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为两位做一桩好媒（1 / 1）
宴会仍在继续，只是我却看得出，因为曹敬不明含义的回答，太子心里多少对他有了一丝芥蒂。
曹敬怎会那样回答呢？虽贵为新科状元，但到底不可触怒太子，否则仕途之路岌岌可危。看来这个状元郎，并非一般的凡夫俗子。
好在太子妃及时化解了尴尬的场面。毕竟是名门出身，场面上的事做得还不错。
“原来除了刘榜眼，曹状元和成探花都还没有成亲。那赴任之前，一定要禀告父皇，为两位做一桩好媒了！”太子妃笑盈盈地说。
我心里一喜，若是能得皇上做媒，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以前在家时，父母为哥哥也挑选了两三个女孩，但他自己总是看不上。此番若是真成了，哥哥一定会满意的吧。
“青麟先谢过殿下，娘娘，不知青麟是否有福，能得此良缘。”这是哥哥的声音，含了一丝喜悦和得意。
“状元，你呢？”太子妃笑着问曹敬。
曹敬略一沉吟，忽然离席行大礼，跪道：“殿下，娘娘，臣虽然还未娶亲，可多年来一直倾心于一女子，不愿另娶他人，还望殿下和娘娘成全。”
这下，宴会上只闻丝竹管弦之声，再难掩尴尬的氛围。
宴会散后，我被特许陪哥哥在宫中走一走。先是几句寒暄过后，我不免抱怨道：“这个状元也真是，太不会说话了。”
哥哥倒是云淡风轻的模样，笑道：“状元嘛，自然有几分骄矜，难免如此。”
“哥哥可莫学他那样，万一哪句话说得不对，上面怪罪下来该怎么是好？”
“放下吧，我能高中探花已是不易，定会珍惜的。就算是为了家中父母，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哥哥将手搭在我肩上，温暖地笑笑，“倒是你，怎会在东宫侍奉？前些日子我听说九皇子要纳你为妃，你却拒绝了？”
我心里暗暗一惊，忙问：“怎么连哥哥也知道此事？莫非宫外已传得沸沸扬扬？”
他摇头道：“那倒没有。只是我年后便来到了长安，在客舍住了一阵子，特意打听了宫里的消息，这才知晓的。”
“虽然如此，只是连哥哥都能打听出，可见已有很多人知道了这件事。”
我垂首叹息不已，想到许久未见的李湛，心里绞着一般疼痛。时至今日，我都不知他内心的真正想法，而面对我来东宫的这件事，他又会有怎样的反应？
“这都不重要，我想知道的是，你为什么会拒绝？”
看着哥哥无比真挚的眼睛，我移开目光，低声道：“哥哥，我不瞒你。九皇子是怎样的名声，你我都清楚，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我，要我去他宫里，恐怕也只是一时起意罢了。我不想为了所谓的荣耀，赔上自己一生的幸福。”
清水湖边的春风轻轻吹来，扑在脸上，暖融融的触感。
哥哥与我眺望着远近高低的亭台楼阁，明白身处这一是非之地，绝不能有一丝的行差踏错。哥哥比我更加理智，相信他会明白我的决定。
“空蝉，以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总觉得你还是个小姑娘，没想到你已有了这样成熟的想法。”哥哥笑着看向我，脸上带着一丝慰藉，“不管你做出怎样的选择，作为兄长，我都希望你能幸福，一生快乐。至于我的仕途，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不必为我做什么，好好过你自己的日子，比什么都重要。”
我感动地看着哥哥，眼含泪水。原来只有亲人才是真心为我，不掺杂任何名利，也不会勉强为难于我。
“放心吧哥哥，有你这句话，我在这宫里就有了坚持下去的力量。”
正在与哥哥聊着，忽见一队衣着华丽的人迤逦而来。我定睛一看，原来是四公主华阳一行，便对哥哥低语几句，我们一起施礼问安。
“给华阳公主请安，公主千岁。”
“不必多礼，起来吧。”
华阳公主浅笑盈盈，笑容沐浴在春风里，格外温柔妩媚。她今日着一袭杏色蔷薇花宫装，发髻上斜插两只娇嫩的迎春花，看起来大方美丽。
“臣探花成青麟给华阳公主请安。”
华阳公主的目光看向哥哥，忽然之间变了脸色，似乎大吃一惊，脱口而出道：“是你？！”
哥哥也略感吃惊，旋即笑道：“不知您原来是公主殿下。”
我在一旁瞧着，完全摸不着头脑，疑惑道：“难道公主殿下和哥哥认识吗？”
哥哥想说什么，但有所顾忌，便没有说话。华阳公主沉吟片刻，让身后的宫女们退后几步，这才说：“前些日子我与贴身宫女去京郊的千佛寺进香，遇到了心怀不轨的歹人，好在是成公子救了我。救命之恩，还没有好好感谢成公子。”
“不不不，公主言重了。救人于危难，原本就是臣作为一个男人的责任，更何况您是公主，千金之躯，臣怎能眼睁睁看您身陷囹圄？”
“可你当日救我之时，并不知我是公主，我问你的名字，你也并不多言。若不是今日遇见，恐怕我此生都不知救我之人是谁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都是谦让之辞。我这才搞清楚事情的原委，原来是哥哥在宫外的千佛寺救了华阳公主，倒也真是巧呢。
再看华阳公主，脸色微红，手中的绣帕紧紧绞在指间，似乎还有些紧张。哥哥呢，低着头，不敢乱了规矩，一副为人臣子的憨厚模样。看到他们两人这副模样，我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声。
“在公主面前，不得无礼！”哥哥训斥我。
我忙笑着赔礼道：“奴婢知罪！只是以后的日子，还望公主您多多照顾我哥哥，他入京不久，对官场一无所知。若是有您扶持，真是再好不过了。”
哥哥瞪了我一眼，我一吐舌头，装作不知。华阳公主略略点头，含着笑低声说了一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