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二十三章(1 / 1)
时间不等人,四个月的交流学习结束。在北京后海闹中取静,夏天的风吹过,带着夏日的炎热,整个人都清醒了。
从上次澈南生日到现在,我意识到了一点,就是我离不开他。就算我的身体力行离开,我的脑子、我的心、我的思念永远都离不开。
永远是多远?我想,你彻底离开你最爱的人的时候,那便是永远了。所以,我可能永远到不了我的永远,因为我没法“彻底”离开。
这段时间跟澈南仍有联系,只是他打来的电话我大都不接,不知为什么很怕听到他的声音,很怕我的幻想幻灭,怕他的声音带来谎言。所以我们基本上是靠短信联系。
“我骄傲的破坏,我痛恨的平凡……”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澈南。
四个月里,很少听到他的声音,很少听到他温柔地叫我名字,四个月的思念熬出多少浓汤,四个月又有多少情侣分分合合。
——可我还是挂掉了电话。
四个月了,我还是怕,还是怕他的声音会带来谎言或噩耗。虽然短信也可能会带来着这些我不想面对的东西,但是至少有时间给我反应。如果是电话里,我一定会显得不知所措,让自己爱得更卑微。
虽然我告诉自己要相信他,但是我已经被无数残酷的现实给打垮。
也许我的爱、我的依赖是自私的,但我一个男人愿意在这段关系里放下男人的尊严,我已做不到比这更伟大的事,我只能自私。可是我的情敌是我失联多年的妹妹,我好像在什么时候确实应该伟大。
和平常一样,若他打来第一次电话我没有接,他便不会打第二次,短信也没有。
这是为什么?是打电话来试探我在忙,好让他心安理得地去偷鸡摸狗吗?
其实不必这样,我可以忍受你的欺骗,我不会像一个女人去束缚你,我要的是结果——你离开她,只要你离开她,你们做过什么我都不在乎。
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可以清醒地想很多。我会在后海回忆我是怎样爱上一个男人的;然后会想如果我赢了自己的妹妹,得到的是否比失去的多;我会叹息两个男人会被社会排斥,如果连彼此都不珍惜,那么总有一天会互相排斥。
想了这么多,我想得最正确的一点是:这些想法在见了央澈南之后全部不奏效。
——是啊,我马上就要见到他了,我现在正在收拾回哈尔滨的行李,马上就要飞回那座让我心痛的北国城市。
一切行李收拾完毕,除了准备要见到你的忐忑心情。
办完欢送会,我跟着H大一行人去了飞机场。
不得不说北京是个好城市,可惜这里没有你。
哈尔滨太平机场,又一次被人潮推搡了出来。我不住宿舍,所以和带队老师说我不跟学校的车回H大后,便在接机的人群中寻找那个身影。
四个月后再见到你,我不得不讶异你整个人清爽了许多,把原来有些长的头发给剪得清爽干净。你刚下班吧,还穿着把你的身材修饰得很完美的正装。也许是因为实习,你整个人更成熟了,已经不再是最初那个带着病还在篮球场上挥汗如雨的央澈南了。
我们都离年少轻狂很远了。
我走近你,你顺势张开双臂,我走进你的怀抱,你将我紧紧拥住,用力地揉着我的头发——这个动作让四个月的隔阂荡然无存。
我在你的怀里轻轻扬起头,那枚耳钉已经不见了。我们松开彼此,我看见了我送你的那枚金鱼胸针静静地待在你的胸前。
我不禁露出笑容,伸手去摸那枚胸针。金属在夏日里是一抹独凉,可是你胸膛的温度已经温暖了它,也温暖了我的全身。
果然,我一见到澈南就会把他的所有不好全然忘却。
“还摸,不是你送的吗?”他笑着问。
“我送的就不给摸呀?”
“没说不给,不过单单是你摸我那就不公平了,我也要——”
我作势要打他,“一见面就想到什么去了!”
他笑笑然后正色道:“四个月了,想我吗?”
“不想。”我认真地看着他。
“真的假的?”
