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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并辔同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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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钟离冰欣然决定与钟离准一同上路了。倒是因为没有见到钟离凝,左右为难了半日,可想了想,觉得日后见到阿凝姐姐的机会还很多,便也罢了。

离开扎托之前,他们还专程去拜访了达伦迟,才终于算是把钟离冰袖箭当中的七支箭补齐了。

钟离冰顽笑道:“我就知道,早晚有一日,你也得踏上江湖这条不归路。”

钟离准摇摇头,无奈笑道:“什么话从你嘴里说出来,都与旁人不一样。”

“那你倒是说说,我说出来更好,还是旁人说的更好?”钟离冰不依不饶。

“那自然是……”钟离准故作深沉,“不分伯仲,各有千秋。”

“你有什么打算?”钟离冰话锋一转。

钟离准摊开双臂,“跟我相比,你是老江湖,你有何见教?”

钟离冰一本正经道:“你有什么主意且说与我,让我看看你是否够有远见。”

钟离准倒是还真接钟离冰的招,顺着她的话道:“我决定去见钦彣兄,你意下如何?”

“你……要去见表哥啊……”钟离冰喃喃念叨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钟离准道:“有些事情,还是该当面说清楚。”

钟离冰思索片刻,遂道:“也对,有些事情,是该当面说清楚。”想到此处,便也觉得明朗了许多。

半晌,钟离冰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阴阳怪气地嘟囔着:“我现在可打不过他,你就好自为之吧。”

钟离准潇洒地一笑:“放心吧,我武功虽然不及他,可也不至于让他占了太多便宜。”

“你可莫要托大了!”钟离冰哼了一声,“上次差点丢了性命,倒让我哭得直要背过气去了。”

“过去的事,莫要再提了。”钟离准淡淡摇头。

“你说!”钟离冰抖了一下马缰,横在了钟离准面前。钟离准重伤之时钟离冰顾不得多想,后来思索便觉蹊跷,二人的武功她都见识过,虽然钟离准不及水彧,可总不至于悬殊至此,险些连命都丢了。今日既然提起了,就非要打破砂锅璺到底不可。

“你别闹,要跟我比马术么?你比不过我。”钟离准挑了挑眉毛。

“我不管。”钟离冰翻身下马,横卧在了钟离准前面,若是钟离准再策马向前一步,就必要踩到她身上了。

钟离准无奈,也只好跳下马来,拉住钟离冰的手臂,一把将她拉了起来。钟离冰力气远不及钟离准,在他手中,轻得像一片叶子。可钟离准才松了手,钟离冰又抱着双臂,双腿一卸力气,再次躺倒下去,口中念叨:“我的骑术是不如你,可若论这磨人的功夫,你可不及我万一。”

钟离准索性抱起了双臂,“既然如此,那我可不管你了。现下入了春,万物复苏,听说这沙地里有一种小虫子,会随着沙子一同流入你领口当中,令你奇痒难忍,却如何都除不去,用眼睛也看不见。除非是用沸水清洗了身子才行,可这样一来,自己非得褪一层皮不可。”

“干什么干什么!”钟离冰双臂用力,便弹了起来,急忙掸去了自己身上的沙子,又不住往钟离准身上蹭了蹭。虽是将信将疑的,可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哈哈哈……”钟离准一跃上马,大笑起来,“怎么也想不到,有一日你会折在我的手上!”

“讨厌!”钟离冰自觉无趣,也只有翻身上马,继续前行了。

这话断然经不起细想。钟离冰没少来过大漠,前前后后加起来,在扎托住的日子,都差不多要有一年了,在沙地里打滚也不知多少次了。长这么大,钟离准可从来都没有这样诓过她,不过是为了哄她继续走而已。想到此处,越想便越是气不过,索性偏过头去,再不给钟离准正脸看了。

