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1 / 1）
晚上回家以后，明智第一次听到爸爸妈妈提到以前在城市中生活的艰辛。
多了跟爸爸妈妈的沟通，也才明白了作为父母亲不能让孩子理解的苦衷。
明智心里非常高兴有一天纠葛内心很久的结终于迎刃而解，压在心里的重负全都烟消云散。
如此和睦的家庭氛围一直是他所盼望着的，但是为什么全家人和乐融融地看着电视的时候，心里却渐渐地涌上来一种淡淡的忧愁。
也许幸福总是会在即将逝去的时候得到吧。
明智这样想。
第二天下午，姐姐明晰激动万分地拿着一张度假村内的宣传单敲开了明智的门。
明智将写了一半的练习题放下，被姐姐拉住了胳膊。
“明智明智，下午在森林深处，会举行民俗活动呢！”
明智疑惑着：“什么民俗活动啊？”
明晰笑着：“本地山民世代供奉山神，每年都会举行盛大的庆典祭祀！今天我们刚好赶上了，夏日祭祀就在今天开始。传单上面写了哦，山里的少数民族居民都会聚集在森林里，一定很热闹！”
被明晰的好心情感染到的明智也兴起了想去看一下的冲动，但是，他的心里还惦念着更重要的事情。
“那你们去吧明晰。”
“啊？”明晰疑惑起来，露出惋惜的表情：“可是，你不是最向往这种活动吗？现在好不容易爸爸妈妈能理解你的苦……”
正这么说着，爸爸妈妈也换好了外出的服装，进了门。
“明智，你怎么还不换好衣服？下午一起去参加祭祀活动啊。”爸爸说道。
明智看到爸爸妈妈，也不再向以前那样充满压力：“爸爸，我看我还是自己在家里读书好了。假期马上就结束了，自学内容还没有完成，新学期我上的还是实验班，怎么能落后。”
爸爸一听明智如此懂事，点了点头：“看来儿子真是长大了。”
明智仓皇奔跑在前往巨树的路上，任周遭景色急速向后飞奔。
如果我真的不在了，姐姐，爸爸，妈妈他们又会怎么办呢？
还会像昨天一样寻找我吗？
一边杂乱无章地想着奇怪的问题，不知不觉间到了经常能见到青羡的那棵大树下。
这一次，青羡就像是等候多时一样，懒散地坐在大树底下。
树影斑驳，映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
嘴角依然挂着淡淡的笑意，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来。
“青羡……”少年气喘吁吁地双手撑着膝盖，等待呼吸平稳。
“青羡，青羡我……”明智突然严肃地看着他。
又起风了，这个季节的山里总是气候不定，风卷着树叶哗哗飞舞，远处湖水荡漾着，波光闪闪耀人眼。
那种不能忽视的草木香味又浮现出来，蛊惑人心。
青羡眯起了眼睛，笑了笑，说道：“明智，你来。”
明智走了过去，就在即将走进青羡的时候，被强硬的力道拉了下去。
没能控制住平衡，直直地向青羡倒去。
青羡倒是乐得少年投怀送抱，笑意更深，抱着他在树影浓密的树脚下翻滚了一下，就变成了明智在下青羡在上的姿势。
随后就是一记霸道的吻。
青羡将舌头不容置疑地探入少年的口中，肆意地吮吸，带着一种烦躁而恐慌的情绪。
明智只能任他予给予求，涨红了脸抓紧了青羡的长袍，微微颤抖。
呼吸渐渐凌乱了起来，青羡一手探入少年的衣领，一手牢牢按住他的后脑勺。柔软的头发触感别提多么让人感到舒服。那手指接触到的柔滑肌肤像是将手掌吸住了一样，让青羡欲罢不能，全凭本能地想要这孩子的一切。
过了好一会儿，青羡才放开明智的嘴唇，低沉地喘着气。
看着明智起伏不定的胸膛，眼睛狠狠地眯成了一道线。
却还是按捺住冲动，说道：“笨蛋，要记得呼吸啊。”
明智抓紧了青羡的脖子，活像一尾刚上岸的鱼，嘴上一获得释放，立即大口呼吸起来，却又克制不住地感到羞怯。
被狠狠□□过的嘴唇厚薄适中，平时颜色很淡，现在竟然呈现出一种蜜桃的粉嫩。
明智眯着眼睛，被胸口激烈的跳动，耳畔回响的树叶拍打声，和青羡炙热的拥抱、肌肤相亲的热度紧紧包裹住，神志迷茫起来。眼角眉梢萃取出一股难得的风情，如初生的嫩芽一般脆弱，却又带着不屈的傲骨，就这么淡淡的一瞥，随后又低垂了眼眸。
