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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一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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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港城娱乐会所”,这七个大红字簇拥在一圈彩色的灯串内,装点成扇形的霓虹灯,招牌上面紧压着一块“要德火锅”的牌匾,招牌下方顶着“黑马网咖”,三块新旧不一的牌匾难分难舍紧密相连。

白天从中山桥下来,先路过两幢墙漆剥落的三星级酒店,其次是一排平民化的自助火锅,然后才会看到黑马网咖。

而“新港城”,则像六七十年代香港电影里那些红楼妓院,在白天是偃旗息鼓朴实无华的妇人,你无论如何都很难注意到这块灰扑扑、蒙了尘的牌子。唯有到了晚上,“新港城”才会从这些落魄的平民中脱颖而出,点亮它风韵残存的招牌,显示出它那不正经的、矫揉造作的风尘气息。

你要先进入一架拖沓的让你烦躁的电梯,到了二楼电梯门开启,是昏暗的大厅,路过A区包厢的走廊,转弯闻到一阵尿骚味,再转个弯踏上五六阶大理石石阶,进入一条狭窄的过道;你的右侧是一排教导处常见的单人办公桌,有几扇粘着苍蝇屎和各种蚊虫尸体的窗户,窗外是条绿油油混浊不堪的河,潮湿炎热的风从河那边扑进来,扑到你左侧那间长长的挤着蓝皮矮柜的小姐房里。

然后你会进入一条阴暗发霉的过道,靠墙是“少爷”的柜子,左手边依次是两间“公主”的更衣室,之后是一间长年散发着各种脂粉味的化妆间。

过了这条过道,你的眼睛就从拥挤和灰暗中解脱,走廊宽敞了,各种令你不适的味道消失了,你能从一扇接一扇间隔有序的窗户外看到蜿蜒的河流,路过一间一间刻板的机房和尚算整洁的办公室。

进入其中一间,你会看到一个年轻瘦削的男子,他有一头梳得整齐油亮的黑发,扎成一个鸟尾巴似的小发髻;你会看到他单薄的肩膀,脊背上翩翩欲飞的蝴蝶骨,数得清肋骨的身板,窄瘦的腰肢下凸起的髋骨,被一条黑色西装裤包裹着的笔直纤细的长腿。

你看到他套上白色衬衫,那双漂亮的手系上扣子,露出他的锁骨和青色血管的颈项,微微凸起的喉结。

他在照镜子,镜子里的脸不会让你失望,那是一张有着桃花眼和高鼻梁的俊脸,他的双唇薄削,唇角自然向上扬起,似笑非笑,却在叹气,皱着眉头,无端显出愁闷。

“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高桌子低板凳都是木头,”这寂静被他一口地道秦腔的铃声打断,他的手伸向衣柜里的手机,放到肩膀上歪着头夹着——

“喂?哎呀我的姑奶奶,你干什么不好?非要来我们这儿当那狗屁化妆师,我们这里生意不好……对,没几个小妹要化妆,生意好前面的化妆师能不交场地费么……是赶走了,赶走又能怎么样?还招不上人,招不上人,你有那闲钱给他交个两千多的场地费?……我他妈昨晚喝多了,操,一瓶52度的五粮液……我能喝?我他妈架得住天天这么喝么?你丫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你过来喝两天我看看……得得得,我帮你问,帮你问还不成么?”

舒照挂断电话,从跟刚才那条走廊相反的方向下了楼梯,来到大厅前台,跟白天当值的保安老馋头儿打了个招呼:

“今儿工资发了?又抽‘阳光’了,你这小日子过得比我们好啊!”

老馋头儿声音洪亮如钟,拍拍圆滚滚的肚皮,递给舒照一根‘阳光’,“我们这工资才两千多,哪比得过你们,你们一晚就千八百了!别说这35一包的利群,就是一百块一包的‘南京九五’,你们抽着不也跟玩儿一样,伸手就是一条么?”

“少挤兑我,”舒照扬起头,那两片薄削的嘴唇向一边翘起,连着他那肉不多的尖下巴,整个人看起来就有些刻薄,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包中华扔到老馋头儿怀里,拿手指着他,“六七十岁了,还他妈不正经!下回再从公司库房里顺东西时瞅着点儿,哪回被老大抓住有你难看的。”

他没再搭理老馋头儿,一手撑在前台冰凉的桌面上,低头问正对着电脑码账的阿姨:“今晚订出去几个包了?”

