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1 / 1）
一九九八年，九月。
大战已过四个月，斯内普依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纳吉尼咬了后还能好端端地当校长。
就如到现在所有人都没有救世主的消息一样匪夷所思。
有消息才见鬼了，斯内普把魔药一点点地倒进水晶瓶，波特家的小鬼和他还会有什么关系。
不对，他还给了那个小鬼某些记忆。
格兰杰和韦斯莱曾经找过所有人，包括他。连挚友都在战后找不到人，他们为什么会觉得这群教授帮的上忙。
愚不可及，想到这点，斯内普冷哼一声。
尽管他心底也有一丝疑问。
不过这个问题很快有了答案。十月初，失踪五个月的救世主闯进地窖。
“我很想问问伟大的救世主如何在没有口令的情况下进入我的私人空间？”
刚问出这个问题斯内普就想扇自己一巴掌——这不明摆的吗，蛇佬腔。
男孩看向他的眼神里早就没了憎恨、挑衅与怒火，只是平静道：
“我需要你的帮助，教授。”
斯内普皱眉，即便想把这个看起来略微憔悴的人扔出城堡，理智上还是让他留了下来。
“喝点什么，香槟还是火焰威士忌？”
哈利看起来坐立不安，最后用一杯咖啡镇定下来：“我——”
斯内普看不惯他这样吞吞吐吐的样子：“你快死了？”
“是啊，”男孩抬起脸，轻松道，“我快死了。”
“……”
斯内普见他笑得不同以往，从桌上拿起魔杖，十几个检测咒一连串地往对方身上扔。最后铁青着脸撤下去，道：“怎么回事？”
“阿瓦达索命的后遗症。”哈利仿佛在叙述一件无关自身的事。
“那就去圣芒戈，”斯内普抱起双臂，这个说辞他并不相信，“我假设你应该知道乱跑的下场。”
哈利没有回答，饮尽咖啡后起身，“我还能活多久？”
斯内普死死盯住他。
哈利点点头告辞。
身后的目光依然没有移开。
☆ ☆ ☆
斯内普在三天后将一瓶灵魂稳定剂与一张便签寄到格里莫广场。
哈利再没问过关于能不能活多久这种问题，自己身体他心里有数。灵魂伤害在通常情况下是不可逆的，何况他本身底子就不算好，无疑加剧。
便签上只有一个词：“霍格沃茨。”
哈利简单收拾一下，锁上布莱克老宅的大门。
灵魂稳定剂的熬制极为繁琐，哈利唯一称得上“帮忙”的便是待在地窖帮斯内普切切材料什么的。
在第三次灌下魔药后他不禁发问：“你知道这是徒劳。”
“闭嘴，”斯内普瞪他一眼，“管好你自己吧。”
哈利摊手。
注定死亡的挽救是什么感觉呢？
哈利说不清楚，斯内普也说不清楚。
斯内普默许哈利搬入地窖，他一天中半天时间会耗在校长办公室，地窖不过是卧室与私人领域。战后魔法界混乱得不堪言说，他依然教导黑魔法防御术，魔药学则是交给了斯拉格霍恩。
对他而言，不用目睹那群巨怪们糟蹋魔药材料着实舒心。
“我说教授，”哈利被他指示去批学生作业，目瞪口呆地注视着一沓厚厚的羊皮纸，“你布置了多少英寸的论文？”
“七英寸，”斯内普假笑，“怎么，嫌多？”
“就是个狼人你要七英寸？”哈利啧啧叹气，“莱姆斯会在坟墓里哭出来的。”
“以你能在N.E.W.Ls考试中得到O的黑魔法防御，十英寸你也写得出来。”
哈利认命，坐下来改作业。
灵魂稳定剂不过是减缓了损伤速度，斯内普在又一次铁青着脸撤下魔杖后，哈利再度问出某个问题。
“如果没有意外，”斯内普摩挲着魔杖的手柄，“五年。”
哈利靠回软软的沙发垫，手捂住眼睛，低笑声传出来：“足够了。”
声音在地窖冰冷的空气中盘旋着久久不散，斯内普任凭声波撞进骨膜，问道：“为什么？”
没有回答。
“……波特？”