青羡再也克制不住，将明智的T恤从下拉起，
----一群河蟹爬过------------------------------------------------
明智哪怕在昏迷以后都如水上浮木，随着浪花载浮载沉。
他只记得在闭上眼睛前，牢牢地用手抓住了那个强壮的身躯，告诉自己永不松手。
牢固的就像他此时对拥抱他的力度一样……
“明智！”一个巴掌轻轻拍在明智的脸上。
明智恍然大悟，从回忆中惊醒。
明晰穿着大红色的长裙，依然拽着他的耳朵，瞪着杏核大眼，看上去却并不像是真的在生气。
“你又发什么呆？”明晰凶巴巴地说道，然后松下他的耳朵，就向酒店的方向走去：“我劝你快点回去吃饭，爸爸妈妈都在餐厅等着呢！中午吃完饭了我们下午还要赶去参加祭祀活动！这次不要再错过了好嘛！”
明智依依不舍地回头望着那棵大树，心里面一阵阵顿重的疼痛。
离上次和青羡见面，已经过去三年了。
第一次见到青羡的时候明智刚升入高中，现在他已经高中毕业，并且如愿地考入了全国数一数二的大学。
那次……等明智从昏睡中醒来，已经躺在爸爸驾驶的返程回家的车上。
妈妈说是一个不认识的人将在树林中昏迷的他带回去的，还说要我们好好照顾。
当明智激动地问送他回来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子的时候，爸爸妈妈以及明晰都不知道为什么记不起那人的长相了。
就这样一直到三年以后。
爸爸答应了明智，如果他能考入重点大学，全家为了庆祝还会来这里度假，就像三年前一样。
他如愿做到了这一切，回到他们最初相遇的那棵大树下。
之前的巨树下人迹罕至，四周并无人工开发的甬道和园景。现在树的周围围上了栅栏，被酒店开发为一个景点，任人们参观游览，并在树上挂祈福牌。
他依然如三年前一样，呼唤着他的名字，回应他的却只有耳畔吹过的，无休止的风。
明智再次回望着巨树的方向，风吹而过，带动着沙沙的声响。
闭上了眼睛，恍惚间他以为又回到了当初，那个高大而精壮的身影就在树下等着他。
伸手轻轻地在空中抓，手心却空空如也。
就如此时此刻的心。
难道，这一切只是自己做的一个华丽却又虚幻的梦？
“孩子，下午要不要参加祭奠啊。”突然，耳畔传来一个年迈的声音。
明智收回放在树上的目光，微微点头，下意识地接过旁人递过来的一张传单。
不知何时，他身边来了一个穿着开襟长褂的老人。那老人虽然脸上满附皱纹，眼睛却灼灼有神，透露着一种历经沧桑的睿智。
可奇怪的是老人虽然年迈，头发却是健康的黑色。
他从巨树的方向一路走来，为行人发着传单。
明智看了看传单，上面介绍着度假区内的民俗活动，正是三年前明晰就想参加的祭祀活动。
“没想到现在还会有啊……”明智自言自语道。
老人和蔼地笑着：“年轻人，祭祀活动是山里人的传统。我们山里人世代都侍奉山神，有了山神的庇护我们才能风调雨顺安定祥和。每年的这个时候我们都会举行祭祀庆典，年年都不落下的。虽然这山里开发成度假村了，可规矩不能坏了。要动山里的一草一木，都得举行仪式过问山神大人。现在祭祀活动越来越盛大了，我们反而会邀请来山里玩的客人一起参加。欢迎你下午也来参加。”
明智马上有礼貌地说道：“谢谢爷爷，下午刚好我要去参加。三年前我跟姐姐约好了参加，只是有些突发状况，就没有去。今年终于可以参加了。”
老爷爷突然眯起了眼睛，诡谲的笑意隐藏在眼底：“祭祀活动你会喜欢的。”
明智收起了传单，扬起头来对他露出一个笑容：“嗯。这座青山这么大，祭祀活动肯定也会很热闹。”
“山神对孩子们最亲切了。“老爷爷笑着附和，然后说：”哦对了，山里还有个传说，传说心灵单纯清如湖水的人，是可以看到山神的哦。”
风略微吹动明智的头发，少年露出一个孩子般的笑容：“啊，如果有机会，我也真想见一见山神呢。”
