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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雨过天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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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终于把图画完啦,开启一段时间更新模式~~~~桐山脚下。

东边是一片桃花林,西边是一片芳草地。

钟离准是比钟离冰先醒过来的。他仰望着天空,万里无云,艳阳高照,悦耳的鸟鸣声和流水声从林间传来,正是桃花含苞待放的时节。这是哪里?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阿逆……阿逆……”钟离准推了推钟离冰。

钟离冰终于也悠悠醒转,感觉像是大梦初醒,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不适之感,真的只如安睡一夜,睡足醒来的感觉。

她一醒来看到钟离准,忙问:“阿准哥哥,你可都好了?”

钟离准尝试着运气,一股真气自丹田流过四肢百骸,顺畅之极,丝毫没有痛楚之感,遂道:“我想,是好了。”

“太好了!”钟离冰抱住钟离准,忍不住流下泪来。

钟离准愣了一下,随后抬手替钟离冰擦了擦眼泪,浅笑道:“好了,我都已经好了,你哭什么?”

“对……对……”钟离冰用袖子胡乱在脸上摸了摸,拭干了泪水,“应该高兴才对。”

“我们在哪?”

“在……”钟离冰环顾四周,“看上去这里应该是桐山脚下。难道,景大夫她……应是她治好了你的伤。”

钟离准会意,望了望那桃花林道:“只可惜,没有机会当面谢过了。”

说着,钟离准突然是心中一沉,问道:“现在是什么日子了?”

这下钟离冰算是被问住,思索了片刻,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不过……我们可以去见见水灵姨母,她就住在附近的村子里,约莫走两柱香的功夫就到了。”

“好,我们走吧。”至此,别无他法,钟离准只好应允。

此处钟离准从没来过,他从小在大漠上长大,还未曾踏足过这般山清水秀的地方,只觉得这地方草长莺飞,与世隔绝,有如仙境。

钟离准和钟离冰才走进了村子,十岁的莫怡便跑着叫着说:“娘亲,娘亲,你快来看,姊姊来了!”

“是哪个姊姊来了?”水灵牵着最小的儿子从房里出来,抬头看去,认出是钟离冰来了,遂笑着上前道:“阿逆来了,快过来让姨母看看。”

钟离冰清脆地叫了一声“水灵姨母”便奔上前去。水灵上下打量着钟离冰,满眼的笑意,“两年多没见你,又漂亮了不少。”

“哪有……”钟离冰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她逆行磬音诀那么久,面色憔悴,嘴唇苍白,那时候,她自己都憎恨看到自己的面容。她私心想着,水灵姨母这样,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

却不想七岁的如依天真烂漫,听钟离冰如是说,即刻便去屋子里取了镜子来,举到钟离冰面前,“姊姊你看,你真的好漂亮,娘亲说的都是真的啊!”

钟离冰看见镜中自己的面容,忍不住将双手覆上了自己的面颊。原是御风行渡给她的真气弥补了身体的亏损,这段日子,她体内真气充沛,面色也恢复了以往的红润,容貌虽不及最初,却恢复到一个少女该有的容貌了。想到此处,她下意识地运功,却觉得丹田空虚,只有一丝微弱的力量在体内游走,不觉感到疑惑。

钟离准上前来,立在钟离冰身畔,浅笑道:“阿逆确实变漂亮了。”

钟离冰低下了头去。

钟离准对水灵行了一礼道:“见过姨母,小侄钟离准。”

钟离冰介绍道:“姨母,这是我阿准哥哥。”

水灵一向热情,遂招呼道:“你们快进来吧。”

钟离准和钟离冰在桌前坐定,水灵让秀颜取了点心来给他们。

钟离冰问:“姨母,现在,是什么日子了?”

