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Chapter 24（1 / 1）
“嘿,莉莉!”詹姆夸张的招呼道,“你好点了吗？”他关心的问道。
“是啊,好些了,本来也没有那么严重,詹姆。”莉莉笑着安慰道,走到他旁边坐了下来。
詹姆看了黛西一眼,神色变得有些紧张。“我们是现在行动还是……”
“那封信你看了吗？”黛西打断了他。
“看了,”詹姆老老实实地说,“但是我并没有感觉外面有什么动静。”
“那也要谨慎行事,尖头叉子。”小天狼星意外的说,神情有些严峻。“我们是应该快点行动。我了解安多米达,如果没有一定证据的话,她是不会提供消息的。”他认真的说,站起身子,在屋里踱起步来。
黛西和詹姆对视了一眼,“你们还没商量出个解决方法吗？”黛西说,有些无奈。
“莉莉,你可以和我们幻影移形吗？”詹姆又问,脸上带着担忧的神情。“刚才那一次幻影移形真的让人心惊胆战的。”
莉莉微微笑了一下,她现在看起来确实好一些了,只是脸色还有些发白。“你们真的不用担心我,尽快离开这里吧,这是一定的。”她喘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但是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去又能去哪里？”
“安多米达说,我们必须经常换地方,确实是这样,这样比较保险。”黛西说,“去哪不是问题,只要在一个人比较少,温度适宜的地方就可以了。即使是最偏僻的地方我也不介意,关键是我们该怎么走出去？”
“不是很麻烦,”小天狼星说,“我和詹姆可以先变成阿尼玛格斯去探路,你和莉莉穿着隐形衣。”
“没那么严重,莉莉,”小天狼星看到莉莉紧张的神情,又补充了一句,“我们不一定碰到他们,安多米达在信中说贝拉特里克斯手下没有多少人。”
莉莉咬了咬嘴唇,点了点头,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
夜色不是很明朗,给戈德里克山脚下笼罩上一层神秘的烟雾。远方教堂里孩子们庆祝万圣节的歌声和吵闹声飘来,给人增添了一丝寒意。而近处,树林投下更深一层的阴影,将其底下的帐篷遮笼的严严实实。
几个人正在那里做着什么事情,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但是在树叶发出的沙沙声中,这点小声也就显得不足为奇了。
“詹姆,绳子给我。”一个压低的声音说,然后是一阵什么东西被抛出去的声音,微弱的叮当声音时不时响起来。
“好了,詹姆。”又一个低沉的男声说道,“我们该先走了。”
月光投在地上,反射出任何事物的影子,像是一些孩子在地上用黑色墨水画的涂鸦,施了魔法一般,不停的变幻着形状。例如,就在那月光最少的地方,一个庞大的小房子似的影子忽然缩为一个小圆点,然后消失不见了。而一个人形突然急剧萎缩,慢慢的,变成一只动物的形状。这只动物看上去像一只熊,可是它摇摆的尾巴和机灵的转来转去的脑袋告诉别人,这只是一只狗,一只长得比较像熊的黑狗。
很快,另一个人形不甘示弱,也像他那样萎缩,只是最后,变成了一只鹿的形状。
不过,如果注意观察,就会发现,这只鹿和那条狗一定不只是鹿和狗那样简单。因为——你有见过这种奇怪的场景吗狗不是嗅来嗅去,而是机敏的望着远处,甚至四周回望着,还一个劲儿地与那只鹿亲密的低语。那只鹿——确实也好不到哪去,它没有放开蹄子像正常的鹿那样,带着一股灰尘而急速飞驰,却是注意似的把自己的蹄子放慢一些,放轻一些,尽量低下头,让它那双高贵的犄角尽量靠着地面。