麦格从壁炉里出来，入眼是一个瘦削的黑发少年。
“米勒娃，”斯内普的声音随后响起，“有事吗？”
麦格见他不动声色地把哈利赶回工作间，不禁瞠目结舌。
年长女巫似乎已经忘了自己的本意，在黑发少年的身影消失很久后还处在惊讶中。僵硬地转过脖子，道：“你——找到他了？”
“确切来说是他主动找的我。”斯内普紧皱着眉，就知道一旦跟这小鬼扯上关系就没好事。
麦格怀疑地往工作间看了眼：“他——怎么了？”
斯内普张张嘴，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麦格换了个问法：“他之前去了哪你知道吗？”
这个问题斯内普从来没有考虑过，愣了一下很快道：“他没说。”
“……”
麦格放弃了关于救世主个人问题的探讨，转而问他关于霍格莫德周的事情。
“照常吧，”斯内普想了想，“他们该放松放松了。”
得到答复的副校长离开地窖，斯内普坐回身下软软的沙发。
哈利从工作间里走出来：“为什么不告诉她？”
斯内普瞥他一眼，道：“你快死了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除了你，”少年毫不客气地坐在他对面，嘴角勾出一个嘲讽地弧度，“我已经很久没和他们联系了。”
☆ ☆ ☆
能把死亡看得如此平淡，斯内普不得不说这小鬼应该是继承了邓布利多某些特点，而且继承地非常全面。
万圣节当天的霍格莫德周，学校一干二净——当然，除了某个终年待在地窖的，其他教授都去做巡防。
灵魂稳定剂带来一些副作用，比如嗜睡。尽管这幅药剂可以减缓枯竭的速度，但一日比一日多的睡眠时间还是让人有些隐隐的担忧。
斯内普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从哈利搬入地窖二十天，起床时间被推迟了两个小时。
“波特，”斯内普倚在哈利卧室的门上，“你是准备睡过早饭？”
没反应。
斯内普一挥魔杖变出一个水球，然后在正上方炸开，满意地转身回到办公桌前处理堆积杂乱的羊皮纸文件。
哈利没说不代表斯内普不会问，在嫌弃地看完少年称不上优雅的吃相后，斯内普淡定问道：“你之前去了哪？”
“什么？”
“你来找我之前，去了哪？”
“这个，”哈利放下手中的叉子，“我一直在格里莫广场，想从布莱克老宅的藏书室里找点什么出来——但是，似乎并没什么用。”
斯内普一声嗤笑：“我以为你应该知道这种时候去圣芒戈的重要性，波特。”
“然后我的名字再度出现在报纸上？”哈利平静地反问，“圣芒戈的病房被猫头鹰和羊皮纸淹没？”
斯内普大概想了一下这种场景，深深一阵恶寒。毕竟没人愿意这种时候还跟魔法部打交道，即使是战后突然失踪的救世主。
每天过得极为平淡，周末都不会闲下来的校长大人毫不客气地继续利用这个免费劳力改作业。
“你这样会把学生吓跑的，教授。”
“我是教授还是你是教授？”
“小小意见而已，”哈利翻着手里的论文，“这是六年级的，无声咒？”
斯内普点点头，不置可否。
战争中学到的一切比书本上这些半吊子理论有用得多，哈利认命地坐下来，边改边偶尔冒出一两句吐槽，比如——
“这字写的真丑。”
斯内普从校董提案里抬起头：“你的字更丑，波特。”
“怎么抄书都能抄错？”
“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你的魔药论文抄了六年书还没抄对过。”
这次轮到哈利抬起头，厚脸皮道：“我抄的不是书，是赫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