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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九(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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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也许是因为在舞会穿得太单薄,夜里又在墓园里吹了风,回到家后我感到全身不舒服。恶心,想吐,摸摸额头,有些发烫。我料自己是感冒了,便从唯一的壁柜里翻出感冒药,和水吞了下去。然后摘下项链,换了睡衣,脱掉鞋子,爬上床。缩在棉被里,还是一个劲儿地哆嗦,辗转难寐。

约摸到了半夜,阿明回来了。他见我还没睡着,便负荆请罪地说自己被思思拉到花园谈心,接着又拉到街上看烟火,所以才会晚归。我头痛欲裂,没力气和他说话,口里发出阵阵□□。阿明这才发现我身染病恙,忧急交加,一面不断地自责,一面倒水端药,温言安慰。我的坚强在此刻完全崩塌,伏在他的肩上痛哭,说自己刚去看了芷姗,很想过去陪她。

“不许你说死。你还有我啊。我会一直陪着阿梅,海枯石烂,绝不变心。”阿明指天发誓。

我深深地悲伤后又是深深地恐惧。不,我不要你一直陪我,不要你海枯石烂不变心。我要你……我要你怎样呢?

阿明替我擦拭泪水,说道:“我要阿梅和我快快乐乐地在一起,永永远远不分离。”

快快乐乐,永永远远……快乐有多快,永远是多远?

我发烧了,额头滚烫,身体却冷得不住发抖。阿明紧紧抱住我,用他的体温温暖我。我渐渐在他怀里昏睡过去,恍惚听到他在我耳边哼歌:“有个姑娘叫阿梅,聪明又貌美;不怕苦来不怕累,朝着幸福飞……”

阿明抱了我一夜。一夜没有合眼。

第二天清晨,我的精神稍有好转,勉强可以下床。阿明坚持要带我去医院看病,又让我打电话给倪家请病假。我便在阿明的搀扶下,前往西区的卫民医院就医。

下了公车,还要穿过一条小巷才到得了医院。我感到口渴,说想要喝水。阿明张望一番,扶我到路边花圃的边沿坐下,叮嘱道:“我过街找家铺子买水,你坐在这儿等我。记住,哪儿也不许去。有情况就给我打电话。”

我点头,又想要流泪。人在生病的时候真比平常脆弱百倍。

我看着阿明的背影逐渐远去,痛楚涌入心脏。阿明,为什么你爱上的是阿梅,那个生来注定就要扮演复仇天使的阿梅呢?

冷风扬起一片沙尘,沙粒吹进了眼中,刺痛无比。我揉揉眼,沙粒被泪水冲出。放下手,勉强睁开双眼,一个熟悉的背影跃入眼帘。我怀疑自己看花了,急忙掏出纸巾擦干泪水。再度睁眼时,那背影还是在前方晃动。

错不了。是她。思思的妈妈。倪太太!宋苒青!

她背对着我站在十米开外,还是那夜的发式和珍珠——后来我才知道她每次和那个男人见面都要插这颗珠子——不同的是换了墨绿色外衣和黑色毛裙,迎风站在一棵枝叶凋敝的榆树下。

我顷刻将阿明的嘱咐丢到了银河系外,颤巍巍站起身,扶着花圃的栏杆迈开步子。倪太太恰好也提步前行。我们一前一后,始终保持十米的距离。只是我有病在身,脚步没有她轻灵。走了一会儿,昨夜的那种恶心感又溢上了心头。

我不管。我一定要知道这个女人的秘密。为什么她会只身一人来到贫民聚集的城西?

倪太太走到小巷的尽头,转了左,身影消失在墙角。我咬紧牙关追了过去。转弯。头晕目眩中看到前方座落着一家院子。院门关着,门口停了一辆黄色的雷诺。车身很陈旧,像是很久没有维修清洗过。这样的老车绝非倪家所有,而倪太太这时也彻底不见踪影了。

她一定是进了这家大院。我想着,艰难地走到院子门口,从灰色砖墙的缝隙中窥视院内景象。院里看得见的东西只有两棵枯树、一张石桌和几把竹椅。最远处还有两道门。一道锁上,另一道却开着,门口挂有蓝布帘子。正瞧着,这道门也被人从里面“砰”地关上了。

我怀疑这里便是倪太太的藏奸之地。好后悔自己没有带上照相机,否则定会等到倪太太和她的情夫出现的时候喀嚓几张,人赃并获。

我在院门口站了四五分钟,想起阿明还在等我去医院,只好转身离开。没走几步,忽然觉得腹痛如绞,全身直冒冷汗,视野逐渐模糊。心里暗叫一声我完了,两眼一黑晕倒在地。

.

