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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第三十一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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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衣俏侍谋主位,幸得王爷及时回

太子的事情尚且算不上尘埃落定,胤禛便又因为一些事情去了京郊的大营。至于李娇容的事情,舒敏想了半天,也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和胤禛说。本来怀孕就是一件劳心费神的事情,偏偏又赶上这样的多事之秋,舒敏也有些分身乏术了。

倒是这几日,府上来了一个娇俏的女孩子,虽说那女孩子是自称来做下人的,舒敏却还是找了人来,将那个姑娘当做亲戚小姐一样的养起来了。那女孩子叫做年蕙瑕,不是舒敏戒备心太重,实在是她有些事情记得太清楚了,不得不防。

李娇容自那次之后,身体养好了便不知怎么有了为奴为婢的心思,总是寸步不离地护着舒敏。舒敏劝过几次,却都没什么大用处。只是放在李娇容身上,这种殷勤尚且能够理解,怎么说,舒敏也算是个救命恩人,但突然在舒敏怀孕之后才猛的冒出来的这个年蕙瑕,舒敏还真是没办法不警惕。

更何况,这次被胤禛带去京郊大营的随从里,有一个是胤禛打算留在营中让他历练,顺便若是立了军功还能光宗耀祖的。而这个被胤禛提过一下的人名,可不是舒敏想忘就能忘的。毕竟这如雷贯耳的“年羹尧”三个大字,就算不学历史不看史书,只要是看小说的人也能碰到不下十次。前半生征战疆场,为清王朝的边境稳定立下了汗马功劳,却因为骄奢淫逸,目无法纪而被胤禛亲自下了杀生令的人。其实说是随从,倒不如称作从小一起的陪读跟班更贴切一些。真正地年羹尧可不是如同电视剧里那样奴才起家的,怎么说,年家也算得上是清朝汉族官员里难得的簪缨世家,年羹尧也只是仗着自己与胤禛从小一起长大,又是个不怎么喜欢舞文弄墨的粗人,才总是主子奴才地说着。

胤禛这回将年羹尧带去军中,自然有他自己的意思,可舒敏却是怎么都想不通,年羹尧去军中历练跟他妹妹住到四皇子府上究竟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真说起来,蕙瑕这小姑娘其实是个实实在在的美人胚子。瓜子脸杏眼弯眉,桃花腮柳腰云鬓的,虽说比不上专业美人儿出身的李娇容,跟那个宫里出来的陈娘子比起来还是不遑多让的。更因为年家是以武起家,即便是汉官,却是带了很多军中人的爽利与血性,这种奇妙的风格糅合在这个比舒敏小了三岁的小丫头身上,有这些说不出的吸引力。

蕙瑕很是勤快,嘴上说着是打算来照顾福晋的,即便舒敏让人安排了小姐的规制,却还是跑前跑后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舒敏看着那殷勤的小样子,就总觉得有些心慌。

这一日,舒敏在屋内呆的时间有些久了,就想要出去遛遛。秋天到了,更加上舒敏的身子越发重了起来,棠梨阁那避暑之地自然早就不住了,搬回正院儿,李娇容为了能时常护在舒敏左右,也从旁边挑了个院子住着近了些。本来这事儿,胤禛有些疑问,但看着不知为何自家夫人跟这个李娘子的关系莫名好了很多,临去京郊之前提点了李氏几句也就放心的离开了。

正院儿本就不小,舒敏甫一出门便看到了在正院儿里剪花儿的蕙瑕小姑娘。正院儿的花儿很多都是舒敏专门时令种好的,为的是能一年四季看着些新鲜花儿,心情也能好些。更何况,自从太子那事儿出了,太后娘娘也来她这儿散了两次心了,正院儿总归要收拾地惹眼些。

虽说这花儿栽出来就是为了给人瞧的,可也许是因为舒敏自己的毛病,只要家里没什么贵客,一般也不许小丫鬟们随随便便剪了花儿放进屋里来。毕竟,花虽无百日红,但根不离土总能多活几日。年蕙瑕来府上,在舒敏面前算得上殷勤,但也可能是性格使然,也或许是舒敏交代了下人都要以小姐的礼仪对待,所以,一般都会被人拦着的“剪花儿”的行为,她这般做起来反而是毫无顾虑。

