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Chapter 26（1 / 1）
日子是一张琐碎小事织成的网，
遗忘是由灰烬构成，
难道还有更好的命运。
——题记
天空乌云密布,有些微风,这在二月的天气里还是很常见的。
小汉格顿村的周围被茂密的灌木树篱所包围着,尽管阳光实在算不上富足,但是这些灌木却顽强的生长出了一些嫩芽,与去年的冬天是完全不同的。村庄坐落在两座陡峭的山坡之间,在这样的天气里,教堂和墓地依稀可见。
“我们不是去小汉格顿村吗？”詹姆纳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他们正在下坡,他的声音听起来一喘一喘的。
“不,经过这个村庄,离小汉格顿村很近……就是绕过这里,在那片更深的灌木丛中。看见了吗？那就是冈特老宅。”黛西解释道,指了指不远处那个埋没在高大的灌木丛中的小屋。那个小屋破破烂烂的,比他们住的小帐篷还要破上上百倍。它在一堆杂草中歪歪扭扭的耸立着,只露出一个房顶和一个很小的窗户。
“这鬼地方!”詹姆感叹了一句,然后飞速跑下了陡坡,站在陡坡底下眺望着它。
“这地方给我的感觉毫无亲切感可言。”莉莉不满的小声说道,“还记得上次我们来这里吗我感觉他们村里的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怪气。”
“所以说呀,”黛西哼了一声,“有这么怪的父亲,才会有一个这么怪的儿子。”然后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其实他妈妈更怪,是不是？”
等爬上那个诡异的灌木丛后,时间已经又过去了十多分钟。黛西气喘吁吁的跟在莉莉身后,小天狼星和詹姆则走在后面。
他们扒开重重叠叠的杂草,尽量把脚步放轻一些。因为他们不能保证草丛里,或是老宅里没有蛇什么的。冈特老宅……只能说,这真的是个老宅,简直没人会相信这地方住着人,哪怕是曾经住过人,人们也不得不对此大跌眼镜了。
黛西好不容易找到了这间房屋的门,刚把手伸向那断了一半的门把手,就惊恐的听见一个懒散的声音在屋内响起,她立时把手缩了回来,尽量做到面不改色,然后一动不动的听着——
“鬼地方!黑魔王让我们到这个鬼地方来做什么？他确定这里会有人来？！哼,鬼都会被吓跑的!”那个声音既不满的抱怨道。
小天狼星的声音突然从黛西左肩上方传来,“怎么回事？”他的脸色显得有些诧异,但似乎还没搞懂怎么回事。
黛西扭过头,朝他皱了皱眉头,赶紧伸起食指放在自己唇上,警告他不要说话。
詹姆显得有些好奇,往前走了几步,被莉莉一把拉住,“别弄太大声。”她压低声音厉声说道。
然而,还没来得及他问为什么,他们四个就同时又愣住了,另一个,与刚才不同的声音响起:“好好工作吧,你知道多少他的事他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这还不明白吗？”这个声音起先透漏着无奈,后来又夹杂着一些不耐烦。
“我情愿是我的耳朵出了毛病。”小天狼星突然轻声说道,黛西看了他一眼,刚想让他住嘴,结果突然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他的表情是那种极不愿相信某件事情的震惊,在那一瞬间,她看见小天狼星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愤怒,尽管转瞬即逝,但是他的脸色开始越来越差。黛西心里疑惑,但是只有她看见了小天狼星的这种表情,所以她以最快的速度,在他转过头之前先把脸转了回去。
刚才,他们的脸离得那么近,大概还不到7英寸,她不可能看错他脸上的表情。于是就在突然间,她感觉有些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她还没来得及再发表什么意见,就听见莉莉在自己的右侧用非常焦急的语气说道:“我们怎么办？”
黛西动了动,把半倚在门上的身体直立了起来,感觉好像碰到了小天狼星的衣服。但是没时间管那么多了,她抬头看了看,冈特老宅虽然很破旧,但至少还是个小二层楼,总共也有个六七间屋子,不过黛西想大部分屋子应该都很破旧,都是用来储存东西的地方。他们必须想个方法进去,然后确定声音的来源再进行搜索。
她的视线一点一点地往上移,突然,一个比较疯狂的想法在自己脑海里闪烁。黛西粗略的考虑了一下,然后慢慢抬起脚,向后移动:“跟我来!”她对另外几个人说,然后抽出了自己的魔杖。
