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1 / 1）
脑袋里乱哄哄一片，闭上眼睛都是关于青羡的画面。
一整个下午，明智被从天而降的青羡拥着坐在湖边，偶尔一两句交谈。
但是心里面却盛满了融融热热的感情，有生以来第一次，明智找到了生存的意义。
有人将炙热的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怕他受伤，怕他难过。
那句“而是为了我”保护自己的话，明智哪怕走在傍晚回房间的路上，也在反复回想着。
越是想，越是克制不住地脸红起来。
明明都是男人来的，突然间脸红什么。
少年握紧了略有擦痕的手掌，却因为害怕想起青羡对这只手做出的脸红举动而不敢细细观察。
如果少年仔细观察一下，就会发现此时此刻手掌心的擦痕已经消失了，皮肤光洁如初，就好像什么伤害都未曾有过。
虽然下午莽撞地出了门未曾熟悉回家的路，竟然被明智奇迹般摸了回去。
他刚一按门铃，门在里面第一时间打开了。
明晰一改刚才的焦虑神情，露出了一个放松的神色。
“明智！你可算回来了！”明晰说着。
明智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这么晚了才想到回家。
刚一进门，就看到房间里，爸爸妈妈都是一脸严肃地坐在沙发上，好像已经等候了很长时间。
爸爸神色严肃古板，冰冷的目光直刺向明智。
这种突然间降温的家庭气氛让明智喘不过气来，呆呆地站在门口。
明晰一把拉过明智，把门关上。
她似乎想要改善家庭气氛，马上笑了起来：“爸爸，明智回来了就好，男孩子长大了都要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啊，出去转转散散心嘛，再说他平时的课业压力那么大，调节调节也是正常的。”
爸爸一听神色稍霁，却还是严厉地说道：“明智，下午你去哪里了？”
明智突然紧张起来，悄悄握紧了拳头。
良久也不见他有回答，爸爸又说：“我叫你好好读书，你就是这样子读给我看的吗？嘴上答应的好，下午我们就出去了一小会儿，你就可以打鱼晒网了吗？竟然还背着我们偷偷溜出去玩？还玩到晚上不肯回来？你是不是觉得中考成绩考的不错就骄傲起来了？？？觉得以后的书都不用读了？你知道在你玩的时候，有多少人在努力用功读书？？？”
……
渐渐的，明智松下了浑身的力量，只是耷拉着肩膀，听着爸爸妈妈的训诫。
和以前的每一天都是一样的。
耳畔爸爸妈妈的斥责声连成了一片回响，好像下午发生的种种就是他做的一个简单的梦。
也许，他哪里也没有去，就只是发现一棵巨大的许愿树然后在下面睡了一觉。没有他下午冲动时候做的事情，也没有那个拥有温和目光的青羡。
最后明智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房间的。
好在爸爸妈妈为了让他毫无干扰的学习，单独为他开了一间单人间。
好在是独自一人。
他可以像以前每一个日日夜夜，关上房门，拉上窗帘，拒绝一切与光有关的东西。
在黑暗中如一只受伤的小兽那样，舔舐着伤口，等待着疼痛渐渐被麻木吞噬，直至消失。
“明智，明智。”
明晰的声音出现在门外，有些小心翼翼。
明智睁着眼睛，目无光彩地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置若罔闻。
没一会儿明晰在门口叹了口气，把手里端着的一碗面放在门口就回去了。
明智不想迁怒于人，但是他感觉他已经开始讨厌自己的姐姐了。
有些愤恨不平地拉过了被子，将自己包了个严严实实地。
过了一会儿，又因为实在喘不过气来一脚踢开了被子。
少年像是想到了什么，光着脚下了床，在黑暗中摸索着拉开了窗帘。