李娇容和竹青一边儿一个扶着舒敏,舒敏本意是有竹青护着自己也就足矣,但不知道究竟是为了报恩还是为了别的什么,这位扬州女子在对待舒敏的照顾问题上反而显出了一丝不能动摇的坚定,这样劝了几次,舒敏也就随她去了。看着天真烂漫却丝毫没有手下留情地做着舒敏不允许做的事情的年蕙瑕,李娇容想要出声叫一下,却被舒敏轻轻拍了拍手臂。

“娇容,我来叫她好了,你说她,她难免会不服气。”秋日的阳光本就是暖呼呼的,舒敏脸上的笑容也是暖暖甜甜的,因为怀了身子而略微圆了一圈儿的小脸儿看上去格外温柔。

“年小姐,剪花儿呢?”舒敏扬着声音,她的声音本来就算得上是清亮,那年蕙瑕离得也不算远,自然也是听得见的。

弯着身子的年蕙瑕听到了舒敏的叫声,马上收了剪子,扭回身来笑得一脸的阳光,“奴婢请夫人安。”她这般扭回来,舒敏才注意到,原来这小姑娘早就在自己头上簪了一朵秋芙蓉了。这般早秋时节,满院子最好看的可能就是宫里送来的秋芙蓉了,这小姑娘倒是个有慧眼的。

舒敏也不动身,招招手让小姑娘过来,看看乖巧地给自己行蹲身礼的小姑娘,笑着说了一声,“年小姐是个人比花娇模样俏的。既然贝勒爷和令兄关系那般好,我也就不把自己个儿当外道人了。说起来,年小姐也是及笄的大姑娘了,问个不讲究的,不知年小姐家里可给小姐许了人家了?”

舒敏其实是存了试探的心思的,如果这位年小姐许了人家,或是有什么别的梦中男神,她自然会更加开心的。

却见年蕙瑕倒是有些娇羞地低了低头,“夫人抬爱了,奴婢这点儿私事儿,竟让夫人这般关心。”绕了个圈子,却依旧是句废话。

旁边的李娇容有些看不下去,自视身份也比这不知道哪里来的小丫头高了一截,便张口轻斥,“年小姐,我们福晋这般问你是抬举你,你该要好好回话才是,怎能这般绕圈子呢?”

舒敏倒是唇边衔了抹轻笑,她想看看,这小丫头究竟有什么心思,值不值得她出手。

却看这年蕙瑕听了李娇容的话,略顿了一下,就抬起头来,大大的杏核眼里已是盈盈的水光。舒敏在心中默默冷笑了一下,这可是个有手段的好孩子,面上却是一派息事宁人的温和样子,拍拍李娇容的手,便抽了自己的帕子略微低了身子,想凑到小姑娘面前去,“娇容,别那般凶嘛,怎么说年小姐也还是个未出阁的娇客,要礼待才是。”这话虽然听着是给李娇容落了脸子,却又是截掉了年蕙瑕直接对上李娇容给她难看的机会。

已经打定主意要侍候舒敏一辈子的李娇容听了这话自然不会不舒服,倒是年蕙瑕听了舒敏这样的话,眼底里流出一抹只有舒敏这般近的距离才看到的精光。舒敏不知道这小姑娘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已经给她脑门儿上贴了个“不省油”的标签。

她不怕别的,却只是怕有人会觊觎胤禛。说起来这话也没几分道理,但舒敏不想管那么多,她既然已经选择了胤禛,就不想让自己和别人不由分说共享一个男人。虽说胤禛未来自然还有这等事情去磨,但现在,在她还能管得住的时候,她并不希望自己眼睁睁看着有人主动扑过去。

所以,虽然李娇容这般说了一句,年蕙瑕又因此讨个巧,有了些转移话题的嫌疑,舒敏还是坚持着原则,温柔却坚定地把这个话题揪回来。“年小姐,娇容性子太直,你倒是莫要怪罪她才是。咱们也都是武将出身的女儿家,不用学那些个酸文假醋的,倒不如闺房私话一般的,年小姐若真有什么瞧得上眼的,不如和我说说,指不定我还能让贝勒爷从中周旋周旋呢!”

