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东奔西顾（1 / 1）
沉姬当时就嘴一瘪想要哭，好容易想着自己好歹也是个五代十国的头牌啊快要点老脸，于是拼了命的忍住，委委屈屈的瞪了张起灵一眼，到底还是没忍住眼泪。而对方一脸淡然——也可以说是一脸无辜——的坐到床上去抱着胳膊不打算做什么解释，看那样子是想让沉姬先吃东西。
沉姬也真的是饿了，而且她越来越冷，便也先压下所有的疑惑，抹了把眼泪把自己喂了个饱之后抱着被子缩回张起灵旁边，小心翼翼的问：“你想起来了？”
张起灵摇摇头，停了一会大概是看沉姬一脸纠结，就很给面子的解释了一下：“没完全想起来。”
沉姬在他旁边不解的想了会。没完全想起来？她没听说过失魂症还能想起来这回事啊。她一边自己脑补着，一边把被子摊了一半到张起灵身上去。后者看了看她，默许了沉姬爬到自己身上来取暖的动作。这让沉姬感动的要跪下了，自己的暖炉终于回来了嘿！
她还想问，门第二次被打开了。这次进来的是个中年人，也没有看他们，直接进来把桌子上的东西一收，转身就走。沉姬见他什么都没做好像就是来收个碗筷，愈发的不解，缠着张起灵抛了一堆的问题给他。张起灵可能本身也有疑问，比如沉姬怎么被带来的，而且他对沉姬一向也没有对外人一般冷淡，就大致的讲了讲自己来这的经过。
他是那天在湖边的时候被抓来的。当然以张起灵的身手没撂倒对方几个人就算失败，不过对方的发丘指让他有一瞬间的惊愕，就是这一瞬间被抓了空子。他醒过来的时候人就在这里了，但意外的是对方似乎并没有关住他，房门没有锁，他出去看了看，这应该是一个刚建没几年的的建筑，木料石料都还是新的。建筑不大，两层以上，他这么说是因为楼梯间被锁了，他只能看到下面还有楼。这一层的房间数出来有六个，除了他之外没有任何人。
将他带来的那些人肯定不是张家人，张家人的家族观念很强，敢这么对张家的张起灵，就算是个临危受命被塞了一个烂摊子的张起灵，那也是张家人绝不会做的事情。然而这些人究竟是谁他并没有印象，因为那时候他脑袋刚格盘。
那些人没有任何动作，反而是一日三餐的供应着。但张起灵很快察觉出不对劲了。饭菜自然不会是正常的，也许是有什么药物在里面，他有时候会因为这些东西头疼。但头疼过后就会时不时想起来一些事情。他不知道这些是好是坏，也不知道这些人让自己想起来是为了什么，但他不可能不吃东西，不论在什么情况下削弱自己都是愚蠢的行为，再者说尽管目的不明确，但恢复记忆的确是他需要的，因此他安心的待下来了。
沉姬的出现是他始料未及的。他想起沉姬的时候已经过了快三个月，他本来以为沉姬会离开，或者就待在巴乃，但他没想到她也会被带来。他这时候关于沉姬的事情没有全部记起来，但近几年的记忆倒基本都想起来了，因此知道那个湖的事情，眼下想了想，大概就知道沉姬是动了那个湖的心思，才被带来的。张起灵在这里其实相对的很自由，他只要不出这层楼，哪里都随他去，因此他前几天看到沉姬被带进这个房间之后就常来，没想到沉姬今天才醒。忘了考虑失温这个问题，实在是他还对沉姬这个死人体质记忆不多。
这么看来这些人的目的反而是矛盾的了。他们想让自己恢复记忆想起张家的秘密，但是却不想除自己以外的人靠近这个秘密。
沉姬不知道张起灵猜了八九不离十，就也细细的将张起灵失踪之后自己的情况说了一遍。当然，说到想进张家古楼的时候张起灵用一种不知道是看傻瓜还是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了自己一眼。
虽然如此，但张起灵对于沉姬的分析仍旧颇为吃惊，他现在并没有完全想起来，但沉姬的分析在他看来竟然和事实没有什么差别，看来自己以后如果记得的话得把这个人带好了，免得她真跑去掘自己祖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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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姬知道了饭菜里有东西之后就不怎么敢吃了。而且很奇怪的事情是她那天吃了个饱却也没有怎么暖和起来。眼下虽然是盛夏，她还是有些手脚冰凉。这倒是给张起灵得了便宜，这么大一个大冰枕谁不乐意呢。不过沉姬有些不开心，毕竟吃不饱啊。