“假的。”我忍不住笑了,“你呢?”
“这还用问?以后不要问这种没水准的问题了。”他还是一样地会讲话,“打电话给你,你总是不接,气死我了,回家得好好收拾你。”说完,他又在我头发上一阵使劲地揉搓。
我左右甩头把发型甩整齐了之后说:“我在学习好不好,哪有时间打电话啊。”
“有没有那么夸张,连一个电话都没时间接。”
“难道你工作很轻松吗,有时间去搞乱七八糟的事?”尖锐的话就这样从我嘴里蹦出来,我有些被自己吓到,又有些默然,好像我已经习以为然了。
黄昏了,金色的阳光打在落地玻璃上,把人影摆弄得长长的。人们肆意踩着彼此的影子熙熙攘攘,而影子被踩多了,便不再叫疼了。
我也不想无缘无故地说话带刺,我也不想总是和你吵架,我也想回到那个你纵容乖巧的我的时候。可是现在回头去看,那样的日子已经远得找不到了,已经迷失在回忆里了。
我们只能硬着头皮向前走。
又来到这扇熟悉的门前,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打开它,也许迎来温暖,也许迎来严冬。想起他生日那次,我回来看到那些女式长裙就心如刀绞。
不过还好,打开门之后家里很干净整洁,没有一点儿外人的痕迹。
我笑笑,心想:你准备得还真及时,你是怎么说服她让她走的?
“小北,我饿了,快去做饭。”
我放好行李,虽然嘴上说“我刚回来你就要我做饭”,但是还是乖乖地去厨房叮叮咚咚起来。
“我骄傲的破坏,我痛恨的平凡……”我放在客厅的手机响了。
于是我朝客厅喊:“澈南,我没空接,你帮我接一下吧。”
之后不但没听见铃声断掉,反而听见铃声越来越大声。原来是澈南拿着手机走进来了。
“那个,还是你自己接吧。”澈南尴尬地把手机递给我。
我迅速地洗了手,一边问:“谁呀?”然后接过手机,一看手机亮堂堂的屏幕上出现了三个大字:谢思蓓。我抬头看了一眼澈南,看到明明很尴尬却装没事的他,心中莫名地窝火。
“喂?哥,你从北京回来了吗,我去你们家吃饭吧。”
答应她后,我一挂电话,澈南就问:“怎么了,啥事啊?”
心中的火越燃越旺,“要来吃饭,你紧张什么。”看着他一脸着急、眉头紧蹙的样子,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要我帮你一起弄菜吗?”
“不用。”
“你一个人忙不过来的,要做三人份——”
“你烦不烦?”我打断他,“怕我下毒要盯着我吗?”
然后澈南无可奈何地退出了厨房。
我看着锅里的汤沸腾着,气泡像一朵又一朵惨白的冬花开在夏天,只要火一关,便别无他去地消失,不复存在。爱也是吧,沸腾过了,就无处可寻。
谢思蓓来时饭菜已经做好。
“你说要来比较突然,还以为家里没有菜,但是没想到冰箱里有这么多。澈南,你实习这段时间都学会自己做菜了哦?怪不得买那么多菜回来。”我看着谢思蓓,又看看坐在身旁的澈南,然后微微挑眉笑了笑,我什么都知道,“不过你一个人吃的话就不要一次买那么多了,这怎么看也是两个人的量。”
“那我来不是正好合适吗,帮你们解决这些吃不完的菜。”谢思蓓也对我假意地笑着。
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暗中斗嘴应该很好玩吧,像照镜子一样。毕竟血脉相连,也许我身体里也隐藏有她那样的尖锐狠毒。
“是啊,这些菜应该都合你的口味吧。每天都吃这些,会不会吃腻?”我顿了顿又补充,“澈南你呢?”
