗?没事我要回房了。”
剑流轻佻地笑了笑,一把抓住云玄鸢的手,说:“别急啊,师兄想和鸢师妹你谈谈心。”云玄鸢狠狠地踩了剑流一脚,看着抱着脚痛呼的男人,云玄鸢冷笑一声,说:“不好意思,我们话不投机半句多,请剑师兄自重,以后莫来纠缠我了,告辞。”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剑流气急败坏地说:“我哪里比不上那个云令歌?他不过是师父的义子,我还是师父的大弟子,玉息门众弟子之首呢!”
云玄鸢冷笑了一声,没有回头,剑流咬着牙,眼里满是阴狠地说:“云令歌,从此以后玉息门,有我没你!”
云玄鸢走后,房间里只剩下漫天涯和云令歌,可刚才的暧昧气氛算是一扫全无了,漫天涯暗叹可惜,云令歌摸了摸腰间,面色凝重地说:“我的剑呢?”
漫天涯从红木桌上拿起蓝剑,摇了摇,说:“我拿来例行检查了。”“什么例行检查?”云令歌疑惑地说。
漫天涯摇了摇剑,剑鞘上的铃铛叮铃作响,他轻笑着说:“嗯很好,我给你做的剑穗还在。”云令歌脸一红,清了清嗓,说:“胡闹,这裂心剑,岂是你随意拿来检查的?”
漫天涯放下剑,靠近云令歌,眼神略带魅惑地说:“还有另一样东西,我要检查,那块玉穗呢?师哥说要贴身带着的。”
云令歌脸红着,从胸口掏出玉穗,说:“带着呢,没丢。”
“居然是放在胸口啊……不能亲自检查真是可惜了……”漫天涯咽了口唾沫,说。
云令歌低下头,说:“你又胡说了。”漫天涯叹了口气,他抬起云令歌的下巴,说:“我不知道,师哥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云令歌看着他的眼睛,心跳得飞快,这人对自己的心思,他这几年看得云里雾里,本想着两人都是男人,又是同门师兄弟,他对自己不过是有些依恋,而且这人不守规矩,爱胡闹也是正常的,他就怕他不过是一场胡闹,他已经裂开了自己心底的寒冰,自己若将心交给他,得到的却是一场笑话,让他如何自处?
看着他眼底一会儿明,一会儿暗,漫天涯知道他又在纠结了,漫天涯叹了口气,说:“罢了,你若无法确定心意,就留到晚上说吧。”
“晚上?”云令歌皱起了眉。
漫天涯笑了笑,说:“晚上师哥随我去趟景恒镇,我不是说了,有礼物给师哥吗?”云令歌愣住了。
漫天涯指了指云令歌枕头上的水渍,说:“师哥的枕头脏了,我替师哥洗洗吧。”云令歌像被踩了尾巴似的,大声说:“我没有哭!!”
漫天涯眨了眨眼睛,说:“我知道啊,我太担心师哥了,就在师哥身边躺下了,结果没想到,竟然睡着了……”
“所以……漫天涯,你睡就罢了,竟然流口水!!”云令歌抓起枕头扔在了漫天涯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