到了晌午时分,钟离冰依旧是不理会。钟离准用随身携带的干粮逗引她,她只是一把抢了过去,还是一句话都没说。

歇息了片刻他们便继续上路,下午的时候,钟离冰还是一句话都不说,任凭钟离准如何向她赔罪,如何逗她开心,她都不吃这一套。

黄昏时分,太阳西斜,眼看着便要入夜了。钟离冰还是一言不发。

夜里,钟离准和钟离冰并肩躺着。钟离准指着天上的星星,没话找话:“那个,是角木蛟。那日你问我,我不知道,回去以后特意又看了星谱,才想起来。”

钟离冰翻过身去,给了钟离准一个背影。

“阿逆……”钟离准躺平了身子,望着天空,“那日我和钦彣兄交手,我们都拼尽了全力。在最后一招上,他拼着要受我一掌肝胆俱裂,也要出招进攻。这种拼命的打法,终究只会两败俱伤。最后,我硬着头皮将掌上力道收了五分。他伤的,应也不轻。”

钟离冰依旧一言不发。

“阿逆……阿逆……”钟离准叫了两声。

钟离冰还是一言不发。

听到钟离冰均匀的呼吸声,钟离准自言自语道:“睡着了……”

阿准哥哥只用了五分力,可是表哥……却是尽了全力。

钟离冰没有睡着,方才钟离准所言,一字不落地飞入她耳中。她久久不能入睡,直到身畔,传来了钟离准均匀的呼吸声。

次日,他们继续上路。钟离冰突然说:“你带钱了么?”

“带了。”钟离准不知所以。

“达兰的葡萄干很甜,你买给我吃。”钟离冰不假思索。

“好。”钟离准爽快答应。

钟离冰大袖一挥,“昨天的事,原谅你了。”

钟离准笑道:“我就说过,阿逆从小宽宏大度,不拘小节,断不会因为这等小事就记了仇了。”

此言一出,钟离冰登时便没了气性,只哼了一声,便也罢了。

在离开扎托的第三日上,他们到了达兰答通的城门,依旧是排着队等待筛查,长长的队伍任谁看了都不觉要烦心。

钟离准不以为意,拉着钟离冰的手腕道:“走,我带你到前面加塞儿去。”

钟离冰漫不经心道:“又要给人家看你的匕首啊?”

钟离准道:“不给他们看这个,他们怎么知道伊赛长王子又入关了?”

听罢此言钟离冰会意,这第一个“他们”和第二个“他们”并非是同一个“他们”。片刻她会心一笑道:“现在可应该是‘大王爷’了。”

“不错,是大王爷。”钟离准耸了耸肩。

如上次一般的,钟离准到了那守兵面前,暗暗朝他递了个眼色,亮了匕首出来,那人便恭恭敬敬地让他和钟离冰先进去。

钟离准长叹一声:“进了这个大门,可就随时都会有人追上来了。”

钟离冰心不在焉道:“反正他们要杀的是你,又不是我。你先去给我买葡萄干。”

“好吧。”钟离准又耸了耸肩。

关于水彧的行踪,钟离准问过钟离冰,钟离冰只说不知,她也确是不知。谁会知道水彧会在何处做杀人的生意,谁又会知道他什么时候不做生意,谁又会知道他不做生意的时候想去什么地方。

钟离冰只随口说了一句:“你上次进京城的时候不是还没去舅舅家么,那咱们此番就去京城好了。”

“好。”钟离准爽快地答应了。

“你这么快就答应了。”钟离冰不置可否。

钟离准道:“你我之间,你才是江湖前辈。”

钟离冰不接话,只道:“你进城进得这般高调,当心人家识破了你的阴谋。”

钟离准打趣:“我倒还没有带着马兄们来呢。我从前可是答应过它们,早晚有一日带着它们行遍天下路,见识天下河山。”

“这倒当真是知交好友该有的作风,也不枉它们交了你这样的朋友。”钟离冰点了点头。

钟离准续道:“我们入了关,倒也不怕引不出动手的人来。这几日我思来想去,若是有人想对伊赛动手,要么是制造内忧,要么是制造外患。现下内忧这一条行不通,他们说不定会想方设法惹得伊赛和□□相互怀疑,如此这般更是事半功倍。”