澈南叹了口气,夹了一块肉给我,“你累了,吃多点。”
我承认他总能轻易戳到我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以至于我忘了上一秒我还在和谢思蓓暗斗。我吃下他夹的那一块肉,心里不是滋味,那些肉的纤维被我咬得碎烂之后仍固执地在我口腔里残留,死皮赖脸地不走。
“你们真是恩爱呀。”谢思蓓撑着下巴看着我和澈南。
已经到嘴边的“彼此彼此”却没再说出来。连我自己都应该感叹,什么时候我变得像中年女人一样尖酸刻薄,什么时候最初的周浔北已经不复存在。澈南,你曾说过喜欢当初那个乖巧听话的我,对不起,我恐怕是回不去了,不知道现在这样的我,你会不会爱?——不,我早该认清现实,可能你从来没爱过。
之后谢思蓓说要喝酒,结果她醉得厉害。我还以为像她这样的女生很会喝酒呢,果然还是兄妹吧,跟我一样酒品很差。
但是,即使我和她有再多的相同点,我们终究是两个独立的个体,我们的心绝然不同。
可是这些道理,澈南你懂吗?你暧昧地游离在两个内心世界全然不同可是长相一样的人身上,你看中的到底是什么?
“哥啊,你知道我从小怎么在哈尔滨长大的吗,呵,不是亲爸亲妈根本就不会疼你!妈是把我送去舅舅家了没错,可是他们对我一点也不好!我做什么都是错,都要让着他们女儿,不然就被打!妈汇来供我上学的钱也让他们自己花光。谁不想考个好大学?可是我没有钱买练习册,没有钱上辅导班……哥,这些你懂吗!你从小在妈妈的庇护下长大,无忧无虑。你什么都有了,别跟我抢了……”
醉酒的谢思蓓叽里呱啦了一大堆,让我负罪感沉重,像把整个宇宙都压在背上,它无限膨胀,无限膨胀,终有一天会爆炸。
“哥,你说我们是不是兄妹心有灵犀呀,要不怎么会爱上同一个人呢。”她又喝了一杯。
我瞟了一眼澈南,他在装傻。
“哥,你喝啊,怎么不喝,喝点好,你们晚上干事情不要喝酒助兴的吗,反正我们——”
“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澈南突然起身,紧张地盯着谢思蓓。
我在心里笑了,你怕她说什么说漏嘴了吗,澈南,其实她不说我也知道的。我的心早已被你一次又一次地伤透,每伤一次,我的心墙就加固一次,到现在,已经无坚不摧。
“我送她回去吧。”我起身说。
“大晚上的你就别去了,我送完就回来,乖。”听到这句话我突然觉得澈南也很辛苦,明明自己心里很乱,还要强装镇定,应付我的猜疑。
“我去就行了,我也想去见见我那个舅舅。”
见澈南仍不答应,我便尖锐道:“哥哥送妹妹理所应当,你是她什么人,要争着送她回去?”
澈南叹着气摆摆手,走回客厅看电视去了。看电视,无非就是开着电视掩饰自己的心烦意乱。
开门的是舅舅。他看到我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错愕得可笑。虽然妈妈已经告诉他我和谢思蓓相认了,但是这原本是要留存一辈子的秘密,秘密被揭开了,意味着他们家不能再欺负、剥削谢思蓓了。
“你……你是浔北?”
“是的,舅舅您好。妹妹喝醉了,我送她回来。麻烦您帮她倒杯水。”
然后他就怔怔地侧身让我进去,再一脸不情愿地倒了一杯水递给我。
舅妈从厨房里出来,先是一脸嫌恶,“喝成这样还敢回我家,不三不四的东西。”舅舅给她使了个眼色后,她一脸恍然大悟,马上变得殷勤,“浔北啊,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舅妈都不能好好招待你。”
当着我的面都能说出那么难听的话,那着二十几年谢思蓓到底是受了多少委屈?我真为她打抱不平——血浓于水,总是有感情的。很多时候我会相信亲情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感情。
“您好好待思蓓,就是好好招待我了。”我冷漠地看了她一眼,握紧了手里那杯水。
我把谢思蓓扶到床上坐好,递给她那杯水。
回家的一路上她的酒醒了不少,至少不会再无休止地诉苦。她微微蹙眉,忍着酒精的难受,但还是抽出一个笑容,接过我那杯水,“你不知道茶才能最好解酒吗,果然是在庇护下长大的。”
“我没那么无能吧,至少我还能安全地把你送回来。”我顿了顿,“其实我跟妈妈生活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风雨无阻,家里本来就不宽裕,妈妈一个人带我,还要照顾老人,很辛苦……”想起妈妈多年劳累在脸上堆积的皱纹,我不禁深深叹了口气。
“妈身体好吗?”
