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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沿北,塞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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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将红尘望断,千山万水,将再不会有人陪你踏过那些风雨,入你梦,解你忧愁了。

但愿你记得,在很久以前,你有一个皮影,她眉目妖艳,不是你想要的那种清冷,却给了那清冷给不了你的东西。

当你身侧有着别人相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之时,但愿你不曾觉得高处寒凉,但愿那名利的枷锁不曾绊了你脚步,但愿你身侧的她懂你之愁,解你之忧。

而我,将一人走上那不曾有来路的路,踏上那未曾有归途的途。

——小明琳,记

合欢花的碎瓣遮掩住了大半个天空,雅致的香味压抑不住那股奢靡荒唐之气。

风之遥背着手,站在琳楼顶上,冷淡地看着这外强中空的南唐盛城,眼睛空得仿佛世间再没得东西入他的眼。许久,他扯出一个生硬的笑,“那么,小明琳,我们该走了。”

我躺在箱子里,提转着一双媚眼看着这外面的世界。比较着遥王府的亭台楼榭,万千假山假水,不及这风光一切万中之一。

沿途孤烟起,落日遥遥,他孤身只影。这是要去哪里?

现在,沿北,塞上。他说。

他所说的塞上风景,大漠孤烟,长河落日,还有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景致,大概是我这些年在遥王府所看不到的精彩。

他修长的手指拂着我的脸,从头至脚,略有沉思,“像是像,只是这感觉,怕是不会有她的十中之一吧。”他扬起一个发苦的笑,若有所思,“也不知道,还会不会见着她。”

我眨巴了一下眼睛,眼神妩媚地看着他。他叹了一口气,“明琳,她,不会是如此妩媚,她该是淡妆以待的吧。不知怎的,改了你那么多次,却总改不掉你身上的俗媚的味道!”

我不以为然,未必那风姿出尘的就是仙女,或者说,浓妆艳抹的,未必就是风尘俗人。我的喜好,是我自己的选择。即使我是仿着明琳所做,我也不愿意如他所愿,骨子里尽是寂寞的清冷气,我觉得像死人气。

过惯了死人一样的生活,就不会对冷漠情有独钟。

我爱着凡尘里的一切一切,既是热爱,何苦疏离?

风之遥在村子里搭了一个简单的台子,算是晚上唱戏所用。他可以说是“一担挑”,隐姓埋名,脱下荣华富贵的壳子,独自在这穷山恶水里讨着生计。我嫌弃他时不时冒出来的颓废话,一听见什么“今生难再见,所遇非故人”之类的就发蔫,他眉头皱着,“倒是越看你越觉得你有灵气,我悲叹,你又颓败个什么?”

我眨巴着一双桃花眼,从眼角缝里看他。啧啧,这男人,真是固执。天涯何处无芳草,身边处处尽可找。哪里非要找明琳呢?王侯将相府上的好姑娘那么多,就生得你这么没眼光,非要找一个自恃清高的天涯歌妓。

他又皱了眉头,甚有恼怒地,“你这双眼,为什么总是做不出来那股清冷,时时刻刻都看得见这股狐媚子气!”

他将我重新丢回箱子里,架起其他的皮影,以灯光相投,幕布上的戏人栩栩如生,在这寂寞的远离俗世的小村子里引来不小的轰动,叫好声一片。

风之遥架起皮影,唱着《拾玉镯》,咿咿呀呀的腔调里,活生生地现出了相遇的欢喜。孙玉姣拾得玉镯时的羞涩,在他的手里竟有几分当年初遇明琳的意味。我叹道,烽烟四起铁蹄踏之争,也比不得美人一笑百媚生的诱惑。哦,不,明琳可没有诱惑,那股子清冷孤傲,哪里有媚?

