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十七章(1 / 1)
新八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银时,还有那个银时的哥哥,他小心地跟上胧的步伐,探头张望着他所经历过的最盛大的吉原,红色灯笼连成一线,像是指引一条不知去向的路,他不敢张望地太明显,胧对他虽然没有像对银时那样恶劣,可是也并不喜欢自己,他们终于进入了熙熙攘攘的会场,桃红色的灯光下,帷幕下的舞伎们身着华美的和服,手持形状相似的樱花枝舞动着,直令人眼花缭乱,胧带着他到前排他的将军大人那里坐好,他假装不经意地转头整理衣服的褶皱扫过身后的人们。
都是大人物啊,他在心里默默数了一遍,男爵、冲田总裁、土方主席,连螃蟹医生都来了,银时这次真是太有面子了。
银时蘸着艳红的口脂往唇上抹了一笔,这张白色的面具遮盖了他乌青的下眼窝,但是眼白中的红血丝反而更加明显了,他重重的眨了眨眼,站起身来往舞台走去,外面一面静寂,没有一点声音,一束白光从天而下似得。
这是一支绝望的舞蹈,失去神力的辉夜姬被束缚在大地上,再也回不到那片月光中。
一阵急促的鼓点哒哒哒哒,银时从帘幕中踏着木屐缓缓行出,他和着幽寂的音乐展开双手,宽大的衣袖在他身后展开,玉带当风,幽蓝的的光影下,他的白衣被染成一片天青色,他侧头颓然地闭目,这双眼睛现在充满血丝毫无美感,实在不适合给台下的观众们看到,于是客人们也只看到灯光下那张消瘦美丽的脸庞,墨的眉,红的唇,高挺的鼻梁,这一刻他就是那个被束缚的辉夜姬,银时的双手探出,摸向半空中那虚幻的世界。
一阵雪纷纷扬扬地吹到银时的身边,他突然挣脱了那双六寸高的木屐奔跑起来,雪越下越大,银时扔掉了手中的伞,脱掉了飘逸的外裳,音乐越发地哀伤起来,他疯狂地在舞台上来回地行走仿佛在寻找什么东西却不可得,最后他的脚步踉跄了起来,在舞台的尽头,他终于停了下来,他倒了下来,伏在那片月光雪下,身体不再有起伏。
寂静了将近十多分钟的样子,台上终于有人开始鼓掌,渐渐地掌声响亮起来,久久不息。
这无疑是一次的成功的表演,只是银时对结果已经没有不在乎了,他当初不懂松阳为什么会编出这样一支舞蹈,只是隐约地觉得不祥,直到晋助的再次离开生死不明,他感觉到了一种宿命的束缚,他每向命运发出一次挑战,都会在即将成功的时候被狠狠地击垮在地,每一次,都更加地绝望。
未来,是如此的不可知而可怕,他快要变成一只命运的傀儡人了。
这是他的庆功宴,祝贺他,终于认清了现实,他看着撒下的彩带礼花,他看着门外一个个穿着得体来向他祝福的客人们,终于也学会了微笑地、诚恳地道谢,至少是表面上的功夫,他终于是一个完美的艺妓,能够惺惺作态地表现得体,也能似有若无地诱惑人心。
“这次出价要多久时间,会有谁想要被咬过一口的李子?”胧不咸不淡地倚着门框咬了一口李子。
“闭嘴。”银时突然站起来,照着胧的脸来了一拳,“你这颗老李子当年不是一样被咬了一口吗?你在瞧不起谁?”
“他告诉你了?他竟然告诉你了?”胧也不客气,也拳拳要往脸打,银时也不介意,他更愿意那些客人看到他挂彩的脸会倒胃口地离开,这是晋助拼死也帮他保住的尊严,他也同样不想让人碰。
“你们两个静静啊,有话好好说行吗?”新八扯住两个人暂时缓了一缓两个人的攻势,佐佐木吸了一口烟,又抖了抖报纸。
“别打脸,胧。”
总算这时候松阳进来了,他嘲弄似地瞥了胧一眼,然后将纸条交给了正坐的佐佐木,惹得胧一腔怒火更是上头,只是此刻他也在关注着这个结果,是以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掐着银时脖子的手。
“如何?二十元?三十元?哈哈哈”
“这个数字是不可能的,松阳,你赢了。”
松阳起身,走过几步把银时拉到身后。
“银时创造了一个新的记录,再没有比这更高的初夜价格了,甚至是我的,壹万伍仟元,胧你还有什么想说的。”松阳微笑得看着胧红着眼睛要向他扑过来却按捺着地样子。
“难以置信,不过银时这些钱并不会归银时个人所有。”佐佐木将报纸放下,他扫了一圈在座的各位,新八仍然是被震撼的表情,胧的怒火则因为松阳的在场而压抑着,他知道他们之间都发生过一些什么,不过和置屋无关他也并不想去关心,“这些钱也不会是你的,松阳,这是置屋的,壹万伍仟元,都是置屋的。”他又重复了一遍,然后一句话炸开了一个锅——
“我将收养银时,他将成为我的继承人。”
“什么?”新八惊疑地放开了抓住银时的手,他向后退了两步不知道自己应该看向谁,仿佛在这个屋子里就他多余。
“你居然敢这样做!佐佐木,你忘了是谁供你吃供你穿!”胧扑到佐佐木身前,指着新八的鼻子吼道,“你答应过把置屋给志村的!”
“我有权做出自己的决定,看看他,还是一个完璧的舞伎。”佐佐木嗤笑,“我把新八这孩子交给你十几年,却被松阳几个月就超越了,呵呵。”
“松阳!你好,很好。”胧狠狠地将屋内的人一一瞪过去,然后就起身离开了。
胧清楚自己已经输了,新八没有和银时竞争的能力,已经在刚刚那一刻就出局了,而他正在变老,银时却风华正茂,想想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已经像是前世的事情了。每天早上看着自己眼尾出现的细纹,他就忍不住想,他到底几岁了呢,怎么苍老得如此迅速但是现在他还有一件事要做,他要尽快回到置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