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1 / 1)
“能帮忙熬点粥吗?”吴盟问她。
那女人愕然,“是饭不够?”
吴盟摇头,“不是,我那朋友不太能吃辣。用方才煮熟的鸡肉切成鸡丝一起熬,切点葱花,最后放点盐就好。我知道很麻烦,我多给你点辛苦费。”
玉米面和大米混合一起的主食对很多年轻女孩来说,确实很难咽下去。
那女人哦了一声,点头道,“可以,不麻烦的,火是现成的,很快。”
吴盟笑着道了声谢。
他这儿和人说话,在堂屋里的吴兰听见了,笑,“吴盟知道得还挺多的。不过我现在才发现原来唐糖才是个娇小姐啊。”
“唐糖的胃口是不好,我在飞机上的时候,就没见她吃过东西。”郭镜说话,“昨儿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她也没吃主食,就吃了几口菜。”
至于吴盟,他经历的可不是几口吃食就能窥见的,吴盟这人有时候就是面冷心热。
吴兰看他:“郭镜,你是不是喜欢唐糖啊?这么关注维护她。”
郭镜一本正经的回答:“吴兰,我也喜欢你啊。是我朋友,我都喜欢。再说,唐糖很可怜的。
“怎么可怜了?”吴兰见他脸上表情并不像是假的,心下叹气,看起来灵光的郭镜,真是个呆子。
郭镜低声,“我也是悄悄向客栈老板打听的,唐糖父母三年前去世了。半年多以后,男朋友就失踪了。而两年前失踪的男朋友现今已经被证实被人杀了。你说她年纪轻轻的,就这样一个人了,你说可不可怜?”
对唐糖的身份,郭镜和吴盟自然是打听过的。
“是挺可怜的。”吴兰哦了一声。
再多的话就没了,她和唐糖话就没说超过五句,而且唐糖对人一脸冷淡的样子,现在要自己表达其他的感情,也很勉强。
那家的女主人做事很麻利,生了柴火,锅里的水很快开了,倒了一小碗米进去,待米煮的翻开,又将火弄小,手中切了鸡肉丝丢了进去。
熬了没一会儿,就盛了出来。
洒了葱花,将碗放在饭桌上。
吴盟在外见了,道了声谢,转身几步到了车子边,唐糖还在发呆。
见他过来,唐糖抬眼,“吃完了?几时上路?”
吴盟看她:“现在四点半,从这儿进去村里,恐怕得需要三个小时。”
唐糖嗯了一句,“夜里有些危险。”
“你进去吃饭。”吴盟吩咐一句。
唐糖摇头,“我不饿。”
吴盟一把将车门拉开,“新熬了粥,你多少喝一点。”
粥?唐糖抬眼,“你让人熬的?”
吴盟将手搭在车顶,伏下头望她,“你吃完了,我们可以早点走,几时吃完几时走。我不想你拖累大家。”
很不客气的口气。
唐糖一愣,这人倒和她想象中不太一样,虽然知道是好意,可是她确实吃不下,笑了笑,“我真没胃口。我带了零食,一会饿再说。”
吴盟伸手将她身后的车门关了,“唐糖,不要和我讲条件。”
拉了她,直接进了堂屋。
唐糖瞪他,这人怎么这么□□,她吃不吃管他什么事啊?
从门口到堂屋,几米的距离,唐糖甩了两次,都没能甩开,这家人又有孩子,正在院子里看着她笑。唐糖一时间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得垂着头坐在了饭桌上。
“唐糖,你的待遇可真好啊。”吴兰有些阴阳怪气,“吴盟可是花了五十块呢。”
唐糖望她一眼,“你要喜欢喝粥,去盛就是。”
吴兰笑,“我吃饱了,不用了,你慢慢用。”
吴盟在外面石头上靠着,和吴兰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唐糖几次想撂下碗,可是每次吴盟都会转头头看她一眼。
那眼神有着让人不容拒绝和警告的意味。
唐糖无法,总不能影响大家的行程吧。正如他所说的,他们在清河村有一样的目标,既然如此,不如好好配合,别拖累了他。
即使没有胃口,一碗粥还是喝了干净。到了最后,竟觉着这女主人的粥熬得还是不错的。
看着唐糖在屋里一口口喝粥,吴兰笑,“吴盟,我还以为我先前看错了。你这人还挺细心的,还这么为唐糖着想?”
吴盟笑,“你和我认识不过一天,我就让你跟来了。你说我难道没为你着想?”
他笑,笑容带了些意味深长的味道。
吴兰心下一涩,面上却笑道:“可是我怎么一丝也没感觉出来啊?”
吴盟看她:“我若不带上你,你能交得了差?怎么,吴兰,你还奢望其他的?”
“你会给我我自己想要的吗?”吴兰笑,心下却微微有些发冷,还有些她自己也说不明白的难受,难道才两天,她就真的喜欢上了面前的男人?
这不可能!
