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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六宫粉黛无颜色(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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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翠阁来了贵客。

一大清早一辆奢华的马车就从城中辘辘驶来,在人们好奇地观望中,一位风姿绰约、白皙丰腴的贵夫人优雅下车。在她身后是一位面罩白纱的少女,曲线曼妙,宛若帐中芍药,美在朦胧。

谨诺出门迎接,巧笑倩兮:“近日有新样的钗环玉镯,夫人小姐真是赶巧,快里面请。”身后小厮一字排开,低眉顺眼,很是恭敬。

“我今日来,不为珠宝,而是有秘事相商,还望谨诺姑娘屏退众人,借一步说话。”夫人扬声道,粉面含春,威严不露。

不是来买珠宝的?谨诺好生失望。见她一行风尘仆仆,一路舟车劳顿,谨诺也就不好拂了她的面子。挥手遣退众人,温然道:“如此,便请夫人随我到书房一叙。”

一众仆从都在门外守候,唯有夫人一人随之上楼。

那面罩白纱的少女闲来无事,便闲庭信步,欣赏珠翠阁满园初夏景色。走至后院,只见一锦衣少年,端坐在石几前,工笔勾勒前方竹林,专心致志,神色淡雅。只见他笔锋巧转,力透纸背,再看那画中竹,性刚洁而疏直,姿婵娟以闲媚,有节虚心,惟妙惟肖,那翠色生机倏忽间跃然纸上。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少女在心中默念,眼前的少年不就是自己梦寐以求,如绿竹般清拔凌云的君子吗。芳心微动,绯红浮现,还好有面纱遮掩。

此刻蔚蓝正卖力画着,心无旁骛。

一画既成,蔚蓝潇洒地题上一个“蓝”字,全神贯注的他猛然惊觉身侧罩着面纱贴近的面庞,惊诧之余,竟是一笔旁逸斜出,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此时,少女拿过桌上的毛笔,匆匆补了两笔,将竹林下的碎石甬道延伸到落款,遮盖了那处败笔,虽少了些名家作画惯用的留白,但画面一时别致灵动,布局别出心裁。

“小女名为握玉,不知礼数,竟一时惊扰了公子,还望公子谅解。”握玉放下笔,施施然行了一礼,声音泠泠动听。

“无妨,姑娘这几笔补得极妙,在下蔚蓝,得姑娘教诲,幸甚至哉。”蔚蓝礼貌地敷衍着。

“公子的笔触清而俊逸,有着魏晋‘清风瘦骨、超凡脱俗’的风度。小女学画十年,自愧弗如,甘拜下风。”

“哈哈,哪里,哪里,姑娘虚怀若谷。”蔚蓝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魏晋风度,能吃吗?天知道,他只是因为画皮技艺生疏了,被师父罚画一百副墨竹图,练习线条,如今才画到第五十九幅。姑娘,我没空和你闲聊,我正在为自己的晚饭奋斗呐!

接着握玉做了一件让蔚蓝意外的事,她轻轻地扬起了面纱,面纱下……是一张布满疤痕甚至诡异的脸。

蔚蓝身为画皮师,见过无数或好或坏的皮囊,不过是一张皮罢了,蔚蓝不甚在意。

“你,当真与众不同!”惊讶的倒成了握玉,“我儿时患过天花,这张脸也就毁了。奇怪,第一次见我的人大都会倒吸一口凉气,你怎么如此镇定从容?”

“这就是你来这的原因吧。”蔚蓝并没有回答握玉的问题,只是耸耸肩,“这也不难,补皮也算是较为简单的画皮术,无需肌肤与骨肉分离,只不消一个时辰,你的脸便可完好如初了。”

“不,”握玉摇摇头,“即使我没有疤痕,对于我娘来讲,也勉强算得上清秀罢了,并没有继承她的美貌。我娘费尽心机十数载,清秀的女儿对她来讲,远远不够。”

“咦?那夫人她到底想要什么?”蔚蓝竟起了几分兴致。

握玉目光清澈,咬了咬嘴唇道:“此事本不该为外人道。我娘她希望我倾国倾城,宠冠六宫,权倾朝野,执掌凤印。”

这时的蔚蓝真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什么?竟然想要换皮之术?!”书房里的谨诺,拍案而起,声音冷冽。要将夫人的皮囊还原成年轻模样,女儿的脸修补如初倒也罢了,竟还要将两张脸互换!这是多么浩大的工程呀!

