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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落花亦有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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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是非所言非虚,方正山当真前来拜会,几乎与我们同时到达了恭亲王府。我注意到方正山今日穿的十分考究,棕色的狐裘大衣,毛色油量,脚下的一双鹿皮短靴一尘不染,身后跟随的仆众也不同于一般人,似是有几分功夫底子。对于我们的出现,方正山没有过多的惊讶,只是很有礼貌的微微颔首,接着便大踏步走进王府正厅。于总管也没有多话,仅是引着我们一路走去。看王府下人们的神态,方正山应该是每年都会来拜会。

距正厅还有几步之遥便可看见薄薄的窗纸上投来的人影,里面早已坐满了人。于总管敲开门来,恭亲王一家以及永成王妃、璟仁世子并着两位从没见过的主围坐在圆桌旁,我猜,年长的那人一定是永成王,而年轻的那一位一定是恭亲王府的宗清世子。

有下人迎上前来接过我们褪下的外袍及带来的礼品,继而又有婢女引我们落座,布筷,置茶,倒酒水。

席间不曾冷清过,永成王妃的话题总是一个接一个,而且颇为有趣,偶尔吴是非也会言语两句,我注意到恭亲王对吴是非的言谈似乎十分感兴趣,总是频频含笑点头,这一态势引得方正山大为不满,却也无可奈何,只得一口接一口的喝着酒水。

方正山会落下风也不是没有缘由的,单看吴是非饮酒的姿态就已定出了几分胜负。萧国皇室虽然入主中原,却不是汉人,不论吃食饮酒,风俗与汉人皆有所不同。方正山是执酒倾杯入腹,而吴是非则是以袖掩口鼻、半遮面饮酒,这正合了萧国皇室的风俗。虽说肖德一族力主汉化,但在他人的地界里用着他族的生活方式便是对对方最大的敬意,吴是非此行此举怎叫王爷不欢心。

还好酒宴时间不甚过长,吃罢了酒宴吴是非被恭亲王留下来谈天,我才得以跑到客房旁的小花园里小小的晕上一会。再醒来时朦朦胧胧听到不远处有人在低声说话。

“不要再跟着我了,被人看见——不好——”低沉的男声里夹杂着复杂的情绪。

“我……我没有,只是,只是随处转转……”这是姐姐的声音!

我忙甩了甩脑袋倚在树旁隐蔽之处。

“你应该也听说了,我要娶醉红楼的菲菲姑娘,倘若不是她身体抱恙,我早已迎她过门。”这一回我听清楚了,是璟仁世子。

“我,我知道……”姐姐的声音小小的,饱含了委屈。“我只是想……”

“我镇日里出入酒肆妓户,你倒是仍不嫌弃,可惜我素来不是专一之人,如此情意,我消受不起。”

这个璟仁世子,竟然如此不识好歹,姐姐真心待他,他竟要将真心弃如敝履,风流成性的男子果然也是冷漠无情。

他的话似乎在意指他对菲菲姑娘用情已深,但是醉红楼的事情我是知晓的,他见到菲菲姑娘时从脑瓜顶到脚底板都写满了鄙夷和嫌恶,又怎么可能会有情。

“这些话你说了何止一遍,你一直用它来骗我,何尝不是在骗自己,你……”

“够了,别说了!”璟仁世子打断姐姐的话,“你不了解我,根本不就不了解!”

“你不想听,我便不说。”沉默了些许,又听姐姐道:“但是我的心念,你却永远都管不了!”姐姐说的那般斩钉截铁,没想到一向柔弱的姐姐也有如此强硬的一面。

我不过才暗地里为姐姐鼓掌,就听见姐姐大口的喘气声。直觉和本能催使我去探视姐姐,但璟仁世子的存在却又令我脚下生根。我急得险些要挠地,巴望着那个无情无义的主早些离去。

“你——莫非——又发作了?”该死的璟仁世子,你既然说的绝情,为何不索性也做的绝情些,转头走开就好了,一面说着无情,一面又来关心,当姐姐是什么!

“无妨……”姐姐的喘气声越来越急促。

我心里焦急,抓着树干微微探出头观察情形。姐姐正扶着庭廊的栏杆徐缓的走离璟仁世子,璟仁世子不知是当真决定要离开还是被姐姐震住了,总之是杵在原地一动不动。姐姐一手扶着栏杆,一手抚着胸口,步履缓慢艰难,唯有面上的神色如此坚定,却也落寞,看得我眼泪都快急出来了。而这时,璟仁世子也甩开衣摆扭头离开,身影被夜色吞没。

我刚想上前去迎姐姐,哪料到,姐姐的脚下竟然一软,人影直直的就往回廊下的水池里歪去。我几欲脱口大喊,却在下一刻无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嘴。我看到,我看到一个身影从天外飞来,稳稳的接住了姐姐的身子,兜了半个圈后将姐姐紧紧的拥进了怀里,而姐姐,也伏在他胸前,无声的哭泣。

“净无师太她,她还没来吗?”我万万没料到,这身影竟属于璟仁世子,直到他开口说话。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情意缱绻,柔情无限。

“还没到时候,每年我生日前的一天她一定会来。”姐姐的声音听起来那么的安心、满足。

“那药?”

