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移花接木,你够狠!(1 / 1)
日头不弱,地上的白玉砖却似没有被温暖一样,还是冰冷刺骨,就像此刻我的心情一样。
师父除了从一开始飘来的疏离目光外,就没有再看我一眼,哪怕我就趴在他脚边不到一米处。
我听不到旁边的人是如何评价一个女子大庭广众之下衣服不堪遮体的,也听不到任倩得意的笑声和讽刺,听不到耶律文章的呼唤声。
我只听到魁西用我的声音笑嘻嘻地说:“师父,她怎么行这么大的礼啊?”语气亲昵,似是已经相当熟稔,我闭上眼,不想去看他们的互动。
师父!师父!那一声声,明明是我的专利!
心里的阴霾渐起,我轻巧站起,嘴角泛起不自觉的诡异笑容:“这位姑娘可还记得当初警告过我的话?现在我原数奉还,每个字!”喉头一甜,嘴角溢出一丝鲜红,我缓缓把它舔掉,笑的更开怀了,“我说的是真的哦!”
耶律文章从后面赶上来,脱下衣服飞快地搭在我的肩头,我才发现自己锁骨处都已经开始变得透明,如果再往下就是一片春光了,耶律文章的反应倒是快。
阳光被遮住后,原本变得透明的料子又恢复了原样,我缓缓回头,回眸一笑,看着耶律文章的脸变得僵硬和复杂,拉着他的脖子靠近,在他耳边依然笑着开口:“好一出移花接木,太子好心计,原来竟是在这里等着我呢。”
话刚说完,却心尖一悸,我受不住疼,眼前一黑,紧接着整个世界都清静了。
——
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迷迷糊糊之时头部的疼痛愈演愈烈。
正难受着,却听见一声叹息,那人清风明月般的身影在视线中不甚清晰,我知道自己一定又是自己的错觉了,他现在多了一个乖巧的新徒弟了,怎么还会要我?
我又是一个人了,就像当初被母后他们抛下一样。
后来有人要我了,我又一直担心他会不要我,有一天又会只剩我一个人,却没想到那天到的那么快。
我开始哭,越哭越委屈,越委屈越哭,那人的身影渐渐走近,我一把拉住他的衣袖,竟如现实般真实。我揪住那一片衣角不放,呜呜咽咽地蹭上去一层鼻涕,让你换徒弟,让你换徒弟!弄脏你的衣服!你徒弟嫌你脏就不要你了!
手被轻轻握住,我迷迷瞪瞪地想去分辨究竟是不是梦,却感觉到一股温暖抚上眼角,轻轻温柔地拭去我的眼泪,我于是停止了分辨,万一是梦不小心醒了怎么办?
有手掌轻轻在身上有节奏地拍着,我渐渐恢复了平静,头部的疼痛也减轻了些,又渐渐失去意识。
醒来时,头部的痛楚很清晰,我一动,忍不住呻吟出声,耶律文章埋在床边的头猛然抬起,眼里满是疲惫和紧张,惊喜道:“你醒了?等我,我去拿水。”
他跳起来去桌前倒水,很快端着茶杯回来,小心地递到我面前,带着讨好和愧疚,我伸手接过茶杯,冷笑道:“这里面没有毒吧?”他的脸色一变,我却当自己没说过那话一般,开始小口小口地喝水。
他却又笑开来:“果然还是你的性子,自己不开心,也见不得别人快乐的。”
我白他一眼,缓缓靠在床头,他很有眼色地垫上一个软垫,靠好之后,我盯着床帘,估计是睡得太多了,此刻很是无聊。
我看着耶律文章局促的样子,心里其实已经没有那么生气了,此刻我更介怀的是师父那么安然地将魁西留在身边,是没有发现还是故意为之?就算故意为之,难道不知道我会伤心?若是没有发现,就更委屈了,居然连自家徒儿和一个稍微易容术高一点的人都分不清!
我打破平静:“你陪我聊会天啊?”
除了有一种被朋友欺骗的感觉,我更多的是对他的理解,毕竟每天演戏的生活也是怪累的,就像在大齐的皇宫里自己不照样顶着一张面具?只是,理解是一回事,心里还是有点不满的。
“嗯。”
“什么时候发现我不是男的的?”
“一直都在怀疑,中间打消过一次,却又觉得不对。而确定猜疑,却是在那天的选妃大典上。”
“因为差点走光?”
“因为你唱的歌。”
“歌太女气了?”
“不是,”耶律文章似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要是男的你就会懂我的感受了,不管易容得多像,异性的吸引力却是骗不了人的。”
“可是那是你家魁西姑娘的脸。”
“你知道不是,我也知道不是。”
犹豫一下,我问出口:“你知道我是谁?”
“知道。”
“怎么知道的?”
“父皇告诉我的,他在见你第一面之前就已经把一切都调查清楚了,包括你7年前的事情,只是一直瞒着我,大典后才告诉我。”
“老狐狸!”我不由气愤道。
“选妃大典的结果如何?”
“定的是魁西。”
“她不是在我师父身边吗?”
似是难以启齿一般,耶律文章启唇道:“你现在还是魁西。”
什么?!我挣扎起来,抢过一面镜子,里面赫然还是魁西的脸,我扔掉镜子:“魁西还在我师父身边?”
“是。”
“魁西用的是什么易容术这么厉害,我摘不掉吗?”
“她用的不是人皮面具,是易容粉,一种毒药,只有她有解药,你的头痛就来源于这里。不过这种药不伤根本,解了毒就没事了。”
我恍然大悟,难怪自己找不到去掉的方法:“她自己不怕中毒吗?”
“她向来是不要命的。”
“可是我要命啊!等等,这件事不是你安排的?”
“比起我,她更直接受命于我父皇。”
“你父皇不会铁了心想让你娶一个早已经在大齐皇室宗谱上除了名的公主吧?”我不解道,“似乎比起我,苗疆公主对于你来说更有价值一些才对啊!”
耶律文章不知为何突然多了怒气:“你一定要这般张口闭口说利益价值之类的话吗?”
我笑得无邪:“我—喜—欢。”然后满意地看着对方黑了的脸。
耶律文章最终也没有再说什么,吩咐人好好照顾我,就转身打算离去,我叫住他:“野驴!你可千万别喜欢我,不然你会后悔的,这是忠告。”
耶律文章的背影一僵,缓缓走出,步子里似乎有千斤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