要知道,皮囊互换需要两位画皮师七天七夜不眠不休,且关键在于要求画皮师们配合默契,步调一致,若稍有差池,剥皮后的人不能及时得到新的皮囊,便会命丧黄泉,真可谓在画皮百术中极其险恶之术!

“难道这众多美人皮,竟没有一张让夫人瞧上眼的吗?非要以身犯险不可?”谨诺蹙眉。

“若说心动嘛,倒是真有。”

“哦?哪一张?”

夫人纤纤玉指一指,正是谨诺本人没错。

“你。”

“啊?”谨诺抚摸了一下面颊,苦笑道:“夫人说笑了,我可是‘卖艺不卖身’的,不要拿我寻开心了。”

“我是认真的,”夫人不屑地目光扫过那些画卷,“她们的姿色还不及我年轻时的十分之一,你说如何叫我满意?我从前身份低微,如若不然我怎会甘居小小将军的夫人之位。若是小女有了我这张脸,前途不可限量。”

当然,如果是你的皮,倒也可以考虑,但我谅你也舍不得。夫人悠悠饮茶,神色泰然。

“我会付你一千两黄金作为定金,事成之后,再是一千两。不知谨诺姑娘意下如何?”

最后一句让原本想要断然拒绝的谨诺霍然抬起头来,目光犹疑不定。珠翠阁开销极大,她急需资金运转,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让她踌躇不已。

“那么,敢问一句,夫人是如何得知我画皮师的身份的?”

谨诺总觉得事有蹊跷,但也瞧不出端倪。

“是我夫君门下新来的谋士献的计策,此人神通广大,八方都有耳目,打听这些事并不算难。”

谨诺点点头,有钱能使鬼推磨,自然也能换来她当牛做马七天不停的操劳,“不知夫人,可否再加一千两。”毕竟,熬夜七天,她也点买点补品犒劳一下自己嘛,譬如特别特别好吃的蜂蜜燕窝。

“可以,”夫人勾起嘴角,“如此,姑娘算是同意了?”

“一诺千金,我既然收了夫人千金之数,自然不负夫人厚望。”

谨诺陪着夫人从珠翠阁迈出,一睹握玉真容。只见那女子不像来时那般羞涩,站在蔚蓝对面谈笑风生,亭亭玉立。英才似锦,美人如玉,竹林为衬,飘飘然落花为点缀,当真是一幅美好图画,般配得紧。只可惜唯一的败笔,便是那一脸的疤痕。

握玉看蔚蓝的眼神似喜似嗔,一副情窦初开、欲语还休的模样。

再看一眼蔚蓝,谨诺叹息一声,真是个愣头小子,竟不知情为何物,依旧笑容冷峻,不改往日的寡淡,心道:你不单身谁单身!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再这样下去不开窍,她这个做师父的,猴年马月才能抱上师孙呐!

夫人见女儿与陌生男子谈笑间好不避讳,便隐隐有了怒容:“握玉,还不把面纱放下来,别让人家笑话。我已与谨诺姑娘商议好了,三日后再来,我们此刻就回府去。”

握玉诺诺地应着,悻悻地转身,放下面纱,莲步走到夫人身后。

夫人挥手示意仆从从马车上抬下两只大箱子,回眸一笑百媚生:“这是定金,姑娘且收下吧。”

“多谢,夫人慢走。”

车轮滚滚而去,掀起一路风尘,待尘埃落定,谨诺也没有回过神来。

“在想什么呢,这样专注?”蔚蓝伸手在谨诺眼前比划几下,此刻他冷峻的目光缓和下来,平添了几分温柔。

“我在想你什么时候才能开窍。”谨诺的嘴边,荡起一抹笑意。

“我哪里不开窍了?”

“那你难道看不出握玉对你的心意?”谨诺摇摇头。

那你难道看不出我对你的心意,蔚蓝这般想着。

转眼已是盛夏,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爱情就像是蔷薇色的梦境。

“握玉对我有意又怎样?我又不稀罕,本少爷可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青睐我的姑娘可以从这里一直排到长安。”蔚蓝戏谑道。

“哦?你竟这般厉害,那为师罚你的墨竹图画完了吗?”