2

阿梅当然没有完。阿梅醒了过来。

周围是白色的墙壁,身上盖着白色的床单,一个全身穿白的人出现在眼前。听他说道:“你醒了。”

这里是医院。我是被人救了。

穿白衣的自然是医院里的的医生。他叫我好好躺着,他马上去通知“阿明”。

果然还是阿明。一定是他买水回来四处找我,发现我晕倒在院子门口后将我送进了医院。我愧疚不安。我发觉自己欠他越来越多。在此之前我是那么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付出,从没考虑过该如何回报。我脑海里成天经营的就是怎样报复倪家。

可是现在。阿明的好,阿明的爱,大海一般包围了我。我难道真的一定要驾着仇恨的小舟撞

击礁石,最后落一个舟毁人亡、两败俱伤的下场?我可不可以放手,离开那个也许命中注定就不该属于我的地方?可不可以?

我扯过被子,盖住自己的头。二十三年的生活历历在目。我想起我妈的伤病与死亡,想起自己受过的磨难与痛苦,想起倪家的奢华与享受,想起倪家人对我的好与坏,想起阿明,心痛在无边地蔓延。我啊我,我到底还要不要坚持……正作着剧烈的思想斗争,阿明进了屋。我不敢拉开被子,埋在被窝里抽泣。

这时我听到的却是阿明惊喜的声音:“阿梅,你醒了。”接着他拉开我的被子。泪眼婆娑中,我看到他一脸喜气,比那次在校篮球赛上得了最有价值球员还要兴奋。

我停止流泪,呆呆地看着他,虚弱地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乱跑的。是因为……”

“说什么对不起!阿梅,我要谢谢你才是!”阿明粗暴地打断我。

谢谢我?我迷惑地看着他。

“哈哈。阿梅。你真是的。居然一直瞒着我。你这个小坏蛋!”阿明笑得像个儿童。

我仍是百思不得其解。看着我满脸惑色,阿明终于忍不住揭了谜底——“阿梅,你知道吗?我们有孩子啦!刚刚王医生告诉我的。说你有了身孕,而且是刚怀上的。哈哈。我快当爸爸啦!你说我该不该谢谢你?”

电闪雷鸣。我怀孕了?阿明的?

“你看你,高兴得都反应不过来了。嗯,我决定了,等你一出院我们就结婚。然后搬家。我们总不能让孩子在那种环境下长大是吧?”阿明的快乐火焰似地上窜下跳,灼烧着我的心。

为了不让他太过失望,我勉强报以笑容:“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什么天大的喜事。”

“这还不是天大的喜事吗。阿梅,我现在真的很开心,很开心。谢谢你……咳咳,我太激动了,有点语无伦次。你不要怪我……”他真的很开心。

我握住他的手,浅浅地笑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开心也要让人休息吧。我有点儿累,你让我睡会儿好吗?”

阿明不住道歉,嘱咐我一定要好好休息,临走时吻了吻我的额头。

我躺在床上发呆。心情绞成了乱絮。回忆最近的生活,自己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和蕴之亲热了,孩子是阿明的无疑。可是,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啊?

我又开始思量刚才的问题。到底是选择爱,还是恨。坚持,还是放弃。和阿明开创自己的生活,还是报复倪家,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选择。选择。原来选择是如此艰难。而结局就取决在一念之间。我像是走到了森林小路的分岔口。一边崎岖危险,通往未知之地。未知之地也许是伊甸,也许是深渊。另一边虽然少了享受奇丽伟岸的风光的机会,但是却平坦安全,温暖宜人。那么,我该用什么来主宰我生命的航向?爱?抑或恨?报复?抑或救赎?妈妈,芷姗,你能不能起来为我解答?

想起妈妈,接着便想起我的童年。那在烂泥、潲水、木板床、青瓦房和别人的白眼中成长起来的童年。妈妈,你给了我生命,为什么给不了我幸福?却要我承受这么多的责任与苦难?不。我不能像你一样,为这个世界又增添一个受苦的人,一条屈辱低贱的生命,一个痛苦辛酸的灵魂!我不能!

我用手抚摸我的腹部。泪水再次决堤。阿明,对不起。我不能。不是因为我还不够爱你,而是因为我没有资格生下他。我们给不了他幸福的今天,还有明天。不要怪我狠心绝情。阿梅天生苦命。连累了你,对不起。

头脑经过这样一场狂风暴雨的扫荡后,我的心渐渐平息了下来,答案也越来越清晰。孩子,我绝不能生。阿明,我肯定是终生亏欠。我妈的仇,不能不报。倪家的财产,我非要不可。恨是地底的岩浆,炙痛,但是真实;爱却像天际的流星,美丽,然而短暂。阿梅今生无爱。

心意已决,我叫护士找来王医生,告诉他我要作流产手术。

“什么?你决定了?为什么?”

“决定了。不用劝我。我们根本没办法养孩子。”

“那……你要不要跟孩子的爸爸商量商量?”

“不需要。孩子的爸爸肯定不同意。可是我别无选择。”

“你想要先斩后奏?”

“对。先斩后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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