媚的是我,小明琳。

我从箱子的缝隙里偷偷看他,灯光如豆,月辉清凉,专注于指着皮影的他,那般认真,也俊朗得不成样子。他额头上沁出一丝丝清汗,眉头皱着,呀,像个说书的先生。

若是外面说书的先生有这般俊俏,我多付几两银子也看。他头上的汗不小心滚落下来,滴在贫瘠的土地上,染出一朵朵泥花。我多想伸手为他拂了汗,可我做不到。少了他为我提线,我连摆胳膊的力气也没有。

罢了罢了,随你去。冥顽不灵的家伙,做你的王爷多好,随便找个人打听,也能得到那明琳现处的地方。而你,非要说什么诚意,自己眼巴巴地跑着去找。诚意是什么?你有了诚意,就能代表你对她有爱意了么?不是一样的事,非得拿出来做比较。人,有时候真是奇怪。

当然,我也知道,他出来,不单单是为了找明琳,还是为了暗地里将地方政权和江山概况了解得清楚,他暗地里握着不少的权力,私底下夜语许多大臣结交,其实,说到底是看不惯那些执政者的腐败无能。

唉,这个男人呐,看上去是既怕事又窝囊,还有点脑子发抽。不过,以我多年待在他身边对他的观察,他这些都是装出来的。

不过是假象,为他的聪明与贤明做掩护罢了。

一曲作罢,他破旧的衣帽里多了些赏银。露出一个沉静似水的微笑,看一看夜也深了,他开始收拾起东西来。把其他的皮影往我这里塞的时候,我很恼火地瞪了他一眼。要知道,我从来都是一个人住在那小小的隔间里的,也不知道怎么的今天惹了他,使得他对我如此不待见,直接忽视我的存在。

他修长的手指碰到我的额头,我别扭地转了转脖子。这个人,又开始不高兴了,当真是喜怒无常。我又不会说话,还好生生地惹他了吗?

喜怒无常,喜怒无常!

找了间破旧的被丢弃的旧帐篷住下。他收拾好了一切,开始睡觉。我趴在箱缝子那里看他,等着他拿我出来看看。每夜都有这个惯例的,但是今夜我千等万等,还是没有,他都入眠了,也没打开箱子再看我一眼。

我有些泄气,心里一边默念着,“阿遥,你过来看看你那风情万种的小明琳,看看你那娇艳生花的小明琳!”一边恼火地想,“哼,你最好一辈子都别理我,你这样没出息的男子,捧着我我都觉得是对我的侮辱!”

他对着屋顶洒进来的幽幽月光,眸子里从未有过的沉静,像在想什么似的,“看了又怎么样?再想念又怎么样?你终究只是一个物什,跟她比,还是差太远了!罢了罢了,不看也罢。当懂相思,才害相思。”他翻过身去睡了。

我眯着桃花眼,呦,还真有骨气,不看我了?

月光打在他熟睡的脸上,温柔宁静。

他真是累坏了,片刻就这般沉睡过去。睡梦中的他竟是这么安静,偶尔会有呓语,唤的,也是明琳这个名字。我噘着嘴,有这么深情吗?睡梦里也叫着我。

我跳出来,坐在地上。月光打在我身上,我渐渐长大,化成人的样子,便是明琳那般姣好的容颜和曼妙的身姿。不过,唯一不同的是,我的眉眼,永远是热烈妖艳的,永远找不见明琳的清冷。

我坐在他身侧,看着他脸上有些许灰尘。他曾经出了名的爱干净,书房居室,向来一尘不染,现在竟是这样的狼狈,哪里有半点富贵人家的样子,明明就是清贫的寒苦弟子嘛!不过,也是挺好看的。

我伸手,擦擦他脸上的灰,认认真真地看着他。总是觉得不够,于是,轻轻俯下身,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浅浅的吻。

这男人,要他一颗真心多难,谁能看透得了他?我歪着头打量着,看他这般平静的样子,不知道,又在梦些什么。

是在梦着那个倾国倾城的女子吗?

我眉眼上挑,嘴角扬一扬,露出一个妩媚动人的笑。不如去他梦里一看,现实生活里不能叫他看见了我,睡梦里我倒是有那个能力站在他面前。嗯,也好,当让你看看,你手下的小明琳,又是多般倾国倾城,比那明琳,只好不差。

我化作一缕青烟,缓缓入他梦。梦里烽烟四起,战火弥漫;梦里山长水远,且说江山。我往里面走,这般重叠纷杂的梦境,哪里找得了他?