阿姨一头金灿灿的枯发,扎成一刷马尾辫,这头发的颜色衬得她脸色蜡黄,像常年抽大烟的,她此刻头也不抬地回:

“才订了四个,你们DJ部今晚有包没?”

舒照叹了口气,撇撇嘴:“再说吧,怎么也得拉来一个,不然天天开会挨骂。咱这破地方也不装修装修。我前天去‘花都’,人家那阔气的很,最小的包都百八十平方,那小妹,一个赛一个水光溜滑,每包必配一个DJ和少爷。哪像咱们这儿?我们DJ部总共才七个人,还他妈天天能落下俩上不到班的!”

“嘘,”阿姨扭头冲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你别说这么大声,小心被他们妈咪听到到董事长那儿嚼你舌根,人妈咪人多,你这部长就一光杆司令,你磕得过他们?”

舒照冷哼一声,“磕不过怎么了?有本事干死老子!不然我还天天蹭房,好好碍碍他们的眼!”

阿姨瞧着他,无奈的摇摇头,“你呀,还是年轻气盛。”

到四点钟左右,电梯便忙碌起来了,零星一个两个姑娘灰头土脸的上来,进入那条走廊,走进那间长方形的化妆间,一个个对着镜子拾掇起来。

舒照从走廊另一边走过来,站在化妆间门口,拍拍手喊道:“订房订房,打电话发信息赶紧的,再订不到房都喝西北风吧!”

其中一个女人三十五六岁,微胖,底盘扎实,个子不高,正仰着头张着嘴巴在画眼线,看到他就问:

“化妆师还没来啊?”

舒照靠在门框抱着膀子回:“你们不是嫌每月二百三的化妆费收得高么?这回把人弄走了,你们自己化吧,舒坦了没?”说着他又扬声冲尽把头的一个姑娘喊:“徐静!你把你头发扎起来,本来就长了双死鱼眼,披头散发的当鬼呢?想不想上班儿了?还有李英,昨晚怎么回事儿?好不容易点个房你还给我退了,你钱多?白放着四百块钱不赚,要不要回家当少奶奶?”

李英转过身,迈着小碎步走到他跟前,这姑娘人高马大,跟歪斜站着的舒照在一块儿,竟也矮不了几分,可这姑娘此刻扭扭捏捏小声地冲他说:

“昨晚那客人太骚了!他上来看中我,说我结实。我一进去,他就把我扯过去,要抠我下面,我……我就退了。”

舒照挑起他那道狭长锋利的眉毛,冷笑着问:“那你后来上班儿了么?”

李英沮丧的摇摇头。

舒照眯起眼,语气恶劣的教训:“混了几年夜场了这点儿脑筋还转不过来?他说要抠你下面你不会说你来大姨妈了,不方便,抠了脏了他的手!再不行你转过身去抠他!一堆榆木脑袋,你们再这么混下去什么时候能攒够钱?想跟这儿混到死?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啊?还当自己是羞答答的小姑娘呢?”

他连骂带损的教训完,离开化妆间到办公室里跟客人发起短信,没过一会儿成功勾搭到一个,又赶回化妆间,冲里面描眉画唇的姑娘们喊:

“徐静李英,还有芳芳换衣服,跟我去吃饭。剩下的…沈叉叉还有大姨太,你们俩等会儿有点眼力,订不到房就蹭,蹭不到就坐台,别他妈跟这儿混吃等死。”

他口里长着双死鱼眼的徐静甩了甩头发,走到他跟前转了个圈,“部长,你看我这身衣服行吗?”

舒照一双桃花眼从头溜到脚,大象腿、超短裙、渔网衣包着那两坨即将飞出来的胸脯,廉价。

舒照不情不愿的撇撇嘴,“行吧,赶紧收拾好,我在楼下等你们。”

他带着这三个体态各异、模样勉强看得过去的姑娘到了饭店,进门先冲里面的一圈男人赔罪,连干了三杯啤酒。坐在主位上的是个戴着眼镜已经秃顶的老男人,他说:

“小照啊,你糊弄我呢?你这酒量就喝三杯啤酒就算给我赔罪了?你怎么也得喝三个白的呀!”

舒照拉了下身后的椅子,坐下来赔笑道:“在这儿喝不划算,老师您等会儿去我们新港,您随便让我怎么喝,”他一拍胸脯,竖起大拇指夸张地炫耀道:“物美价廉又实惠,还有那百花齐放的姑娘,我保证您今晚不虚此行!”