这年蕙瑕果真如后世所说,有着一万孔的玲珑心,听了舒敏的话,倒是显出了几分小女儿家的娇羞,脸上的绯红倒显得格外可人。“夫人说的哪里话,女儿家向来都是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何曾有什么入眼之说,夫人这般当真是把蕙瑕做个知心了!”

舒敏暗暗心想,可不是拿你做知心的了。她不怕胤禛因为一些政治需求与一些女子产生些婚娶关系,但不代表她能够允许别人来肖想胤禛会把那份儿心也一起分给别人。想来想去,舒敏都觉得自己着实憋屈,人家别的现代女子穿越,要不就是有什么金手指神奇空间大杀四方开疆拓土,要不就是能改朝换代,让皇上真心实意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到了她这儿,不但没什么特殊的福利,好不容易瞧上一个男人,嫁给他做了妻子,还要一本正经地为他的未来苦苦谋划,怕得罪了这个,又怕失去了那个。偏生她还不能放任自流地让别人肖想自己丈夫,也怪道会比一般女子多几分辛苦了。

年蕙瑕这般回答,似乎是打定主意不想正面回答舒敏的问题了,舒敏却颇有些不放松的精神,倒是换了些问法,总之从这年小姐的回答中勾勒出个意中人的模子,既不是那种一头扑在建功立业上的猛将,又不是那种一心考取功名为官做宰的书生,偏还要那人文武双全,玉树临风。不得不说,年家的这位小姐,还真是有些眼光。

和那年蕙瑕聊了一阵,舒敏便觉得有些困乏,扶着竹青的手回了屋子,却将众人都屏退了,独独留了李娇容在屋子里。

“娇容,我现在不把你当外人,你和我说说,你看这位年小姐,究竟是什么为人?”舒敏虽然向来自诩是个识人的,但怎么说,这种事情还是要多个人与自己参谋参谋才是。

李娇容沉吟一下,因为知道了舒敏没有将自己作为外人,所以也没有顾左右而言他,直接回答道,“夫人,娇容是个没甚么见识的,但总看这年小姐不像是池中之物。”毕竟,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遇到夫人那样的问题应该是在第一时间就有些反应吧,若是有什么中意的人,自然会直接说出来那人是多么令人憧憬;反之,若真是那种听家里安排的严肃小姐,怕是会直接板起脸让夫人下不来台才是。年小姐这种圆滑的小手段,李娇容实在没办法把她往一般女孩子里面规。

舒敏点点头,端起了榻边小几上的红枣桂圆茶,轻轻抿了一口,“她的确不是一般人物儿。是个顶精干不能小觑的。这种人物若是真有一日进了府里,我还真得找点儿法子才能对付。”

李娇容听了舒敏这样的话不禁有些惊诧,“夫人,夫人的意思,是打算让贝勒爷把这位年小姐聘进来吗?”聘进来做侧福晋还是妾侍?夫人怎么会这样给自己下绊子?

舒敏笑笑,“这事儿,怕是得走一步看一步。只不过,有些路,得先铺好才是。娇容,那次我和你说的事情,你有想法了没?”

舒敏提起的事情,是李娇容快出小月子的时候,舒敏去沁芳楼提起的,那便是,舒敏和胤禛陈情,将有些事情用些合适的法子说出来,然后对外放个消息,就说是把李氏收做了侍妾。一来,是因为李娇容如今的身份,嫁人自然是不可能的了,放出府去,舒敏又担心她一个弱女子带个小丫鬟会有什么危险。二来呢,是舒敏身边也缺一个能有些分量的帮她的人,虽说身边的丫鬟都是贴心的,但舒敏毕竟是后世之人,将前路看得太透彻,那必然是要多做些打算的。

