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袭(1 / 1)
没有见到一丝青烟,手雷以一种近乎平行但稍有弧度的轨迹飞了过去,随着落地撞击的声音响起,一连几声的恐怖大爆炸瞬间发生,那么多手雷被同时引爆,其爆炸威力可想而知,我已经尽力捂住了耳朵,可是爆炸后的那秒钟我还是出现了耳鸣,随着一朵小小的蘑菇云腾上半空,滚滚的浓烟很快被沙漠里面的劲风吹散消失了。
等到爆炸的余波过去,我才慢慢的恢复了听力,我转头去看旁边,发现大家和我一样,都出现了耳鸣的症状,此刻都在不停地揉着耳部的穴位,这样能促使耳鸣症状加速好转。
当大家心照不宣的集体起身之后,我才发现一件特别有趣的事情,那就是我们所有人身上都没有任何灰烬,而眼前却“悬浮”着很多砂砾,很明显是大箱子和降落伞替我们抵挡住了绝大部分冲击力,才使得我们能够如此的完好无损。
队长清理掉了那些“悬浮”的砂砾,眼前又成了一片灿黄色的沙地,由于爆炸产生的强大冲击波,这片沙地被冲刷了好几遍,看上去甚至比之前更加的自然了,只不过爆炸掀起了周围的残砖破墙,所以沙地上此刻并不是很平坦。
“上车出发”,队长放大声音说道,我们全都上了车,引擎发动,两辆越野车载着我们五个人,向着任务的终极目的地出发了。
这次轮到队长开车,我和毛毛坐在后座,我们的车在雅姐她们后面,由于是沙漠行车,而且他们开车又快,两车距离从一开始就拉得比较远。
毛毛一上车,就拿出了对讲机,对着前面的车喊话,告诉她们车后座底下有遮阳棚,前车收到后很快就撑起了遮阳棚,毛毛和我也将遮阳棚竖起来固定在车两边,这样一来,既能躲避烈日的熏烤,又有兜风的快感,何乐而不为。
对讲机还开着,里面传来雅姐的声音,她道:“毛毛,你和他们说说任务的事情,我开头车,不便说话”。
毛毛应了声好,便将她们三人打伏击的经过给我们说了一遍。
当时我在梦中呼救的声音惊醒了她们,三人本打算推醒我,却听见队长在一旁说有动静。
三人齐刷刷看过去,发现远处的沙丘之上,不断的滚起一阵沙尘,而且还有隐隐的气鸣声。
那时对方距离还太远,根本辨不清敌友,但是他们在这期间并没有接到有增派援兵的命令,情急之下,他们纷纷拿出军用望远镜,朝着那股沙尘处看去,雅姐手疾眼快,立马就发现对方打头的车,并不是自己部门的。
在确认了来者不是自己人之后,队长就和雅姐商量制定了计划,由于不知道对方火力配置如何,队长只好让她们三人都去执行任务,毛毛和雅姐打前锋,彩虹作掩护,而队长则留下来照看我(当时的情况可能还没有严重到要队长亲自出马,何况队长那时并没有用得顺手的重火力武器)和补给品。
就这样,三个女人四把手枪(都是大口径高杀伤力的那种),沿着敌人来的方向潜行了过去。
三人一路上不仅没有被敌方发觉,敌方反而还转了个直角弯,朝着远离我们休息地点的反方向开走了,三人顿时感到不对劲,敌方的车辆在朝沙丘里面开,而那边是绵延上千公里的无人区,对方去那种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干嘛?
想到敌人可能进行的活动,三人不禁加快了脚步,而且既然对方没有警告,至少说明敌方根本没发现她们三人,雅姐将第二把枪交给毛毛,率领着三人干脆大踏步朝敌方跑了过去。
等三人快步跑到了沙丘,对方的汽车发出的声音早已经没了,雅姐爬上去眼睛朝前一探,发现敌军车辆停在了前方不远处两个沙丘之间的凹陷处,对方一共两辆车,车身上面印着很大的一朵含苞待放的黑色莲花标志,车身是清一色的土灰色。
听她们说到这里,我忍不住伸出头朝车身看了过去,发现我坐的这边,车身也有一朵黑莲,这让我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回忆,总觉得屁股底下如坐针毡一般。
我的反常反应引起了毛毛的注意,她问道:“你怎么了?”,我不好意思的囧笑道:“没事没事,你继续说,我挠下痒”。
她看了一眼我的屁股,露出一副失望的神情摇摇头,然后她继续说完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期间彩虹还是不断地插嘴,雅姐偶尔也冒出一两句,值得庆幸的是我依然听明白了。
敌人一共四人,奇怪的是并没有看见他们身上配有武器之类的,而且那些人虽然穿得西装革履,还带着墨镜,但说话的神气很土鳖,还带着争吵的语气,雅姐在旁边看了足足十分钟,也不知道对方的来意到底是什么。
最后还是那四个人中比较老成的一位长者喝住了其他三个年轻小伙,那年长的指了指地面的几处地方,其他三个小伙立马开干,用手中的工兵铲向地下不停地铲了下去。
雅姐三人看得无语,一个个心里都在嘀咕,寻思着莫非这些人冒着这么大风险,跑这么远到这个沙漠里面来,就为了挖沙子?