如果再仔细观察一下,刚才在这里的可不止这两只动物,至少还有三个人,如果那个房子状的东西不算的话,那就是两个人。可是现在——这里空空如也,只是有一个地方,显得与其他地方有些不符。月光照在那上面,似乎不能完全照到地面上。而是十分奇怪地进行漫反射,使其周围散发着微弱的,淡淡的月光。
时不时的传来几声低语,如果这里足够静的话,应该是足以听清的。只是声源处估计找三天三月也不会找出来。
黛西和莉莉在詹姆的隐形衣下,小心地,步履蹒跚的向前走着。小天狼星和詹姆很快就不见了,他们朝林子的更深处走去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山脚下就不会有人,这样他们就可以直接幻影移形,但如果——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们变形,黛西。”莉莉突然小声说,声音里透着惊喜。
“是啊,没有登记的阿尼玛格斯是不能轻易告诉别人的。虽然你是值得信任的,”黛西亲切的补充了一句,“但是这对他们来说还是有些冒险。”
“你说贝拉特里克斯真的会追到这里吗？”莉莉又问道,声音微微发抖。她小心的迈着脚下的步子,一只手紧紧抓着黛西的胳膊。
“我说不准,莉莉,相信詹姆他们吧。”她安慰道,“他们不会有事的。”她又说道,也是在安慰自己。
但怎么——就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呢？
预感不准的。她告诉自己,但是心脏却又提到了嗓子眼,没有节奏的乱蹦着,像一只不安分的……炸尾螺？
“我们……再往前走一些吗？”过了一会儿,莉莉提议道,声音里也透着不安。
“不了,小天狼星说让我们在这里等着他们。应该快了。”黛西回答道,抬起一只胳膊,放在莉莉肩上。
莉莉咽了口唾沫,艰难的点了点头。
突然,树林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但是与树叶的声音是混合在一起的,却又是截然不同的。莉莉猛吸了一口气,然后——
一只大黑狗出现了,后面跟着那只鹿。而他们两个在踏出树林的那一瞬间,突然像从自己的驱壳里又生长出一棵树,然后那棵树慢慢变形,最终——竟变成两个人!
他们看上去毫发未伤,但是神情都很严肃和紧张。
“怎么样？”黛西迫不及待地问。
“哦,”詹姆猛地停住脚步,“你们在这儿。”他说道,然后又压低了声音,“我没能看的太清楚,但是小天狼星说……”
“是啊,”小天狼星接的很快,“我看见他们了,人没有我们想象中的少,但足以把我们四个抓起来。”他急促的喘息着说道。
“所以,我们只能往山上走了,山顶上应该没人,或许我们在半山腰就可以幻影移形。但是一定要快点,我不能保证这些人会一直呆在山底下不动弹。还是谨慎点为好。”他说着,往山腰上看了看。
忽然,一个声音从树林里传来:“有人在这里。”那声音冷酷无情,一时间使得他们四个全部怔在原地。
“你确定吗？要是能逮住他们几个……”另一个声音传来,黛西惊恐的睁大了眼,黑暗中,她看见小天狼星举起了魔杖,但是并没有做出任何鲁莽的行为。
“小天狼星说的有道理,我们得快点行动。”莉莉意外的十分冷静的说道,然后从隐形衣底下钻了出来,看着树林的那边,显得有些担忧,“他们离我们还不是太近,我们还来得及,小天狼星,放下魔杖,我们快走。”
“你能走那么多路吗？”黛西担心的问,匆忙把隐形衣收了起来,放在那个小包里。
“没问题。”莉莉不耐烦的摆摆手,说罢便和詹姆朝山坡上跑去。
“不用走太多,离这片树林再远一点就可以幻影移形了。”小天狼星又压低声音说道,“你先走。”他又对黛西说,然后用魔杖指着树林,一点一点的向后退去。