这件事情,舒敏当初也只是和李娇容说了,毕竟这种事儿,怎么也得李娇容点了头才能跟胤禛那边说的。若是李娇容不同意,胤禛那边自然就更不好交代了。

现在李娇容坐在绣墩上,听着舒敏突然地问话,有些迟疑。她倒不是在迟疑别的,只是觉得,看夫人的样子,总觉得夫人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现在还不能说的事情。就像那日府里说起了太子被废的事情,夫人也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这些事儿终究会一件件发生的”,仿佛夫人总是有些未卜先知地本领。

那既然夫人提出了这样的事情,李娇容本就算是个无牵无挂的,又想想这个救了自己一命,还比自己小两岁的小福晋或许真的是预知了前路的很多坎坷,便点点头。“福晋,既然福晋是要留着娇容有用的,娇容自然不会拒绝。”

舒敏微微笑,将手上捧了良久,已经不太暖和的茶盏放回到小几上,轻轻叹了口气,“娇容,你知道吗,你若是真答应了我的话,那,从此便是不能再回头了。无论多难,多苦,甚至觉得多后悔,我都不会让你回头了。”她身边需要这样一个人,但或许还是天性使然吧,她总是没办法那么轻易地决定一个人的命运。舒敏不仅觉得自己有些无力,明明没有那些穿越女自带的优势,要靠着古代女子的招数步步为营,却又总是生了那多余的一份属于现代女子的良善平等之心。

李娇容看着舒敏虽然这般说着狠话,可那稍显圆润的脸庞上却是一种可以称得上是悲戚的表情,不禁觉得有些心疼这个小小年纪就要这般筹谋的女子。但,她总觉得自己似乎也做不了更多的事情了,大概,只能唯福晋马首是瞻,也不知这般能不能让她眉心少些因蹙眉而留下的微微的细纹。

坐在自己院子里的年蕙瑕是有些懊恼的,她有些怀疑,即便自己今日做的还算不错,但依旧中了那个小福晋的圈套。她是一心想要嫁给四爷这样的人的,在她还小的时候,四爷第一次去他们家的时候,她就觉得四爷是这世上最好的男子。只是没想到,他们家的权势还是不够大,更不像那小福晋一般,得了太后娘娘的恩宠和万岁爷的青眼,甚至连后宫的许多娘娘都因为当初的“敏姑姑”而对现如今的这位四福晋另眼相待。她是个可怜的,虽是对外说着她是家里的嫡女儿,可是,关上他们年家的门,大家却都知道,她的亲娘只是个因为当初生她而难产的早亡的妾。母亲对她的爱护,也只是觉得她样貌生得好,兴许能派上什么用场,哥哥虽说因为一处长大,说得上是疼她的,可也是个自小好顽的,哪能晓得女儿家诸多的小心思。

因为她的身份,连着两次的选秀,就算是岁数赶上了,却没有进宫的资格,她就那么眼睁睁瞧着自己盼着想要嫁的四爷明媒正娶了乌拉那拉氏家的小姐做正福晋。因为这事儿,她也背后悄悄和哥哥说过,说她瞧着当今世上的男儿,只觉得四皇子是个好的,却被只是个粗人的哥哥怒斥了一番,说她这样的奴才丫头去肖想主子,果然是无法无天的大不敬。

她被哥哥那么一说,自然是不依的。谋划了这么好久,也还是没逮住来四皇子府上的机会。家里爹娘本就是个难题,连哥哥那样的粗人都知道她是白日做梦,爹爹和娘亲又怎么可能不赶紧打散她这疯念头。可这情爱一事儿,哪是说休便能休的,好不容易,这次趁着娘亲随着爹爹去了浙江任上,四皇子最近又有心提拔哥哥,她在家里跟哥哥闹了好几日方才得了来四皇子府上的机会。

不得不说,四爷还真是顶好的人,听了她要来以奴婢身时候福晋,居然满口应承下来。只是那怀胎数月的福晋面色看着似乎不是那么欢喜。但这又能怎样呢,如今,她人已经到了四皇子府上,那她就必然是有办法的。