银色的月光自窗外洒来，明智出神地望着夜空中一轮皎洁明月，夜幕中再无其他星辰闪烁。反而是湖水如镜面一般，映射着空中的明月。
少年四肢袖长，露出睡衣外的皮肤是那样洁白细嫩。柔软而蓬松的发丝因为刚才在床上的举动而变得凌乱，有的俏皮地翘了起来，更给少年增添了几抹活泼的气质。
明智突然伸出自己的右手，放在月光下，像是在回味着什么美妙的事情，嘴角牵动着一个甜蜜的微笑。
淡如花瓣的唇，就这样轻轻落在自己的掌心。
似乎有了前一晚的充足睡眠，明智的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
爸爸妈妈第二天仍在时不时地向明智强调学习的重要性，而这次，他却完全不在意了。
乖乖地虚心受教，无论爸爸妈妈说什么，明智都只是目无表情地回应着。
因为还有件重要的事情正等着他去确认。
明智一上午都在做一个乖宝宝，早餐过后就去早读而后自学高中课程。然后乖乖地等着爸爸妈妈带着姐姐准备开车去附近的景点玩。
他竖起了耳朵听到隔壁房间的门关上了，而后是爸爸妈妈在门外对他说：“明智，你好好学习，我们出去了。晚上再回来。”
妈妈也说：“这次你可不要跑远了。”
“好的！”
这是明智来到这里，第一次欢快地回答。
他们走了大约二十分钟，确保家人都出去了以后，明智扔了手里的书，在衣柜里面翻找起来。要知道这二十分钟对他来说有多难熬，心早就已经飞出去了。随后，他找了件白色的T恤藏蓝色的运动裤，换上就出了门。
这次没有仓皇奔跑，凭着感觉判断出大概的方向，出了酒店，向着人迹罕至的树林深处走去。
明智的方向感不差，走了大约二十分钟，两旁的树林越来越阴暗，穿过一个狭长小道，拨开眼前遮挡的树枝。
画面突然开阔了起来。
一棵巨大的树矗立在面前，它临湖而立，树干上缠绕着藤蔓。
少年呆立着，风吹过他的耳畔，将眼前的碎发吹乱。
波光粼粼的湖水，和岸边的绿色交相辉映，耳畔回荡着古朴的自然之声，让少年不由心生敬畏。
欲言又止…..
少年低下了头，黑色的眸子里满是他自己并未察觉的渴求。
终于，下定了决心，开口呼唤：“青…..青羡……”
回应他的还是耳畔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青羡。”
偶尔一两声鸟叫虫鸣。
“青羡。”
少年的声音竟然微微颤抖起来。
“青羡！”
难道昨天发生的事情，不过是南柯一梦？
少年拼尽全力对着湖的方向喊着：“青羡！”
他不知道自己竟变得如此脆弱，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轻轻地咬了牙齿，浑身颤抖。
突然风剧烈的涌动起来，树叶沙沙声连成一片回响。
那种独特的草木清香突然涌现，浓郁却并不感到庸俗。
还未来得及有任何反应，一双骨节分明的手，遮住了他的双眼。
眼泪从那双手下掉落的更加厉害。
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嗨，小家伙。这次，又是谁惹你哭了呢。”
明智转身把头埋在了青羡宽阔的怀里。
虽未抬头去确认，但他知道，那就是他。
听着那人有力的心跳声，心里泛起的满是无以言语的踏实。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努力忍耐着想哭的冲动，少年说着。
青羡收紧了怀抱，一只手落在少年的头上轻轻抚摸：“你叫的这么大声音，我又不是聋了。”
明智在青羡的衣服上擦干了眼泪，突然抬起了头，扬起了一个略微羞怯的微笑。
青羡神色有些古怪，就这样低下了头。
被有力的臂膀拥住，青羡不容少年反抗地吻了上来。
下巴被温柔地固定住，虽然力道看似轻松，却充满了无法拒绝的坚定。
一触碰到这个纯澈的少年，便无法停止，一步一步越过底线，反而因为这个无法克制的吻更加霸道起来，将舌头深入少年口中，疯狂地吮吸着。