等他们再次从那令人压抑的,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中重新抽出自己的身体来,他们已经置身于一个四周皆是树木的地方。这地方算不上漂亮,周围的树木很高大,比戈德里克山谷的树木要高大得多,远处是一个不算太大的湖泊,但是周围的土地显现出干裂的缝隙,四周没有住户人家,这倒比较适宜。有树木的地方土地还算湿润,微微散发着泥土的清香。黛西很快便反应过来——他们正处于某个森林的边缘。
“这是贝沃尔森林,”莉莉说道,“先凑合呆着吧,我小的时候,我爸妈说过这个地方,他们来这里打过猎,你知道,我爸爸有这个兴趣。”
“不过,我听他们说,有很多犯罪了的人都会逃到这里,还是小心为好。”她似乎不忍心,还是又把这个消息说了出来。
“什么？”詹姆倒显得很惊讶,莉莉吓了一跳,“麻瓜也有犯罪的？他们生活的那么安逸,竟然……”他突然住嘴了,看见了莉莉不满的神情。
“我只是开个玩笑,莉莉,别当真。”詹姆嬉皮笑脸的说,走到莉莉身边,伸手揽住了她的肩。
“那我们……”莉莉有些犹豫的说,“就暂时呆在这儿吧？”她看看黛西,然后又往小天狼星那里看了一眼。
“没问题。”詹姆大大咧咧的答道,然后跳了起来,“帐篷给我。”他对黛西说,伸来一只手。
黛西知道其实莉莉并不是在问她,或者是小天狼星。她还是担心詹姆的看法。因为他们是从詹姆的家过来的,她知道詹姆喜欢呆在那个地方,毕竟他在那个地方呆了十七年还要多,然而——提出的必须转移地方等计划让她有些心慌。看得出来她想安慰他,但是无能为力。而她确实想为他们四个人尽一份力,所以想到了到贝沃尔森林这一主意。
到这个地方来,确实是个挺不错的选择,地理环境什么的都很符合黛西的要求,但就是——有两个人,看起来不大高兴。
一个是莉莉,一个是小天狼星。
莉莉的神情有些纠结,她总是时不时的去看看詹姆的脸色,她自己的脸色已经不那么煞白,精神也恢复了许多。这就使得她那张美丽的脸蛋上焦虑和不安的成分更加明显。
小天狼星的烦闷没有表现在外面,只是显得有些沉默,不,不仅仅是沉默,脸色几乎是有点阴沉了。黛西猜测这也是因为詹姆,如果他了解詹姆的话,他当然了解詹姆,他就会发现詹姆的笑容似乎有些勉强。
当然,这都是黛西的猜测,因为她可没看出来詹姆的笑容十分勉强,反而,似乎那笑容更加灿烂了些。
她没再多想,或者说是不敢再多想,于是把小包直接递给詹姆,跟在他后面忙里忙外去了。
天色还很黑,但是——不知道是因为地理位置不一样还是怎么回事,这里的天空已经微微显现出红晕,带着黛西从来没有见过的神秘色彩。月亮不知何时已经被藏进了天上的某间密室,那种稀薄的,淡淡的金色月光消失了,只有天穹那微弱的红光洒在地面上,森林上和远处的湖泊上。
就着远处湖泊反射过来的光,他们干得还不算很吃力。
“今天是有猫头鹰飞翔大赛吗？”詹姆一边擦着汗,一边皱着眉头盯着远处的一只雪白的猫头鹰说道。这时,帐篷已经支好了,他们四个人正在给它施无限延伸咒。听到詹姆惊奇的叫喊,黛西走到帐篷门口,担忧的看着它不稳定的飞行着。
那猫头鹰累得气喘吁吁的,飞得有点晕头转向,但是它非常漂亮,与海德微差不多,就是没有海德微的羽毛那样光滑,也没有海德薇那么大。不过它飞得很快,看上去倒像是尾随他们一路过来的,直到近了一些,黛西才看清楚它的腿上绑的不是一封信,而是一个很大的礼物盒。它横冲直撞,以至于飞到帐篷前,压根就没有注意到伸出手来的黛西,直接飞到帐篷里面,然后一下子没刹住闸,撞在了刚刚回头的小天狼星身上。
最后的结果就是——一声鸟类特有的惨叫,几片雪白色的羽毛飘落,而那只猫头鹰,早已摔在了地上,爬不起来了。
“什么情况？”詹姆高声叫道,看着惨绝人寰的猫头鹰,视线又落到那个用红色丝带扎起来的黄色小盒子,愣了一下,“小天狼星,是你的生日礼物啊!不过我真没想到安多米达那么迅速……而且……”