“那你说是什么人不想让伊赛如意呢?”钟离冰顺着钟离准的话说了下去。

“容我……想想……”钟离准陷入了沉思。萨顿没有这样的能力,除了萨顿,还会有什么人与伊赛有利益冲突,是什么利益冲突?如果想明白了是缘何冲突,那这幕后主使,也就迎刃而解了。

这些在□□大国周遭的小国,没有哪一个有能力在□□的境内大动干戈,这股力量,必定是隐藏在□□之内的一股力量。可钟离准对□□的权力中心一点也不熟悉。莫要说钟离准和钟离冼,便是钟离珏,怕也看不清楚。时间毕竟已过去了二十年有余,朝廷的势力早就重新分配,那时候谨亲王和谦亲王还不过都是小孩子,右相管子谟也还是黎州总督,没有现在的羽翼。

“阿准哥哥。”钟离冰叫了一声。

“嗯。”

“我可要先说好了,你若是有了什么猜测和分析,放在心里就好,不必告诉我了,反正,我也不感兴趣。”

“好,我知道。”钟离准无奈地摇了摇头。

“吁——”钟离准轻喝一声,跳下了马。

“怎么了?”钟离冰陡然警惕。

钟离准俯下身子,把耳朵贴在地上仔细听着。半晌他起身,“没想到我们才刚刚入关,他们就得到了消息,消息还真是灵通。”

“你确定是追兵?”钟离冰不置可否。

钟离准会心一笑,“你放心吧,什么样的队伍,马蹄声是什么样,我还分得出来。你若是想用毒就用吧,不会认错了的,别下死手。”

“那我们打得过吗?”钟离冰又问。

“打不过。”钟离准如实道,“但是我们得想办法抓个活的。”

“还有多远?”

“不足百丈了。”

钟离冰想了想道:“那我们……只能放几箭就跑了。”

“好吧。”钟离准不知钟离冰准备放怎样的几箭,却知她如是说定是心中已有了计谋,遂一拉她的手臂,一同腾空而起,落在了树枝上。

虽然钟离冰的轻功比钟离准高,但是她倒也乐意让钟离准拉她上去,还省了不少力气。

转瞬之间杀手既至,钟离冰举起了元戎弩来。

训练有素的杀手往往故布疑阵,短时间内看不出谁才是头领,若是想要“擒贼先擒王”也不甚容易,钟离冰索性也不瞄准,朝着队伍当中连射三箭。只听得“嗖嗖嗖”三声,一箭落空,两箭射中。那队伍当中两人相继坠马,不省人事。

既已出了手,随之而来难免就是位置暴露,二人从树上落下,稳稳落在马背上。钟离准拍了一下钟离冰的马,喝道:“你先走!”

钟离冰一抖缰绳,头也不回便策马而去。她相信钟离准能够脱身。

才是转身的工夫,便有许多箭朝钟离准飞来,钟离准双臂一挥,将飞来的箭击落。先动手的几个人首当其冲,中了钟离准几掌,一队人略乱了阵脚,钟离准趁着空当跨上马去,也朝着密林深处奔去。

不一会儿便不见了身后追兵的身影,钟离准追上了在前面策马的钟离冰。

钟离冰问:“怎么样?”

钟离准眉头微蹙:“不是很乐观,现在咱们一直在往野外跑,约莫甩不掉他们。”

“哎呀!”钟离冰用拳头捶了捶自己的头,“早知道就应该顺着官道跑,进了城他们也就没办法了。”