一屋的男人开怀大笑,舒照挨个敬一圈酒,推杯换盏间他已喝了六七瓶啤酒。

六七瓶啤酒不算什么,舒照能喝,能喝到什么程度他自己也不清楚。但最牛叉的一次,他连喝三瓶干白,到了新港,他还能再喝半箱啤酒若干杯洋酒。就这他也不吐,照样脸不红心不跳,神智清醒走路正常。

传说中的海量也不过如此了。但舒照除了能喝这门绝活,他还是个声名远播的“同志”。

他手下的“公主”,新港的妈咪、老总、乃至看大门的保安都知道他是个同志,有些人瞧不起他,可舒照的酒量摆在那儿,酒量好,在夜场这种地方就意味着人民币。他家的包厢,有一半的消费是靠他喝出来的。因此虽然有人看不起他,却并不能让他下不来台面,至多在背后嚼嚼舌根。

八点多晚饭吃好,舒照帮着打车,送这一帮金主到了新港。

大厅里就剩下个套娃还站在那儿没上班,舒照拉着她跟老师介绍,

“老师,我们这妹妹才来的,九四年,年纪小,尚且嫩着不懂规矩,您六个人,算上徐静她们还有三位爷没有伴儿,要不让她进去陪陪,顺便您教教她,给她立立规矩,让她长长见识。”

老师曲起指节推了下眼镜,他是个典型的南方人,有股子书生气,个子不高,跟穿着恨天高的套娃差不多齐平。他盯着套娃看了看,半饷笑了,走过去拉住她的一只手问:

“你叫什么名字?”

套娃不好意思的笑了,齐刘海下的一双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盯着他,“我叫音音,但是他们都叫我套娃。”

“喔?为什么?”

“他们说我脑袋大,脸又红,像日本套娃,就叫我套娃了。”

老师拍着她的手背笑得很慈爱,“行,那我问你,你愿不愿意陪我这个糟老头子?”

套娃用力点点头:“愿意的!”

“那就让她去换衣服,”老师对舒照说:“等会儿你直接带她进来。”

换衣服,是因为公主要穿工作服站在电梯门口迎宾,工作服都是按照空姐服的样子改良的。

这里要稍微跟各位提一下:公主不是小姐,一个公主负责一个包厢,在包厢里公主的职责就是点歌倒酒打扫卫生,因此公主又称“DJ”,说白了就是服务员。

坐台小姐,负责“三陪”,这三陪分别是陪喝陪聊陪唱,至多给摸,陪不□□要看她们的个人意愿。

可公主和小姐拿一样的小费,都是四百块。而根据她们的工作内容,拿一样的小费有些不公平。

所以夜场自古有两大帮派,一是自命清高的DJ部,二是看DJ不顺眼的小姐们。

一个KTV里至少有上百名小姐和数十位妈咪,但公主的数量却是有限的。一个KTV如果有二十个包厢,一个包厢配一个公主,一个萝卜一个坑,那也只有二十个公主,以及那一个DJ部长。

由此可见,舒照这个DJ部要跟数以十倍的敌人争抢生意,任务也是很艰巨的。

而且因为公主的服务内容就是点歌倒酒这种是个人就会做的小事,那些小姐和妈咪们就总跟客人说:哥,咱别要公主了,点歌倒酒我也会啊,别浪费那四百块钱了。

所以别看舒照这个DJ部总共才七个公主,却总有两三个上不到班。

那客人觉得要公主浪费钱怎么办?蹭房,你不要我,除非你把我轰出去,不然我就赖在这里做我该做的事,到你买单时还得付我小费。

如果真把她们赶出来怎么办?换下工作服,摇身一变成为坐台小姐,由舒照去跟那些妈咪们求情,把这些姑娘们带进去坐台当“三陪”,咱能屈能伸嘛,反正钱最重要,面子无所谓。

由于两方兵力悬殊,以及工种的可有可无,舒照这个DJ部长为了他手下的姑娘们也是操碎了心。

这不,他好容易把手下的七员大将都推销出去,还没等松口气,转弯在A02的包厢门口就碰到了敏敏。

“怎么出来了?”舒照心说不好。

敏敏苦着一张脸,她长得算是舒照手下最好看,可也因此没少被小姐们排挤。

“那客人说不要DJ,让我出来,我已经尽力赖了,可我实在受不了他们在那儿对我指指点点说风凉话!你不知道阿桦家的小妹,一个个可势力,尖嘴猴腮!”