毛毛按耐不住想要举枪,雅姐拦住她,意思再等等看,于是她们又百无聊赖的等了大概四五分钟,期间她们三人全部戴上墨镜,背靠着沙丘休息,没去看背后沙丘之下发生的事情。
就在她们被太阳晒得实在是受不了的时候,后面沙丘之下,突然传来一声尖锐刺耳的鸟叫声,这叫声把她们三人着实吓得不轻,三个人赶紧握起手中的枪,翻身朝后看去,结果发现沙丘下面的地上不知哪里冒出一摊黑水,之前还在沙子上的那四个人竟然不见了,只留下两口奇异的被开了盖的棺材还立在原地。
这事情让雅姐她们惊讶不已,她们随即跑下去查看,发现两辆车子是完好的,车内也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唯独那四个人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就在她们试图理解这一切的同时,沙地上的黑水被太阳迅速的蒸发,很快就消失了,在黑水消失的同时,那两口奇棺竟然如同燃烧殆尽的灰尘似的散落在地,很快便被地下无尽的沙漠吸收,消失的无影无踪。
毛毛趁机拍下了两口棺材消失前唯一的一张照片,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些突然出现的东西消失的速度也同样极快,她还想多拍几张,结果只拍到空荡荡的沙丘。
事情到这里也就告一段落了,雅姐总感觉迟地不宜久留,于是带着毛毛和彩虹两人驱车回到了休息地。
“完了?”,我道。
“完了”。毛毛回道。
我心想不对啊,于是对她道:“你之前不是说,这帮人的后台肯定不好惹吗?听你们说了这么多,我总感觉对方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毛毛不动声色的从前排副座上面拿过一个电子摄像机,我认出那是她之前交给队长大叔的,她打开一块小小的显示屏,给我看那张她拍的照片。
“这是什么东西?”,我问道。
她回道:“不知道,你自己看,要不就等救出皮特尔让他告诉你”。
我看了她一眼,她不像在生气,但听口气又像随时可以撂倒我,我只能自认倒霉,心里安慰自己“女人的心思你别猜”,随即默默的看起照片来。
照片拍的很专业,只不过显示屏实在是太小,看整体就像个袖珍的长方形饰品礼盒,我只能将图片扩大了再看,那棺材的棺盖躺在一边,里面空空如也,棺材本身的形体并没有太多与众不同的地方,除了四角上的火云造型,整体上和普通棺材差不多,都是四四方方的样子,主要吸引我的是纹在棺材上面的纹路。
那纹路是古代一种叫做“祥云”的图案,整副棺材上全部都是这种纹路,但奇怪的是这些图案纹路全部都涂上了黑漆,看上去给人一种不祥的感觉,不止如此,棺材底板还有一个鎏金的大字,看样子应该是个甲骨文,但是毛毛拍的照片只拍到了底板的一半,其余绝大多数都是棺材外部,所以我也无从猜起,毕竟不是行家。
我把摄像机还给毛毛,她接过后对我道:“你觉得他们有胆量仅凭四个人两辆车,就进入这片死亡之地寻找这种东西吗?”。
毛毛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显然对方的后台肯定是一股大势力,只不过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而且照片上的那些棺材到底是什么玩意儿,现在还无从得知。
看了一眼时间,我们已经连续开了一个多小时了,我回头看了一眼,除了滚滚黄沙一眼望不到尽头,其它什么也没有,在这种连生命都不敢驻留的荒漠地带,人类的种种伟大此时显得尤为不值一提。
对讲机传来彩虹有些犯困带着一丝娇弱的声音:“我睡了哈,到了叫我”。随即听见对讲机被关掉的声音。
我心说这丫头也太毛躁了点,关掉对讲机我们怎么叫你,可能是周围环境导致的原因,同车的人都没有抱怨一句话,毛毛也显得很困,我说要不我坐在前座,你在后座休息,她露出微笑点点头,我则来到副驾驶位置坐下,摇了摇头,心里只骂自己没出息,总是被女人牵着鼻子走。
接下来这段行程太枯燥,我就没有记下来,沙漠高温造成的晕乎加上汽车开上了沙丘地带之后引发的颠簸,促使我很快便进入了熟睡状态。