然而,不管再说什么都为时已晚,看着跑的方向恐怕是越来越偏僻了。

福不双至祸不单行,本就很难甩得掉追兵了,面前偏生是遇到一个湖泊,左右望去不见边际。若是沿着湖跑,并无二致,还是甩不掉。

说时迟那时快,钟离冰急中生智,跳下了马来,也拉着钟离准下了马。她扬起马鞭朝两匹马身上各抽一鞭子,两匹马便分别朝两边跑了出去。

“闭气!”钟离冰大喝一声。

钟离准也来不及思考,听到钟离冰高呼,下意识地便闭了气。钟离冰飞起一脚,踢在钟离准腰上,钟离准猝不及防,落入了湖中,水花溅起了三尺多高。

钟离冰自言自语地念叨着:“阿准哥哥,对不住了,但愿不要把你淹死啊。”说罢她也跟着跳入了水中,朝钟离准游过去,抓住了他挣扎的双臂。

钟离准不会水,乍一入水不知所措,若非钟离冰提前要他闭气,恐怕水早就呛进了肺里。现下钟离冰拉住他双臂,他停止了下沉,才终于平静了下来,尝试着睁开了眼睛。才睁了眼睛便觉水流入眼中,倍感不适,定睛看去,面前钟离冰正用眼神示意他不要乱动。

在追兵追到湖边的时候,湖面才总算是平静了下来。

钟离冰靠着湖岸,听着岸上的动静。众杀手停了下来,似在搜寻着什么。钟离冰不禁后悔,方才应让两匹马向同一方向跑,现下两匹马分有两道脚印,定是引得这群人搜寻查看,可他们可是希望那群人早些走了才干净。

钟离冰再看向钟离准,见他此刻双目紧闭,满面痛苦,气泡不住从口鼻冒出,眼看着便要坚持不住了。钟离冰见到此情此景是慌了神。她在十溪县生活许多年,在水中收放自如,最多可闭气一炷香工夫。可钟离准长在大漠上,对水性是一窍不通,从入水到现下大约是数了二百声,他能坚持到现在已几乎是极限。

想到此处钟离冰又是后悔。若是跟那班杀手硬拼,倒还能有几分胜算,可现下的状态又该如何交手。

渡气!

钟离冰脑海中灵光一现,父亲就曾在水中给母亲渡气,可是她和阿准哥哥……

到此刻,她也顾不得这许多,手上微微用力,将钟离准拉了过来,用嘴唇覆上他的嘴唇,笨拙地用舌头撬开他的嘴唇,均匀地朝他口中吹入一口气去。

那才不过是转瞬工夫,钟离冰却觉得像过了几个春秋那般漫长。回过神来,只看到钟离准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连忙一闪眼眸,躲过了钟离准的眼神。

待到听着岸上没了动静,钟离冰这才拉着钟离准冲出了水面。二人都倒在地上,急促地喘着气。而对于钟离冰来说,这才不过到了她极限的一半而已。

钟离准此刻觉得浑身乏力。如今时年二十三岁,从来没有下过水,却不想下水竟是如此耗费体力。他仰卧在地上,觉得自己动弹不得。而钟离冰,还处在恍惚当中。

待到体力恢复了些许,二人不约而同地爬了起来,心照不宣地竟是谁也没提方才的事,从小到大养成的默契,倒是都用在了这种地方。

钟离冰把自己兵器当中灌进的水全都控了出去,背在了身上。她看了看他们过来的方向,兀自道:“方才那三箭的箭矢上我都蘸了麻药,中毒者气息全无有如死去,其实过上一两个时辰药效就会过去,咱们再去找那两个中箭之人便是。”

话音才落便见有二人迎面策马而来,和方才的杀手装束是如出一辙。双方定睛一看,都有片刻迟疑。大约这两人就是留下断后的吧。其中一人从怀中掏出一个竹管来,钟离冰见势不妙,抬起左臂射出一支袖箭,射落了那支竹管。

有惊无险!方才那人已经拉了引信,竹管落在地上,当中的火光朝着密林深处打了出去。若是朝空中打出去,定是要把那班杀手引回来了。

钟离准飞身而上,一连十几招击出,将两人击昏,回首对钟离冰笑道:“这下,有马骑了。”

钟离冰不禁黯然。以钟离准的武功,纵敌不过那一群,对付这两个还是绰绰有余,可他初入江湖竟是这般守礼,一旦交手俱是先礼后兵,不下死手。而她,做了夜罗刹这许多日子,早就已经习惯了一旦对方起了杀心,自己必下杀手的行事作风。如今,可还记得当年初入江湖时的心性吗?