这层楼就像是张起灵所说的，六个一模一样的房间全都没有上锁，走廊尽头是封死的阳台和一个厕所可以洗漱，但只有冷水。楼梯口是用铁栅栏一样的门锁紧的，外面还有人看守，就算是张起灵也不可能徒手卸了这个门然后赤手空拳和一群带着武器的人硬来，所以张起灵在这待的十分惬意。可能是想起来事情的缘故，他每天话说的越发的少，然而却没了之前沉姬感觉到的浮躁，这让沉姬十分开心。恰好她最近不舒坦，干脆天天往张起灵怀里一扎，他想他的，她睡她的，倒也平和。
这里没有窗户，也没有表。丧失了时间观念的二人居然也没有崩溃，不知是归功于沉姬一回到张起灵身边就变得无比粗的神经，还是归功于张起灵一旦开始发呆就没什么可以打扰他的淡然。有一天张起灵正望着屋顶发呆，沉姬在他怀里醒的时候看到张起灵扬起的下巴和脖颈连成一条温和平缓的曲线，突然冒出了个“好吃”的念头。
然后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可能是饿傻了，她想——直接坐直了冲着张起灵的脖子啃了一口。
张起灵当时知道沉姬醒了，但他忙着发呆没有理会。没想到沉姬直接咬了他一口，那一口咬得不重，对方那口牙大约也就像是一只奶狗一般毫无威胁力，不过是恰好咬在了喉结上，有些痒。他低头一脸询问，沉姬十分尴尬的表示肚子饿，他想了一会想到了个可能性。
“你觉得我好吃？”
这话说出来真不害臊啊。沉姬想，但她脸皮还是很厚的，就很干脆的点点头。然后张起灵思索了一会，给了她一个手指头，说：“来。”
来？让我咬？沉姬想着不会这个人的脑袋也傻了吧，然后看了看张起灵伸过来的手指，当然不是那两根发丘指。张起灵手上的老茧大多在手掌，手指却是少见的好看。手指修长，骨节适中，指甲之前修的很好，现在有些长了。沉姬看着看着，就不自觉的凑过去咬了一口，然后听到张起灵吸了口气，估计是没料到自己咬得这么狠。
咦，她下嘴很重？
这个问题不需要回答，因为一股血腥味很快就在沉姬嘴里蔓延开了。她用舌头舔了舔，觉得并不排斥，反而觉得……好吃。
这样的事实着实有些冲击沉姬的世界观，但她无暇估计其他，鲜血的味道在口中溢开，她几乎满脑子都只剩下了食欲。十指连心，估计张起灵嫌疼——或者是嫌她蠢——就开口提醒：“别咬，吸。”
这声音多少唤回了她的神智。沉姬叼着他的手指挣扎了一下，一边是心理上的不适，一边又是血液的香气。但这并没有困惑她多久——最终她败给了身体本能，于是尝试性的轻轻吮了一下。血液从伤口处涌出，在沉姬嘴里蔓延开一片腥甜。得了好处的沉姬有些雀跃，连咬带吮的直到伤口不再流血了才舔了舔松口。张起灵把手指抽出来，有些嫌弃的在沉姬的衣服上擦了擦口水，然后问她：“饿吗。”
沉姬想了一会，觉得身上暖乎乎的，像是吃了两三只烤鸡。她愉快的摇头，数天来第一次笑得十分愉快，然后没心没肺的把自己刚刚差点吃了张起灵手指的事情抛之脑后。
张起灵怎么不知她的德行？看这样子就是没意识到，只好内心叹了口气，继续发他的呆了。
但这心血来潮的投喂竟然给张起灵带来了点无关痛痒却有些扰人的小问题——那之后张起灵就发现沉姬喜欢拿自己磨牙。也不一定真的会咬出血，但就是经常……咬他。比如偶尔咬着他手腕骨磨了两下就松口，或者睡觉不老实，睡着睡着搂着自己胳膊就上牙。他阻拦无果之后沉姬很委屈，只说感觉他好吃。
你是狗吗。他有些鄙视，却被那小眼神给打败了。
而沉姬也很纳闷。她就是觉得张起灵现在在她眼睛里简直就是块喷香的排骨，处处散发着好吃的感觉。她觉得可能是血的缘故，自己当年醒过来也是因为他的血。但张起灵的血还是很珍贵的，她也没兴趣学张启山一样把这位族长养来采血用，因此偶尔咬两口磨磨牙就算了。
在这的日子无法消磨，沉姬就开始天南海北的跑神儿。这段时间过的都紧凑，此时难得的安下心来，就干脆好好思考了一下先前想过的那件事。
她先前打算这件事结束之后便自己去立足，此时想来却仍旧没有改变心意。张起灵的记忆力十分的不靠谱，他记得自己的时候愿意保着自己，不记得的时候就真的生死不顾，还是太不稳定。她可以依靠他，但不可以依赖他，出去自寻生计还是必要的。
但前提是出的去啊。沉姬叹了口气，这里没有表没有窗户，三餐也不是定点送的，她什么时候醒着什么时候有饭，因此眼下真不知道被关了多久。张起灵说大概有两周的时间，而且他似乎心情愉悦，让沉姬觉得他会不会是被关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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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时的气温相当高，这里的房间根本不通风，又没有风扇，坐着不动都是一身汗，因此沉姬格外喜欢泡在冷水里。这里的人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准备了个浴桶在浴室，虽说只是个普通的木桶，可沉姬也开心的不行了，因此自从第二周开始沉姬几乎就是靠它活的。
