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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第二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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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惦记着帮天素问化妆室的事儿,舒照冲了把脸,来到了董事长办公室。

办公室装修的金碧辉煌,董事长正和阿桦聊天,见他进来问:“小照啊,什么事?”

舒照坐到椅子上,满脸堆笑,“咱不是缺个化妆师么?我有个小姐妹,化了十年了,经验很足,您看要不要叫她来试试?”

没等董事长答言,阿桦便道:“你现在可管的宽,化妆这点子油水你也想捞一把,你们DJ部这个月订了几个房了?”

“今天十七号,我们订了十五个房,就两天没订到包厢。”

阿桦当即扯着嘴角冷哼,不阴不阳道:“你们DJ部七个人,算你八个,十七天才订了十五个包厢?啧啧啧,”他看着董事长,当着舒照的面就开始光明正大的挤兑他:“要不说还是你这DJ部长舒服呢,甭管订不订包厢都有班上,都能赚钱。不用操心,天天混吃等死就行了。”

这种话,新港十个妈咪,八个都说过。舒照已经习惯了,他从善如流的解释:

“我们DJ总上不到班,上不到班接触不到客人,哪有机会订房呢?我……”

“得了得了,”阿桦满脸不耐烦地打断他,翘着二郎腿道:“这种废话不用天天挂嘴上,你们不容易?我们就容易了?说给谁听呢!”

舒照懒得跟他计较,还要再跟董事长提化妆师的事儿,董事长直接回绝了:

“化妆师已经找好了,这事你不要操心了。咱们场子数你们DJ部出房率最低,你要努力,多督促。”

舒照又说了一堆好话,从办公室退出来,临关门时听到阿桦在里面说:“死基佬,娘炮!”

舒照笑了笑,关上门继续该干什么干什么。

舒照娘么?他绝对不娘,他至多就是跟普通男性不一样罢了。他以前当过一个月的模特,因此走路的姿势跟一般人不同,脚迈出去,轻飘飘地落下,永远踩在一条直线上,看起来有些打晃,漫不经心似的,可肩膀是挺扩的,腰板笔直,脸庞坚毅目不斜视,走路带风说的就是他了。

但因为他那双桃花眼和天上上扬的嘴角,人就有些阴柔。

说他娘炮,要么是不懂欣赏,要么是嫉妒。

隔天舒照起床已是下午,他拾掇完自己,来到公司楼下的面馆里,叫了碗面,却因为前一晚喝了太多酒,除了汤喝光了,面条根本没动几筷子。

“弟弟诶,”许饽饽粗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舒照没等回头她已经坐到了对面,“你喂猫呢吃这么少?再多吃几口,”她拿了双筷子敲着舒照的碗:“快。”

舒照虚弱无力地摇摇头,“真吃不下,你怎么来这么早?今天开会?”

“开完了,”许饽饽打了个哈欠,“天天开会,有个屁用!你听说了吗,今天要来个化妆师,据说背景挺硬,连场地费都不用交。”

“这么牛?”舒照起先挺感兴趣,可一想化妆师跟他没冲突,也就无所谓,“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只希望她技术好点儿,能把姑娘们化得漂亮点儿。”

二人吃完饭,也没急着上楼,站在一楼的大厅门口分别叼支烟聊天。

估计台风快来了,这天的夕阳格外嫣红,远远望着,中山桥都染了一层红晕,来往的车流路人也像走在红雾中一般,正当这时,一阵机车的轰鸣声从远处徐徐传来,伴随着轰鸣声的由远及近,桥上驶入一辆白色的机车。

舒照视力好,能看到骑在机车上的人戴着红色头盔,他的头盔和机车在夕阳嫣红的光芒中锐亮光洁,机车的疾速行驶冲进傍晚的暖风中,冲乱了晚风,好像整座桥上的风都被他撕起波澜,他的上身如同一座斜坡架在机车上,身上的白色短袖裹住在舒照眼中渐渐清晰高大的身体迎风招摇。

而后下了桥,机车的车头陡然一转,竟然缓速向这边驶来,停在了离舒照几米远的地方。

“这哥们哪的呀?”许饽饽盯着人瞧。

“哥们儿。”

“什么?”许饽饽问。

舒照也盯着那人目不转睛说:“哥们儿,们后面加儿化音,你说哥们,我听着奇怪。”

许饽饽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却见那人下了摩托摘掉头盔,许饽饽眼前登时一亮,压低声音兴奋道:“诶哟喂,不得了啊,这质量!帅啊!”

