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二章·全文（1 / 1）
两个月前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展昭白玉堂奉开封府尹之命走了一趟江南，查一件案子。随着案子告破，回来的除了两人两马，还有一个六七岁的小子。
*
说起来这也是一桩冤案。
七年前杭州有户人家姓顾，这顾少爷和一位清倌儿两情相悦，且家中父母也不反对，只等着给这位女子赎身即可娶回家中做一对恩爱夫妻。怎奈顾少爷因一些原因得罪了大官之子，那人便找人抓了这顾家六十三口人，又用钱物贿赂了当地知府，给这家人判了个莫须有的罪。
顾家老人一时受不了刑法死在了牢里，顾少爷也因上告未成一头撞死在大堂上。只有那出身贫贱的女子怀揣着顾家血肉，在身边一群人的帮助下将这孩子生了下来养在勾栏。
若说这七年前的案子和两位爷的案子有何线索，就得讲到这大官之子上。
七年一瞬，这人横行乡里，怎奈两个月前突然一病不起，死在了自己的床上。他父一查，这人是去了一趟上头所讲那女子所在的风月场所，喝了那女子亲手煮的茶，回家后才开始上吐下泻的。
那女子被镣铐架进了大牢，后来又查出此人是被冤枉的真凶另有其人，还没等到知府将真凶缉拿归案，那女子早已撕了衣服吊死在牢房里。可怜那顾家血脉，出身贱籍又丧父丧母，只能靠其母亲生前身边的丫环照料而生。
案子瞒不住了，上报到开封府，包青天特命手下得力干将展昭白玉堂日夜兼程赶往杭州，势要查明这女子含冤而去的真相。一查到底，天子震怒，贬了知府的职位罢了那罪魁祸首的官。至于是谁毒杀了这大官之子，反而没人去在意了。
展爷看那顾家残留的血脉可怜，便花钱替那小子赎了身，带着他一路赶往京城。
可这路途中间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到京城向府尹交了差，展爷便带着那叫做顾惜朝的小孩子去了趟户部，不仅销了他原本的户籍身份，还把他记到了自己名下。
也就是说，这个原本只有小名，后被白五爷起为顾惜朝的小子，成了展爷的儿子了。
而白五爷也不知道怎么了，整天缠着展爷说他儿子是块练武的好材料，后来更是直接趁着展爷外出公干硬拉着收了顾惜朝当徒弟。
对此，被白五爷扔给飞星将军还在军营里撒泼打滚的白芸瑞表示，他爹只是多了个徒弟而已又不是多了个儿子。
何况他也确实担心展叔家后继无人的情况，现在白送了个继承人，而且也没有让人家非得忘记自己的原本身份，何乐而不为。
说到底他们这些记在名下的儿子们，都是一样的苦。
白芸瑞想到亲哥白芸生有爹宠有娘疼在陷空岛摸鱼捉虾，他这个被过继的爹不疼娘不爱在军营摸爬滚打，未来还早就被自己便宜父亲和官家给定下了，顿时觉得悲从中来。
*
面圣的时候官家特命让展昭把顾惜朝一起带过去。
小顾在府里丫鬟姐姐们的照料下长得白白净净，牵出去迷得开封城的大小姑娘们一个劲地送东西，简直比他爹还受欢迎。
为了给官家和娘娘留下个好印象，丫鬟姐姐们给他缝了最好看的衣服扎了最好看的发型，后来不知道哪个小丫鬟拿着盒胭脂在小顾的眉心点了一下，人们才心满意足地把他交给等着的展昭几人。
白玉堂最先笑。
包大人忍了下，别过了头。
展昭无奈地拿帕子给小顾擦掉眉心的红点，牵着他出了门。身后是笑得浑身都在抖的包大人和被帕子糊了脸的白五爷。
进了宫，小顾就被公公牵到了后花园，那里此时已经有了几个小孩子，旁边公公宫女们看着。小顾被带到一位娘娘面前，那位娘娘见了他直接上手捏了捏他的小脸。“真是个可爱的孩子，要是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展大人的孩子呢。”
后来娘娘又拉着他说了一番，才把他放了去玩。
小顾这才明白，这位娘娘就是那位庞妃娘娘了。庞妃娘娘膝下无子，宫中又只有一位前几年找回来的太子，便喜欢把一些孩子接进宫玩。
这不，一个御花园里，太子、赫连老将军的孙子赫连小妖、诸葛身后身边带着的孩子盛崖余、还有他师父白玉堂的儿子白芸瑞，聚在一堆偷偷看着他呢。
身旁宫女意义介绍过去，小顾还是不敢上前去说话。说到底，他心里还是十分胆怯，以往在那些地方听惯了人们的“天王老子”，这真见到了反而怯生生地抓着宫女的裙摆一动不动。
“展叔的莫不是从太上老君的兜率宫里拐了个童子下凡来吧？”赫连小妖问。
“那可是我弟弟。”白芸瑞骄傲地仰起头，“我弟弟是大宋最可爱的。”