她眼下整个人浸在凉水里趴在桶边，长发随意挽着搭在桶沿上。张起灵坐在旁边靠着桶壁一动不动，大概是在乘凉。整层楼只有这里有一扇窗户和排气扇，但也结结实实焊了防护栏杆。眼下窗外下着大雨，吹进来得风夹杂着雨水的凉意格外舒爽。窗外是山景，并看不出什么。沉姬趴到张起灵脑袋顶去，几滴水从她的下巴滴下去没进张起灵的发丝里。
这里的生活用品其实都还是全的，让一个人足不出户在这过上一段时间绝不是问题。但很明显的是准备这些的人没意识到她的出现，因此换洗衣物只有张起灵的份儿。虽说自从自己苏醒之后她一直穿着清制的内衣，布料轻薄容易干，而且很快她的衣服就送过来了，可毕竟有个时间差，她的衣服洗了也是需要时间来晾干的，因此她很无奈的过了好几天睡觉时什么都不穿的日子。
她前几天刚给张起灵剪了头发，她和张起灵在巴乃住了那些年之后，她什么不会啊。眼下张大爷看着精神了不少，估计也凉快了不少。这几天张起灵嫌热，平时无聊时候还会抓她来过几手，现在看着根本都不想动了。沉姬知道这时候自己的作用，也就乖乖的做个冰枕给他降温，时不时说两句话。
这些都不是重点。她觉得张起灵像是在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又对这件事情胸有成竹，因此眼下他几乎是完全放松的状态，沉姬从没见过这么闲适的张起灵，虽然她分析不出好坏，但这样能休息一下她也是很为张起灵开心的。
只不过如果能在一个更好的地方休息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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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沉姬以为她搞不好要在这个地方和张起灵白头偕老的时候，有天晚上张起灵干了一件沉姬吓掉下巴的事情。
他带着沉姬跑了。
先不说那天晚上为什么楼梯口没有人守着，沉姬光看着张起灵那对发丘指跟掰火柴棍一样把锁门的锁直接给拽下来，就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要瞎了。
张起灵这对发丘指她还真没有怎么注意过，因为毕竟自己没有跟他下过斗，也没见他平时怎么用过，最多觉得张起灵拿筷子的时候有点艰难而已，眼下生生把锁给扯下来了，让她只觉得张起灵之前不出去只是不想出去。
估计是想多蹭几天这的饭吧……
张起灵带她出去之后并没有乱走，而像是对这里很熟识一样左拐右拐。晚上太黑了，沉姬被他拽着一路跑，也只勉强看清这里是个很简朴的小镇，但看不出是什么地方。
背后有人追了上来，张起灵并没有迎回去，反而拉着沉姬愈发快的跑了起来。
张起灵这种人可怕就可怕在你完全不知道他的爆发力到底有多强。他安安静静的待在这个地方快半年，连沉姬都觉得他似乎要一直待下去直到对方做出什么改变。可眼下张起灵身上除了紧张感之外，还有连沉姬都发现了的杀气。她从没看过这样的张起灵，他在沉姬面前永远都是温和平淡的，失忆之后最多也只是冷淡，但眼下的张起灵就像是出鞘饮血的一把刀，锋利的让人觉得生疼。
他拉着沉姬跑了一会猛的停下，沉姬这才发现脚下踩的已经是松软的树叶。他们跑进林子里了。张起灵带着她在林子里穿梭，越跑越深，地势也越来越陡。沉姬想起在浴室的窗户看到的山景。那些山并不低矮，但起伏平缓像是一段山脉的末端。
是说他们还没有离开十万大山吗？
没有理会沉姬的走神，张起灵把她往一棵树边上拽示意她爬上去。爬树对沉姬来说不算什么，当下就把裙摆往腰间一扎，三下两下爬了上去藏身在夏天浓密的树冠里。张起灵回头看了一眼，也跟着爬了上来，然后便带着沉姬在树枝间小心的移动。他身手好，沉姬也灵活，两个人的节奏居然倒也能搭上，在树枝之间无声前行了一段距离后，张起灵才示意她藏起来。
沉姬无暇顾及其他，见他这么说了，就把自己埋在浓密的绿色树冠里。两个人屏息躲着，渐渐地，先前被张起灵甩下来一大段距离的追兵也总算是追了过来。
沉姬很奇怪，照张起灵的脚程，为什么不干脆甩掉他们？但此时她也知道不该开口，只好先忍着。