我摇了摇头,“她有关节病,一到下雨天就疼,也不愿去医院看。这病很多年了,一直缠着她。”
“暑假我们带她去医院看看吧。”她喝了一口水,揉了揉太阳穴缓解酒精带来的头痛。
“今年暑假我要留在哈尔滨复习考研,唉,回不去。”
我看着她,这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面孔出了神,人生若有百态,那我的百态全都丧失在这张脸上。与妹妹相认,本应欢喜,却无法欢喜;实则悲痛,却不该悲痛——因为我们之间夹了二十多年前的选择与抛弃,夹了另一个牵动我们心绪的人。
我问:“当初妈妈抛弃你,你恨她吗?”
“恨。”她倒答得飞快,但是,她的目光一下子变平静了,就像是胡杨在戈壁上经历了多年的飞沙走石,已经习惯了疼痛,“可是,她再怎么说都是我妈,你再怎么说都是我哥。”
我想她是对的。她是我妹妹是我不可选择的事实,但澈南和我的关系我可以选择。
见我不说话,她问:“我这样计划你,你恨我吗?”
我沉默了很久,“如果没有澈南,我不会的。”然后我低下头笑笑,“但是,我亏欠你,我没有资格恨你。”
她笑着摇摇头,她的笑容里是无奈、纠结与酸楚。
我也问:“你呢,你恨我吗?”
“如果妈妈没有抛弃我,我不会的。”
我的心被她这句话狠狠抽了一鞭,我宁愿当初被抛弃的人是我,也不愿现在跟自己的妹妹喜欢上同一个人。可这个人是澈南,我没有办法。
“其实,澈南对你很好。”她眉头一紧,“我感觉事情已经不在我计划之内了。”
我好笑道:“怎么可能?当初让他接触我的不是你?他不是照做了?现在把我伤透。你计划很成功。”
“他跟我独处时,都会担心你,说要快点回去,要不是我缠着他不放,他一定会飞奔回去。还有他生日那次,我们是要去参加高中同学聚会的,顺带给他过生日,但他知道你在‘暗红’喝醉后,便丢下所有人去找你,那天他是寿星,他是主角。这些我都看在眼里,哥,你要知足。”
听完后我不知该如何接话,心中是似有若无的感慨。在周浔北这里,“洗脱罪恶”对于央澈南来说可有可无,因为我早就包容了他的一切罪孽。谢思蓓这番话,好像把我从卑微的底层向上拉了一点儿,不过,只是一点儿,在这份爱情里,我终究是卑微的那一个。
我说:“其实他更在乎你吧。你们俩初恋,总是刻骨铭心的。”
“他只是习惯我罢了,习惯后,爱会慢慢消失。”
我看着她,多年积压的不幸浮在她脸上,紧蹙的眉头想松开却不能松开,就算松开也只是“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她很瘦,个子也不高,可见她小时候受的不公有多大。
这就是我的孪生妹妹,比我艰辛得多的孪生妹妹。其实,我心里还是疼惜她的吧。
我赶上末班车回家。车上已没几人,一个司机、一个民工、一个加班男人,以及看着窗外患得患失的我。
世间人千千万,我不过只是苦海中的一粟;世间愁情比我浓的人比比皆是,也许我这点烦忧根本不足一提。可是,我已经在自己这片渺小的苦海快要溺亡。
老旧的街灯下一道暗黄,其中的灰尘清晰可见——在平常,我们是看不见灰尘的,果然物有所指,这正像某些事情要在特定的环境下才能领悟到。
想起刚刚问谢思蓓为什么会抛弃澈南,去和颜悦交往,她笑而不语,最后只是说:“其实,澈南也不过是我爱上了的一颗棋子。”
离开舅舅家之前,我跟她说:“我不想和你争,选择权在澈南。如果最后他选择的仍然是你,我毫无怨言,我退出。”
话虽这么说,可我仍会难以接受跟他分开,我的爱、我的初恋、我的青春、我的疯狂,我一切的一切,都给他了,毫无保留。要是他离开,我还剩什么?一个残缺不全的空壳罢。
仔细揣度谢思蓓刚才的话:棋子。但如果澈南最后选择了谢思蓓,他会幸福吗?她说,澈南不过是她的一颗棋子,那么,她爱澈南的成分有多少?报复我的成分又有多少?