这一觉睡得很好,竟然没有做梦,醒来后精神抖擞,朝车外一看,我的天,我们的车居然开在金黄色的沙海里面,无数的金色沙粒数也数不清,一层围着另一层,绵延直至无尽的远方,看上去好似要将我们这孤零零的两辆车永久的吞噬掉。
那一刹,我有种海市蜃楼般的幻觉,总感觉我们会永远迷在这永无止境的沙子里面,但这个幻觉在下一秒钟就不攻自破了,就在我们眼前,雅姐和彩虹开的车子,突然以一种我们谁也意想不到的方式朝地下冲了进去。
那情形真是冲下去的,你永远也想不到任何迫使那辆车停止坠落的方法,她们的车刚刚开到前方相对平缓的沙面上,瞬间车下的路面就发生了地陷,沙地向下塌陷出一个直径十几米的圆形大坑,这让前车完全没时间反应,本来车速就比较快,再加上坠地过程的加速度,二者一结合,简直就是死神附身的节奏。
大叔反应极快,一脚刹车直接踩到了底,这才勉强将车停在裂口边上,我们车刚停稳,前方的大坑里面传来一声不好的汽车坠地声,我心里暗叫不妙,雅姐和彩虹这样连人带车摔下去,不知道是死是活了。
这时毛毛在后座冲前面的我和队长大喊道:“快下车,不然就死定了”。
话音未落,前面地陷的坑里突然“嘭”的一声巨响,我的心一下沉了下去,但逃命要紧,转身跳出车外的过程几乎是被爆炸的余力直接推动的,落地后我又没把持身形,滚出去好远才停下来。
这一下只觉得自己无限恶心,五脏六腑都在倒转翻腾,就在我惊魂未定之时,我感觉有人拖着我的身体在沙地上走动,我定睛一看,原来是队长大叔。
他拖着我来到车尾躲下以躲避可能发生的二次爆炸,其实这时的我已经感觉好多了,翻身便看到毛毛也在,看来我们车上的人都及时逃掉了。
三个人相视无语,过了几分钟,周围又恢复了宁静,我的眼泪终于不自觉的从眼眶中缓缓而出,毛毛也红着眼睛,看上去非常伤心,只有队长在强忍泪水。
其实他不应该忍住泪水,就让泪水决堤多好,这一路过来,连敌人的模样我们都没有见到,就已经折损了近半的队员,而且每一次都是不同寻常的意外情况,这能不叫人伤心崩溃吗?
我想哭但是哭不出来,只能任凭泪珠停不住的滴落下来,队长还在硬撑着,他对我道:“男子汉有泪不轻弹,哭什么哭,她们都是特种兵,绝对不可能轻易的就死掉”。
他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底气显得尤为不足,我知道他在安慰我,可是我就是很难相信,相处了这么久的两个人,就这样没了,我实在是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队长还想安慰我,毛毛在一旁对他道:“罢了,让浪子一个人休息会儿,我们出去看看”。
我没有做声,我生怕见到雅姐和彩虹血肉模糊的尸体,我内心不断祈求上苍,保佑她俩平安逃出,保佑她们平安无事。
毛毛和队长说完后,队长见我这样,可能是动了恻隐之心,于是答应让我在没有负伤的情况下原地休息,他和毛毛一起离开车尾,前去查看损失状况。
两人起身还没有半分钟,我就听见队长大喊一声“我靠!”,紧接着就看见他俩人又回来了。
我抹着眼泪哭笑不得,心说你们这是存心戏弄我嘛?
毛毛刚刚张嘴还没有说话,就在这眨眼之间,我们身后传来一声空灵的狙击枪开枪的声音,几乎是同时,一颗超速飞行的子弹贯穿了我们身后用来躲避爆炸的车身,简直就是挨着队长的脸庞飞了出去,子弹打在了远方沙地上,“蹦”的一声爆起了半人高的沙子。
“快卧倒”,队长喊道,他话音刚落,后方又是几声恐怖的枪响,这几枪打在了车身靠上的部位,因为我听见车头挡风玻璃碎裂的声音,我赶紧俯身趴在沙地上,我可不想被这种威力强大的枪支射出来的流弹击中。
连连的突发状况让我的呼吸都紧张起来,毛毛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我这边,我担心动静太大,动也不敢动,只能拿眼神和她交流,她眼睛不停地瞟向车前方,然后用手势打了个枪击的动作,而且嘴巴还在不停地动,我看出她是想说:“前面大坑里面有埋伏”。
我还是很想知道雅姐和彩虹的情况,于是学着她的样子,用嘴形说道:“雅姐她们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