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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行必有一人妖(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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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真的好痛!浑身的骨头好像被人卸下又重新接上去的一样。骨头间的刺痛仿佛烈烈火苗在我身上燃烧,而身上又一阵阵的泛寒,像极了书上所描述的练功时走火入魔的状态。

好一会之后,我才渐渐习惯这种冰火二重天的感受,脑子也开始清明起来。我记得我是毒发了的,那么现在,我是上了天还是入了地呢?

这么痛,一定是在地府了。

真不知道阎王老爷是怎么想的,我生前不过是喜欢抓几只老鼠,捉几条虫子试试毒,再顺手将它们丢到坏人的脸上,就已经要受此刑罚。如此推算,想必这里一定住满了达官贵人,外加一票各式各样的皇帝老爷。

我迟迟不敢睁开眼睛,不过想想看,横竖都已经这样了,躲过了一时也躲不过永远,倒不如随遇而安再定后论。

我微微眨了眨眼皮,眯出一条细细的缝,一簇强烈的光线如闪电般瞬间扎入眼中,如炭火灼烧,刺痛难耐。

我本能的要抬手遮眼睛,却忘了身上的疼痛。

“嘶——”手没抬起来,反倒是我痛得直吸气。

眼前强烈的光线立时减弱,一个人影紧跟着探了过来。

“你倒是真会睡,一觉足足睡了五天。”

漫不经心的嘲讽声,颇有些眼熟的身影。令我不禁纳闷,阎王爷手下怎的也有这般与那吴是非相仿的油嘴滑舌小厮呢。

“施主既是醒了,还是起身活动活动为好。”

高僧?我差点就高喊而出。

我翘辫子可不代表每个人都会翘辫子,至少先前将扫把挥舞的跟泼墨作画的高僧绝不会,还有刚刚那个眼熟耳熟言语尖刻的人,现在想想,好像还真是吴是非。难道,我又命大的躲过了一劫?不可能,不可能呀,那些药明明在山上已经融化火海了,普天之下,再无药可解我身上之毒,会是谁,如此神通广大将我救活?

我拼命的要睁开眼睛,想确认我不是在做梦。随着我的视力缓缓恢复,眼前的人影渐渐清晰起来。

吴是非坐在床边矮凳上带着几分坏笑看着我:“我还在想,要是今天你还醒不了,索性就用卷席子卷了出去,神不知鬼不觉。将你交给那几个丫鬟风险太大,万一她们一口咬定是我暗害于你,以我现在的身手,还不是任人宰割。”

我醒过来送给他的第一句话就是——最毒不过人妖心。

又休息半日,我终于能够起来活动了。清醒的躺在床上的这半日里,因为无聊我将房间里打量的一清二楚。我身上盖着的是一床薄薄的旧被子,恐怕被子里的棉絮还不及我冬衣里的三分之一,怪不得醒来前我会觉得浑身发冷,不过是被子太薄被冻醒罢了。房间很小,除却一张床外只有一个矮凳,床三面靠墙,不余一丝空隙。下了床走上两步就到门口了,推开门,外面一条狭窄的过道正好横在小草屋和藏经阁的后身之间。

在过道上我看见了阿德,穿了一身有些褪了色的五衣默默的扫着冬风卷落的枯叶和随意散落的雪花。

阿德看见我有些许惊讶,手上的扫把顿了顿。

尽管对于吴是非和阿德的事使得我有些愧疚,但经过了这些天一连串的事,尤其是今日的绝地逢生,我终于明了人这一生都是战战兢兢而活,不过是去的时候早或晚些罢了,长眠之后的事情我无法决定,但这之前我还有何理由不去珍惜眼前的美好岁月呢。

于是我主动上前打招呼。阿德握着扫把的手颤了颤,许久之后才很别扭的同我打了招呼。

雪后的天很蓝,空气带着泥土的潮气,在鼻翼附近挠着痒痒。树枝上停着几只小鸟,叽叽喳喳的叫了几声后张开翅膀滑落地面,悠闲的在雪地里蹦了起来。从前我一直觉得它们的叫声实在扰人,如今听来却另有一番感受,悠悠鸟鸣和着清风明日,全然不在丝竹管弦话下。

一时兴起的我在身旁的小矮丛里折了根竹节,又进屋拿起矮凳上的小柴刀,勉强自制了个竹笛。

眼之所见,情之所至,无论冬雪傲梅,还是翠竹白雪,只要我所能感受到的,便将它们一一呈现在笛音之上。

树梢上悠悠鸣叫的鸟儿随着我的笛声响起渐渐止住了啼鸣,两只爪子紧紧的攀着脚下的树枝歪着脑袋睁着滴溜溜的小黑眼珠向我看来。一阵凉风袭过,干枯的树枝随即抖了两抖,一簇密密的小雪条刷拉刷拉的从枝条上滚落,正好砸在下方枯枝上聚精会神听着笛音的鸟儿头上。鸟儿惊乍的啾啾鸣叫起来,还奋力的甩着毛茸茸的脑袋,不免又引来一阵微弱的晃动,更多的积雪连锁般的滑落将它周身铺满。