是挺帅的,头发乌黑发亮,说明这人身体好,能干;宽肩长腿,身材也好,耐干。

可质量再高又能怎么样?舒照打眼一看就知道这是个倍儿直的直男,可远观不可亵玩。

那人把头盔放到车把上,从后车座上拎下个黑箱子。

许饽饽道:“帅哥,车不错啊!”

那人抬头冲他们笑笑,露出一排可人爱的小白牙,然后用他盛满红色余晖的双眼望着他们问:

“请问新港城是这里吗?”

“是是是,”许饽饽连忙道,“我们就是新港的,你来找人?”

他拎着箱子走上台阶,站到舒照身旁,个子比舒照高出半头,比许饽饽更是高到不知哪儿去了。他站在他们面前却一点儿居高临下的感觉都没有,一双浓眉形似关刀,又黑又粗,可一双眼睛却清秀,目光也澄澈干净,竟把那眉宇间的粗旷带成了俊朗,简直是一阳光向上的好青年模样。

好青年问:“那请问董事长办公室怎么走?”

许饽饽连忙又说:“让他带你去,小照,你不是要上厕所么?”她连挤了好几下眼睛,直看得舒照想笑,“快,顺路把帅哥带过去。”

舒照扔掉烟头拿脚碾灭,对好青年歪歪头:“走,我带你过去。”

新港的电梯真是慢,两层楼的上升速度赶上人家十几层了,电梯里四面是琥珀色的反光玻璃。好青年不时左看右看很好奇的样子,舒照在他身后垂着眼。打量着这好青年的一双小腿。人家穿的是卡其色的七分裤嘛,不看白不看。

这双小腿好啊,肌肉没像其他男的鼓起一块,很紧实地裹住笔直的腿骨,可又能看出肌肉的形状。好青年的胳膊也很结实,皮肤呈现出麦色的光泽。

该是经常健身,舒照这么分析。

出了电梯大厅还是光线阴暗的,只有走廊里的壁灯零星打着两盏透出暧昧的光,舒照走在前头,转个弯碰见老馋头正往他们这边走。老馋头很好事地盯着那好青年看,直勾勾的看。那好青年很谦和地朝他笑着点头,老馋头却没放过他,

“舒部长,你男朋友啊?”

舒照边走边回:“是啊,马上结婚了,包红包吧,礼金我要一八八八,少一分钱我就让你这个老不死的有来无回。”

按说人家拿头回见面的陌生人开了玩笑总该解释一句,可舒照一个字没有,照旧昂首挺胸的走在前头。

舒照的头发将将到肩膀,上班时穿西装衬衫把头发竖得一丝不苟地贴在脑后扎成一个小发髻,一根头发丝儿都不让它掉下来,把他那张精致的脸完全呈现衬得极为立体。

今天还没到上班点儿,他的头发就松松散散地扎了个小尾巴,落下的发丝柔顺的垂着,有一缕贴着他白皙的脖颈,端得是副懒美人的模样。

好青年打量着这位阴柔的美男子,瞧他走路的姿势也特别,落拓潇洒,跟在T台走猫步似的。

好青年猜不准舒照的身份,不知觉就到了办公室门口。舒照敲敲门,等里面传来“请进”才推门把人带进去,还没等他说话董事长马上从老板台后走出来,热情的像接待不得了的大人物,几步走上前伸出双手握住了好青年的手,

“阿浓啊阿浓,一眨眼你都长这么大了,咱有十多年没见了吧?你妈说你在外蒙读大学,什么时候回来的?”

莫浓还是那幅好青年的谦和笑容,“回来好多年了,前些年一直在衢州,没来看您。”

舒照觉得自己在这儿多余,悄无声息地退了出来。

阿浓?什么浓呢?张浓李浓贺浓?哪个姓叫起来都奇怪,舒照进了办公室开始换衣服。

阿浓,人长得和他胃口,可他对于把直男掰弯这事儿没兴趣。掰弯一个直男,一是这活儿忒辛苦,也辛酸;二是人家直男明明能结婚生子过正常人的日子,你因为一时喜欢或者所谓的“爱”让人变成同志,这也太不地道了。

掰弯这事儿,总之是充满诟病的。可他没想到,有些人抵抗力太差,面对诱惑,不用掰,自己就上钩了。

舒照打算梳头时发现发胶没了,想着到化妆室蹭点儿,结果走到化妆间门口,赫然发现堆了一堆垃圾,那叫阿浓的好青年正在认真地擦着蒙尘许久的镜子。

“诶,你?”舒照有些不明所以。

莫浓停下动作,对他笑:“我是新来的化妆师,莫浓,你叫我阿浓好了。你是?”

