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1 / 1）
“哈利？”雷古勒斯的声音提醒他再不出去吃饭小天狼星就要炸画框了，“你怎么看了这么久？”
“因为东西多啊。”
能比波特庄园藏书库多的恐怕只有黑魔法，雷古勒斯被这个想法微微惊到，肚子里转了两圈还是问了出来：“你在看黑魔法？”
“当然不是，”哈利哑然失笑，他现在怎么可能还有心思研究黑魔法，“一个似乎更有效的法阵而已，虽然更耗力。”
“哈利。”雷古勒斯语气里的警告和小天狼星如出一辙，“你这是在玩命。”
他眨眨眼：“别告诉莉莉好吗？”
“好吧好吧，”雷古勒斯只得败下阵来，“快去吃饭，不然哥哥又要念叨了。”
雷古勒斯一直认为自己兄长这么能念叨绝对是因为自己走得太早他没欺负够……
好在詹姆斯和莉莉呆了两天便回到波特庄园和祖先们作伴去了，哈利继续放心大胆地在藏书室里闷得昏天黑地不知时长。为了避免魔法部查到这里，他回到这儿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格里莫广场周围布下了防护和隐蔽咒语——因此斯内普那只猫头鹰炮灰到斯内普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他将书扔到一边，闭着眼努力捱过间歇性的眩晕感。等到脑子不那么发昏后才缓缓站起身，踢了踢脚边的羊皮纸。
咒语很古老，也很长。哈利闭着眼举起魔杖，冗长的字句从他唇齿中清晰地飘荡出来，杖尖柔柔地升起一道白光，又四散开来在他周身围绕着。
白光越来越亮，整个地下藏书室被照的如同白昼。法阵带起的狂风刮过墙壁上颤抖着火苗的蜡烛，地上散落的羊皮纸被席卷至墙根角落。哈利站在白光里，敲击般的钝痛一阵一阵由心脏蔓延上来，最后白光开始以魔杖为中心剧烈的颤抖，轰然迸裂成千万的碎粒。
刚刚回到自己房间的雷古勒斯就听到地下室传来一声闷响，小天狼星瞪大眼：“地下室炸了？！”
兄弟两个赶紧来到地下室，入目却是哈利昏死过去，魔杖滚在一旁。
“哈利！”
☆ ☆ ☆
“斯内普！”
校长室里突然传来一声怒吼，麦格和斯内普从办公桌上抬起头，环视一圈却发现是菲尼亚斯的画像。
“菲尼——蠢狗？！”斯内普眯起眼，“你上这儿做什么？”
要不是雷古勒斯提醒他小天狼星真的要忘了自己家还出了个校长，于是直接动用贵族特权到了菲尼亚斯的画像里。对着底下淡定批文件的斯内普就吼了出去：“哈利昏迷了！”
“波特昏迷和我有什么关系，”斯内普霍然起身，冷冷道，“他不是不在布莱克老宅吗？”
“小天狼星，”麦格朗声道，“具体什么情况？”
“他一直在地下藏书室，”小天狼星平复下来，没什么重点的全说了出来，“好像在研究一个法阵什么的，但是今天——”
“今天怎么了？”
“炸了。”
“那——”麦格揪紧胸前的袍子，指节攥得发白，“他还好吗？”
空气里安静下来，没人注意到某个画像里的老人放弃了装睡，蓝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校长室里的众人。
“我不知道，我看不出来他是不是在呼吸。”小天狼星痛苦的声音传出来，“我和雷尔只是画像——我们——什么也做不了。”
“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邓布利多的声音响起来，“去吧，西弗勒斯，去看看。”
斯内普抿紧唇，看了眼墙上的小天狼星，却是大步流星的出了校长室。
蠢货！他心头一阵怒火，没想到这小子真的在作死！
等到站在格里莫广场十二号的门前他才发现这小鬼作出了新花样，防护咒语下这么严密，是打算死了都无人问津吗？！要不是布莱克家出了个校长，那条蠢狗今天别说进霍格沃茨了，格里莫广场连门都出不了。
斯内普黑着脸强行解除防护咒语，直接闯进地下室。
哈利还在昏迷中，脸色苍白一动不动，斯内普蹲下身凑近了才发现连呼吸都十分微弱。
他在心底叹口气，方才的怒火霎时荡然无存。一手哈利的扶住肩，另一只手从膝盖下穿过去稳稳地把人抱起来。等放到房间后才一道道魔咒往对方身上丢，看到呈现的颜色全部不正常后黑着脸终止了咒语检测。
“怎么样，”雷古勒斯开口，“还——还活着吗？”
“算是吧。”
他不禁有点头疼，这小鬼真的就这么不安生？