一开始,后面没什么动静,但过了一会儿,一些杂草发出的簌簌的声响从后方传来,黛西回过头,看见莉莉跟了上来。
黛西绕到了老宅的后方,然后高兴的发现——老宅后面是一堵墙,没有任何类似窗户的有透视功能的东西。但她同时又无比灰心地发现——这墙太光滑了,没有砖头什么的可供踩踏。
她回头看了看,发现那几个人已经都跟过来了,她便对他们说:“帮忙找点东西,能让我们上去的东西。”她一边说,一边抬手指了指房顶。
莉莉惊讶的看了上面一眼,然后带着不可置信的语气说:“你没疯吧？黛西？你想让我们爬烟囱？！”
“如果除此之外你还有更好的方法的话,我就放弃这个行动。”黛西闷闷不乐的说道,然后带头开始寻找起来。“放心吧,莉莉,即使正好和他们碰个正着也没什么大不了,别忘了我们有四个人呢。”
“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比四个人多？”莉莉也闷闷不乐的反问,不过她还是跟在黛西后面,趴在草丛里仔细寻找着。
“这种可能性还是很少的。不过这倒也不算是坏事,不是吗这样我们就能确定有一个魂器在这里,伏地魔派他的手下来看管。我们只要加以谨慎就好了,没什么大问题。放心吧,莉莉!”她最后拍了拍莉莉的肩膀,然后朝老宅担心的看了一眼,又向远处走去。
“梅林的三角裤啊!”莉莉小声感叹道,“这要找到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这里除了杂草就是杂草,难道我们要靠这些杂草上房顶吗？真是可笑！”她气呼呼的站起身,双手叉腰。
“这倒提醒我了!”小天狼星突然说,他站在三米开外的地方,手里拿着他的魔杖,黛西惊讶的发现——他脸上竟然带着那种自信的笑容,“我们可以用这些废草建一个草梯子,对不对？这并不是很麻烦。”
“好主意,小天狼星。”三个声音同时响起,然后几个人相视一笑,都弯下腰用魔法除草去了。黛西心里感到有些疑惑,刚才小天狼星似乎在担心着什么,结果这会儿……好像没什么事了。可是那种不祥的预感又……
“你知道吗？”小天狼星突然来到了黛西旁边,弯下腰跟她除一个地方的草,他的声音冷不丁的出现在她耳畔,让黛西吓了一跳,差点把魔杖扔出去。她对刚才自己的失态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咳嗽了一声加以掩饰,感觉脸有些发热,然后赶紧说:“什么？”
小天狼星似乎看出了她的破绽,很宽宏大量的笑了一下,然后说:“其实我是受了那天的教训才想出这个主意的。”
“嗯？哪天的什么教训？”黛西没经大脑思考的脱口而出。接着突然想起来了——她住在小天狼星他们宿舍的时候,那天,她钻进自己的小包里的情景,再往后——她突然不敢想了。
“哦!”她夸张地叫道,然后不顾小天狼星半是好笑半是恼怒的神情,赶紧低下头继续除草,过了半天,她才从自己刚才说的话中反应过来,赶紧没必要的补充了一句:“我知道了。”
“嗯。”小天狼星带着慵懒的神情让人很是恼怒,“其实你更应该知道,这块草已经被你除得干干净净了,你在干什么？挖洞？如果你想像土拨鼠一样从地底下钻到他们家,”他做了一个穿过去的手势,然后微微笑着:“那我倒很支持。”
“哦,得了吧,我要是有那个能力的话倒真想试试呢。”黛西气愤的说,她把溅到身上的土屑拍干净,回头看了看他。没想到他已经走远了,听到声音,他又回头看了看,笑着摆了摆手。黛西再次气愤地转过头来,在心里骂了一声白痴,然后心里暗自得意。结果过了半天她才发现,刚才那句白痴,好像是骂自己的。
“来吧,黛西,”莉莉突然走到她身边小声叫道,“詹姆认为我们搜集的够多的了。”她指了指老宅后边的两个男生,他们的脚边放着两大堆干草,莉莉手里也抱着一大堆。黛西见此,赶紧把自己除的草用一个飞来咒叠放到自己的左胳膊上,像莉莉一样,然后把魔杖收起来,朝他们走去。
他们灰头土脸的爬上来,还是心惊胆战的。不过总算是达到目的地了,黛西忍不住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她趴在烟囱上小心翼翼的朝下看了看,烟囱里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透过这些黑乎乎的东西,她隐约能看见一个像是储存室的小房间,这里原来应该是厨房,但是长时间排不上用场,那些厨具早就被人遗弃了。现在,那里有些空荡,似乎堆放着一些用旧了的东西。
“怎么样？”莉莉问道。