舒照更加疑惑了,但还是伸出手去:“我叫舒照,DJ部的部长,叫我小照……啊不对,”舒照觉得自己应该跟他差不多年龄,“叫我阿照吧,小照都是他们老头老太太叫的。”

莫浓顿时笑得挺开心,“我二十八,比你大吧?”

“我二十三。”

“那我还是叫你小照,你好,小照。”莫浓挺郑重地再次伸出手。

舒照无奈配合,心里却想这个莫浓看起来像个大学生,现在的人真是看不出年龄。

被莫浓一打岔,舒照压根儿忘了自己梳头的事儿,走到楼下才想起来,只好又再回去。

“你这里有发胶吗?我要梳个头。”

莫浓正在把他的化妆用具摆上桌子,闻言顿时拉开椅子对他说:“你要梳什么发型?我给你梳,这可是我开张营业的第一个生意。你也是我第一个客人,保证让你满意。”

他都这么说了,舒照也不好意思拒绝,他在那缺了一条腿的升降转椅上坐下来,果不其然刚坐下就重心不稳一个仰倒,得亏他腿撑得快,莫浓又赶忙拉了他一把才没摔个四脚朝天。

“这破椅子!”舒照调整好坐姿埋怨道。

莫浓拿起一把尖尾梳,也道:“明天让他们换。”

嚯,果然来头不小,语气这么硬气!

“你要竖什么发型?”莫浓瞧着镜子里的人问,边问,手已经解掉了舒照的黑皮筋,一手握住他的头发,一手拿着梳子仔细地梳着。

“就全部扎光,越光越好,苍蝇都站不住的那种。”

莫浓又露出那排小白牙,他做事极其认真,一下一下将舒照的头发梳到手里攥着,力度刚好,适中又适宜,手不时蹭过他的耳朵。

舒照是那种八百年不去次理发店的人,长这么大头一回让人给他梳头,发觉这事儿还是件挺享受的事儿,酥酥麻麻带着点儿痒,他感觉自己的头皮都起了鸡皮疙瘩,浑身毛孔都张开,腿也软了,下|身竟也有勃|起的征兆。

这罪魁祸首还全无感觉,说:“你发质真好,很顺。”

舒照吸了口气:“还行吧,就那样。”

莫浓扔掉梳子,手掌抚过他的头顶,又顺带贴着他的后脖颈将头发攥紧,套上皮筋。

“行吗?”莫浓问。

舒照的头转来转去照着镜子,表情有点儿勉强,“这扎个发髻,小日本儿那种,这么留着像个刷子。”

莫浓就按照他的描述改,可舒照这头发半长不短,怎么也能疵出来几根,他总扎不好,舒照就一抬手,“我来。”

倒是三两下就让他自己扎好了,舒照站起身掏钱,“多少钱?”

莫浓觉得自己没服务好,也不太好意思,“算了。”

舒照已经翻开钱夹,又跟他说:“你不是第一个生意嘛,不能不收钱,得讨个好彩头啊,多少?”

莫浓没再推诿,“十块。”

舒照给了他十块钱,道了声谢走出化妆间。头皮似乎还留着刚才莫浓给他梳头时那麻麻痒痒的感觉,心道,让人梳个头都能梳硬了,晚上得赶紧犒劳下自己。

又想那好青年梳头的技术实在一般般,这么简单的发型也做不好,那化妆技术能好么?

再说他一人高马大的大小伙子,给人化妆,不会把人眼睛戳瞎么?

他这边绕着莫浓胡思乱想,那边莫浓的思绪也没离开过他。

莫浓不清楚他这个DJ部长到底是干嘛的,瞧那人长得好看,行头也讲究,生活中把头发梳成那么一丝不苟的,他还真没见过,简直像只花蝴蝶,还是那种散发着幽光特妖冶的凤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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