我想让他幸福,这样才不枉我的退出。
回到家已经是夜里11:30,澈南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我洗完澡,躺在这张久违了四个月的床上,抱着思念了四个月的人。
我靠在他的颈间,依赖着他身体的温度。他呼出的气轻轻喷在我额前的刘海上,像他在揉着我的头发。我的胸腔随着他的呼吸轻轻起伏,每一起每一伏,都是我心尖上刻好的旋律。
突然,一袭温暖包围着我的后背——那是澈南的手臂,然后他把我收进怀里,这样,我全身都暖了,都是他的温度。
夏天,我们只穿一条内裤睡。空调开得很低,不想去调高,因为这样就可以有理由赖在他怀里。
“好暖……”我往他怀里钻。
他又将我抱紧一些,问:“这样呢?”
“更暖。”
他低下头亲吻着我的头发,又捧起我的脸亲吻我的嘴唇,问:“这样呢?”
“更暖了。”
“那……”他把双手下移,往我的下身游走,“这样呢?”
我突然意识到危机四伏,于是赶紧挣脱他的怀抱,翻了个身,“好累,我先睡了……”
他那双恶魔之手又从背后缠上来,“小北,四个月了,你不想我吗,嗯?”
“啊,不……哎哟,我想,我当然……你别乱摸呀!我想死你了还不成吗……你!”
他一个翻身就轻而易举地把我压在身下,他摸了我一把脸,然后毫不犹豫地亲上来,又从嘴唇吻到耳根,“你说要怎么才能召唤某天晚上那个主动的周浔北呢?”
某天晚上……主动?是那个我骑在他身上的晚上吧……我……那天是我喝醉了啊!而且你和谢思蓓在一起又刺激我!算了,你爱怎么来怎么来吧,我束手就擒行了吧!我闭上眼睛,放松身体。
……奇怪,怎么不继续了?
我睁开眼,就看见一脸好笑的他——我突然发现,我被整蛊了!
“你……你居然!”我羞愤得说不好话。
他亲了我一口,“怎么了小北,你不会有反应了吧?”
“才没有!”我气恼地推开压在我身上的他,拉上被子翻身背对他。
他从后面压上来,用手指拨着我的耳廓,又亲亲我的脖子,“怎么会这样,你难道不应该欲求不满地求我吗?”
听着他嘴里冒出的挑逗的话语,我全身发热。但是要我在这种神智清醒的情况下那样主动,我才不要……我瘪着嘴,忍着欲望一动不动。
“你知不知道那天晚上你有多性感?”他咬住我的耳朵。
……
我已经被他的手法弄得服服帖帖,双手环上他的颈间,神智不清地喃着他的名字,“澈南……澈南……”我用气音唤着他,如果能这样唤到永远该多好。
他把我的脸掰到他对面,让他肆意亲吻着。快感让我想喘息,可是被他堵住的嘴唇却无法发音,我伸出舌头搅着他的口腔,诉说着我的激情。
他用力地吻着我的眉毛、我的眼廓、我的鼻梁、我的嘴唇,他的深情让我沉醉其中,让我相信在平常他也如现在一样深深地爱着我。
交融的身体和无止的汗水让四个月的隔阂荡然无存。我紧紧地环住他的脖子,忘情地叫着他的名字。
我爱你,我爱你的身体,更爱你的心灵,我爱你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