只是,这四福晋果真是个不好对付的,今儿那么咄咄逼问,险些就问出些端倪的,要知道,这世上男儿千千万,她偏生只觉得四爷一个人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哪又能编出什么意中人来?也还好这福晋最后没有硬逼着她说,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把话圆回来才好。

却说军营这边,胤禛已经安排好了年羹尧的去处,他是自小与他一同长大的,虽说自己更喜好文墨一类,但不喜文墨爱弄刀枪的年羹尧也未必不能做他的知交。他本意是想让这个本来就不属意文官那套的家伙能在战场上闯出些名堂来,也不算是荒废了他们年家这么些年的赞誉。

而安排好年羹尧,胤禛草草审了一下守备的官兵,便打算回京了,毕竟家里还有一个不出三月便要临盆的被他放在心尖上的夫人,审阅官兵也无非是提前给十三打个前战。毕竟听皇阿玛的意思,是十三那小子很有些舞刀弄枪的心思,想要早两年送他出来历练,这般作为也是一个当哥哥的一份心思罢了。

要说那位毛遂自荐要到四皇子府上为奴为婢照顾有了身子的福晋的年家二小姐,忙昏了头归心似箭的四贝勒爷是早就把她忘到了脑后,毕竟那小姑娘当初也是自己临行之前才求上门来的,没怎么在意便一并交给敏敏了。敏敏自打江南之行回京之后便早就将府里打理地井井有条,胤禛哪还有心思去想这些。

这日,舒敏正在正房里坐着看书,时不时跟身边坐着的李娇容与春书唠两句嗑,却有小丫鬟报说,年小姐来拜访了。舒敏将书卷放下,抚了抚自己的肚子,才吩咐小丫鬟掀帘子请年小姐进来。年蕙瑕真的是个美人儿,如果没什么利益冲突,舒敏其实是很希望自己能多欣赏欣赏这位美人儿的。如果说红楼梦里的凤姐是“人比花娇,佳人未到声先至”,那这位称得上佳人的年小姐也定是当得上这句了。

年蕙瑕并不是空着手进来的,她手上端了一盘舒敏向来爱吃的茶点,是一种舒敏自己开发出来的糯米红豆沙团子,每日到了这个时间她总是会让小厨房做上一盘,热气腾腾地端上来,就着有些微苦的热红茶,边吃着边和身边的人说笑些闲话。今天年小姐来的这个时间,正好是舒敏让小厨房送点心来的时候。

“夫人,说是要来府上照顾夫人,却一直都没能身体力行,蕙瑕还真是不懂事的很呢!”年蕙瑕的声音完全算得上好听,如果说舒敏的声音是清越,李娇容的声音是婉转,那年蕙瑕的声音就可以说得上是莺啼般的亮丽了。小姑娘穿着一身漂亮的绯色旗装,更是衬得一张小脸人比花娇。玉白小手上端着舒敏喜欢的原木色托盘,上面搁着一叠摞的极漂亮的糯米红豆沙团子,还蒸腾着热气。

冬棋在舒敏有了身孕之后便一直随侍在舒敏左右,作为医女的她天生的触觉就比寻常人更敏锐些,这豆沙团子的气味儿她总觉得似乎与素日有些区别,正打算提醒夫人,扭头却看见夫人脸上的笑容有些莫测的味道。

舒敏的确是感觉到了,如果说冬棋靠的是天赋和医女的学识,那舒敏凭的就是这么多年摸爬滚打的生存经验与比一般人更为准确的直觉了。她拍了拍坐在自己身旁的春书手,春书便轻轻点了头下去了。舒敏有预料到发生这种事情的可能性,但她素来不愿以最坏的而已去揣测所有人,所以,当初也就是和亲近的几个丫鬟交代了一下,并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这种计划真的能派上用场。