追来的人显然知道他们躲在这里，沉姬眼看着他们已经准备搜索树上了，但却不知道是得了什么命令迅速的撤走。沉姬想问，但张起灵一脸“闭嘴别说话保持安静”的表情，搞得她也不敢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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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二人便是在树枝上过的夜，第二天沉姬浑身酸痛地跟着张起灵回到镇子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熟人——霍仙姑。
对于霍仙姑的出现沉姬并不吃惊。张起灵就是她从张家里保下来的，而且如果说眼下还有谁可以把张起灵从外界这些不知道有几方的势力中隐藏起来，那一定是霍仙姑。仙姑嫁了个军政人士，虽说霍家因为家族问题被处理得有些惨，但霍仙姑本人在四姑娘山的出力，再加上丈夫的背景，想要安全度过这段时间不成问题。
北京到广西到底是段不小的距离，再加上眼下全国各地行动都不便，这一趟就算是她想必也走得十分艰难。可大约是仙姑觉得派人来不安全、信物又容易伪造，张起灵绝对不会在没确认来者身份的情况下轻信对方。身份证？那能说明什么，沉姬还有户口呢，这才不远千里跑来广西亲自出面。
她来待的不久，沉姬没有见她，躲得有点远，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为四姑娘山的事情自此对老九门落下了阴影。事实是她还没在内心挣扎出一个答案，霍仙姑就走了。
“走了？”沉姬有些不敢相信。张起灵安然坐在椅子上，面前的桌子上水都还没凉，“就这么走了？”
她本来还以为仙姑要找张起灵聊上个把钟头呢？
张起灵点点头，三言两语跟沉姬说了一下接下来的打算。
他要去格尔木。
格尔木那里有一个疗养院，现在可以看成是一个保存文件和重要资料的地方。而他目前就被霍仙姑作为一个重要资料安排了进去。那个地方是张家人，还有这外面不知何路势力绝对插手不进去的一个地方。张起灵想了一下就同意了，他还需要理一理脑袋当中的事情。
他想起了不少事情，这些记忆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小时候的，张家的，有些甚至不是他的，而是“张起灵”的。
一代一代的张起灵继承着张家的秘密和责任，并且一代一代的传下去。到他这里究竟出了什么差错他不清楚，但眼下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记忆的恢复，很久之前的记忆也开始浮出水面。张起灵头一次觉得如此庆幸，却也头一次觉得如此困惑。记忆是零碎的，他需要将他们串联起来，其中缺失的部分仍旧需要寻找。
他原本是大海捞针，现在则是拿了一个没有图纸的一千片拼图，论哪一个都不简单。张起灵觉得有些头疼，因此并没有过多在意沉姬的反应。
沉姬听了张起灵的话之后犹豫了很久。
平心而论，她喜欢和张起灵这个人待在一起，但并不是说她喜欢只和张起灵待在一起。她和张起灵之前的关系说朋友不像，说家人逾越了，说知己凑不上，但她很享受这份关系。眼下一边是三千世界，一边是这个人，如果现在分开，可能很久才能再见，甚至说这辈子再也见不上了，她并不相信张起灵的记忆力。
沉姬想了很久，对张起灵说。
我不去了。
张起灵虽然有些意外，但并没有拦她，只是点了点头。
两天之后，张起灵由霍仙姑的人带着，出发前往青海格尔木。那里现在还是一片荒凉。而沉姬则是打点好自己后返回巴乃，这一走，大概短期内是不会再见了。
分开之前张起灵给了她一个地名，叫做墨脱。他说如果我不在格尔木，就是在那里。你去那里找一个喇嘛庙。
沉姬当时就笑了，觉得这个人的自我感觉真是良好，怎么就断定自己会去找他呢。她问了张起灵为什么会是墨脱这个地方，张起灵的回答是不知道。正因为不知道，所以他才要去。
沉姬就明白了。
是你的那些记忆？她这么问。张起灵没说话，算是默认。沉姬不知道哪里来的火气，呛了他一句。
张家那么重要吗，你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碎片就要大老远的跑来跑去，你是活给张家的吗？
张起灵没有回答，但也不生气，反而像是笑了一下，嘱咐了她一句小心，就走了。
沉姬气结，也扭头就走了。
这种顽固的人满脑子就是他的张家他的责任，她管他去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