这几个里太子和盛崖余是比较成熟的。太子幼时流落江湖吃了不少苦早熟，同时也是年龄最大的一个。盛崖余虽是最小的（现在是顾惜朝最小了），但小时全家被仇敌所杀，双腿也因此无法站立，自幼便懂得冷暖。
盛崖余见小顾一个人站在那里只敢偷偷地望着他们，便转动轮椅滑了过去，“我叫盛崖余，你呢？”
“我叫顾惜朝。”
*
白玉堂觉得让自己儿子拜庞统为师简直是他这辈子最错误的决定。最开始是嫌这小子烦人，便把他扔给了庞统，让他带着去军营里锻炼锻炼磨磨性子，结果现在一看，该学的学了，不该学的也学了。
开封府谁不知白五爷的儿子、中州王的徒弟白芸瑞白小爷，是个比他爹还嫉恶如仇比他师父还懒散万分的性子。而且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白小爷越长越皮，和他爹当年比也不为过。
“爹我带惜朝去师父那儿不回来吃饭了！”话音未落就见白小爷拽着比他矮半个头的小顾跑出了开封府衙。他爹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哭也不得笑也不得。
“也不知道这性子随了谁。”白五爷饮下一杯酒，摇了摇头。
展爷瞥了他一眼，“自然是随了你。我可听说五爷年轻的时候搅得陷空岛天翻地覆。”
白五爷作势要打，被展爷躲了过去。“太师府里的酒味道也还过得去。”说着又倒了一杯。
庞太师虽说是辞了官在京养老，但毕竟是官家的老丈人，而且这些年做人也不赖，人们便还是如以前那样称呼他。
“太师辛苦搜寻的酒倒被芸瑞翻出来献给你了。”展爷笑了笑，“也是，你这当爹的以前可不是天天偷人的酒喝。”
白玉堂把酒杯扔了过去，展昭接住，倒满了递回去。
“那是他徒孙，他可不得好好供着。”
展昭不止一次怀疑，白玉堂让白芸瑞拜庞统为师，是不是看上庞太师家的酒却不好意思拿。现在白芸瑞是庞统的宝贝徒弟，也是内定的下一个飞星将军，每次去庞府找他师父庞太师都会让下人送坛酒过去。
这些酒，也都一滴不漏地进了白玉堂的肚子。
白芸瑞拉着小顾在庞府呆了一整天，回来还没坐下歇会儿就被他爹塞了个行李赶出家门。
“出去给你爹我闯个名头出来，否则别回陷空岛了。”
他爹撂下话了，他只能瘪着嘴和小伙伴们告别。
倒是他展叔和师父人好，一个给了他艾虎哥的信让他南下找艾虎哥一起游历，一个给了他一块中州王的牌子可以调动各地官兵。
白芸瑞红着眼给了小顾一个大拥抱，牵着马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谁知道他刚离开京城半个月，就听到消息他爹和他展叔辞官了。
我就知道那家伙呆不住迟早要回陷空岛！
我弟弟才来三年他就想要让我们分开了！
*
后来京城有了一家施家酒楼，老板是小侠艾虎的结义兄长，明面上做酒水买卖，暗地里帮着皇家收集线索，也算是皇家的一处暗桩。
后来京城有了个六分半堂的组织，乃江南霹雳堂里面的人叛离之后建立的。
后来诸葛神候不知从何处找来三个弟子，奉命建立神捕司专职审查各地离奇案子，闲着没事儿的时候和六扇门的人比比抓人。
后来京城的金风细雨楼换了新楼主，在诸葛神候的扶持下和六分半堂对峙。
后来新的开封府尹上任，乃当朝状元、包大人门生、锦毛鼠白玉堂的结义兄长、襄阳王一案中的钦差大臣颜查散。而包大人，也顶着职位在京养老，闲着无事便和庞太师斗嘴。
后来辽人进犯，边关一群人自行组织了个连云寨，一二三四五六七个寨主争来争去。
后来。
后来江南小雷门的戚少商为了一个女人和门主雷卷一刀两断赴边关当了连云寨大当家，而游历归来的白芸瑞也坐上了飞星将军的位置整天嘲笑赫连小侯爷。
后来朝廷点了个出身杭州的探花，却查出乃贱籍之身，官家怒而革其功名，并称其下三代永不录用。
*
顾惜朝一直记得他学成出岛的时候，师父站在他身旁，拍着他的肩说：“没事儿就回来看看，别总跟芸瑞一样呆在外头。”
“芸瑞不是您不让他回来的么？”小顾同学小声抱怨。
“我那是让他珍惜江湖生活，”白五爷说起这个就来气，“谁知道那小子转眼就跑没眼了。”后来当了官就呆在京城，死活也不回来一趟。
小顾同学瘪嘴，才不信他的话。
展爷看着他俩笑了，“有空去京城看看吧，神候他们很久不见你肯定想的很。”
他爹的话他不得不听，“哦”了一声提着行李上了船。
白五爷忍不住又扔了个匣子过去，小顾打开，里面躺着几张大面值的交子。“在外面该吃该喝，别苦着自己。”
他爹哭笑不得给他扔了把剑过来，“你师父从库房里找的，虽比不上巨阙画影，也够你闯荡江湖了。”
于是小顾同学就揣着他师父给的前、拿着他爹给的剑，以松江府为起点，开始闯荡江湖了。
算了还是先去京城吧，芸瑞要是知道我没第一个找他指不定怎么打我呢。