“他怎么闹成这样的你们也不知道？”
“他没说过，”雷古勒斯按下即将暴跳如雷的兄长，截住滚舌而出的真相，“我们也没问。”
斯内普只好把随身带着的一瓶灵魂稳定剂灌进去，对着上方两个沉默的画像道：“人醒了告诉我。”
雷古勒斯自然点头。
☆ ☆ ☆
哈利从昏睡里醒过来，眼前一片模糊，头疼欲裂的他还没完全搞明白什么情况，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很快响彻房间。
“我原以为伟大的救世主能有点脑子知道自己什么情况，但看来这完全是我多虑了。”斯内普语气冷硬的让他仿佛重回学生时代，“还是说你真以为没人能弄明白你在做什么，无声无息的丢掉这条命让你觉得心情愉快？！”
哈利迅速摸过枕边的眼镜，雷古勒斯试图制止两人即将爆发的争吵：“学长——”
斯内普瞪了画像一眼。
“Professor，”哈利被毒液砸的晕头转向，语气也不觉强硬，“这和您还有关系吗？”
“在你做这种事情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父母？！”斯内普抱胸，魔杖隐隐从双臂间露出来，“还是说你本就打算瞒着他们？”
“死鼻涕精你知不知道哈利——”
哈利抬手给了教父一个锁舌封喉，等到头不那么晕了才慢慢掀被下床，直视靠在书桌前的年长巫师：“有何贵干？”
斯内普冷哼一声：“把你带回霍格沃茨。”
“为了不让那只老猫拆了地窖麻烦救世主先生高抬贵脚跟我回去。”
哈利转头示意雷古勒斯将小天狼星拖回去，自己和斯内普间有一场谈话。
他与斯内普对峙半晌，突然抬手丢了个昏迷咒过去。
打斗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展开，斯内普一边接下明显不同于六年级时某人的攻击力一边抽空反击。空气中只听得见轻微的爆破声与哈利压印下的喘息，等一挥魔杖化解斯内普的缴械咒后，他扶住旁边的扶手椅。
魔杖尖端却仍指着对面的人。
斯内普走上前观察了他很久后，艰涩开口：“怎么回事？”
“如您所见。”哈利平静道。
斯内普紧紧盯着他，最后放过了“注目礼”这个动作。
“我没兴趣和你再玩什么别的游戏，也不打算乘人之危。”斯内普走开两步，“你究竟是怎么闹成这幅样子？”
“不是说了吗，阿瓦索命的后遗症。”
“你以为我会信？”斯内普嗤笑一声，“你脑袋里那个小玩意才是被解决的。”
哈利紧抿着唇，不说话。
“他救了你。”
墙上传来不知何时进入房间的雷古勒斯的声音，斯内普转头看到学弟颓败的神色。
“你说什么？”
“他救了你，”雷古勒斯张了张口，“在你死于蛇毒之后。”
怕和兄长一样受到攻击般雷古勒斯赶忙离开这个硝烟之地，斯内普看着对面完全没有反驳欲望的救世主：“真的？”
哈利撤回魔杖，默认了。
“为什么？”
他能说什么，难道要说“看了那些记忆心里完全不是个滋味，所以教授您值得死而复生再看看看我母亲”或是“我欠你的该还清了，我父亲欠你的也该还清了”这种话？
他下决定的时候也没后悔过。
“没有为什么？”斯内普眯起眼，“你下决定的时候考虑过莉莉或者你父亲吗？！”
“西弗勒斯·斯内普！”哈利颤抖着道，“为什么到了现在你看到的依然是莉莉和詹姆斯？”
少年不给他辩驳的机会继续说了下去：“我明白詹姆斯对你的罪不可赦与莉莉在你心里的分量，但是你从这双绿眼睛背后看到的既然永远是莉莉那又何必来管我的死活！我欠你的不止一条命，我现在既然还给你了我们就分道扬镳，难道这个要求也不行吗？！”
窗户玻璃与桌上摆着的名贵瓷器轰然碎裂，有几个碎片划过少年苍白的脸带出一道道血痕。哈利一挥魔杖，将玻璃复原。
“你受邓布利多的命令保护我七年，既然这七年我们都已经心不甘情不愿又何必继续互相折磨？”
“你透过我的眼睛看了莉莉七年，我也累了。我可以休息吗？”
斯内普看着对面的人，却一个词也出不来。
“——在你习惯于保护他免于伤害这么多年后？”麦格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他幡然醒悟，这七年保护的不仅仅是莉莉的儿子了。
而是哈利。
房里没有点灯，他看着对面几乎要被夜色吞食的少年，低叹一声：“哈利。”
冬青木魔杖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