“唔……”
明智根本无从招架，接触着迄今为止还非常懵懂的事情。
胸口的喘息越发急促。
反复吻了好久，青羡才依依不舍地放开明智被□□地充血的嘴唇。
这一看不要紧，少年稚嫩的嘴唇由于刚才的对待，变成了花瓣般的浅红，正引诱着他继续采摘。
心念着明智还是少年，心里满满热了起来，却也不得不克制住欲望和冲动，只能狠狠地抱住他，强迫不受控制的欲望渐渐平息。
“青…青羡……”明智红了脸，犹豫着伸出了手，轻轻抱住了那个身材高大的人。
青羡趴在他耳边，吐露声息：“嘘……让我抱你一会儿。”
明智乖巧的点了点头，难以克制胸口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双手略微用了些力量，回抱着青羡，感受着青羡身体的热度。
这个人……应该比自己要强壮的多吧？
身上又好香……到底是喷了什么香水吗？
但是每次戴假发会不会很麻烦……
明智脑子里乱七八糟的都是关于这个人的事情。
嘴角上扬着甜蜜的弧度。
过了良久，青羡才松开他，弯下腰，视线与他平齐。
问道：“这次，又有什么不愉快的发生了？”
伸手轻轻捏了捏明智的脸颊。
幽蓝色的瞳孔挟带着笑意，盈满了宠爱。
明智轻轻摇了摇头，突然抬起头看着他：“青羡……你带我走吧？”
青羡挑起了一边的眉毛，有些疑惑的看着明智。
“前几天，把你的双手送给了我，现在又想把整个人送给我吗？”话语中带着笑意。
明智突然紧张了起来，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那么，你要吗？”
“好了，现在你整个人都是我的了。”青羡笑着搂过明智的肩膀。
明智心里松了口气，刚才真的害怕他不要自己，眉头淡淡一抹担忧也才终于散去，展现出一个明媚的微笑。
这微笑让青羡愣了愣，轻轻说：“你真的愿意，一直陪着我么。”
“当然了！”明智拉住了他的袖子，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状：“虽然你打扮蛮奇怪的……但是我也会尊重你的爱好。我们班上也有很多同学玩COSPLAY。虽然我不是很懂，但是我会试着去了解！”
青羡无奈地笑笑，揉乱了他的头发：“先不要急着决定要不要跟我走，我给你时间好好想一想。”
“青…青羡……你不想要我了？”明智慌张起来。
拦过他的肩膀，轻轻在额头上印了一个吻，低头看他：“别再诱惑我了，你再说下去，我现在就要你。”
明智羞红了脸，低下头，说道：“那你……”
身着交领长袍的青羡突然伸展开双臂，长袖自然地垂在身侧，宽大的袍子让他的身体更显颀长，隐约带着与世无争的清雅气质。他微笑起来深邃的瞳孔像旁边蔚蓝的湖水，或者湛蓝的天，水天一色连成一股温柔的清泉，透露出一种囊括万物的包容。
鬼使神差地，明智向他的怀抱走去，投进了青羡的怀中。
“来，抱紧我的脖子，我带你爬到树上去。”青羡收了双臂，把明智的双手放在了自己的脖子后，又再次确定一下，对他说：“抓牢了。”
明智抓紧了他的后背。
“害怕的话，闭上眼睛。”
虽然不知道是要做什么，明智还是闭上了双眼。
“不要睁开哦。”
明智保持闭着眼睛的姿势，点了点头。
忽然周围一阵安静。
没多久，风在四周不安地涌动起来。
耳畔突然出现了鸟儿们疯狂拍打翅膀的声音。
就在明智睁开眼睛想要一探究竟的时候，四周恢复了静止。
环顾四周，明智吓得将青羡抱得更紧了——他们竟然来到了巨树的顶端。
四周视野开阔，能看到湖的远方无数个岛屿，背后是壮美的青山连绵不绝。
“啊…好美。”明智牢牢抓住青羡，激动地说道。
巨树枝干粗壮，青羡抱着明智坐在一只缠绕满藤蔓的枝干上面，空间足够大。
他银色的发丝曝露在阳光下，流光溢彩，白色长袍随风飞舞着。
明智转过头，笑意直达眼角眉梢，竟比远处的夕阳还要璀璨夺目。