水灵笑道:“你可是过糊涂了么,今日是三月初二啊。”

“都三月了!”钟离冰“嚯”地站了起来。钟离准也皱起了眉头。

“你们……”水灵察觉了什么,“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钟离冰坐了下来。若说起她是怎么到这儿来的,这是她刻骨铭心一生都难以忘怀的记忆。可是她记得,他们到桐山的时候,还不到二月中旬,怎么从山脚下醒来,都已经三月份了!这半个多月的事情,竟然是丝毫都不记得了。

钟离准更是陷入了沉思,因为他大约有小一个月的事情,都记不清了。

那天下着大雪,钟离冰抱着满身是血失去意识的钟离准,倒在雪地里,不知所措。泪水不知在面上风干了多少次,她却全无察觉。

“阿准哥哥……阿准哥哥……我到底……该怎样才能救你?”她一边喃喃念叨着,一边紧紧握着钟离准的手腕,疯了一般地探着他微弱的脉搏。

“对!内力,内力,内力!爹说了,我有三十年的内力,御老头儿给了我三十年的内力!”钟离冰灵光一现,忙扶钟离准坐起来,运上一股真气到双臂上,把双手覆在钟离准背上。那一刻,她能感觉到,一股力量从自己的身体里流出,流入了钟离准的体内。不,那不是内力,是生命。

约莫一炷香工夫过去,钟离冰感到上气不接下气,就像一口气跟十几个武林高手交手过后,体力耗尽的感觉。她躺在地上,过了好一会儿气息才顺了过来,忙爬起来去摸钟离准的脉搏,似乎强劲了些许。

“阿准哥哥……阿准哥哥……”钟离冰一连叫了几声,不住用冰凉的双手拍着他的面颊。

“别打了,再打……要被你打死了……”钟离准醒来,强提着一口气,尚与钟离冰说笑了两句。

钟离冰却笑不出来,一时间忍不住又是泪流满面。

钟离准强颜笑道:“我还没死呢,你就急着哭了?”

“不哭……我不哭……”钟离冰胡乱抹去了面上的泪,“走,我们走,我们去找奶奶!”在她心里,医术最高的人就是她的祖母宋琳姬。虽然宋琳姬是用毒之人,但是毒与医相通,宋琳姬的医术也不低。而钟离冰,的确不认识什么医者。

见钟离准虚弱之极,仿佛下一刻就要昏死过去,钟离冰又欲伸手给他渡真气,钟离准阻拦道:“你不要再为我浪费内力,我说的话,你到底……记不记得?”

“我不记得我不记得我不记得!”钟离冰疯狂地摇头,“我就要你活着!”

“你……你听我说。”钟离准艰难地伸出了手,抓住钟离冰的衣襟。

“阿准哥哥……”钟离冰眼中一闪,“对不起了!”她一指点中了钟离准的穴道,钟离准登时便动弹不得。钟离冰又点了钟离准的哑穴,在心中暗道:“阿准哥哥,这次,一切就都交给我吧。”她第一次感觉,她用肩膀扛起了整个世界。

钟离冰架着钟离准一步一步地在雪地里向前走着,身后留下了一串脚印,却又很快被大雪覆盖。他们走过之处,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钟离冰在县城雇了一辆马车,赶着马车向宋琳姬居住的海滨小镇去了。她算了算,印象中日夜兼程骑马前往大概需要七八日,如今这样赶着马车去,以钟离准的身体,又不能不休息,若是这样,要赶到宋琳姬处,大约得要半个月了。

她很怕,怕得时常会浑身发抖。她不知道钟离准能撑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她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运功调息,每次替钟离准输了真气,她都感觉上气不接下气,十分力不从心,要好几个时辰才能恢复过来。

这一日,出了海涯府,便听得林中风吹草动,钟离冰陡然警觉。自从内力骤增之后,她五识清明了许多。

钟离冰把手放在了伞柄上,站起身来。在她手中,伞柄也是剑柄。

这群杀手竟没有直接动手。其中一人首先现身,对钟离冰道:“姑娘,交出伊赛长王子,放你一条生路。”

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可废话的?