“还没。”蔚蓝霎时间蔫了。

“不错,晚饭又少准备一双筷子了。”谨诺满意地点点头。

三日后。

再见握玉,除去面纱的她郁郁寡欢。

珠翠阁的大厅里,握玉忽然跪倒在母亲脚下。

“娘亲,女儿已有心上人,不愿再受换皮之苦,但求修补容颜。”声音凄切,让谨诺不由心有戚戚焉。是啊,平静一生不好么?为何非要攀龙附凤,搭上女儿一生。再说,她家蔚蓝哪里配不上握玉!

啪,一个巴掌落在握玉脸上,出手极其狠厉,握玉脸颊霎时间红肿,使她原本就不齐整的脸上,更添狰狞。

“没出息的东西,从小到大,娘是如何教你的?不知好歹,竟出言违逆我。”夫人愤愤然,“我心意已决,哪里就轮到你置喙?”

握玉吓得花容失色,跪在地上小声抽泣。

整整七天七夜,谨诺与蔚蓝背靠背忙碌着,宝刀起落,翩然若游龙,出奇的一致。他们屏息静气,全然贯注,一瞬不顺。

一张集日月之精华,朝夕受朝露、晚风、细雨洗礼的皮,竟是如此单薄如蝉翼。

刀功精湛,快而准狠。皮相剥离之时竟没有半滴鲜血飞溅,手起刀落,谨诺与蔚蓝融为一体,恍然若一人的两个影子,手法炉火纯青,登峰造极。

当皮相完美脱离,他们毫不松懈地交换场地,迎来新的一轮苦战。

骨血皮肉融合,工笔细细勾勒美人眉眼,玉锤碾平细碎的皱纹,点绛唇,上彩釉……

完成这一切后,谨诺终于放松下来,勉强提起的精神消耗殆尽,摇晃着起身,只觉脚下虚浮,一头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待到握玉与夫人完恢复启程之时,谨诺将一个精心栽培、会做药丸的小厮赠给她们,并叮嘱她们要按时服药。

短短一月,京城发生了许多变故。

威武将军的嫡女握玉,经过选秀入宫,侍奉帝王在侧。因其姿容艳丽,独得陛下欢欣。自她入宫以来,陛下冷落了宫中诸位嫔妃,专宠握玉已达一月有余。不光如此,还力排众议,逾越祖制,将资历尚浅、没有子嗣的握玉一旨封为玉妃。

一时间,六宫粉黛无颜色,唯有玉妃一枝独秀,风头无二,羡煞旁人。

一丈宫墙之内,握玉闲来画竹。

帝王的宠眷并没有解她眉宇间的郁郁之色,她只感慨:时间无处打发,深宫寂寥无比。不禁脑海中浮现那日画竹的英俊少年。

他是如何画出那潇洒的竹叶的?起承转合间,他如何握笔?

她静静地想着,那妖艳的脸上竟浮现出极其不相称的恬淡笑容。

情窦初开,便被抹杀,刚刚开始的故事,只得草草收笔。无可奈何花落去,自此她只能做一个深宫妇人,恪守宫礼,孤独终老。一股怅然若失的心绪莫名涌来。

“玉妃娘娘,”丫头上前通报,“陛下召见。”

奇怪,此刻不过未时,侍寝还尚早,皇帝召见自己作甚?但握玉不敢耽搁,还未细想,便整顿衣裳起敛容,匆匆前往。

一进大殿,握玉便察觉出气氛不对。高高在上的皇帝一脸威严,全无往日的亲昵。一众妃嫔竟然皆在,目光尖利似宝刀出鞘,像要在自己脸上剜出一个血洞一般。

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也是集万千怨怼于一身。此刻的握玉明白自己已经成为众矢之的,便盈盈拜倒在地,等待皇后发难。

果然不出所料,皇后肃然大喝:“玉妃,你可知罪?”

握玉一颤,温然回敬:“臣妾愚钝,不知娘娘所谓何事。”

“大胆,你欺君罔上,枉顾人伦礼法,冒名顶替威武将军之女张握玉,罪不容诛!”皇后雷霆之怒大作,挥手,侍卫将一妇人押了上来。

见来人竟是自己的乳娘,握玉不禁颤抖得愈加厉害。自己不是握玉又能是谁?皇后到底是何意?

皇后看向那妇人,目光严厉:“本宫且问你,你仔细瞧瞧身后这个女人,她可是你服侍了十六年之久的小姐?”