走到京城城郊就被官家派来的人悄悄接到了宫里。
官家十一年前继位，老官家带着包大人和庞太师整天溜来溜去，说是要帮忙把庞太师肚子上的肉减下去。
官家自认干得还不错，天灾没有，人祸没有，微服出巡的时候田里插秧的汉子都是笑着的，可惜总有人要和这好世道过不去。
前些年辽人来犯，他正准备让飞星将军带兵前去给他们长长记性，就听下面的回报说一群江湖人组织了个什么连云寨自己抗辽了。感情好，你们去吧，我的飞星将军可以歇会儿。
后来又听到消息那个连云寨多了个大当家，这位大当家多次带他们抗击辽兵，于是有了个九现神龙的称号。
官家这就不高兴了，九是我的，神龙也是我的，你个什么戚少商居然敢以龙为号真是有胆子啊。正好，探子说那个外放多年终于升迁到丞相的傅宗书可能和辽人有点不清不楚的关系。
哈，我皇家密探能力无边，说你们有点关系那就肯定有关系。
哎哟，这傅宗书不会通辽吧？
官家看了看屋顶，天凉了，让连云寨破产吧。
于是收到消息的官家就派人偷偷地去接小顾同学了。
哎呀傅宗书好像没有见过小顾吧，干脆把小顾派过去卧底好了。
能者多劳嘛。
*
小顾同学和官家商量了一下，决定把自己以前的身份拿来利用一下，恰逢科考在即，傅宗书应该想法招揽这个出身低贱却有一身才华的“顾惜朝”的。
官家给小顾同学制作了新的身份，还是叫顾惜朝，只是身份已经由前四品护卫之子变为了娼妓之子了。小顾同学为了建功，把官家提出的“寒门书生”的想法直接否定了。
哎呀呀官家只觉得头疼呀。你说这小顾同学随着那天不怕地不怕的白五爷学了这么多年，怎么性子成这样了呢。这种迫切想要成就一番事业给自家父母看的小顾同学真的想让官家打一顿啊。
小顾同学表示，要玩就玩大的。
没办法，诸葛神候过来说了一通，白芸瑞过来说了一通，小顾同学还是撅着性子不肯改。
不改就不改吧，官家挥挥手让小顾同学下去准备准备，毕竟科考还是得他自己来，而且在卧底前还有好长的路要走呢。
官家连忙通知了一下以前见过小顾同学的大臣们，免得他们被小顾同学吓着了。
后来证明这个想法是对的。
为了防止傅宗书生出顾忌，小顾同学没在京城多呆，悄悄见完几个长辈就直接去杭州了。杭州买了套两进两出的居室，小顾同学就开始会友复习准备春闱了。
先把科考解决再说，他娘活着的时候就告诉过他，他爷爷一直希望他爹（亲爹）能中个举人进士来着。如果他能考中，也算是光耀门楣了吧。
至于京城神侯府的四大名捕被他留下的东西折腾成什么样，他就不知道了。
小顾同学师承白五爷，父亲又是南侠展昭，武功就不必说了。而且他师父是能文能武，还有个“五员外”的诨名，交出来的小顾同学自然是青出于蓝。
春闱秋贡眨眼便过，殿试的时候官家看着下面低眉顺眼跪着的小顾同学差点忍不住笑了。
状元榜眼探花依次出来，其中俊美的探花郎更是获得了开封城上下的心。被官家和大臣们偷偷派人叮嘱过的开封城百姓们借着探花郎上街的时候塞了好多东西。
哎呀小顾这么多年没来京城都长成大人了呀。
哎呀小顾哥哥长得这么俊怎么不早点回来啊。
哎呀小顾回来有没有去看看包大人他们啊？
眼见着小顾同学上街收到的东西越来越多，与之相比的状元和榜眼收到的少得可怜，怕傅宗书从中品味出什么的官家和小顾说了一下，觉得可以开始计划了。
于是官家就“查出”了小顾同学的真实身份，然后一个顺手就革掉了小顾同学的功名。虽然官家保证事情结束后会把探花还给他，但是小顾同学还是觉得很伤心。
带着感情演戏，才能演得漂亮。
*
偷偷出宫结果不小心看到小顾同学在街上卖艺（闲着没事儿干于是城北面摊的老板就给他出主意让他卖艺），然后又看到小顾同学救下了一位差点被车撞下的姑娘。嗯，官家摸着下巴，吩咐手下去打听那位姑娘的身份了，父皇以前最喜欢的就是展大人了，看到他给展大人的儿子找了个好姻缘应该会很开心吧。
一炷香后坐在茶馆的官家知道了那位姑娘的身份，喷了属下一脸茶水。
咳咳，既然是傅宗书的女儿，还是不要去祸害小顾了。
嗯傅姑娘是和铁手分手了才想不开的？
哎呀呀神候自己单身怎么也不替他的徒弟们想一想。崖余立志单身就不说了，神侯府那个年龄最大却只排了个第三的追命崔略商（和戚少商好像的名字）现在还一直单着呢。还有那楞楞地跟个木头似的冷血冷凌弃，也一直单着呢。
这眼看着铁手很有可能成为神捕司唯一脱单的人，怎么两个人就死情缘了呢？
再问，傅姑娘她爹不同意，铁手也不喜欢她爹，于是两个人就死情缘了。
官家自诩为君子，而君子最喜欢成人之美，既然人两个都互相喜欢这，等事情结束把傅宗书投进天牢，就让傅姑娘代爹赎罪，把她许配给铁手好了。
官家觉得自己简直英明神武。