“从我六岁那年遇见师太开始,她便年年至此,从未间断过,无论风雨晴雪。她既然答应年年为我送药,便不会食言,何况也只是补药而已,吃与不吃无甚区别,你不必担心。”

“我没有……没有担心……”璟仁世子的声音有一丝嘶哑的喜悦,他说着,把姐姐搂的更紧了。

我实在是搞不懂,情到底什么,不过一转眼间,无情之人有情,流水竟也为落花动心。

娘曾经说过,有些人,他让你看到的一面未必是真正的他,而那些隐藏在纠结情感背后的,才是一个真实的自我。

回到前厅的时候,恰巧听见恭亲王爽朗的笑声。“吴老板见解独到,果然不同一般,本王欣赏之至!”

“皮毛之见,让王爷见笑了。”

“吴老板谦虚了,以吴老板的才能,区区一个济愈堂又何足挂齿,本王很是看好啊!”

我扫了一眼四座,发现姐姐面色红润,心情似乎好的不得了。而璟仁世子,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派平静。我不知道是该祝福姐姐,还是该劝她细细想清。虽然对于黑衣人一事,因着仁妃与淑妃之争让我知道了眼见为实的道理,或许对于璟仁世子是黑衣人这个问题只不过是我的偏颇之见,但这位世子爷流连花丛的事倒是不假,而对姐姐的态度也是忽明忽暗。虽说他光顾青楼并不像是寻欢作乐,但是名声已经糟透了,换句话说就是面子里子通通甩光了。

一转头又看到了方正山,方家大公子此刻正恨得牙痒痒,一副恨不得将吴是非拆分入肚的模样。不过说来也是,前些个日子刚说要顶下济愈堂这摊生意,眼下恭亲王却对吴是非一片叫好,有了此等人物的赏识和支持,方正山纵然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强行将济愈堂纳入自己家的腰包。

约摸聊到酉时,晚宴才算结束。吴是非拉上我起身向主人家告辞。此情此景不由得让我有种错觉,吴是非才是正牌老板,而我,不过是个随行的丫鬟,这念头一出,我立刻将它掐住,揪成了几块丢出脑海。

马车走得不疾不徐,借着略微摇晃的灯光,我看见吴是非脸上挂着浅浅的笑。

“吴是非。”我轻唤了声。

“恩?”他扭头向我看来。

“今天晚宴上你出尽了风头,有些人必定心生不快,我看,你还是小心提防的好,毕竟,将来济愈堂——”说到这,我猛的截住,我怎么险些脱口而出,说我要离开,托他好好打点济愈堂了呢。

“哦?你说的是方正山?”

“恩。”我微微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方正山这个人是得防。不过,”他顿了顿,“你刚刚说,将来济愈堂,是怎样?”

我别了别脸,“没什么,只是想说济愈堂不能被方正山抢到手。”

他没有再吭声。

突然间,马车剧烈的摇晃起来,魅影般的灯火晃得我一阵目眩。我一个不稳,竟然被颠离了座位,直直的冲向了马车的另一边,却猝不及防的落进了一个胸膛,我只觉得一团火烧上了两颊,全身仿佛被点了穴,动也动不得。

“不好,快跳车!”外面的车夫大喊道。

我顾不上羞怯,抓住吴是非的肩膀一个纵跃,从车窗飞出。砰的一声巨响紧随而来,无数的碎木屑雨点般的向我们砸来。我左手一抖,将外袍展开挡在我二人身后,这才将将挡住些,可还是有些砸到了后脑勺,相信吴是非也好不到哪去。

“于——”一辆马车停在了我们不远处。

“吆,这不是木姑娘和吴兄吗?这是怎的了,好端端的怎么会弄成这样呢?”光听这夹枪带棒的声音我就知道来人是谁。

我没理会方正山的挑衅,回过头查看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对面墙头处的马车已经成了一滩碎木板子,车夫也落在不远处揉着自己的胳膊,似乎受了轻伤。奇怪的是,马匹居然没了。

“姑娘,那马好像疯了,突然就没命似的跑了起来,我根本拦不住……它,最后还把我甩了出去……”车夫见我走过去,紧张的说道。

“你没事吧。”我蹲在地上看了看他的伤势。

“没,没事。”车夫有些局促道。

“没事就好,马疯了就疯了吧,只是恐怕我们几个要走路回去了。”

“啊,啊,好……”车夫愣愣的点了点头。

“好端端的马怎么疯了呢,这真是不吉利啊,不吉利啊!”方正山啧啧感慨着来到我身后。

“方公子此言差矣,这哪里是不好,分明是上乘之运势。正所谓一马当先,说的不就是这番情景吗。”从他身边扫过时,我轻蔑的哼了声,转而向吴是非走去。

从跌落马车开始吴是非就没吭一声,我不禁怀疑是不是跳下来的时候碰到了他的脑袋,不由得想上前几步仔细看看,却又想起刚刚马车里那羞赧的一刹,虽说是无意,可是,可是,我就是觉得好难为情,越想脸越烫。