钟离冰从背上抽出伞来,一瞬之间便撑开了伞,她轻搓伞柄,伞在她手中飞转起来,有如一道飞刃。钟离冰飞身而下,与这群人交上了手。伞缘划过之处,便是鲜血飞溅。很快又围上六人来,将钟离冰围在垓心,钟离冰收伞拔剑,仰面挡住这一击,猛地一发力,这六把刀全部被震成两截。紧接着她又以左手连发六针,结果了这六人。她又“刷刷刷”疾刺几剑,一群杀手已然所剩无几。

如今她身怀绝世内功,所使出的招式再也不是障眼法,而全都是实打实的精妙招式,从前要十几招甚至几十招才能击败的敌人,现在甚至可以一招毙敌。

剩下的人已然摄于她武功盖世不敢上前。钟离冰捡起一把尚且完整的刀,在手中微微一晃,那刀竟“啪”的一声,断成三截。

钟离冰举着那截断刀,朗声道:“谁若再敢造次,浑身的骨头,有如此刀!”

她声音运上了内力,震得那帮杀手耳膜发颤。

“都给我滚!”钟离冰反手一掷,那截断刀插在了旁边的一棵树上,刀身全部没入,只剩刀柄在外。

剩下的几个杀手见状,全部落荒而逃。

“阿准哥哥……”钟离冰爬上马车去,见钟离准依旧在车内静静躺着,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她又替钟离准输了真气。这一次输了真气过后,她感觉手脚发软,在车上休息了很久,才恢复了些许体力,忙又驾着马车继续前行了。

记得在齐云殿上献舞的那一日,她感觉内力充盈得就要从体内迸发出来,可如今却是远远不如了,她感觉身上的内力就像半壶酒,晃晃悠悠,每一刻,都怕要洒出来一般。

那天晚上在客栈,她喝了很多烈酒,可无论怎样运功调息,都没有感觉到内力充盈到体内每一个穴道。她一怒之下一掌劈在桌子上,将木桌劈作两半。

她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发抖。原来人永远都不会满足,自己已然身怀几近能够独步武林的内功,却还是不满足。永远,也不会满足。

就这一段路程,他们状况百出。钟离冰当时根本就没有把她射出的十八支箭捡回来,路遇数次袭击,都要亲自动手,每一次动手虽然都是轻松取胜,却都明显地感觉到不如从前那么顺利。原本这内力不是她自己的东西,她向来没放在心上,可现下,她极端需要它,拼命地想把它留住。

这一段路,他们一直走到二月初一深夜。

钟离冰情急之下,从马车跑到宋琳姬的小院就摔了好几跤,她顾不上身上疼痛,连滚带爬地到宋琳姬门前,连连叩门,叫道:“奶奶……奶奶……你快开门,我是阿逆,我是阿逆啊!”

宋琳姬开了门,钟离冰一个趔趄就趴在了地上。宋琳姬见孙女这般形容,不禁一阵心疼,却也知是出了大事,忙扶起钟离冰问道:“出什么事了?”

“奶奶,求你救救阿准哥哥,你救救他吧……”说到此处,钟离冰又不禁哭了起来。她已忍了一路,终于再也坚持不住。

“阿准,你是说珏儿的长子阿准?”

钟离冰呜咽着说:“二叔……二叔死了,阿准哥哥受了重伤,他也快死了。”

“你说什么!”宋琳姬浑身一震。钟离珏,那毕竟也是叫了她二十年“姑母”的侄儿。但她很快冷静了下来,阿逆可以慌,她怎么能慌?

“你快扶他进来吧。”宋琳姬吩咐了钟离冰一声。

钟离冰忙架着钟离准进了宋琳姬的小筑当中。宋琳姬让钟离冰暂且去休息,可钟离冰不肯,执意一直守在旁边。

宋琳姬搭了钟离准的脉,面色即刻便凝重起来。

钟离冰问:“他伤势如何?”