“得,”舒照叹了口大气,“你跟我来。”

他去前台看了出房率,今晚已经不剩下包厢了,这意味着敏敏很可能上不到班,他当即决定:“你去换衣服,我让许饽饽带你去试台。”

他走到小姐房那条过道里,许饽饽正坐在那教导处式的办公桌上晃着腿啃苹果。

“许姐,”舒照踩着那已经起皮的木地板,脚步伴随着咯吱咯吱的声响穿过两旁拥挤的妈咪和小姐,“你还有客人没叫小妹吗?带我们家敏敏试个台行不?”

许饽饽是个五十多的老女人,第一眼看到她完全看不出她是男是女,胖的分不清肚子和胸,一头挑染的不黄不红的飞机头,挂着条镶金带玉的大链子。整个新港,就属她跟舒照关系最铁。

她把啃得七七八八的苹果递到舒照跟前,仰着脖子高挑着两道杂乱的八字眉:“给你咬一口?”

舒照无奈而笑,“许姐,我的亲姐诶,您挪挪屁股,带我们家敏敏试台去好不?我等会儿进去敬酒,保证给您吹半瓶红的。”

许饽饽两条胖腿一蹬,从桌子上跳下来,搂着舒照的腰在狭窄的过道里一路挤过去,她在舒照胸前低声说:

“弟弟,我这月还差五万业绩呢,你别吹半瓶红的,帮我多吹个一瓶两瓶的。姐姐我回头给你找个帅哥让你解解馋。”

舒照搂过她的肩膀,两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背面看过去就好像舒照搂着一个十五六的胖小子,“行,您今晚的包厢我全给您吹一遍。”

许饽饽登时乐得见牙不见眼,站在小姐房门口冲里面招手:“欸我们家的……优优!不抓紧时间联系客人看什么手相!你算命的啊?要不要给你在月河门口摆个摊?滚出来试台!”(试台:妈咪领一排姑娘进到包厢,被客人挑选,选中留下叫坐台,选不中再退出去继续下一个包厢试台)

她跟舒照带着几个小妹进了包厢,里面正玩七□□,输的人脱衣服,已经有个小妹脱的就剩胸罩内裤了,还有一个瘦不拉几的老男人一|丝|不挂,正拿着抱枕捂着自己那一处。

“老板们玩得开心不?你们这不少一个妹妹吗?我给你们挑了两个漂亮的,你们瞧瞧?”

其中一裸上身的中老年男子挺起他干瘪的胸膛,从脸红到脖子根,已经喝晕了,大着舌头说:

“老许,你……你这带的姑娘……怎么都这么丑?欺负我我…我跟你熟是吧?”

“哪有,”许饽饽真诚问:“都比我漂亮啊!哪个丑得过我?你叫出来,我付小费!”

众人哈哈大笑,敏敏真被挑中坐了台。舒照拎起半扎红酒找了个杯子,倒了满满一杯跟那男人敬酒,众人见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喝得精光,都叹他酒量好。

“这不行,”舒照举着空杯说:“这还是兑过的,拿那没兑过的,我真情实意,好好敬敬几位老板。”

许饽饽带人开始起哄,有个男的不信邪,非要跟他比酒量,结果喝到一半就吐到了垃圾桶里,

“不行不行,这小弟酒量真牛!我喝不过,但我不信!”他一拍桌子,指着舒照道:“你说的真情实意,真情实意你给我吹一瓶!吹一瓶我给你四百!”

许饽饽道:“那你得破产,我们小照别说吹一瓶,吹一箱都没问题!”

“吹牛逼!吹!”

包厢里一帮人喊着“吹吹吹”,在那暖橘色温柔的灯光和一众醉朦朦的眼睛里,舒照举起一瓶刚开封的红酒,仰起脖子对着嘴,咕咚咕咚,中间连换气都没换,一瓶就被他喝光了。

他临出来时许饽饽帮他要到了四百块的小费,走廊里弥漫着夜场独有的迷迭香,他走到尽头的洗手间拧开水龙头撑着台面。

酒,是喝不倒他的,然而这里的酒都是假酒,假酒喝了头疼。

他此刻就感觉太阳穴突突跳着,洗手间里的尿骚味和外面的迷迭香混在一起冲进他的鼻腔,令他觉得吸进肚里的都是腐尸污气。而外面不时传来跑调的歌声和嘈杂的迪曲,伴随着面前哗哗的水声。

他的思绪在这片昏沉的天地里载浮载沉,始终无法得到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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