四皇子府的正院儿挽澜堂,可以说是舒敏自己的天下,这里的丫鬟全都是她自己安排的,如同一个精密的齿轮玩偶一般,只要舒敏的一个意思,从上到写就自能形成一套程序。前一日,郑海已经先行带回了胤禛今日要回到府上的消息,想必这府里上上下下大概都知道了。对于这个时候还来“献殷勤”的年蕙瑕,舒敏真不知道是该说聪明还是该说傻。

年蕙瑕的心现在是揪着的,但她觉得,自己必须赌这么一把。前几日,这位四福晋将挽澜堂防的如同铁桶一般,就算偶尔有个接触,她也不敢轻易下手。别说这四福晋身边有着一个能护着她的武林高手,便是这四福晋自己看上去也不像是一般人,颇有些那种习武之人的感觉。也可能是因为今日府里得了消息,四爷就要回来了吧,所以这女人才将挽澜堂的严丝合缝打开了一个角。如果这次的机会再不抓住,那等四爷回来自己说不定就得家去了。

想到这一层,年蕙瑕的眼神暗了暗。其实,说她对四爷的感情,就连她自己也知道那全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可是,那又有什么呢?得不到心,便是得到人对她来讲也是完全可以的,总比自己与四爷从此陌路要好的太多。她不是没想过用软和些的法子,但思来想去,却都怕失掉了先机,所以逼不得已,才铤而走险打算赌这一把。

舒敏看到年蕙瑕娇声娇气摇曳着柳枝般的纤腰摆了进来,脸上端起了温和的微笑,“年小姐这话说的。本来年小姐来府上就是做客,哪里舍得让你去做下人的活计呢!秋画,你去帮忙接了年小姐的点心托子,别累着咱们的娇小姐。”

秋画应声向前,却被年蕙瑕轻轻躲过了,“夫人也颇生分了。您让人把蕙瑕当做小姐般伺候着,到时候四爷回来了倒是要埋怨蕙瑕没好好照顾福晋了。”

舒敏看着那年蕙瑕轻巧地躲过去了,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了一下,却变得越发明媚。自从成亲后,舒敏已是很少这般笑了,明明面上灿烂如三春的海棠,眼底却冰冷似三九的寒冰。她真是给了年蕙瑕太多的机会了,毕竟她觉得这女孩子未来还是有些用处的,却没想到,她竟是要一步步把把柄往自己手里放。舒敏心中不禁觉得,自己之前是不是将这女孩儿想的太过复杂,然而她不过是个心思毒辣不择手段之人。

想了想自己知道的胤禛的未来大业,舒敏想要冷笑,年蕙瑕是不知道的,但凡将把柄交到自己手里的,往往到最后交的都是命,偏生这些人还都是舒敏一再退让,却还要硬生生自己送上来的。趁着秋画的身子正好挡住了年蕙瑕看过来的视角,舒敏轻轻点了点站在自己身后的冬棋的手背,冬棋了然地低头去弄自己腰间挂着的小荷包去了。

冒着热气的糯米豆沙团子被放到了舒敏手边的小几上,舒敏笑笑,让秋画搬了绣墩给年蕙瑕看座,却发现年蕙瑕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那期待,有着一种明晃晃的幸灾乐祸在里面。舒敏低头浅笑,果然还是个小孩子,也没经过宫墙里面的尔虞我诈,拿着些大户人家主母用的手段就来这里炫耀羽毛了。

“夫人不尝尝吗?听端点心上来的姐姐说,夫人总是要趁着热吃呢!”年蕙瑕的眼中有着一丝带着亮光的天真,看上去有着小女孩儿特有的美丽。

舒敏笑笑,“年小姐难不成很喜欢吗?要不要一起尝一尝?”不得不说,这年蕙瑕的手还真是挺狠的,真不知道她跟在自己那个一等公夫人的娘身边究竟学了些什么。怕是学了半天也只是个半吊子,毕竟,她这手法,若不是自己刻意防水而是严防死守的话,连用都用不出来。想到这里,舒敏不禁为这没有法律法规的古代觉得有些可悲,连个未遂的罪名都没有,想要抓住罪证,只有真真切切犯了的,便是如此,有权有势的人尚能靠着各种手段逃脱罪责。