宋琳姬眉头紧锁,“他受这一掌内功极厚,对手定是用了必杀之招,若非他自己内力浑厚,恐怕早就丧命了。从京城附近到我这里路途这么远,他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钟离冰断断续续道:“是我……是我一直给她输真气。我记得……我爹说……真气可以吊命。”

宋琳姬抓起钟离冰的手,把了她的脉,眉头皱得更甚,同钟离珉和林潇一样,连道了几声“不可能”,却也顾不得去问钟离冰的际遇,只道:“你现下内力厚重,身体却是虚浮,若是再这样透支下去,这一身内力恐怕都要化为泡影。”

钟离冰听了这话怕了,即刻便席地而坐,运功调息起来。

宋琳姬给钟离准吃下一颗药丸,能够暂时护住心脉。现下夜已深了,来不及出门抓药,宋琳姬便用自己家中存有的药材配了汤药,煎好以后喂钟离准服下。

而后,钟离冰就坐在钟离准旁边,打坐调息了一整夜。而宋琳姬,则是坐在桌前,想了一整夜。

次日一早,钟离冰见钟离准微微睁开了眼睛,忙扑上去,不住叫道:“阿准哥哥……阿准哥哥……阿准哥哥……你醒了!”

“我们……在哪儿?”钟离准艰难地吐出微弱的几个字。

“在奶奶家,在奶奶家!”

见钟离准嘴唇苍白干涩,钟离冰便去桌前倒了水来。宋琳姬坐在床边,柔声问道:“小准,你现下感觉如何?”

钟离准强撑着,微微一笑,“一时……死不了。您……一定就是……姑奶奶吧。”

当年钟离拓炎为保护宋琳姬,只与她兄妹相称,对他们二人之子钟离珉也隐瞒实情,只说他是自己的义子。后来钟离珉得知了实情,与宋琳姬相认。钟离珏还依旧唤宋琳姬“姑母”,是以钟离准应唤一声“姑奶奶”。

宋琳姬点了点头,“你受了很重的内伤,现下要少说话,多休息。”说罢,她起身,将钟离冰拉到了一旁。

钟离冰心中不住颤抖,因为她感觉祖母的眉头丝毫都没有舒展开。

宋琳姬道:“他几乎所有的内脏都被震裂了,受的内伤太重。以我的医术,医这掌伤尚可,可这内伤,恐怕……”

“奶奶……那他……”钟离冰手中的茶杯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你别着急。”宋琳姬按住了钟离冰的双肩,“我想了一夜,能想到的唯有颍筠府景家,景家是江湖上有口皆碑的医者,是我所知,整个江湖上医术最高的。”

“可是……可是景家不是在我出生之前,就已经被灭族了么?”

“没有。景裕臻有一个女儿,她没死。她在桐山千思崖下的村落里,她叫景雨浣。”

“桐山千思崖!奶奶,你是说,那个村落,就是那个相传只有两条路可以进去的村落!只有……跳千思崖,和走进那片桃花林!”

“没错,你们即刻便启程,去桐山吧。”说着,宋琳姬将一个小瓶放在钟离冰手上,“这个,你拿好,每日一粒给他服下,可以护住心脉。一路上还需你继续给他输送真气,至于你的内力是怎么来的,我日后再问你。”

于是,钟离冰和钟离准又踏上了前往桐山的路。

这一路上,不知动了多少次手,不知度过了多少个不眠之夜。钟离冰每每用一整夜的时间打坐调息,可内力消耗得却远比她想象的要快得多。直到,她发现自己拿剑的右手,在不住地颤抖。好在,这一路上她已杀过了太多的人,身上的杀气,足以成为对那些杀手的威慑。

终于,她看见了那熟悉的景象,西边是桃花林,东边是芳草地。

此时的钟离准早已没有了意识,只是微弱的脉搏证明他还活着。

钟离冰架着钟离准,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向了那桃花林。

如若走不进这桃花林,大不了,就跳千思崖,反正,他们都曾经离死那么近过,还有什么可怕的么。

可是,没等到他们走进或走不进桃花林的那一刻,钟离冰就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醒来的时候便是在桃花林外,钟离准的伤已经好了,距离他们到这里,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钟离准说:“我必须回伊赛去。”