望着远处的连山，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爷爷，这座山叫什么啊？“
“这座山啊……”老爷爷露出古怪的笑容，观察着明智的反应。
苍老的声音说道——
“这座山啊，我们都叫它，青羡山。”
青羡。
这两个字就像一枚尖尖的刺，钻入他的心中，阵阵的疼。
明智紧紧捂住胸口，竟然开始难以呼吸起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酒店的，又是如何在姐姐的带领下来到餐厅用餐的。
明晰没少训他心不在焉，不好好吃饭。
爸爸妈妈也在一旁担心，以为孩子前段时间拼了命一般备考，是不是学傻了。没由来地对孩子就多了一些愧疚，不停往儿子碗里夹菜。
明智吃着饭菜，听着明晰在耳边的唠叨，却不以为然，索然无味。
一直到下午，明晰激动万分地换了身藏青色长裙，迫不及待拉着明智就出了门。
下午，山神祭典即将开始。
据说仪式在下午举行，并且一系列的活动会持续到晚上。
住店客人和本地居民都因为祭典活动的即将举行而面带喜色，人群纷纷向巨树的方向涌去。明晰和明智也掺杂在这样的人群中，向巨树方向走去。
那一路走来，沿途的景色与三年前并无太大差别，除了那人迹罕至的巨树成为了另外一个热闹的景点，其他并无二致，却屡屡唤起了明智的回忆。
沿途不知名的小草，山壁上的迎春花和缠绕在树枝上的紫藤都与记忆中一模一样。
三年前，他也是这样走着走着，迷失了方向。
路的尽头，是那个慵懒着坐在树脚下的男子。
你明明说了，我是你的。
可是，又为什么不要我了？
明智委屈地想着。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四周已经是人群，人声鼎沸地拥挤在巨树之下。
就连曾经我们二人的小世界，也变了样子，时过境迁了。
明智的心情越发差了。
“快看快看！明智！”明晰拉着他的手，指着巨树底下。
那巨树下面已经提前装饰过了，大红色的绸带缠绕在低矮的树丫上。
树下布好了精致的台子，台子上面摆着祭祀的贡品，全是鸡鸭鱼肉以及湖鱼，还有被烤的金黄透亮的年猪，水果等等。祭祀的台子很大，一直延伸到树下很远的位置，上面用艳丽的颜色画着古怪的图腾，四角燃起了香。
没一会儿，就听到铃铛叮叮当当的声响从远处传来。
这边等待祭典的人们突然屏息凝神，都不约而同地等候仪式开始。
明智微微偏过头，避开前面挡住自己的人，看到树林深处几个山民走出来。
他们身上都穿着五彩的民族服饰。远远地看去，煞是好看，不由为本地的民族文化深深吸引着。
而被周围山民拥护着走出来的，却是一个装饰打扮着实华丽的人。
他身姿虽然年迈，举手投足却满是不容置疑的坚定。他一头乌黑的头发，头顶戴着一个极其夸张的，用黑色鸟类羽毛装饰的帽子，尾翎一直拖在地上，就像披了一件羽衣。上身穿着七彩绸衣，下身也是七彩长裤。四肢系着铜铃，手持一柄枯木手杖。
明智定睛一看，这不是上午见到的那位老爷爷嘛。
原来他是祭典的祭司啊……
大家都被眼前即将开始的祭典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明晰由于三年前没有来参加祭典，多次说起来都是一脸惋惜，事后还查看了很多资料。这次能让她如愿以偿看到山民的祭典，别提有多兴奋了。
她小声为明智解释着：“这个为首的老爷爷就是祭司。他浑身上下的装束都是黑色的羽毛，因为他扮演的角色是乌鸦神。而乌鸦神是山神与人类对话的使者。所以世代的庆典活动都以乌鸦神的形象，向山神祈求万事祥和。“
明智一边听着，一边被这个神圣而充满民族特色的仪式深深吸引着。
他一瞬不眨地盯着树下的乌鸦神，看着他缓慢踱着步子，一顿一顿有节奏地踏上了地面上的古怪图腾。
乌鸦神突然铿锵有力地高唱一声。
他高亢的声音穿透树林，在整个山林中回荡。
一时间仿若穿越了几百年几千年甚至几万年，带着人们回到历史的起点，亲眼所见证着神秘文化的诞生。
