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你也喜欢我，不是吗（1 / 1）

就要清明了，宫里的每个人都应该在想念自己的父母吧。这种思乡的情绪，每个人都是一样。我入宫已半年多，再有两年，便可回乡陪伴父母身侧。

“空蝉，有件事要交给你去办。”

这天下午，太子妃又有事情吩咐我。

“是。”

她指指放在桌上的礼盒，道：“这是我让厨房准备的几样点心。虽然清明不是什么高兴的节日，但科举三甲现在住在东宫，我作为东宫的女主人，到底要表示表示。你现在就把点心挨个送过去，并且转达一下我和太子的意思。”

“娘娘放心。”

我抱起礼盒就走。心里却暗暗盘算着，皇上的任命怎么还没下来，总住在东宫，也不是个长久之计。不过这也好，正好能跟状元曹敬聊几句。自那次宴会之后，我倒是很好奇这个人的想法。

“奴婢是太子妃身边的宫女空蝉，有东西要带给曹状元。”

“请进。”

我推门走了进去。曹敬正在看乐谱，虽然我看不懂，可是常常见到檀月看什么宫商角徵羽，因此也略知道一点。看来这个曹敬果然是非同一般，真是什么都会，而且相貌也不差，只是想法却异于常人。看来哥哥说的没错，能考上状元的人，都不是凡夫俗子。

“这是太子妃娘娘给您的点心，就要清明了，这是太子殿下和娘娘的一点心意。”我把月饼给他放在桌子上。

他放下乐谱，起身到桌前，笑道：“姑娘回去禀告娘娘，就说曹敬谢娘娘赏赐。”

“好。”我正要走出去，曹敬却叫住了我。

“空蝉姑娘，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我有些疑惑，但还是尽量笑着说：“状元您说，我一定知无不言。”

他也略一犹豫，低声道：“你知道……有一个叫宋檀月的宫女，在哪个宫当差么？”

“檀月？”我一惊，“您问的是宋檀月？”

“空蝉姑娘，你认识宋檀月？荆州太守的女儿宋檀月？她在哪个宫？你快说话呀！”

他几乎是叫了出来，瞪着铜铃般的眼睛看着我，倒吓坏了我。

我看他这么焦急，心里更加疑惑。他为什么会认识檀月，而且竟然会打听她？

“曹状元，您别急，听我慢慢说。檀月是我最好的朋友，她现在在安乐宫皇后的身边当差，一切都很好。”

他松了口气，道：“她过得很好，那我就放心了。空蝉姑娘，我什么时候能见她一面？”

“这……”我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您为什么要见她呢？莫非，你们是旧相识？”

曹敬默默地低下了头，半晌才道：“既然你是檀月的好姐妹，那我也不必瞒你。那日我在宴会上所说的女子，正是檀月。”

“什么？是檀月！”

我大为震撼。这样大的事，我怎么一点也没听檀月说过。

“对。但我现在只想见她一面，跟她把话好好说明白。”

曹敬的声音十分委屈不安，让我也动了恻隐之心。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定得向檀月问清楚。

“我先问问檀月的意思吧，您别急，我过几日给您答复。”

正想着找机会问问檀月，午后便有人传话过来，让我晚膳之后回安乐宫一趟。

我心内有种不好的预感，自己来东宫近两个月了，皇后第一次主动派人来找自己回去。看来皇后要有所动作了，莫非与这次的科举有关？还是……与太子妃的身孕有关？

正想着，便迎面与一个人撞个满怀。

“九殿下？”

我正被撞得眼冒金星，抬起头来看到面前的李湛也是晃晃悠悠的。这一撞弄得我愣了好一阵，才勉强道：“殿下，您没事吧？我……我真没看见您……”

“你可真有力气。”李湛也不恼，笑容里带着几分调皮，“远远看见你低着头走，还猜你什么时候能抬头看见我，没想到你真一头撞上来了……”

“您都看见我了也不叫住我？”我感觉这个人真是完全不可理喻，李湛果然还是那个爱捉弄人的家伙。

见时辰不早，我便向他告辞，怎料他竟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袖。

“你别走。”

我一惊，没想到他在深宫内院竟然如此大胆，便用力抽回衣袖，岂知李湛力气如此之大，反倒弄得我进退两难。“殿下，您再这样我可要喊人了。”

“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宁愿在东宫里给母后当细作，也不愿意嫁给我做侧妃，是么？”

他的话让我是一阵眩晕，心跳仿佛停止了一般。我们彼此不作声，僵持许久，终是他先放了手。

我不知该怎样回答，便只好继续向前走。只听他在身后道：“我会等你，我有足够的时间等你。”

闻得此言，我不得不又停住了脚步。

“殿下，皇后娘娘让您纳我为侧妃，是因为她觉得我细心可靠，这一点，我十分感激。只是，奴婢虽然卑微，也只想找一个真心爱我的人，哪怕他不过是宫外的一个凡夫俗子，我也愿意。”

半晌，没有听到他的回答。

我想继续往前走，腿上却没有一丝力气。气氛尴尬到了极点，我无法忍受，却又摆脱不了。

“空蝉，你怎知我不喜欢你？”

身边所有的一切都静止了，只留下他的声音在耳畔回荡。

我不可思议地抬头看他，他却淡淡一笑，含着几分无奈。

“你也喜欢我，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