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生擒活捉阶下囚(1 / 1)
玉娘心不在焉的行走于宫中,还未出宫,便被人所擒,药箱离手落地。
玉娘直视来者,却是丝竹坊撞见的俊俏公子。观其朝服为绯色仙鹤补,乃是文一品官员,哟!正对她怒目而视,不消片刻玉娘便知此人为赵稚。毕竟年不过弱冠的一品官员少之又少,多为皇亲国戚,不被她容姿所怔反而怒目相对的,思来想去便独剩赵稚一人了。
玉娘虽被擒却是镇定自若,以静制动。
赵稚咧嘴一笑,道:“姑娘果真是好胆色。”
玉娘道:“嘿,公子谬赞,好胆色倒不如公子好颜色。”
赵稚面色冷然,道:“伶牙俐齿可解不了姑娘眼下的处境。”
“有道是君子动口不动手,既然赵公子非君子,我又何须以礼相待。”
赵稚闻言,面显怒色,道:“我该是赞姑娘临危不惧,还是该笑姑娘愚昧无知?”
玉娘无惧无畏,调笑道:“叫公子欢心便是。”
赵稚冷哼一声,道:“带走。”
玉娘任由侍卫捉拿,捏着了胳膊的伤处也不吭声,亦步亦趋。
走至玄武门时,玉娘被侍卫动作粗鲁的扯入马车中,随赵稚的队伍离宫。
为何赵稚要拦截玉娘?原是赵稚已谴人于御林军、守卫军中说谁人能提供杀贤王之女讯息,便赏千金。有道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不,今日就有人报与他又见行凶之女进宫,听之,喜不自胜,又怒火冲天,可不一下朝就等在此守株待兔。
约莫几个时辰后,玉娘才被人推下马车,十分狼狈的摔倒在地,引得那些子侍卫大笑连连。
赵稚见之,不语,大步朝前。
玉娘眼观四周,房屋稀落,且青山玉树环绕,想必是郊区了。
那些子侍卫可容不得玉娘细致观察,对她推推搡搡,为的是跟随赵稚的步伐。
进的是无名之府,外墙败落,内里却是别有洞天,富丽堂皇。假山活水莲花冒,曲折游廊玉石道,朱漆方台有宝座,蟠龙石柱云交错,金雕兰花梁上落,精贵屏风猛虎卧。
赵稚入座,对玉娘道:“我见姑娘胆识过人,心生敬佩,欲与你共事,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玉娘道:“你且说说是何事。”
“姑娘可是为白宫中人?”
“是与不是,与君有何关系?”
“明人不做暗事,我欲求姑娘与我连作盟友。”
玉娘大笑,道:“承蒙公子抬爱,我一介女流,实在担不起公子的盟友之重任。”
“姑娘可要思量清楚,可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公子可要思量清楚,可莫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哼,看来姑娘是个桀骜之人。来人啊!将其押入黑房。”
顾名思义,黑房便是刑房。因有法明言民不可擅动私刑,但准许贵胄有黑房惩治不训奴人。
众侍卫擒之,玉娘动弹不得,只好任由拖弄。
入黑室,只见刑具千奇百状,叫人望而生畏。玉娘见之,作大惊失色状,几番挣扎。
赵稚见其动作,皮笑肉未笑,坐于一旁,道:“姑娘可是怕了?”
“无恐其神志,无损其发肤,贵宾之礼遇,平心而相求才是结盟连友之道,公子却是以武力相持,以暴力相吓,我虽为女子,却尚有节气,若公子执意行之,我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赵稚拍手叫好,道:“姑娘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叫人心生折服。”
玉娘趾高气昂,不与其答话。
赵稚又道:“姑娘可有所不知,以贵礼待之,其愈显骄纵,无恐无吓,便不能使其所慑,反而负才傲物,自鸣得意。还请姑娘海涵,我也是万般无奈啊!”
“以德使人服,方可久,以兵强天下,必将崩。暴行可使我躯体臣服,但我心魂绝不为其屈。”
“那我倒要看看姑娘是否真是铮铮铁骨筑身了。”
玉娘冷哼一声,视死如归。
赵稚觉面有损,于是吩咐用刑。赵稚并非欲将其置于死地,一是意在降其心志,归顺于他;二是以泄心愤。她同他有杀父之仇,如何是不恨不怨的,千刀万剐才道爽快,可江宗明有道,这白宫之人行事诡异,若伤白宫一人,白宫便会十倍还之,是故,白宫门人皆是同心协力御外敌,可谓是所向披靡,若得其势力,我方高枕无忧。
二侍卫得命,将玉娘以绳作绑于柱,赵稚吩咐用拶刑。那二侍卫寻其刑具,套于玉娘双手,纤细白嫩之手与旧色拶子对比鲜明,好似浪激樵石翻飞的浪花,有着冲天之势,欲上青天,可终归要落入海里面,与水同流,为樵石所阻。
当拶子随着侍卫用力而愈发收紧,倒刺钻肤,撕心裂肺之痛便席卷全身,尤为清明,是钝刀剐肉,是万蚁啮骨,是雷电击身!玉娘贝齿扣唇血珠洒,目闭眉锁面狰狞,臂动身扭气暂停,执守尊严未呻.吟。
侍卫见玉娘纹丝不动了,投目一看,已知是昏厥了。道:“王爷,她晕了。”
赵稚为之所惊所佩,不曾想一介妇人竟会如此刚烈,意志如铁不逊男儿,可这怜惜之情却是转瞬即逝,只道:“停刑,以鞭唤人醒。”
侍卫得令,盐水浸鞭,鞭身藏针,针刺其身,那侍卫毫不怜香惜玉之情,卯足劲儿朝玉娘身上招呼。
玉娘悠悠转醒,初时还觉痛意,后随鞭如雨下,便麻木无感了,仿若娇花失颜色,茏木无生机,怒海近干涸。
赵稚见其破衣之处皆是皮开肉绽,人模鬼样,便扬声叫停,笑问:“姑娘可有悔意?”