“不是安多米达……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给我送的,而且,她不可能用这么鲜艳的礼物盒子。”小天狼星理智的说,弯下腰捡起那个盒子,弹了弹上面的灰尘,然后从丝带中抽出一张心型的小纸片,随即以一种不可置信的神情瞪着上面,不说话了。
“是什么啊？”詹姆好奇地问,伸手把那个小纸片抢了过来,然后念出上面的话:“送给我最爱的小天狼星,不管你如今身在何方。”随即,他又瞪大了眼,继续磕磕绊绊的念着:“署名:玛丽·麦克唐纳。”
“不错,很执着。”
“不错,想得很周到。”
“不错,很符合她的个性。”
三个声音同时响道,这三个声音的主人互相望了一下,然后都轻轻笑出了声。这三个声音的主人,按顺序排列,则分别是:詹姆,黛西,小天狼星。
但如果仔细听,这三个声音用的感情是截然不同的,如果说前一个是等着看好戏的语气,那么第二个则是微微的感慨,其中暗含的讽刺可能黛西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而最后一个声音,透着些许无奈,只是那个“不错”说得冷冷的。
“打开看看吧,小天狼星。”詹姆怂恿道,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小天狼星很慢很慢的拆开那个红色丝带,脸上仍带着不可置信的神情。红色丝带飘落着掉到地上,小天狼星小心翼翼的把盖子打开,似乎担心那里面会一不小心发出个咒语什么的。但是——盒子盖打开,也随之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盒子里,并没有什么奇形怪状甚至有些危险的东西,如果不走近看的话,也许并不能看到那个偌大的盒子里唯一的,又是如此小的饰品——一个会发光的万圣节南瓜装饰。
那个南瓜在微笑,这不是一种形容,而是确确实实如此——它在笑,眉眼微微向上翘,嘴则是一个心形的形状,嘴里有一个小小的蜡烛,烛泪从细细的烛身上慢慢滑下,流到南瓜的肚子里。
很长时间后,当黛西再次回到霍格沃茨上学的一个晚上,玛丽坐在她对面,泪一滴一滴的落下。她们中间隔着一杯黄油啤酒,隔着那种浅褐色的、冒着泡的液体,就像隔着一个世界。黛西突然就想起这个算不上黑夜的清晨,小天狼星手里那个小小的南瓜,里面的蜡烛一点一点的落泪。然而她早已经忘记那个南瓜周围的那些不太耀眼的光晕,却就是只倔强的记得——那摇摇欲坠的火焰,那缓缓下落的烛泪,一滴一滴,滴到南瓜的肚子里。像是绝望,一点一点的积累到她的肚子里,再慢慢被心中漫漫无边的大海吞噬。只是那烛光,虽摇曳不定,却一直没有消失。
“好精致。”黛西不由得由衷的感叹道,看着南瓜那两只笑得弯弯的眼睛,觉得玛丽在自己感觉中突然变得细心起来。
詹姆看了她一眼,然后略带自豪的说道:“可是她还是晚了一步,今年是我第一个祝你生日快乐的,哥们儿,终于不是莱姆斯了……”他自鸣得意地笑了起来,脸上带着回忆特有的陶醉神情。
小天狼星看了一眼黛西,神情有些复杂,但是什么也没说,勉强笑了一下。
黛西感觉有些窘迫,她突然后悔对小天狼星说生日快乐了,或者,后悔那会儿偷听安多米达和波波的对话了……小天狼星看她那一瞬间,她简直不知道要往脸上摆什么神情好了,他的眼神意味深长的,却丝毫没有要躲避的意思。所以她只是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然后低下头，给自己倒了一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