“不怎么样。”黛西闷闷不乐的答道,“这真的是猫窝狗窝都不如,可以和老鼠洞媲美。”“不过,无论如何,进去是没有问题。里面没人。”她又补充了一句。
“这才是关键嘛。”莉莉嗔怪道,然后突然意外的说:“我先进去。”
“啊？你确定？”黛西还真有点被弄糊涂了,或许从刚刚到现在她的脑袋就一直处于混沌状态。(你们一定知道“刚刚”代表的是什么时候。)
而莉莉并没管这么多,她干脆利索的对那些蜘蛛网还有污渍什么的来了个“清理一新”,然后就——跳下去了。黛西不知道是什么勾起了莉莉这么大的兴趣,她看了看后面,对詹姆说:“你要先下去吗？”
“不用,你先去吧。”他说道,竟然一副很大度的样子。
黛西倒没有拒绝,待她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和莉莉,小天狼星和詹姆在这间昏暗无比的小屋呆着了。只有从烟囱里透过来的一丝并不明亮的光,透过它,他们能清清楚楚地看见外面乌云密布的天空。
“天哪!我看到了什么？”詹姆突然小声惊叫道,声音里透着无比的惊喜和不相信,“这里竟然有三把飞天扫帚!”他指着一个很隐蔽的小角落说道,简直要激动得落泪了。
小天狼星很会打击人的说:“也许那只是几把用来打扫这房间的普通扫帚,别太激动,哥们儿,先完成任务再说吧。”
“不行不行,”詹姆带着如急似渴的眼神说道,“等拿到了魂器我一定要试试。”然后转过身面对着他们,脸上带着疯狂的表情,“开始行动吧。”
“很抱歉,詹姆,我们还需要商量一下作战计划,”莉莉顿了一下,无奈的看着詹姆无比失望的脸,然后最终选择把视线移开,“还是老规矩,谁先拿到了通知别人一声,我们在这里……还是前门那里集合？”
“不要纠结这个问题,莉莉。随情况而定吧。”詹姆大大咧咧的说,然后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好吧,那……也不是不可以。”莉莉显得有些担心,但还是妥协了。此刻,詹姆已经打开了房门,来到外面暗如死灰的走廊里。走廊里铺着一条很脏的毯子,上面的图案已经被灰尘覆盖的看不清楚了。不过这走廊倒还挺长的,至少比黛西想象的要长一些。她小心翼翼的走着,尽量使灰尘都服服帖帖的呆在毯子上。
“莉莉,你帮我拿着小包吧,还是你拿着我比较放心……”黛西说道,似乎一点儿都不能信任自己,然后把小包塞在她手里。
“好啦,我进这个门先找了,你们也快点。”詹姆说着,推开一个离他最近的门,走了进去。“祝你们好运。”他的声音消失在门后,门旋转着关上了。
“黛西,我进这个门了,帮我记住这个门上的图案。一会儿见。”莉莉说着也走进了詹姆对面的那个门,门上有一个张开血盆大口的蛇的图案,这么看起来,倒显得有些阴森。
黛西不由得发现,詹姆和莉莉都离开后,小天狼星的表情似乎暗淡了许多。他或许并不喜欢跟她呆在一起,或许只是又想起了刚才在门口发现的事情,又或许……只是黛西看错了？
走廊里却是很暗,他们相距的又不是很近……然而……
“没什么问题吗？”她突兀的说,觉得还是问一问会轻松些。
那个人却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像她想象中的那样回答:“没有。”或是自信满满的“能有什么问题？”只是安静了好大会,然后说:“你要小心一点,那个声音像是……不像是好人。”
黛西并没有注意他已经露出一角的破绽,只是说:“我知道,你以为我期待着碰见第二个安多米达？”
小天狼星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推开旁边的一扇门往里看了看,走了进去。
黛西也反应很快的推开他对面的那扇门,一猫腰钻了进去。
这里面——可以说,比外面还要黑上几十倍,什么都看不到。房间倒不是很小,比那间放有扫帚的房间大多了,但是比那间还要脏很多。黛西简直怀疑他们是不是故意放这么多灰尘来防止他们发现目标物的,不过她已经管不上这么多了。楼下的人随时都有可能上楼来侦察一番,她必须尽快行动。
“荧光闪烁!”她小声念道,然后把魔杖举得低一些,这才看清楚——这是一个人的卧室。房间角落里有一张床,同样也是布满灰尘的,整间卧室四周都不通风,要知道,这么安排房间的位置可真是不合理。但她很快就意识到,这不是一个人经常居住的卧室,或者说,这只是一个用来惩罚人时用的屋子,不过,也难得惩罚者如此宽宏大量,竟然为被惩罚者还安置了一张床。不过——在接下来,她突然发现——这床本不该是这间屋子里的。她又把魔杖放低了一些,稀薄的光晕透过灰尘,直照到床底下,她惊恐的发现,那里有——
一条长长的血迹。