玉娘扯唇一笑,弱声道:“悔了。”
赵稚又问:“可愿与我连盟了?”
玉娘断断续续道:“我尚不知公子为何人,如何连盟?”
“贤王之子,赵稚。”
“噢。不知,有何事需我为公子效劳的。”
玉娘本可免受此罪,但却故作傲慢无礼,原因有几:一是被擒之时,已是受制于人,身藏毒针甚少,若执意拼杀,以她一人之力难以突出重围,且会使赵稚提防之心更重,不便逃离;二是她欲趁其不备之时刺杀之,以绝后患,可在此前需降低其防备之心,要知假意欲作真,便要演五分,若初时便从于他,其必是疑心满腹;三是若未能将其置死,逃出生天时便能借事治其罪,毕竟她为宫妃。此时告饶服软,显出贪生怕死之色,才鲜活,才能叫赵稚有感这人是我能拿捏得住的。
赵稚悠然道:“替我做内应,将那人拉下马,事成之日,荣华富贵任你挑选。”
玉娘闻之,状若惊恐,道:“公子这不是将我往死路上逼吗?白宫宫规森严,最痛叛变之徒,若我被宫人知晓,定是死无全尸。”
“哼。如何将事行得神不知鬼不觉,这便要看姑娘手段了。”
“公子,你看我这也吃了不少苦头,让我歇歇,好生想想可好?”
赵稚见其的确狼狈不堪,笑道:“早知如此,何必要耍性子呢!松绑了罢。”
那二侍卫替其松绑。
玉娘无了支撑,立时瘫软倒地,其间双腿抖如筛糠,浑身瑟缩。
赵稚起身,踱步其旁,道:“桀傲不恭可要视人而为,不然可要付出大价钱了。”
语毕,踩其手掌而过。
玉娘忍着疼痛,连连应是,待人走尽时,方吐哀声,轻不可闻。
往日种种自脑中走马观灯,难拼难舍竟不知为何物,万般滋味难语,只是泪和尘面。
申时已过半,忘念却依旧未见玉娘归来,心隐约难安,可怕的是那多情的皇上又叫玉娘迷了眼,蒙了心。
好难捱到酉时,一想戍时宫门便将落锁,忘念愈发坐立难安,左思右想,到底是按捺不住心思,疾色而出,翻身上马,扬尘而去。
宫门外,被守卫拦,原是无通行令,不禁垂头丧气。好话连篇,惹得守卫气势更甚。
无法,只能墙边守候,时时观望时时失望。
晚霞染天红,宫门重锁,人心寂寞。
回府时,却见忘川与忘忧。
久不见忘川,原是玉娘见伯祯势单力孤,便令其去洛城召集部分宫人来京相助。
忘念向二人无精打采的问好。
忘忧久不见忘念,尤为念想,道:“念哥儿,见我们怎是这般模样?该是多嫌弃啊!”
忘念挤眉弄眼一番,道:“这样你可开心了。”
忘忧道:“一点都不真诚。”
忘川问:“主子没与你一道?”
忘念霎时如霜焉秋茄,道:“她去宫中与人快活了,捎上我去碍眼捣乱不成?”
忘川只是眉皱,并未言语。
一时间,气氛微显尴尬。
忘忧道:“念哥儿,今日来你地盘了,可要好生招待,不然小心我上玉姐儿那儿告状,可没有好果子叫你吃的哟。!”
忘念道:“呸,养不熟的白眼狼,就独玉姐儿对你的好你记着了,我对你的照顾就抛之九霄云外了,这会子还学会了对我狐假虎威,还想叫我好生招待,痴人做梦!我这可没什么美味佳肴,有碗白粥叫你吃,你便心底里乐呵罢!”
忘忧大呼小叫道:“川哥儿!你瞧瞧他说的话!”
忘忧是四大护教中唯一女儿,且年纪最幼,是故玉娘、忘川、忘念、忘嗔都对其十分宠爱,古灵精怪的也着实招人疼。
忘川无奈耸肩。
忘忧又缠着忘念吵闹一番,直至用膳时方罢休。
几人皆想若玉娘能在此作陪,定是欢声笑语满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