小顾同学被傅姑娘带回了傅府，成功得到了傅宗书的信任，还差点成了傅宗书的东床快婿。当晚收到官家传信的小顾同学拍了拍胸口，还好他回答傅宗书说是立功之后再求娶傅姑娘，否则这事儿他师父知道了不得被揍死。
在傅宗书府上卧底了两个月，仍旧没有找到傅宗书通辽的证据。小顾同学都有点怀疑他是不是上错官家的贼船了。
直到有一天傅宗书把他叫过去，告诉他连云寨大当家戚少商通辽卖国，让他带兵前去剿灭。并且重点突出，一定要带回戚少商手里的那把叫做“逆水寒”的剑。
哟喂一把剑叫逆水寒，那戚少商的手得是被冻成冰了吧。
想到自己钻研这么多年才写出一本兵书《七略》，拿给白芸瑞看结果被他嘲笑没多少有用计策，小顾同学就觉得心里窝火。不就欺负我没上过战场没多少经验么？
带着一群没有调令的兵，小顾同学直奔边关。
傅宗书啊傅宗书，即便是没有通辽的证据，光这私自调兵的名头就可以直接把你的职位撸了啊。
小顾同学看着不远处屹立在黄沙中的小店，脑子里翻了翻白芸瑞派飞云骑传过来的信息，杀手头领高鸡血么，要不要顺手解决了？
命令手下在远处等着，小顾同学整理了一下衣服，往旗亭酒肆走去。
高鸡血叫这个名字是有原因的，小顾同学只点了一道菜就被高鸡血勒索十两银子。小顾同学想了想，留下来做工抵债好了，这样的话接近戚少商也比较容易。
“高鸡血，我知道你是谁，你也别想命令我。”他总得让自己舒服点。
锦毛鼠白玉堂的弟子，向来懂得如何让自己过得舒坦。
（删去）也向来懂得如何败家（删去）。
*
就这样，在旗亭酒肆呆了几天，在小顾同学快要忍不住风沙准备直接杀上连云寨的时候，戚少商到了。
“戚少商，戚大侠，戚大当家。”听着高鸡血的讽刺，顾惜朝终于笑了。好你个戚少商，敢叫小爷等这么久，不捅你一刀我就不叫顾惜朝。
小顾同学按照计划接近戚少商，但是！
“这位书生倒是一表人才器宇不凡”是怎么回事？
“你心跳得好快，我感觉得到”是怎么回事？！
“顾兄弟，不如我们一起做一些快活事情”是怎么回事！
“我不把你当兄弟，我把你当作知音”是怎么回事！
——噢最后那句不算，知音就知音吧。
反正马上就要捅他一刀了。
小顾同学刚给官家写了封信拜托微风送去，大致意思就是怎么办戚少商要让位给我我该同意然后当一下土匪头子么。回到旗亭酒肆就被来找戚少商的连云寨一群寨主围攻了。
几个意思啊戚少商？
刚说了让位转眼就找人来打我啊？
信不信我让芸瑞带着七十二飞云骑来铲了你们连云寨啊？
小顾同学生气了，小顾同学等着戚少商好说歹说才同意挂住连云寨的邀请，小顾同学还顺手收了四个小徒弟。
收了徒弟的小顾同学高兴了，看着小徒弟给自己端茶递水，忍不住给他们透露透露了。
哎呀你们四个跟着连云寨没有出路的，以后专心跟着我好了，等我把眼前的事情办完，你们就能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了。
小徒弟们互相看了看，伺候地更勤快了。
连云寨最大的帐子就是他举行挂住仪式的地方，小顾同学过去看了看踩点，然后他就被眼前的红色震惊了。
戚少商这是准备和他拜把子还是拜堂啊！
啊要不捅两刀好了。
小顾同学这几天在连云寨转了转，想出了个更损的千里追杀计划，既能折腾一下那些闲着没事儿干的江湖人，又能折腾戚少商。和官家通信一聊，官家也挺烦这群江湖人了，闲着没事儿搞什么违规组织嘛，还大言不惭地在京城分庭抗礼，简直吃饱了撑的。
你说这群江湖人怎么不学学十几年前你爹当值的时候，懂得不给官府惹麻烦啊？
感受到官家来信中满满的怨念，小顾同学握紧了拳头。
不要说，就是干。
连云寨、小雷门、神威镖局、毁诺城、杀手集团（也不起个好听一点的名字）、血池子、六分半堂、金风细雨楼。
都说了皇家密探能力无边。
啊神威镖局就算了，好歹官家年前赐了块金匾表示看好来着。
*
既然是要千里追杀，首先就得留他们一条性命。
小顾同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得知他挂住的那天（怎么听着感觉自己要嫁人了一样）会起大雾，便让手下提前在四周不知好，嗯也按照奇门八卦留了条生路。反正傅宗书交给他的都是一群不懂机关阵法的渣渣。
渣渣们虽然不满他的身份，但还是很听话地在挂住结束后将连云寨围了起来，并且一本正经地宣布了戚少商的罪状。
什么勾结辽人啊，什么按律当斩啊。
小顾同学站在一旁笑着看戏，然后再戚少商转身进帐的时候，手中雕刻用的小刀猛地捅进了戚少商的背。
说了要给你一刀的嘛。
接着又是什么“顾惜朝我那么信任你你怎么可以背叛我”“顾惜朝你刚发的誓你都忘了吗”之类的。
小顾同学从没这么清楚地听到别人叫自己的名字。