“怎么了?”钟离准见钟离冰出神,在她面前挥了挥手。

“啊,没事?”钟离冰摇了摇头,一跃上马。

二人费尽周折才引开了那一班杀手,现下终于又回到了最初交手的那个地方,好在那两个人还在原地,不省人事。他们的箭伤一个在腿上,一个在肋下。除了箭伤,他们的胸口还各挨了一剑。

钟离准心中暗骂这群人心狠手辣,竟为了确认这两人已死,还各补了一剑,非得让他们死透了不可。他忙上前去摸那两人颈间,看是否还有些许转机。其中一人还有微弱的脉搏,钟离准给他略输了些真气,那人才醒了过来。

钟离准问:“是谁派你们来的?”

那人脱口而出:“是……是谨亲王……”说罢便气绝身亡。

“谨亲王!”钟离准略略回忆,“就是那天那个第一个上场比武的王爷,倒是英武非常,斯文不足刚猛有余,看起来……倒不像个有城府的人。”

“哦,就是那个武功不怎么样看起来还狂妄得很的四王爷么?”钟离冰适时地接了一句,说着说着,便即忍俊不禁了。

钟离准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钟离冰在他身侧蹲下,下意识地去检查这两个人的尸体。

钟离准道:“他这么容易就吐了真言,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彼时钟离冰已经检查过两具尸体,顺手拔了箭回来,遂对钟离准道:“他们没有中毒的迹象,口中和衣服里都没有藏□□,看来应该不是死士。说不定,他本来就窝囊的紧,又或者,他现下神志不清,你一问,他就把真言吐了。”

“应该不会。”钟离准摇了摇头,“出来做杀手的都应是主子选出极忠心的人,若是雇佣的,也至少应该有点职业道德。况且,谨亲王纵然在朝堂上常对皇帝不敬,却也没有什么政治立场。我怕是有人故布疑阵吧。”

钟离冰歪着头道:“我知道的是不多,可也没听说过这种不干事儿的王爷能招来什么人的怨恨。人家要对付的,不都是功高震主的么。”

钟离准不接话,只道:“我也已检查他们的伤,既然你说没有用毒的痕迹,那应该也没有什么线索了。我们走吧。”

钟离冰站起身来,看着前方,喃喃道:“过不了多久就是沉龙古道……”

沉龙古道是京城和达兰之间最近的一条路,现下他们所处的位置,还有大约一两日的行程就到沉龙古道,而如果要绕道而行的话,分岔路就在不远处了。

钟离准顺着她的话道:“沉龙古道,相传极其险恶,被人比作连龙都难行的一条路。不过,似乎是世人夸大其词了。”

“对啊!”钟离冰“噗嗤”一声笑了,“那不过是那些亏心之人的借口罢了,沉龙古道其实不就是平地么。咱们就偏走这沉龙古道了。”

“好。”钟离准和钟离冰一拍即合。

沉龙古道上人烟稀少,只在正当中有一间客栈名曰“沉龙客栈”的,过去是间黑店,是因为过去的元帮作恶多端,总埋伏了人手在此,一旦有目标路过,便即下手。若是被人端了,就换一批人。当初钟离珉就曾经端掉过两批人。而现在的元帮在林濬手中,他这几年上下整肃,元帮竟是和名门正派相差无几了,谁还会怕什么沉龙客栈。现在的沉龙客栈,不过就是元帮手中的一处生意罢了。

黄昏时分,钟离准和钟离冰行至沉龙客栈。二人的意见没有一丝分歧,齐齐决定晚上要歇在沉龙客栈了。

钟离准对伙计吩咐要两间上房。钟离冰往里走的时候,朝掌柜的一挥手,“掌柜的,问你们林帮主好啊。”

掌柜的一头雾水,不知这小姑娘什么来历,却还是拱了拱手应下了。

上楼以后,钟离冰对钟离准解释道:“林帮主,就是林叔叔嘛,他是我舅舅的大舅子。”见钟离准冥思苦想的样子,钟离冰一本正经地补充道:“你连这都倒不清楚,就是我舅母的哥哥嘛。”

钟离准打趣道:“那你说说,这江湖上,还有多少人跟你一家是扯不上关系的?”