而钟离冰坚定地说:“我陪你一起回去。”

启程之前,他们在桐山的桃花林外遥遥拜倒,叩谢景雨浣的救命之恩。钟离准或不知其中玄机,但有这段时日的离奇经历多少也明白一些。钟离冰是知道这玄机的,她不只尝试过一次,她心里清楚,很有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这位景雨浣前辈了。

行在路上,钟离冰突然问:“除了表哥,还有谁会让你非死不可?”

钟离准问:“何出此言?”话说出口,心中已是有了猜测。那一路上,他也隐约听到,钟离冰与人交过手。

这件事情,钟离冰本不想让钟离准知道,但是是她自己提起的,也只好说了:“这一路上,我杀了恐怕不下百人,这些人都是为取你性命而来。他们的招数,狠而不毒,与表哥身边的人根本就不是一个路子。”

钟离准咬了咬嘴唇。

“而且……他们的口音,不像是汉人。”钟离冰续道。

“无论如何。”钟离准摇了摇头,“先回了扎托再说。”

“好。”

“阿逆。”

“啊?”钟离冰回过头去。

“我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钟离准注视着钟离冰的双眼。

“你……你命大嘛。”钟离冰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

钟离准斩钉截铁道:“那一掌我是实打实挨的,我当时感觉自己一只脚已经踏入了鬼门关,若不是你,我能活一个多月?”

“我……我一直给你渡真气嘛。”钟离冰终于把实话说了出来。

钟离准一把抓住钟离冰的手腕,钟离冰随手一抽,便将手腕抽了回来,握住了缰绳,口中道:“你干嘛,我若是从马上摔下来怎么办?你可不要惹我,我告诉你,御老头儿他传了我三十年的内力,我现在可是实打实的武林高手了,连表哥都接不了我一掌,你若敢造次,我可要你……”

钟离冰话音未落,钟离准一掌就横削了过去,钟离冰凭着本能仰面躲开这一掌,还未及开口追问,钟离准后招便至,钟离冰只好以掌对掌。

而当二人双掌相碰的时候,只听见了清脆的一声响,其余的,什么都没有了。

钟离准潜心习武多年自可收放自如,他自忖若以双掌击出,钟离冰本能之下自会运功相接,他只消在那一瞬间收了力道即刻,可钟离冰却收不回去,如此便可一探她的内功了。

令钟离准心惊的是,钟离冰现下的内功,莫说什么三十年内力,就是比之上次在扎托见面之时都相去甚远,只与她最初时的功力不相上下了。

“怎么回事!”这一次钟离准是紧紧握住钟离冰的手腕,没再让她挣脱。

钟离冰尝试着挣脱,未果。不过既然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然被钟离准察觉了,她索性便不藏着掖着了,反轻描淡写道:“反正,就是这样了嘛。咱们从那出来以后,我感觉身上没有什么内力,就试着以寻常的方法呼吸吐纳,发现不管怎样身上也积累不下内力了。不过我想着,就像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反正我现在也不需要那么厚的内力了。”

她心中又默默对自己说:“我不再会和表哥并肩作战了,阿准哥哥也已经得救了。”

“阿逆……”钟离准用力握了握钟离冰的手腕,“这一路走来,都是你在保护我。以后,我来保护你。”

此言,钟离准说得郑重其事。钟离冰却是笑道:“你本来就应该保护我啊,这一路上我要累死了!”风轻云淡的一句,这一路上的艰辛,尽数被她一笑而过。

他们很快就要离开桐山地界,回到尘世当中去了。

三月既望,终于是到了开阳府和达兰答通的交界。过了达兰答通便可出永平关往那特兰大漠去了,离扎托,也便不远了。

在外面荒无人烟的野路上,若不是看穿了这群人的武功套数,钟离准和钟离冰还以为他们真的是被官府的人盯上了。

这次遭遇的这群人是从桐山到此处一路上最强劲的一拨敌人,他们每个人都骑着马,分别手执刀、枪、剑、弩,从四面夹击而来。纵然武功上敌不过,还可以在人数上取胜,毕竟双拳难敌四手。