但他只是耸了下肩，戚少商啊戚少商，谁让你只是计划中的一部分呢。
棋子是没有发言权的哦。
让人把连云寨大大小小都抓住关了起来，小顾同学告诉渣渣手下我们的目标只是戚少商和他手里的剑而已，剩下的下点药让他们无法反抗就行了。
手下表示向直接药死他们。
小顾同学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会。
连云寨的这批人是白芸瑞早就定下了的，飞云骑就在外面埋伏着，等他们走了就来接手。嗯按照白芸瑞的性格，跟着他来的这群兵力肯定被换了不少白芸瑞的部下，他完全不用担心手下会把这批人怎么样。
七十二飞云骑的能力不是傅宗书的手下能比的。
小顾同学在外面安心地吃饭睡觉，准备把大帐里的戚少商一行人饿死。他表面上是这么说的，心里却巴不得戚少商发现自己留下的生路早点逃出去。
只有他逃离连云寨了，才好展开嘛千里追杀。
戚少商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小顾同学觉得这戚少商也不是那么傻嘛。
一路追杀过去小顾同学表示很开心，至于戚少商怎么想，反正只要保证他活蹦乱跳地就行了嘛。
离开连云寨之后就来了个黄金鳞，小顾同学对这人完全没有好脸色，一个靠着傅宗书才当上的小破将军，怎么和他哥白芸瑞钦封的飞星将军相比。
而且瞧这名字，傅宗书是怕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小顾同学应付着黄金鳞，又被下面的人报告傅姑娘也跟过来掺了一脚。
啧，傅宗书的亲戚果然和他相克。
尽来找些麻烦。
小顾同学后悔了，早知道该让芸瑞拨点飞云骑给他，带在身边也方便。
一路磕磕绊绊，捉了又放放了又捉（捉到了他还得想法设防让戚少商不怀疑地逃出去），小顾同学表示很心累。
好在神威镖局的高风亮是个识货的，他早就和小顾同学商量好了计划，反正戚少商要来找他，他们就将计就计。高风亮顶着块御赐的金匾，勉强算是皇家那边的人了，被告知事情的缘由后也加入了这场追杀中，一方面护着戚少商防止他真死了，一方面护着小顾同学防止他把自己作死了。
小顾同学一边给跟在后面收拾摊子的飞云骑写信，一边给他的那些江湖前辈们写信。他怕黄金鳞做出什么事情没人救戚少商出去。
息红泪雷卷你们这群咸鱼，让你们见识见识北侠黑狐妖丁氏双侠小诸葛的厉害！
*
官家收到了小顾同学的信后就一直在京城等着，哎呀这个戚少商怎么还不来啊。
呃，等等小顾同学，你确定你要把这一圈违规组织都抄一遍吗？
官家觉得可能明年才能见到戚少商出现在京城了。
好慢。
官家不开心了。
尤其是上朝时听到傅宗书上书想要他派铁手去追杀戚少商之后。
喂喂老头，铁手刚刚和你女儿死情缘，你就想要让去他工作啊？
而且你女儿现在也跟在小顾同学身边吧，派铁手去的话两人见面了不会尴尬吗？
官家想换个人去，但是傅宗书坚决请求派遣铁手，听得诸葛神候都想拽着他领子问他是不是准备对铁手做些什么了。官家体谅诸葛神候，毕竟人一辈子就这么四个宝贝徒弟还都是单身，铁手被派出去万一出了点什么就不好了。
嗯那就再加一个人好了。
官家在朝堂上环视一番，白芸瑞你别以为当了将军就可以在上朝的时候不听讲了！
就是你了！
白芸瑞表示一脸懵逼。不过就是按照习惯在上朝的时候打了会儿盹而已，突然就被授予重任什么的，考虑过他的意见没有啊？
下了朝果断地跑到官家休息的地方去问事儿去了，具体表现在什么事儿啊干嘛叫我去我还想回家睡个回笼觉。
官家白了他一眼，懒得和他师父有一拼，我估计着不到过年小顾同学是回不来啦，你去帮我催催，早点把戚少商赶到京城早点结束嘛。
他还想不想要他的探花称号了！
到底戚少商重要还是探花重要！
白芸瑞学着他师父掏了掏耳朵，啧这都快一个月了还没搞定啊，小顾同学效率够慢的啊。啧，是不是只记得和戚少商调情忘记任务了？
他哪里知道，光是应付傅姑娘黄金鳞和两个手下，小顾同学就已经够累的了。
白芸瑞想了想，还是带着飞云骑跑一趟好了，他爹来信说要来京城看看包大人，顺便把年过了，他可不想过年的时候自家弟弟还在外边风餐露宿。
说干就干，和官家请示了一声后，白芸瑞就出了皇宫直奔校场。他虽然懒散，但一到正事的时候，才真正是一个飞星将军。点兵，走。
在城门口被赫连小妖拦住了。
“让开让开，爷没工夫跟你闹。”
赫连小妖盯着白芸瑞和赶过来集合的铁手，“你们是不是要去杀戚少商？”他拍了拍马背上挂着的行李，“带上我，我也去。”
白芸瑞没理他，带兵直走。倒是铁手停下马看着他，“你和戚少商有仇？”
“有仇。”赫连小妖一脸严肃。