乌鸦神引吭高唱的一声，稍后便得到了周围山民的回应，也同样唱起来民族特有的歌曲。用完全陌生而奇怪的语言，开始了祭祀的仪式。
目睹祭祀的游客非常多，将巨树围的密不透风，却没有一个人发出噪音来，全都被眼前发生的一切震撼住，深深为古朴神秘的文化而感动。
又是一阵山风而过，树叶沙沙落下几片树叶。
巨树下的祭祀依然进行着。
乌鸦神和山民们迈着古老的舞步，唱着神秘的语言，铜铃的声音刺耳尖锐，却并不觉得突兀。
在这山林当中，他们与自然融为一体，与叫鸟虫鸣相互共鸣。
在场的所有人，无一不敬畏着。
在这里，人类与自然如此和谐相处，从古至今……
一颗晶莹的眼泪无声滑落。
明智赶忙把眼泪擦干，顺便看了看明晰是否注意到自己的反常举动。
祭典仪式结束了，随后还会有一系列的庆祝活动，一直持续到夜晚。
明智被眼前发生一幕幕画面煎熬着。
青山，绿树，无一不掺杂着青羡的身影。
心情越渐沉闷。
明明是同一个地方，树下却满是活动过后不愿散去的人群。有的跟乌鸦神合影，有的拿着红色的许愿签抛向许愿树。
这个地方，明明是属于明智和青羡的秘密基地，却有种被别人占领的感觉，让他更加伤感着过去的美好，而现实的残酷。
他明明说过的……我是他的……
眼底泛起了点点水雾，人群在眼前渐渐迷蒙起来。
明智轻轻咬住下唇，委屈地想着。
明晰也在仪式结束后逗留。
她刚跟乌鸦神合影回来，拿着手机给明智炫耀：“你看，拍的不错吧？”
一看，那个自从来到度假村就神不守舍的弟弟，竟然露出了马上就要哭了的表情。
为了让他心情好一些，找些开心的事情跟他说吧……
“你要不要也跟乌鸦神合影？”
“不要。”孩子低下了头。
“那一会儿去参加下一场活动？”
“也算了吧。”
额…怎么办，好像他越来越难过了。
“那……”正说着，忽然看到远处来了一群人。
明晰的注意力全放在那个方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人群，连要安慰弟弟的事儿也忘得一干二净：“一会儿我们去参加游山的活动。”
“你去吧，我不想去了。”明智说道。
明晰不容他拒绝地拉住他，向人群方向边走边说：“告诉你，这家度假区有个非常非常帅的首席礼宾司！听酒店的服务员说，他三年前突然出现在度假区里，当时什么都不记得了，想不起来以前是做什么的，就留在酒店当了一名礼宾。谁想到非常受客人的欢迎，举止优雅，长得还帅，明明是一头夸张的银发，为什么放在他身上，就那么帅气呢~~~~~~~”
明智踉跄地跟着明晰的脚步，一阵山风吹过，吹散了少年额头的发。
鼻腔里突然浮动着一股似树木似青草的香味，是那样不容忽视，刻骨铭心，却并不恶俗地浓郁着。
脑子里“嗡”地一响，明智抬起了头。
就在两步远的人群中，一个高挑健壮的身影被一群客人包围着，客人中以女性居多。
那个颀长的身影身着笔挺的西装，领口上两个明晃晃的交叉的钥匙图案的胸针。
一头银色的头发是那样引人注目，在太阳的照射下熠熠生辉，被修剪成长度适中的发型。
除了这些，那人刀削斧凿般立体的面庞，笔挺的眉，一双湛蓝深邃的眼睛，竟与几年之前毫无二致。
明智出神而呆滞地，望着仅有两步之遥的他。
恍然若梦。
而他也发现了他，停止了手头一切动作，目光中满是探寻。
这次，再也控制不住眼底的泪水，竟然一颗接着一颗地夺眶而出。
泪水模糊了眼前的一切，却害怕眼前的人又如镜花水月般消失的一干二净。
少年委屈地哭着，向后倒退了一步，一只手牢牢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那人困惑地打量着少年，手上的力道却并未有半分松懈。
心里隐约觉得不能让明智逃走，好像这一走，他就一定会后悔一样。
少年望着他，因为恐慌而睁大的眼睛里满是泪水，正一颗一颗往外掉落。
那人本能地伸手，双手捧住他的脸，擦去了那碍眼的泪水。
为什么他看到他的眼泪，心里会泛起酸涩和苦痛。
“我好像见过你……”那人说，“你叫什么？”
“我叫……明智……”少年小声回答，良久后，抬起头：“你叫什么……”