这群人依旧没有直接动手,为首的人上前对钟离冰说:“小姑娘,我们不要你的命,我们只要伊赛长王子的命。”

所有的兵器全都对准了他们,根本就没有还手的余地,若是轻举妄动,怕是就要万箭穿心了。

便是到了此时,钟离冰还是笑道:“你说……咱们两个要是死在了这儿怎么办?”

钟离准把手放在了剑柄上,“以你的轻功,跑出去不难,我这条命,反正本就是捡回来的。”

为首那人也懒怠与他们再多费口舌,当即便下令进攻。

钟离冰本都做好了准备背水一战,却不想钟离准将左手拇指和十指放在口中,紧接着一声刺耳的哨声划破长空,震得人耳膜发颤,甚至数里远的地方都清晰可闻。

刹那间所有的马都惊了,在杂乱的嘶叫声中扬起了马蹄。众人措手不及,有的弩手还不慎碰到了扳机。霎时数箭齐发,有的射中对面人的胸口,有的射中对面人的马。功夫好的急忙翻身落地,功夫略差的都纷纷坠马。

钟离准趁乱挥剑杀出一条血路,拉着钟离冰飞身而起,抢了最外两人的马,策马遁去,直向着达兰答通的方向去了。

“唔,真是有惊无险啊!”钟离冰眉飞色舞,“咱们可还是第一次遇上打不过得跑的对手啊。他们可真是下了血本,雇这么多杀手不知道得花多少钱。不过咱们跑了也好,那些人都不是死士,死了也都是白白送命。”

“也就是你,在这种时候还笑得出来!”话说出口,钟离准也忍不住笑了。就说过的,阿逆,她从来都没变过。

他们终于进了达兰答通的城里。那些人应还只敢在郊外动手,进了城里没人敢轻举妄动。钟离冰可算是在京城一战成名,是得到皇帝特赦和赏赐的人,若是亮了身份,定能令人有所忌惮。不过她轻易可不敢用这个身份在外面惹是生非。

战争过去了那么久,达兰答通早已恢复了战争之前的繁华。

“你有钱吗?”钟离冰问。

“你没钱么?”钟离准反问。如今已经开春,天气不那么冷,一路上他们大多宿在外面,打猎、食野果,他根本就没有花钱的地方,只有钟离冰偶尔买了些吃食。

“早就没钱了。”钟离冰耸了耸肩,“我出门去送你的时候本想着当日就要回家,是以没带多少钱,雇马车、住店全都花光了,若不是奶奶后来又给了我些,连达兰都到不了。”

“钱都没带多少,兵器倒是一样也没少带。”钟离准打趣。

“开什么玩笑,兵器和衣服一样重要!”

“你要买什么?”钟离准又问。

“□□,帷帽,衣服。”

“你一路上为了隐藏行踪都没买过箭,到了这反而想起买箭了。”

“对。”钟离冰点了点头,眼神蓦然间冷了下来,“离真相越近,就越要谨慎小心。”

“所以,我们还要改头换面,戴上帷帽?”

“对。”

“你是担心主使之人是伊赛的家贼。”

“对!”

钟离准沉默了。其中关节,他不是想不到,是他从来就没有往这个方向想过。母亲、阿冼、阿甲、加姐、阿绮、史华莱大哥,所有有能力做这件事的人都不可能做这件事,而其他的人,都没有能力做这件事。

半晌,钟离冰道:“阿准哥哥,你莫怪我敏感。我好不容易才救回你这条命,我不想你有事。”

钟离准沉默良久,伸手把钟离冰揽在怀里,“放心吧,我不会有事,你也不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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