“哈哈哈哈”前方白芸瑞的笑声传来，“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小妖你还是呆在京城吧。爷去帮你把戚少商杀了。”
铁手摇了摇头，骑马追上白芸瑞。两人带着飞云骑往毁诺城去。
赫连小妖原地望着他们的背影，笑了。
方才这些话不过是迷惑傅宗书派来的探子罢了，他和白芸瑞自小一起长大，自然懂得对方的意思。
这是要两边同时下手，白芸瑞和铁手帮着顾惜朝，他郝连小妖帮着戚少商，两厢看护一起行动。
说到底，毁诺城城主息红泪再重要，也不及他们几个看了几年的顾惜朝。
左右看了看，赫连小妖骑马抄了条小道离去。
“听崖余说你和惜朝上次见面发生了点不愉快？”
铁手愣了愣，“也不算是不愉快。”大师兄和小顾同学自小认识，自然不会和他生气，三师弟追命对他的招数喜欢的很，巴不得见了面秉烛夜谈一番，小师弟冷血是个木头，对这些全没感觉。白芸瑞清楚这些，所以才会说“你”而不是“你们”。
“铁手啊铁手，顾惜朝是我弟弟，若是有错见了面我自会揍他一顿。你就看在我面子上，若是他有什么气着你的地方，我帮你多揍几顿。”
这话说的轻巧，铁手想，反正他俩是兄弟，说是揍一顿又能下多大的力气呢？
然而，等他们和小顾同学汇合，白芸瑞试探着提出和小顾同学比试比试的时候，铁手还是被吓住了。
他和无情追命冷血虽说不是一起长大，但兄弟四人情分重，平时有什么事也都是互相帮衬着的。而这白芸瑞和小顾同学呢，那是关系相当密切又是幼时一起呆过的，可下起手来那是真狠啊。
铁手看着白芸瑞砍向小顾同学的刀，庆幸自家小师弟没有过这想法。
有人看着，演戏自然要认真一点。加上两人许久没有切磋了，这打得也就用力了。好在小顾同学和白芸瑞是互相知根知底的，都暗自留了一手免得真把切磋变成流血事件。
这场打完，两个人都出了一身汗，各自回屋洗澡去了，徒留下尴尬的铁手和傅姑娘。
*
碎云渊毁诺城是息红泪息大娘被戚少商抛弃之后建立的，还在半路上的时候飞云骑们就已经收集完足够地资料了，这息红泪本是小雷门雷卷的未婚妻，当初戚少商替雷卷去接息红泪，结果两人王八看绿豆看对了眼儿，回到小雷门就和雷卷说开了。
息红泪和雷卷解除了婚约，戚少商也脱离了小雷门。两个人看着快要凑在一起过日子了，戚少商又跑到连云寨去当了土匪头子，还放言五年之内把辽人赶跑再娶息红泪。可怜息红泪错信了人等了多年，最终伤心欲绝跑到碎云渊建立了毁诺城。
要白芸瑞来说，这两人都是活该。
戚少商明知息红泪是他未来大嫂还对她生了感情，而那息红泪也居然跟戚少商好上了。她这是见雷卷身体虚弱便想重新找个男的吧？
若这息红泪是他白芸瑞的未婚妻，不说他和小顾同学了，就是他爹和师父知道了都得打死他。
“白将军，你觉得这毁诺城该怎么进攻？”小顾同学和白芸瑞站在毁诺城的门口，看着悬崖对面云雾弥漫的城门。
“易守难攻啊——”白芸瑞回忆起他之前看到的碎云渊地图，“拆了得了。”
这种地方还是铲平了比较好，免得又有人跑到这里建第二个“毁诺城”碍着皇权。白芸瑞在考虑要不要干脆上报说毁诺城密谋造反然后派大军过来武力镇压。
反正保证毁诺城那群妹子没事儿就行了。
嗯，说起来军营里好多汉子都还是单身啊，不知道这群妹子们肯不肯嫁。据说她们的规矩是男人要肯为她们死才行？哎呀白将军保证有他看着手下那群汉子绝壁的妻管严。
“怎么拆？”铁手听到两人对话，不由得问。
“找两个轻功好的，躲开机关，飞到上面风口，撒一把迷魂药就行了。”
“飞云骑里有没有？”
“拆机关可以，我爹闲着没事儿就寄几张机关图纸给我，我就让下面的人拆着玩儿。”
“轻功呢？”
“估计悬，得找个会燕子飞的。”
白芸瑞话音刚落，就被小顾同学瞪了一眼。
铁手也是知道小顾同学底细的，听到这里憋不住笑了。
他们这群人里只有小顾同学是师传南侠，在陷空岛那些年肯定也把南侠身上的东西学了个七七八八，横渡这碎云渊必定不是什么难事。
然而小顾同学表示拒绝，他的计划是把戚少商从毁诺城赶到京城，如果真按白芸瑞所说，一把迷魂药下去，他之前做的事都白费了。
白芸瑞勾着小顾同学的脖子，用极小的声音说道，“老弟啊，哥哥我这不是在帮你么。你想想，若是早一点把戚少商带到京城，咱们也早一点过年嘛。”
呵呵。
小顾同学挣脱他的胳膊，“小妖到了没？”
“昨儿就到了，跟我炫耀里面一堆妹子呢。”
小顾同学想到赫连府里的那堆漂亮丫鬟们，扯了扯嘴角。
“成了，强攻吧。”
*
赫连小妖是个喜欢漂亮妹子的家伙，从他身边围绕的一群漂亮丫鬟就可以看出来。
虽然他一个都没碰过。