青羡微微闪了闪神，不易察觉地在指尖上稍加了一抹奇异的光，缓缓揉在少年的眉心。
“睡会儿吧……”他收紧了怀抱，让那个承受了很长时间压力的小家伙更舒服地靠在自己怀中。
明智不知为什么，眼皮突然沉重了起来，打了个呵欠抓紧了他的衣襟，还不放心地喃喃道：“不要离开我……”
青羡一边轻轻拍着明智的后背，一边将目光投向远方，自言自语:
“有的时候，能预知万物……也是件让人苦恼的事情呢……”
夜幕降临。
整座半岛沉浸在万物安静祥和的静谧当中。
“明智！明智！”
突然一个女子的呼喊打破了这片安静，让人心慌。
随后，更多的呼喊声加入了此行列。
“明智！明智！”
明智一个激灵从沉睡中惊醒，恍然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但是夜已深，探寻四周只有一片黑暗。
但手里哪怕在梦中也牢牢抓紧了一个人。
“青羡！”
有力的臂膀回答了他的呼唤，拦着他的肩膀。
似乎在告诉他，我在这里。
明智这才放心。
渐渐眼睛适应了黑暗。
旁边的人，依然笑盈盈地看着自己，头发和衣服却在月光下微微发光似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有人在叫吗？”明智询问。
“嗯。”青羡懒洋洋地说。
忽然，远处又隐隐传来掺杂着恳求的呼唤声：“明智！明智！”
而且好像并不只是一两个人。
可能家人真的找不到自己，就通知了更多的人来帮忙寻找吧。
听到一声声呼喊，明智越发抓紧了青羡。
“害怕么？”青羡问。
明智没有作声，眼睛却一直投向声音的方向。
随后又点点头。
呵。
青羡浅浅一笑，说道：“没事的。你不必回去，他们找一段时间就会放弃了。我会把你藏得好好的，没有人能发现我们。”
“明智！明智！你快回来吧！姐姐错了！”
突然明晰的声音传了过来，竟然带着绝望的哭腔。
听得明智心里一紧。
“你可不要心软哦。每天给你压力的不就是他们吗？也让他们尝一下这种滋味好了。”青羡慵懒地打了个呵欠，仿佛耳畔不绝于耳的呼喊与明智无关，仿佛这起“绑架”也跟自己没有什么关系。
明智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那个方向，忽然抬头望着青羡：“青羡……我能回去看看么？”
青羡笑了：“你要改变主意了吗？”
明智自责地低下了头：“我只是…..只是想跟他们道个别。”
青羡看到明智实在可爱，打消了接着取笑他的主意，俯下身子在少年的脸颊上，轻轻落了个吻。
“去吧。”
“可是青羡……”
明智欲言又止，却被青羡打断。
“我说了，无论你在哪里，都是我的。你已经把自己送给我了。你要记得。”
“嗯。”
明晰焦急地拿着手电筒，四目巡视着周围。
每个地方她都没有落下，生怕有一丁点错过。
跟爸爸妈妈从外面景点回来后，发现明智不在房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但是明晰还在猜测会不会像前一天那样，明智溜出去玩了。毕竟这个弟弟常日的学习压力如此之大，说不定是积压了一段时间急需爆发。可是也不像啊，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
于是一家人等到大半夜，那孩子竟然也不见回来，全家人只能寻求酒店的帮助，连保安都出来跟着一起寻找了。
一路上听说度假区非常大，整个半岛上山路纵横，遍布各种丛林和山涧。虽然山里不乏各种不伤害人的小动物，可是也会有一些鹰隼云豹类的大型动物。如果人真的在里面走失了，遇上什么危险，后果还真的难说。
越是找不到，明晰越是慌张，脑子里过的都是保安跟她说过的严重情况。
明智，你可千万不要有什么事儿啊。
“明晰！”
突然，远处一个男孩子的声音传来。