妇人慌张地望了一眼身后的握玉,一脸的不可置信,既而跪倒诚实道:“皇后娘娘饶命,奴婢不认得她。小姐十岁那年便罹患天花,脸上全是伤疤,容颜已毁。”接着又犹豫着不知该不该接着说下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什么话便说出来,若是实话,本宫恕你无罪。”皇后追问。

“奴婢瞧着,这张脸倒是像极了夫人年轻的时候。奴婢不敢撒谎,句句属实。”妇人再一次磕头道,声音颤巍巍的。

“哦?你家夫人原是什么出身?”

“回禀娘娘,夫人原是歌姬出身,曾经名动京城,后来老爷为其赎身。前几年先夫人去世后,便将其扶正。”

“荒谬,一个出身卑贱的风尘女子竟也能攀上正三品将军的高枝?你说此女并非将军嫡女张握玉,又与夫人有几分相似,莫不是夫人与旁人串通一气,将自己早年的私生女送进了皇宫?”

这个猜测,震惊了座上诸位妃嫔,她们幸灾乐祸,交头接耳。

“身份竟然卑贱至此,她也配与我们平起平坐吗?”

“你瞧她,吓得都发抖了,原是个色厉内荏的小杂种呢。”

握玉只觉周身恶寒,如坠冰窟,有什么东西在她体内游走,使她心绪不宁,五脏郁结。

皇后怒斥道:“众妃嫔不得喧哗!”吓得妃嫔们噤若寒蝉,接着皇后又沉声道,“传威武将军夫人上殿,当庭对峙。”

“皇后娘娘,”乳娘叩首叩得地面砰砰响,“实不相瞒,夫人已失踪两月有余。”

众人哗然,难道是畏罪潜逃了不成?

握玉不觉苦笑,换了皮囊的母亲又以何面目示众?早已被父亲秘密安置在别院里了。画皮也属巫蛊之术的一种,自己绝不能坦言。一时间,握玉只觉喉头发涩,百口莫辩,皇后不愧为母仪天下的后宫之主,其真是毒辣非常,算准了自己不能将画皮之事道出,便大肆做文章,自己只得吃这个哑巴亏。

只是皇后是如何得知自己是画过皮的呢?握玉百思不得其解。

握玉不知,皇后的第二子靖王有一好友陆公子,而这陆公子便是画皮师。因此靖王见到握玉,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画皮。

皇帝压抑着怒气,大声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目光冷然地盯着匍匐在地上的人儿,没有半分怜惜。

握玉不可置信地看着皇帝。这还是那个与自己同榻而眠一月有余的男人吗?怎是这般的陌生?她张开口,却喷出一口鲜血,脏了衣裳。她不断痛苦地抽搐,痛得面容扭曲,仿佛全身的肌肤都在被别人用刀寸寸剜下,有鲜血从绝美的容颜下渗出,她竟是在蜕皮!

胆小的妃子赶紧用手帕捂住眼睛,有的竟被这凄厉的画面吓得动弹不得。

皇后在自己的药丸里动了手脚,握玉恍然明白,但为时已晚。此时的她,七窍流血,哑不能言,阴森可怖至极。

“皇上,”皇后道,“这当真是妖女啊,现在市井巷口人人传唱‘宫有女妖,祸国殃民’。臣妾一度以为不过是以讹传讹,听说了也不过付之一笑罢了。竟不想传言非虚。臣妾失察,竟大意疏忽到纵容这妖女在宫中横行。还请陛下降臣妾的罪。”

皇后起身,跪倒在大殿之上,雍容面庞露出哀戚之色:“望陛下以社稷为重,除此妖女。平百姓之怨,平上苍之怒。”

众妃起身,齐齐跪倒:“望陛下以社稷为重,除此妖女。”

皇上袖子一扫,高声道:“如此,便赐这妖物凌迟吧。”说着,起身离去,再没有看地上奄奄一息的握玉一眼。

不过是个皮相出众的美人罢了,可向来美人如流水,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宫中从不缺美人。

可怜,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

***************欢乐小花絮***********************************************

蔚蓝趁谨诺吃糕点的时候,偷偷摸了一把谨诺的细腰。

被谨诺当场抓住,她含糊不清地(因为口中塞满了桂花糕)道:“别总趁机占为师的便宜,小心祖师爷在上,有违祖训者,天打雷劈哦!”

蔚蓝哭丧着脸说:“娘子,你怎么这么毒辣,你这是谋害亲夫啊!”

谨诺摇摇头:“非也,非也,你我异父异母,你哪里是我‘亲’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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