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三章（1 / 1）

两人相拥，展昭慢慢退出了白玉堂的怀抱。白玉堂垂下手，抬着发红的眼睛看着他。

展昭只是个魂魄，身上带着阴气，他不敢靠白玉堂太近，只能默默看着对方脸颊上残留的泪水。可他忍不住又走上前，缓缓伸出手摸上了白玉堂的脸颊，想拭去脸上的泪水，但是触摸不到。

白玉堂抬手抹了抹脸，慢慢握住展昭停在空中的手，展昭也把手掌放向白玉堂的手心上，两人虽然都没有实质触碰到彼此，却感觉已经离对方很近了。

两人站在桌边，白玉堂此时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他认认真真的看了展昭一会后，说出了心中的疑问：“猫儿，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展昭距离白玉堂只有一步之遥，可此刻两人却阴阳两隔。展昭轻声道：“我现在是……鬼魂。不知道为什么，我不能离开开封府。”

听罢，白玉堂睁大了眼睛，说：“所以这一个月以来你都在开封府，并没有离开？”

展昭点头看着他：“我的魂魄一直在体内，一直吸收着月光的精华。今日是月圆之夜，所以可以出来活动了。”

白玉堂想了想道：“难道……只有......你只有月圆之夜你才能出来吗？”

“月亮出来，我就可以现身。但我必须吸收月光精华，才能保证魄体不散。”说到此处，展昭不禁微微拧起眉心。

一阵沉默。

最终，还是白玉堂打破了这沉默。

“猫儿，你喝吗？”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也倒了一杯给展昭。

那一瞬间，展昭的手微微抬起，想去拿杯子。可下一秒，手又收了回来。他微微摇了摇头

“我不是实体，不需要吃东西，而且也吃不到吧。”

白玉堂还是端着茶杯递过去：“不吃不喝岂不是很难受？”

展昭把手按在自己的腹部上，苦笑道：“是有些难受，可是吃不到......”

白玉堂没有理睬，依旧举着茶杯靠近他唇边。展昭无奈地摇头一笑：“玉堂，不用了......”

手慢慢倾着杯口，茶水缓缓倒了出来，穿过了展昭的魂魄淋在地板上。地板上马上就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水洼。

看到此景，白玉堂手指一颤，茶杯抖落掉下，展昭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接，茶盏却穿过他的手指落在地上砸开了花。

展昭就维持着伸手的姿势，定定地看着自己的手和地面的碎片。

“猫儿！”白玉堂这一声呼唤冰凉透心。展昭一怔，缓缓地抬起头，用发红的眼睛看着他，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看着这样的展昭，白玉堂心里真真是万分难受，但一下子也说不出什么话语。过了好一会儿，才喃喃道：“猫儿，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我们？”

展昭伸手，慢慢覆上白玉堂的脸颊，摇摇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玉堂，即便我死了，我的魂还是会一直留在开封府陪着你。”抿了抿嘴，他继续说道：“只希望你不要伤心，重新做回以前那个快意恩仇、意气风发的锦毛鼠白玉堂。”

抬起左手，白玉堂手掌穿过展昭的手指盖在自己的脸上，想象着曾经的温热：“失去了你，我已经无法回到从前了，我……”

“玉堂！你没有失去我，展某一直在你身边。”展昭满眼的心疼，手指不停地在对方脸上抚摸，即便触摸不到。

白玉堂的眼眶中泪水在打转，可他硬是忍着没有流出来。他知道，他不能让这难得的重逢……想到这里，他吸了吸鼻尖，慢慢扯出一个笑容：“好，你一直要在我身边，这可是你说的。”

明白了白玉堂心中所想，展昭也回应到：“不过我只有夜晚才能出来。”

“我每夜都可以等你。”白玉堂笑道，“每一夜，等你。”这笑容中，除了满满的爱意，再无他物。

两人就维持这个姿势，站了不知多久。展昭率先回过神，他透过窗望着外面高悬的月亮，笑道，“我要去院中吸收月光精华了，你去睡吧。”虽然不舍，但他更在意白玉堂那副憔悴的模样。

白玉堂转身拿过了凳子，“我去院子里陪着你。”

展昭站在屋内看看着他，不愿出去，“你去睡觉。”

白玉堂此刻哪里还睡得着，“我想看着你，我怕我明日睁开眼睛你又不见了。”

展昭笑着走上去抱住他，“去休息吧，天亮了我就回身体里面去了，明夜再见。”

白玉堂放下凳子，静静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好，我休息，你明夜一定要来看我。”

“好。”展昭点头，然后慢慢后退，他笑着穿过门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