赫连小侯爷父亲乃京师宣徵院枢密使，爷爷又是老功臣赫连老将军，可以说是将门之子不凡出身。家中长辈也不希望他太过出人头地惹人猜忌，只愿一声顺遂，安安稳稳地继承爵位就好。
至于婚姻方面，反正是早就定下了的，让他再浪几年。当然，像是那些江湖侠女之类的，能别招惹就别招惹吧，他们家还想过些安静日子就把少奶奶抬进府呢。
或者把少爷抬出去。
因此这次赫连小妖出京去帮戚少商，官家也是私下里同意了的。
反正都给官家加快进度！
官家还想过年把人都聚在一堆吃个团圆宴呢！
赫连小妖一路快马加鞭，赶在白芸瑞之前到达了毁诺城，充当一个对息红泪爱慕不已的武夫。
然后他就借着息红泪的计划看见了尤知味。
哎哟喂我说尤大爷，这官家封了你当名厨管理天下厨子，你怎么闲着没事儿跑这儿来了？
尤大爷表示官家还是嫌你们太慢了他都在京城等了七天了。
还有官家叮嘱你最好不要想着和那个息城主调情啊。
……
才七天就呆不住了啊！
官家你敢不敢再等七天啊！
还有他真的只是来帮戚少商的啊！
为什么会传出他喜欢息红泪的消息啊！
他爹知道了绝壁会打死他的！
……
官家催促地紧，几个知内情的商量了一下，干脆把一切都加快了。
戚少商被赫连小妖带着人逃出毁诺城的时候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其他人也是一脸懵逼。
他们被尤知味和赫连小妖迷迷糊糊地带着往京城逃亡。
途遇三门关时，赫连小妖果断掏出了神捕司的令牌让守城官员放他们过去。
“赫连兄，你那令牌是哪里来的？”
赫连小妖拿出令牌晃了晃，揣回了兜里。“之前和铁手打架的时候顺手摸的。”
几个人佩服他敢在四大名捕之一的身上偷东西。
只有尤知味知道那肯定是铁手借着打架的缘故偷偷塞给他的。
有个急性子的官家，当下属的确实不好做啊。
终于在身后小顾同学和白芸瑞铁手的追赶下，几个人晃晃悠悠地赶到了京城。
白芸瑞比较了一下这个速度和他们没掺一脚之前小顾同学的速度。
“我说老弟你不会是看上那戚少商了吧？怎么追杀整的跟调情似的？”
小顾同学冷着脸看他，手在腰间一晃，神哭小斧指着白芸瑞的脸飞去。
*
到了京城一切就都好办了。
官家表示都到他碗里了怎么玩还不是随他的？
越长大越爱玩的官家，加上乐意陪着他玩的白芸瑞，京城顿时风起云涌。
嗯听说最近六分半堂和金风细雨楼不怎么对付呀？
哎呀呀官家想起来京城还有个“隐蔽”的组织血池子呢。
喝了口贡茶，官家惬意地靠在龙椅上，都给我拆了吧。
诸葛神候表示金风细雨楼毕竟是他罩着的，这些年也没干过坏事儿，还是给他们留点东西吧。
官家挥了挥手，随便你们了。
上头一声令下，底下干活的就得想法设法把戚少商和这三个组织联系到一起。
血池子不用，人赶着上门儿抓走了戚少商，他们感激不尽。
然后白芸瑞就带着飞云骑以霍乱治安之名拆了鱼池子。
趁乱逃出来（其实是被故意忽略）的戚少商带着息红泪还有他连云寨剩下的两个兄弟躲到了巷子里。赫连小妖一到京城就被他爷爷带人抓回去了，戚少商没法，只能希望他少受点皮肉苦。
戚少商一行人在巷子里躲了几天，被施家酒楼派出来的点灯童子捡了回去。
几个人对着老板施生发表了一发感谢之后就暂时在他安排的院子里住下养伤。
另一边赫连小妖丢脸地被他爷爷提回了赫连府，回到院子就见白芸瑞和小顾同学坐在那里喝酒呢。
“好啊你们两个，是不是又偷我的酒了？”
小顾同学笑着给他倒了一杯，白芸瑞则是翻了个白眼。
“爷这是特地去庞府拿得。谁稀罕你的酒。”
“太师还给你备着酒呢？”
“他和师父一样好酒，”小顾同学笑，“太师前半辈子被师父偷酒偷怕了，后半辈子尽给他酿酒了。”
“人老了闲着没事儿干，我那不孝师父又一年到头在边关带着，只能这样了。”
赫连小妖叹了口气，庞太师这辈子只有一个外孙女儿，就等着白芸瑞军营休沐的时候给他请个安陪他喝点酒，或者他儿子中州王庞统什么时候开了窍给他找个儿媳妇儿生个大胖孙子。
酒喝了，也该说正事儿了。
“傅宗书十天后要逼宫。”小顾同学说，“好在官家承诺不记傅姑娘的罪，事情结束后就把她许配给铁手。”
“傅宗书疯了吗？老官家都还整天跑去找包大人聊天呢。”
倒是白芸瑞咳了两声。
“官家觉得再多的罪证都不如亲眼见到傅宗书逼宫，他一直想给朝堂换点血来着。”
“就看有多少人是跟着傅宗书一起行动的。”
小顾同学拍了拍赫连小妖的肩。
“再玩几天吧，这批位置空缺了，指不定官家就想到你了。”
白芸瑞又咳了两声。
“官家第一个想到的是你来着老弟。”
……
等两个人用轻功偷偷溜走之后，赫连小妖回屋随便收拾了一下。
“爹我去一趟江南三个月后回来！”
*
事情结束得很快。