尽管经过时间的销蚀,灰尘的掩盖,但是那淡淡的,已经有些褪色的血迹依然能够看出来,在银白色的光下,泛着惨淡的鲜红色。黛西不知道这间屋子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但是就在突然间,她的心里被恐惧所占满。拿魔杖的手动了动,然后她有些惊恐的听到似乎有一阵声响,接着后退了几步,环视了一圈。
什么也没有。
真是多心了。她想,觉得心里稍稍有了些安慰。他们不一定会发现她的,或许刚才的声音只是老鼠,也许是詹姆或莉莉下楼了也说不准。她把心稍稍放平,然后理了理头发,开始一点点寻找着。
很久都没有这种紧张的感觉了,上一次……还是在去年的10月份,已经过去将近四个月了。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倍感熟悉,甚至是亲切,可还是有种无法阻挡的恐惧萦绕在心头。也许正是因为经历过一次类似的事情,她才会想,如果这次失败了怎么办？如果这次她和他们分离了怎么办？如果这次再没有像安多米达那样的人帮她了怎么办？
她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把手伸向脏兮兮的地毯下,床板下,布衣柜里……可是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可以离开这间屋子,至少离开那个床,离开那个床底下的那块血迹……她没有勇气离开,因为似乎有一个壮汉在外面拿着斧子等着她。不过……那都是小时候母亲用来恐吓自己的玩笑话罢了,怎么会在这时候想起来……她感觉有些纳闷,但是有意识没意识的就笑了笑,她想起来母亲在对自己说类似于这样的话时自己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楼下有人上来了。
但同时,另一个熟悉的脚步声从右边的走廊传过来。接着,她惊恐而清晰的听见——有人敲了敲她的门。
她犹豫着是要站得离门进一点还是离门远一点,一直没有动。然而敲门声更加急促了,敲门的人却一直没有说话,楼下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黛西把手放在门把手上,然后还没来得及打开,外面就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他们来了,赶紧躲起来。”
是小天狼星。是小天狼星的声音!
黛西简直要喜极而泣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会如此紧张,而自己就像一个懦夫一样。她赶紧环视了一圈,确定整间屋子只有那张床可以躲藏后,只好硬着头皮躲进了床底下,用胳膊支撑着地面,面前正对着那滩血迹。
他们也都藏起来了吗？他们是不是已经找到了戒指？而上楼的声音……
她的思路很快被一个是声音打断了——
“你确定你听到声音了？”一个听起来比较熟悉的声音说道,黛西的心狂跳着,感觉头晕目眩,简直要对着那摊血迹吐出来。
“我确定,这声音我不会听错。”另一个较沉稳的声音响起,黛西心里一怔,觉得似乎这个人也有些熟悉,但她确定自己没有听过这个人说话。
“打开这扇门。”那个沉稳的声音命令道。黛西惊恐的听见自己对面——似乎是小天狼星所在的门被打开了。她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千万不要发现他,千万不要发现他。朦胧中,内心的一个声音撞击着鼓膜,把自己的心脏、鼓膜砰的四处见血。
“怎么样？”
“人形显身!”
“嗯？什么也没有？”
黛西一下子清醒过来,竟急促的喘着气,脸上还微微冒汗。
他大概已经逃了。内心的那个声音说,可是来不及高兴,另一个真实的声音突然说:“再看看这间。”她听见声音里自己的们越来越近,而脚步声又突然响了起来。
“锁住了？”
“就是这间!一定有人!之前是故意不锁的。”
完了,完了,这下真完了。黛西突然觉得绝望,但是一时间想到的却是躲避,而不是反击。魔杖被她握在手里,手掌微微出汗,她感觉一不小心就会滑掉——
“阿拉霍洞开。”
黛西尽量使自己的背部紧贴床底,尽量使眼神避开那一滩血迹,好一会儿,门口都没有动静,然后她慢慢低下头,侥幸地想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接着看向门口——
两只脚,穿着皮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