“吴兄这是怎的了?该不会是受伤了吧?吆,这可不大对劲,以吴兄的身手,别说是跳个马车,就是万丈悬崖,眼睛恐怕也不会眨一下。”方正山八成是在我这没讨到什么便宜,索性转了风向开始针对无是非了。

可说到底,如今方正山是我和吴是非共同的敌人,既是如此,对同一战线的同伴该伸援手的时候还是要不吝相助。于是,对方正山的种种挑衅我也展开了攻势。“方公子又错了!”我冷笑了下。

“哦?方某不明,还请姑娘赐教。”方正山一脸虚情假意的笑容,越发的刺激我要扳回一局。

“吴公子是在等人。”

“等人?”方正山脸上浮现出诧异。

“没错。纵然这一马当先是个好兆头,但谁晓得是不是有人故意的。要万一真是有人存心为之,看到我们摔下马车,自然会前来一看。不过,说来也巧,怎么偏偏方公子就来了呢?”

方正山的脸微微抽了抽,“木姑娘何意?”

我只轻笑一声,不再理他。

“哈哈,哈哈!”没想到方正山竟在我身后大笑起来。“这般情景,真不知木兄看了会作何感想。木姑娘如此维护吴兄,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二人是——哈哈!”

“你——”刚刚和吴是非那一撞笨就让我心里乱糟糟的,偏生方正山又在此时说出这样的话来,着实令我气结,我恶狠狠地瞪着他,一时也无以还口。

“姑娘紧张什么,方某不过是善意的提点,相信吴兄也懂得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更何况,”方正山挑了挑眉,那笑容透着一丝毒辣,“木兄素来喜欢美人,方某以为,木姑娘恐怕——还入不了吴兄之眼!”

我明显觉得自己的身子颤了颤。

“马车坏成这样,必定是走不了了。不如,我方某人送几位一程吧!”方正山一挥手,身后几个随从已经涌上前来。“吴兄似乎真是受了伤,喏,你们几个去扶吴公子一把。”

那几个随从,说是去扶吴是非,但那架势分明是要对他拳脚相向。几个人将仍半低着头蹲在地上的吴是非团团围了起来,骨节摁的咯咯作响。

“你们?”猛然间,我记起吴是非他根本,根本就是个普通人,他那三成的功力还在我这个药罐子身上。我急得反手一甩,打出几根银针。谁料,那几个竟也不简单,脚下步伐变换,几下就躲开了。

“霍,没想到啊,木姑娘也是个练家子,失敬。不过我劝姑娘还是把银针收了吧,我这些随从可不是寻常之人,吴兄功夫如何我也略知一二,自然不会找些无趣的对手来陪吴兄过招。到时要是伤到姑娘,可别怪我没提醒过。”

我咬着牙,恨不得此刻就一针将方正山扎成废人。

“吴兄,好歹你也是个男人,总不好意思一直躲在姑娘家身后吧。今儿个王府的酒宴委实丰盛,不如你就和我这几个随从过过招,就当消食了。”

我不好在这当口贸贸然的去拦那几人,倒不是怕了他们,只是我担心以方正山的心思会瞧出端倪,万一他知晓了吴是非功夫全废的事,说不定,说不定真的会派人暗中……我不敢想下去。可,到底要怎么做,怎么做才好。两只手紧紧地捏在一起,指甲深深地刺进了肉里,但我的脑袋里却一点主意都没有。难道我要眼睁睁的看着吴是非被方正山的手下痛打?可是那样不也就等于告诉方正山,吴是非是个废人了吗。

“唉!”在这紧张的时刻,吴是非他居然叹起气来。

我手心里都已经攥出了一把冷汗,他却懒洋洋的站起身来,毫不在意的打量了一圈。随后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边拍着嘴边往前迈了一步。

那些随从不知虚实,心有顾虑,于是也跟着退了一步。

吴是非瞄了眼方正山,懒懒散散道:“刚才瞧见朵不错的花,本想带回去送给若言姑娘,可惜呀可惜,此等良辰美景,偏生有人出来捣乱。”他摇摇头,叹息着,又向前进了一步。

“你!”方正山脸色一变,但随即就恢复了正常,“听说前些个日子吴兄受了伤,似是伤到了筋骨,起初我还不大信,不过眼下这模样,吴兄,你该不会是在使诈吧!”方正山冷笑几声。

我听得心里一阵发毛,他怎么会知道吴是非受伤的事,这件事我守口如瓶,就算是田顺和那四个婢女都没有提起半分,难道,我咬了咬嘴唇,难道又是露秋?

“呵呵,方兄当真是关心我啊,那些个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能翻出来。既然特地带了这些随从来,是与不是,试试不就知道了。”吴是非浅浅一笑。

气氛很不妙,我完全不知道接下来会怎样。但我知道,就算我出手,吴是非也会被方正山的手下打得不成人形。他为什么还能笑的那么自然,好像是在看戏一样。

我暗暗抚了抚胸口,心跳的好慌,好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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