傅宗书带着他的人跑到皇宫里，见到的除了官家，还有官家身边的一蓝一白两个江湖人。
被傅宗书招揽过来的江湖人们看到那两人手中各自握着的剑就果断地怵了。
接着他们就被白芸瑞带兵包围了。
然后原本站在傅宗书身边的小顾同学微笑着走到了官家面前，飞云骑放行。
“顾惜朝！你快给我杀了他！”
傅宗书被这一系列变故吓住了，回过神看到小顾同学拿着剑站在官家面前时便叫了出来。
小顾同学回头对傅宗书笑了笑。
“禀官家，顾惜朝幸不辱命。傅宗书的一应罪状皆已掌握。”
官家笑着点头，招呼小顾同学站到自己身边。
然后他们就看到那个蓝衣服的江湖人摸了摸小顾同学的头。
而那个白衣服的江湖人说了句“不愧是我白玉堂的徒弟。”
一纸皇榜昭告天下。
原本的丞相傅宗书被杀，其属下官员皆贬值流放，官家念其女不知，特赦其罪，后由诸葛神候请旨，赐婚与神捕铁手。
而原本被大多数江湖人唾弃的玉面修罗顾惜朝也摇身一变成了钦封的探花郎，南侠展昭之子。
一时间多少人的脸被打得生疼。
京城里六分半堂已经没了，金风细雨楼也没剩下多少，诸葛神候想了想，干脆把戚少商推上了金风细雨楼楼主的位置。
至于他的那些兄弟，就随便他怎么安排了。
官家看着重归皇家管辖的连云寨、碎云渊等地方的土地，开心得多吃了一碗饭。
小顾同学被拽着四处走亲戚，忙得不可开交。
等事情安定下来之后，已经过了两个月了。赫连小妖从江南跑了回来，还是没能逃脱，被官家抓去当苦力了。
小顾同学约了休沐的白芸瑞，跑到了小时候爱吃的城西那家酒楼去，点了壶竹叶青、两碟小菜。
店家多年没见到小顾同学，又给他上了碟点心。
两人一边吃着，一边看着窗外街道上人来人往。
“有什么打算？”白芸瑞问。
“辞官还乡怎么样？”小顾同学笑着回答。
“不想像你爹那样当个官玩玩儿？”
“他们后来不也是辞官了吗？”小顾同学反问，“我想先去走走，过几年再说。”
“啧啧，过几年，过几年你就能看到你侄子了。”
“怎么？要有好事了？”
“快了。”
小顾同学脑子里拨了拨可能的人选，忍不住敬了白芸瑞一杯。
“如此，我就等着了。”
转眼半壶酒下肚，白芸瑞往窗外一瞟。
“哟！这不是戚大当家吗？”
戚少商听到人叫，望去，白芸瑞倚着窗子笑着看他，旁边小顾同学冷着脸瞥了他一眼。
“白将军，还是叫我戚少商吧。”
连云寨已毁，他那些兄弟有的留下有的参军，早已没什么大当家了。
“戚兄，你和那息城主的事情怎么样了？”
*
戚少商早已和息红泪说开了，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息红泪想去找赫连小妖，可赫连小妖被官家逮去当苦力一时半会儿脱不了身。而且不知道何时起京城百姓都在说官家看上了赫连小侯爷，要把自己妹妹长公主许配给他。
人们在怀疑官家是不是当红娘上瘾了。
当然长公主和赫连小侯爷自小的感情不是假的，这以前两人上街的时候看着多般配啊。
息红泪不信，去问戚少商，戚少商去问铁手。
铁手直接告诉他几年前官家和赫连老将军就有这个意向了。
长公主小时候就喜欢跟在赫连小妖身后跑，大了不好意思跟着了也想方设法打听赫连小妖的消息。
之前赫连小妖离京的时候差点收拾行李跟去了。
官家见了还能怎么办，借着公务的名头把赫连小妖丢给自家妹妹随她折腾呗。
反正谁让你以前用糖葫芦骗她说要她嫁给你呢。
感情嘛，慢慢培养也不迟。
官家知道赫连小妖有个坏毛病，但他表示无所谓，要是被自家妹妹看不住，那她就不是庞太妃的女儿了。
嗯至于那个叫息红泪的据说是赫连小妖喜欢的女人，最好能知难而退吧。
息红泪本不是个会知难而退的人。
但京城人都知道赫连小侯爷和长公主是自小的情谊，等长公主成年了就直接十里红妆带着小侯爷搬进公主府的。
息红泪没法。
毁诺城回不去了，她也没地方去了。
戚少商看她可怜，便请她留在了金风细雨楼效力。
安顿好息红泪，戚少商叹了口气。
接下来是他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金风细雨楼发展顺利，虽说断了一臂，但好歹在现有的起初上，还是再一次发展起来了，很多事情总管杨无邪能自己搞定，不怎么需要她这个楼主了。
戚少商前段时间见了趟诸葛神候，身后告诉他铁手成婚后中心不会集中在办案上，希望他能入驻神侯府尽一份力。
戚少商答应了。
他现在闲的没事喜欢整天上街溜达溜达。
然后就被白芸瑞叫住了。
白芸瑞邀请他上去喝一杯，戚少商却之不恭。
上楼，坐下。
“好久不见，白兄，顾兄。”
*
小顾同学哼了一声，没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