“那得问我爹我娘。”钟离冰挑了挑眉毛。

从他们住进客栈到用了晚饭,再到就寝,一切都平静得很。

客栈已经许多年没有修缮过,砌墙的砖之间都有了缝隙。钟离准和钟离冰住隔壁,隔着那面墙,二人是头对头地躺着。他们都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的,墙上又有缝隙,彼此之间说话的声音都听得真切。

钟离冰抬手敲了敲墙壁,问道:“阿准哥哥,你睡了吗?”

“没有。”对面很快传来了钟离准的回答。

才刚刚过了亥时,平日里到这时候他们还都没睡,何况是在路上。

“你是第一次住沉龙客栈么?”钟离冰问。

“当然是,中土我都没来过几次。你也是第一次住?”钟离准反过来问钟离冰。

“是啊。”钟离冰不假思索,“每次路过这里的时候,都刚好没钱了。”

钟离准会心一笑。恐怕阿逆每次到这里都刚好没钱了,就是因为这附近没什么人吧。

半晌,钟离准见对面没了动静,便轻声问道:“阿逆,你睡了?”

过了许久,对面才传来钟离冰的声音,声音同样很轻,“没有。”

“有心事么?”钟离准问。

又过了许久。

“等你……见到了表哥,你跟他……说什么?”钟离冰开口,语气中充满了犹疑。

钟离准笃定地说:“我想知道什么,就问什么。”半晌又问:“那你呢,你说什么?”

“我……”钟离冰又是犹疑了许久,终究还是说,“我没什么好说的。”

“不说这个了。”钟离准话锋一转,“去过两次京城了,都不知道京城有什么好吃的东西,这次去,买些给阿凝和阿冼带回去。”

“好,要说起京城有什么吃食,一天一夜恐怕都说不完。”一说到吃食,钟离冰便来了兴致。

“那你倒是说说。”

“糖葫芦。要说起来,京城的糖葫芦是远近闻名的,是把山楂洗净去核,穿在竹签子上,糖稀熬得金黄,浇在上面,刚出锅的时候最是可口,有的师傅还在里面夹上豆沙,更是别具风味。还有蜜枣,蜜枣是从里甜到外面,甜而不腻,有的时候都感觉甜到掉牙了,却还是吃不够。还有……绿豆糕,绿豆……糕……”

听着钟离冰那边渐渐说得不成句,又渐渐没了声音,钟离准忍俊不禁。阿逆她从小就是这样,说话的时候,常常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钟离冰是被隔壁的打斗声惊醒的,她清醒以后下意识的动作就是握住了伞柄,将四刃剑从伞柄当中抽了出来。隐居修行的那一年,终究是留下了很深的烙印,不管睡得多深,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醒来,下意识的动作一定是去拿兵器。

钟离冰从窗户出去,又从窗户翻进了隔壁的房间,定睛看去,黑暗之中钟离准已和两名黑衣人打得不可开交。她又见地上一支香正冒着袅袅青烟,轻轻一吸便觉头晕脑胀,必是迷香不假,她一脚将那香踩灭了,心中暗道不好,阿准哥哥一定已经吸入了迷香了。

钟离准强撑几时,现下已是招架不住,转身避开一剑,却险些撞上另一剑,衣服前襟被削作两半。他双腿一软,便要倒下,硬是用手臂抵在桌子上,撑着没倒下去。

“我打你们死穴!”钟离冰大喝一声,左手掷出两根暗针。

两名黑衣人闻得破空之声,却是看不见空中细小的银针,登时招式出现了破绽。

钟离准强提起一口气,双手分出两掌,击昏了那两人。这下他更觉浑身无力,双腿发软,双眼发黑。

一壶凉茶水扑面而来,钟离准一个激灵便清醒过来。

钟离准敲了敲头,抹去一脸的茶叶和茶水,定睛看去,站在他对面的竟是钟离冰,手中捧着茶壶,朝他吐着舌头。

钟离冰充满愧疚地说:“你吸了迷香,又没有解药,这种方法是最快的了。”

钟离准无奈道:“衣服好不容易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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