吴盟掐灭了烟头,“吴兰,别走得太远。”
等再次上了车,已经是下午六点,夕阳西下,还能看见天边挂着的晚霞。
比起山楂河边上的公路,这进山的根本不能叫做公路,到了晚上,雾气特别大,吴盟打开车灯,坑坑洼洼的泥水,落叶堆了不少。狭窄的小道,时而上下,有时候还能发现前车轮打滑悬空。
若不是吴盟技术不错,恐怕车早翻了出去。
但即便如此,还是颠得三人要吐。
明明白天是个大晴天,林间穿梭,偶尔抬头还能看到明月,地上却潮湿不堪。好不容易到了平处,车却开始打滑。
郭镜下车,劈了树枝垫了下去,一边推一边叹气,“早知道将刚子带上了。”
费了老大的力气,晚上八点过,车子终于开进了村口。
山坳里灰黄的灯光,整个村子四面全是山,此时被夜色笼罩在月光里。
村口只住了两户人家,听了车子的声音,有人披着衣服走了出来。
吴盟下车。
村口突然想起几下急促的号角声,声音实在不大,但是足够传递出去。
没得一会,就一堆人站在自家门口张望,寂静的山村在这个夜色中已被唤醒。
郭镜微微奇怪,这村居然还保留得有这样的传统。
唐糖是最后一个下车的,脚才踏在地上,她觉着呼吸却有些重,胸口处好像被压了块石头,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一个批了长衣的老人过了来,他太老了,差不多七八十岁的年纪,警觉地看着几人,“你们几个是做什么的?”
他说话的时候,周围一些人叽叽咕咕,小声用布依话交流。
“我们是省电视台的,老人家,我们听说清河村有些古戏法还没有失传,所以准备做一期节目,省里的领导介绍过来的。”吴盟还是这套说辞,“哪料到路这么难走。”
那长衣老者上下打量着几人。
他身边还跟着几个中年人,听了吴盟的话,其中一个问道:“你怎么证明你们的话啊?”
“这是我们的工作证,还有省里的介绍信。要不你们看看?”郭镜递了一张纸过去。
行走在外,这样的事他们没少做过。所以倒也不怕人家戳穿他们。
那老者接了,又递给方才说话的中年人。
那中年人接过来,看了又看,半响才用布衣话和那老者还有周围的人说了几句。
一时间,几人讨论起来,不时还能看到有人往吴盟几人的方向看来。过了半响,才见那老人点了点头。
“先去我家住着吧。”还是先前那说话的中年人。
吴盟点头。
唐糖走在最后。
去那中年人家有几十米距离,期间要路过好几户人家。虽说村里都通了电,可是灯光还是很暗,唐糖跟在几人后面,这些房子每家建得都比现在要走的路高一些,不时能看到站在边上的村里人盯着几人。
唐糖微微生出几分不舒服,总觉得有一道目光一直在她身上。
那中年人打着电筒,“我们这村很多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大家对外来的人都有些抵触,觉得是外来人带走了这些年轻人。”
郭镜很爱说话,“原来如此。不过外面的世界现在变化很大,别说大城市,就你们的镇上都很不一样呢。田大哥,你去过镇上的吧?”
那中年人姓田,叫田大。听到郭镜的话,笑道,“自然去过,我们每七天就要赶集,自然要去的。不过这村里去的人都不多。我有个同村还在镇里开客栈呢。”
“是缘来客栈吗?”唐糖接了话。
田大点头,侧眼看了她好几眼,脸上陷入一片沉思,想了想,问唐糖,“这位小姐,你是不是来过我们村?两年前。”
“我朋友陈征,当时我们住在田老板亲戚家里。”唐糖点头,她当时和陈征来,也不过住了一晚。提议来的人是她。可是在这村里说话给人印象最深的却是陈征。而她当时一来就不舒服,只在田老板亲戚家院子里晒过太阳,在那附近转了转,再多的印象也就没了。
田大恍然大悟,“我是说你有点眼熟。我家房子就挨着他哥哥家呢。”
几人说话间,已经到了这田大家里。
田大的家是两家大瓦房,田大的女人见到他带了人来,赶紧将人让了进来,又是泡茶又是烧火的很是客气。
唐糖和吴兰被安排在一间屋子里。
被褥不新。唐糖不舒服,几下就上了床,倒头就睡。吴兰却有些讲究。
又是敷面膜,又是眼霜的。
“唐糖,你和吴盟认识多久了?”吴兰一边梳头一边问她。
吴兰的头发很长,背着唐糖,唐糖看不到她的脸。
“比你多不了两天。”唐糖回答。
吴兰一顿,轻声,“如果我追他,你说他会答应吗?”
唐糖无心插手别人的感情问题,“不知道,这个问题,我建议你问他。我和他不熟。”
唐糖有时候也觉得奇怪,一个人喜欢另外一个人,怎么能那么快呢?
吴兰回头,“你们来这儿不是收集资料吧?吴盟和郭镜也不是什么电视台的人。”
唐糖睁眼,“你想说什么呢?”
“唐糖,你们三人来是为了找一个秘密,一个只有这个古村才有的秘密。”吴兰低声,“我说的可对?”
唐糖看她,”你不问为什么你跟着几个刚认识才一天的人上了车,一路一点也不好奇。吴兰,我不是傻子,别人更不会是傻子。别人不问你的秘密,你也不该多嘴问别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