年蕙瑕听了舒敏这般说话,急忙向后躲避,结果发现自己似乎反应太过了,又连忙摆着手解释,“夫人可不要让蕙瑕吃了,蕙瑕大小就最是厌烦这糯米啊,年糕啊一类软绵绵黏糊糊的东西了!”她是知道这其中有些东西的厉害的,当初母亲说这些本就是会让女儿家身子出问题的东西,她才不愿去轻易尝试。

舒敏看着年蕙瑕这演技过头的样子,微微掩嘴笑了,“年小姐未免太过孩子心性了。罢了罢了,我也莫要辜负了厨下的心意,便趁着热吃了吧!冬棋,端茶来,既然上了点心,我就再和年小姐、李娘子闲话几句。”

冬棋了然地下去斟茶,捧上茶盏的时候,虽是老老实实说着,“夫人,茶给你斟好了。”却在抬起头的刹那给舒敏使了个眼色。舒敏看这眼色,便顷刻明白了,他们家做主的贝勒爷,已经到了城东了,怕是没有两刻便要踏进挽澜堂的门槛了。既然这年小姐巴望着的观众要登场,舒敏怎么也得配合一把,好显示一下自己的演技啊!

就着冬棋呈上来的茶汤,舒敏在年蕙瑕期待的目光中吞下了两个糯米团子。大概片刻之后,便嚷着肚子疼,肚子疼地直接把一张脸儿都白了。

其实这招对舒敏来说,也是稍稍有些冒险的,毕竟孩子还在肚子里,稍有不慎便很可能会出什么问题,当初她和冬棋就解药的问题也研究了好一段时间,甚至还让冬棋回自己的师父那里,找了好几个有些名气却隐居在山中的老神医帮忙想了很多可行的法子,这才配齐了针对落胎药的不同效用的七十三种解药。那段日子甚至累的圆脸儿的冬棋都露出了尖下巴,还未出小月子的李娇容也帮着尝了很多次药,也因为这个原因,舒敏总觉得自己其实是有些亏欠李娇容的,她若是找神医好好调理说不定还真能找个如意郎君,有个自己的孩子,她为了报恩执意做这些,反而是从此再也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年蕙瑕是坐在舒敏正对面儿的,看到舒敏这幅模样,眼底流露了一丝精光,却看这舒敏周围的人都手忙脚乱地,也跟着一起胡乱喊起来。舒敏的肚子疼自然不是年蕙瑕的药的缘由,即便有些微的痛感,也都是冬棋找了老神医研究的解药里,专门添了一点儿会让胃有着短暂性剧痛的药材配伍。因着这点儿剧痛,本就不施粉黛的舒敏便一下子惨白了脸儿冒出了汗,但为了肚子里孩子的安全,这痛感也就是激一下便停了的。

胤禛今日很是开心,他并没有让郑海给家里说自己究竟什么时辰会回去,而是想要给自己疼爱的小妻子一个惊喜。也不知道自家小夫人近半月未见,是不是有稍微胖乎点儿了。自己几个嫂子有了身孕,总是看上去富态的很,看着小夫人只稍稍胖了一圈儿的小身子,胤禛总是自家夫人的身体健康。谁知刚刚一进府门,便看见在夫人治下一向井井有条纹丝不乱的贝勒府有一种大家似乎都很忙的感觉,进了内院儿更是鸡飞狗跳手忙脚乱了。抓住一个经过的小厮,问了才知道,是夫人肚子疼,他们急着要去乌府请夫人娘家之前请了以防万一的稳婆,而住在府上的吕太医早就已经去了挽澜堂。

这话到了胤禛耳朵里,让这个从来都镇定如铁的人突然慌了神儿。夫人,肚子疼……胤禛反应过来便急忙朝着挽澜堂飞奔而去,还未进院子,便已经听到了舒敏跟前儿的大丫鬟秋画扯着嗓子在喊着,让人快点儿去寻贝勒爷回来。