明晰如获大赦一般，那颗刚才一直悬着的心，才算踏实了。
她也不顾是不是还穿着下午出去的长裙和拖鞋，扔了手里的手电筒就奔了过去，一把抱住弟弟，大声哭了起来。
四周寻找的人群也从四面八方围拢了过来。
“明智！明智！”看到明晰哭的越来越厉害，明智手足无措起来。
突然，一个严肃而沉稳的声音叫到：“明智！”
声音不大，但是充满了不能质疑的权威，就像他在这个家里的地位那样，永远是高高在上的。
明智心里一沉，抬头一看，果然是爸爸拿着手电筒，站在不远处。
此时的爸爸竟然穿着睡衣，一向一丝不苟的头发竟然凌乱着，上面还沾上了树叶，一边的裤管还粘着泥巴。
突然他扔下了手电筒，两步做一步跨过来，把趴在他身上的明晰抓开，扬起手对着自己略显单薄的儿子就是干脆的一巴掌。
啪的一声。
本来所有前来帮忙的人都因为找到人了而露出欣喜的微笑，或者相互交谈着，突如其来的一个巴掌声，又让这个角落安静了下来。
明智愤恨地抬起头，却看到父亲像以前一样，狠狠地瞪着他。
刚才的力量是那么重，导致他浑身都在颤抖，拳头握的紧紧的。
这时候妈妈突然冲了出来，两行泪挂在脸上，一边捶打着明智，一边哭着说：
“你这个孩子为什么不听话？出门为什么不打招呼？你知道我们出门找了你多长时间吗？妈妈……妈妈还以为你……”说完就大哭起来。
明晰一看妈妈哭了，也跟着啜泣。
“你们，还关心我的死活么…….”明智淡淡地说道。
妈妈一听，哭的更厉害了：“你这孩子！你要是有什么不满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你爸爸……我们……我们平时是给你了很大的压力，如果你承受不住，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自己就乱跑？我们也知道你平时课业压力大，可是你也理解一下我们，当年的爸爸妈妈在城市打拼的时候没有少受苦，那种苦滋味儿真的不想再受一次了，我们只希望你作为一个男孩子能不输在起跑线上，能让你在孩子的时候能多学点就多学点，以后上了社会，甚至是在我们……我们不在的时候，能多帮自己一点儿，就是一点儿啊！”
明智顿时呆立住。
“你爸爸，今天找不到你，比我们谁都着急，回来以后就出门找了，他连后山都去找过一遍，你觉得我们会害你吗？”妈妈越说越伤心。
“唉。”突然，爸爸叹了一口气。
他什么也不再说，缓缓转过头去，向前来帮忙的人鞠了个躬：“今天辛苦各位了……真是对不住。不过还好孩子找到了。”
“爸爸！”明智拉住父亲的手，两行眼泪打湿了脸：“爸爸，我错了……”
知子莫如父，当父亲的最清楚自己儿子的脾性，能说出这句话来，那就是他真的觉得做错了，而不像平时那股叛逆的劲儿，越是说他，越是沉默着不作声，无声地反抗。
爸爸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背，什么也没说。
看着远处一场喧闹渐渐恢复沉寂，青羡略有些无趣地闭上了眼睛。
他依然坐在巨树的一直枝桠上面，月亮洒了他一身清冷的光。
人群带着灯火渐渐向酒店的方向走去，他远远地看到明智向这个方向招了招手，而后跟着一行人走了回去，这才松了口气。
心底里却也感到有些凄凉。
“多好的机会，就这么放弃了啊。”一直乌鸦拍着翅膀，落在他身边的树上，竟说起了人类的语言：“那些人类一向很没有诚意的送些瓜果蔬菜鸡鸭鱼肉的，好不容易这次送了个大活人过来，你却不要。”
青羡无奈地笑了笑：“就因为是神仙，所以才会有很多无奈啊。”
乌鸦毫无感情的深黑色瞳孔盯着远方：“不会是动了凡心吧？”
苦恼地皱了皱眉，缓缓斜依在树丫上。
“不用你提醒。”
“不要不识好人心。”
说完，乌鸦扑腾着翅膀，飞向夜幕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