双手牢牢抓住了少年。
“他们都叫我，青羡。”
夜幕降临了，一场又一场庆典活动正热闹非凡地进行着。
山民们和来此地游玩的客人不分彼此，共同在篝火边唱歌跳舞。
下午仪式结束，弟弟突然被那个出了名帅气的礼宾司带走叙旧了。
据说二人是旧识，可是也不能突然把客人扔在一边不管去叙旧吧？
不要上班了啊？
而且一叙旧就这么长时间？
再者什么样的感情非要去小树林里面叙旧？
这么晚了还不见回来？
明晰自己一个人一边出神地看着围着篝火跳舞的人群，一边懊恼地想着。
乌鸦神打扮的老爷爷一边喝着酒一边跳着舞跑过来，笑着说：“小姑娘，一起跟大家跳舞吧。”
明晰心情非常差地说：“我才不要去。”
一眼瞟见祭祀台子上堆满了给山神的贡品。
更加酸溜溜地说着：“每年祭典都要给山神准备这么多礼物，当山神可真是幸福呢。”
可是在这么多礼物当中啊，山神却只喜欢你家弟弟呢。
乌鸦神哈哈大笑了两声，拿着酒壶转身离开热闹的人群，来到一个隐蔽的树林深处。
“人都说快活似神仙，其实未必。做人才让人羡慕呢。不然放着好好的神仙不当，干嘛非要到凡尘走一遭。我也是犯贱，天天替你上班。唉……有时候看到的太多，也是种罪过啊……”
突然乌鸦神的衣服掉落在地上，一只通体黑色的巨大乌鸦，展翅飞向了树林远方。
-------------彩蛋--------------
酒店大堂里，一群衣着鲜艳的游客（以女性为主），正把一名身着礼宾部制服的年轻实习生围住。
“还号称是超五星级度假酒店，你们就这点服务水准吗？”一个貌美如花的少妇说道。
另外一个年纪稍微大些的妇女也附和道：“本来有个很好的度假心情，都被你们给毁了！”
其他刚刚出去参加景点游的客人也七嘴八舌地抱怨起来：
“你们工作人员都这样不负责任吗？把客人扔下自己走了？”
“我去过这么多家酒店，第一次见到这样对待客人的！”
“是啊是啊！我们要投诉！”
说白了……还不是因为我们的帅哥礼宾司青羡在带领景点游的时候突然扔下他们不管了，所以这帮人才会因爱生恨吧？
年轻的实习小哥一脸黑线地推断。
“喂，叫你们领导出来！没听到我们要投诉吗？”
“对啊对啊！能遇到这样的服务员也是够了，刚才那个直接扔下我们跑了，这个就只会傻笑！”
“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不然我就投诉到你们总部去！”
“而且还要PO到网上！让所有朋友都不要住你们酒店！”
5555555555555555，千万不要啊啊啊啊啊啊！
我只是实习生而已！
年轻实习生一边欲哭无泪一边被不绝于耳的催促声骚扰，拨打了电话。
“吴总，吴总！救……救救我。”
哭。
大堂里面熙熙攘攘了一段时间。
就在年轻实习生濒临崩溃的时候，大堂远远走来一个高挑的身影。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个人的身姿吸引住了。
虽然长相不是非常出类拔萃，却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包容力。
他举止优雅大方，站得又是那样笔挺而庄重，举手投足都带着这个行业特有的，专业的风范。
那双大眼睛里装的都是直率而坦然的光芒，似乎在用眼睛告诉你，我是来帮你解决问题的。
而这些在酒店度假的过程中，感觉自己受了莫大委屈的少妇们，中年欧巴桑们，乃至妈妈奶奶们都像瞬间得到了救赎，不约而同向那个方向迎去。
年轻实习生看到了那个人，就像看到了希望的光芒，声音里带着哭腔：“太好了，吴总~~~555555”
只听那人用充满磁性的声音，缓慢而优雅地自我介绍：
“您好，我是酒店的房务总监，吴宇。请问，有什么能帮您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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