在他梦境的最深层里面,我看见他对着一江春水发呆。春潮初生,清浪拍打着潮湿的岸,举目尽是壮阔。原来这男人心里,除了情爱缠绵,也是有这般开阔的胸怀。我笑得发媚,靠在不远处的一棵柳树上,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

长袍束发,模样倒是温顺,只是这温顺里面,多了些许叛逆。叛逆是一直存在的,只是,他向来忠诚,不肯与朝廷作对,也不敢与他兄长作对,即使自己厌透了这虚伪阴暗的王室官场,却也不敢与其对着干。也只是挑一个破旧的担子自己走了天涯,真是有趣。

对着江水,他长叹一句,“滔滔水尤寒,无人问,归期仍早,江山还乱。”

他是有抱负的,只是,这份抱负也就是想想罢了,是臣是君,他可分得清楚。我摇摇头,这人呐,有时候真是想得太多,顾虑得太多,才会这般纠结糊涂,犹豫不前。

我“噗嗤”一声笑了,以帕掩面,露出一双狐狸一样的眼睛看他。他转过头来,看见我,明显地吃了一惊,“明琳?”

片刻后又觉得不对,反问道,“岂会是明琳,明琳何曾这般妖媚过,她清高出尘,怎会是你这般……”他一时想不出来词形容我,只是看着我。我接过他的话,“岂会是我这般风骚入骨,热情妖艳?”

“这……”他没接话,但是从他样子里看得出来,他赞同我说的。

我一扭一扭地走过去,拍拍他的肩,“可是呢,立牌坊的未必就是烈妇,风尘中的女子未必就是狐妖。”

他别扭地拿开我的手,“且守妇德!”

我叹了一口气,“你真是迂腐!就是这般迂腐,你才不敢愧对你兄长,你才眼睁睁看着黑暗破败的江山,默不作声!这规矩是人定的,为什么我拍一下你肩膀就是不重妇德?我又没想对你干什么!”

他皱着眉头看我,似乎又要叹气,我推他一把,骂道,“啊呀,你到底是个什么嘛,动不动就唉声叹气的。世事如此动人,皆是精彩,哪里都是路,哪里都是欣喜,你每天这么个悲观是作甚!”

他皱着眉笑了一声,“明琳,你以前可不是这样说的。世事阴暗,红尘高远,这无边寂寞冷淡岂止……”

“哎哎哎……”我打断他,嗔怪道,“谁跟你说我是明琳了,我不是明琳,我是小……”话到嘴边我又吞了回去,提溜着两只狐狸眼睛,媚笑道,“小阿琳……”

他重复了一遍,“小阿琳?”

我重新拍拍他的肩膀,提溜着一双媚眼,“我是说呢,人生在世,禁锢自己的东西太多了。红尘俗事,迂腐规则,哪有那么多真真假假?你对的,错的,百年后都成空,有那么多的计较吗?重要的是,你应该要清楚,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明明就想要江山平稳,百姓安居乐业,官场清廉……这些不只是你,也是大家所期盼的。那既然如此,你还在怕什么?你害怕反了规矩,你害怕自己败了,会将这些事弄得更糟,风之霆会变本加厉,以后再没人敢反他。其实,这南唐王朝,现在就剩个壳子了,塞上南下,各地都把铁蹄对好了它,恐怕风之霆也没那个本事去对着那些侵略者了。不出几年,那些仗一定会打起,反正都是死,你还不如硬着头皮试试。你将官场整治了,将军队练好了,到头来还会有点实力对抗他们,不是吗?”

风之遥叹着气看我,“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

我媚笑了一把,伸手去摸他的脸,“也没你想象的那么难。”

风之遥往后一退,“你这女人,怎能对男子动手动脚!”我又往前走两步,对着他笑,“怎生得,准你们男子爱美女,就不准我们女子爱英雄了?”我一把抱住他,“不管怎么样,你得想清楚,我说的句句在理,对你,对整个南唐来说,只好不坏!”

他把我往后推,“姑娘你自重……”

他越推,我就抱得越紧,吓得他不住地往后退,退……一脚踩空,掉进滚滚江水……

“啊!……”

他猛地惊醒。

月光照在他布满细汗的额头上,依旧温柔静谧。他叹了一口气,打量了四周一下,像在沉思着什么。

我微微一笑,看来,他是把我的话听进去了。也对,我说得句句在理,他以前不过看不清罢了,现在清楚了,抉择也不会太难了吧。

在月色里坐了很久,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很久很久以后,他打开他的竹箱,把我拿在手里,端详了许久,像是有些奇怪似的,“你这狐媚样子,倒是有些像……”

像什么?他没再说下去。

把我重新放回小隔间里,他又躺下了休息,不过再没睡着,一直在想着什么。眉头紧皱,别样好看。

我摇摇头,不去看他,转而看外面的月光,竟生出了些许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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