扑进屋内,一眼就看到了被包围在中间榻上脸色发白额角冒汗的舒敏,旁边围着的人里,有她身边一向伺候着的丫鬟,最近和她熟络的李娘子,还有一个似乎有些面生的小姑娘。那小姑娘看着身形有些眼熟,却怎么都想不起她的名字来,正正好好挡在了舒敏贵妃榻的正中。一边吃饭的圆桌上,吕太医正拿着一碟子舒敏向来爱吃的糕点嗅着闻着,皱着眉头。

胤禛大踏步几步走了进来,伸手便把挡在跟前的面生的小姑娘推开了,扑上前去握着舒敏的手,语调却放的格外温柔,“敏敏,敏敏,爷回来了。”

舒敏这阵子因那奇药的药效,胃疼有缓缓犯了起来,听到胤禛的声音,却还是微微睁眼应了一声,“爷回来了,真好。”是,真好,很多事情都可以做了,也有一些事情能够完结了。有你在我身边,这些事情无论怎么做,你都会同意吧。

年蕙瑕被胤禛用手挥到了一边的地上,却翻身坐起来,眼神儿略有些痴缠地看着这个自己视作盖世英雄的男子。他从未真正地正眼瞧过自己,可自己却满心满眼地都是他。他温柔地握着那个女人的手,温柔地和她说着话,而这些,不日之后都将成为她的。她这样计划了四福晋,便能借此以照顾四福晋的原因住在府里,而四爷回来了,她便能用那些手段了,那些哪怕会让她因此做妾都甘之如饴的手段。

吕太医似乎是已经得出了结论,对胤禛说道,“贝勒爷,福晋用的这点心馅儿里,加了不少的落胎药。不过微臣刚刚为福晋把脉,似乎因为福晋身体底子好,所以只是略微动了胎气,没什么大碍。小心将养着,再有冬棋姑娘配着药膳,福晋定是能让贝勒爷得个健壮的小皇孙的!”说到小皇孙,吕太医心里微微有些迟疑,四福晋月份已经不小了,他号着那脉总觉得四福晋肚子里的怕是个小格格,只是这话本就不该说,皇家子嗣,不论男女都是多多益善的,他又何必多那句嘴。

胤禛听了吕太医这话,脸上的阴沉渐渐淡下去了,却抓住了这话里的机关。点心里有落胎药,这可是个大事儿,也不知道是舒敏的人生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还是别的院子的人有了什么想法,这些事儿,他都得发落清楚才是。

舒敏是被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真出了什么事情,别说是别人,就是他自己心里也没法交代。“来人啊!今儿凡是在挽澜堂的人,都给爷细细地查,一个不漏地都查清楚!”他恨不得把这院子所有的人都直接打进刑部的大牢去,细细审问一番才算解气。却被舒敏轻轻抓住了手指,“爷,这般统统发落,也未免太草率些。妾身也没什么大碍,不若爷将院子里的人都拘到一处,等明后日,妾身稍微舒适些了,我们再细细盘问一遍就是了。”

胤禛略有些不解地看看舒敏,明明这里面有害她的凶手,她怎么反而有了放人一马的心思,却发现舒敏略微挽着嘴角摇着头,“爷,这院子里大部分都是妾身的人,妾身信她们,不愿伤及无辜。所以这事儿还是细细查问了,弄出些证据来才是!”

两人正这么说着,春书却带了两个小丫鬟通报之后进了屋里,手上提着一个舒敏特制的专门在挽澜堂小厨房才用的食盒子。当初舒敏规整府内,为了防止管理混乱,每一处厨房用的食盒都有着一些不同,而每处厨房的食盒也都有定数的,这般行事,很是方便各厨房统计器具。

而那食盒的盖子,已经被一个小丫鬟在春书的示意下打开了,食盒里安安静静躺着一碟糯米豆沙团子,因为时间有些长了,已经不再冒着热气,糯米也因为冷了而变得不再透明,看上去仿佛一个冷冷的嘲笑。

重新坐回绣墩上的年蕙瑕在看到这个食盒的时候,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是进了一个由舒敏编织的严密的圈套里了,却发现,自己现在想要抽身,似乎已经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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