看着它可爱又滑稽的样子,我忍不住轻轻笑出声来。

鸟儿大受委屈的扇了扇翅膀,抖开浑身的雪花,转了个身飞走了。我收起笛子,一回身就看见两座石雕,哦,不对,是两个石头人。

“你们,都怎么了?”我不解的问道。

可那两人都仿佛没听见我的问话,一个匆忙低下头刷拉刷拉的扫着既没有雪也没有枯叶的沙土地,一个立马调转身子向着相反的方向大步流星跑掉了。

由于我身子还没恢复完全,只得在此再叨扰一晚。捧着一碗说是米粥更胜米汤实际白水的裂纹瓷碗,我还是很开心的几口吞下了肚。一觉睡了五天,又在地府门口打了个转,我早就饿疯了。

连着睡了五天,到了晚上再也睡不着了,况且在这狭窄的屋子里霸占了仅有的一张床长达五天之久,我也实在是汗颜。吃罢饭,看着不让我们伸手,独自一人将碗筷收拾干净的高僧,我更感惭愧,便借故出了小屋,在藏经阁后门的石阶上坐了下来。

夜风冷飕飕,卷起细碎的枯叶一溜烟的狂奔,在地面上拖出一道冰冷的痕迹。

一片灰色的衣角飘飞着进入了我的视线,衣服的主人也随后在我身旁的石阶上坐定。

我抱着肩膀,直到风渐渐止了,才不觉得会冷得打颤。

捧起双手在嘴边呵了口气,淡淡的烟雾顺着寒风走过的轨迹飘上天空。假使我脑海里所有的疑问都能像这烟雾一样风吹云散该有多好。可惜的是,风只能把我吹的泛冷,却带不走疑问。

但……

我微微转了转眼睛,身边不是还有一个当事人呢吗,或许也能问出点什么名堂。

“那个……”我搓着双手,遥望着夜幕下的星光,边取暖边问道:“我到底是怎么好起来的,你应该知道吧?”

“哼!”

“哼?什么意思?”我停下搓手的动作,转过头来专心的盯着他的表情。

吴是非懒洋洋的往后一靠,“让我告诉你也不难,但是——”他眼角突然一撇,目光如星火般落在我身上,“你得先告诉我,这毒是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不大,风一吹仿佛就要被湮没,但我听了却有一种如坐针毡的芒刺感。

“上一次城郊外也是毒发,是吧?”吴是非的话虽是问话,可听起来更像是十成十的肯定。

我无声的叹了口气,瞒是肯定瞒不住了,“故事很长,我怕你没心情听完。”

“那,就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好了。”

风很冷,冷得刺骨,但那刺痛感仍不及那些年回忆里的万分之一。

“中毒那年,你多大?”

“六岁。”

“什么毒?”

我摇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那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绞着手,缓缓平息了胸口奔涌的伤痛,无力的说道:“试药。”我仰起头,天上的星星仿佛比平日里更闪烁,光光点点,还覆上了一层模糊的边缘。风偷袭而至,吹得眼角凉凉的。“下毒的人当场自尽了,根本没人知道我中的是什么毒,只好一遍又一遍的给我试药。不过好在,也只用了一年半的时间就试出了几味药,虽然不足以解毒,但让我多活几年还是没问题的。”

我的话音落下,吴是非没有再问,周遭因为失去了交谈声突然变得很安静,只有风不时掠过耳畔的呼呼声。

许久后,听到吴是非长吁一声,“那——木羽知道吗?”这问题真是,且不说我和木羽是同一人,就算不是,一个院子里长大的,怎么可能瞒得住。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又听见吴是非说道:“也对,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之后是一声低低的笑声。我听得出,那是他在自嘲。“木羽医术了得,这些年来也没寻到法子么?”

“既是无药可救,何苦寻了希望,又落得个失望。”

“我猜,你和木羽的婚事也是这件事之后由木夫人定下来的吧?”

闻言,我不置可否的轻哼了声,也未作回答。

又是一阵寒风穿过,隔着风声,我听见吴是非在说:“同样是被收养的,为什么差这么多呢?”

我心下一阵反感,脱口道:“是啊,可怜了她们四个美人胚子,到头来还只是丫鬟命。”

吴是非又笑着嘀咕了句什么,我没听清,也懒得问。

“你的问题我都回答完了,该你告诉回答我的问题了。”谁能扭转乾坤,谁能起死回生,谁又拉我出困境?我一定要知道这个人的身份,然后——派人把他捆起来,口中塞上破布,丢上马车,连夜带回百花别庄去。毒不能只解一半,好人还需做到底。

“你想知道?”

“当然。”

“报恩吗?”

我略微迟疑了下,随即猛点头道:“正是。”

“那……”他不紧不慢的从靠着的门板上直起身子,眼光一转,“你就去佛堂跪上一夜便好。”

嘎?

“大师可是为你在佛堂念了一夜的经,礼尚往来的话,你也当如此。”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不会讲实话,看他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就算说出天神下凡华佗现世之类的震惊话语,恐怕面皮也不会泛红。

“不好了,前面有很多人往这里冲来!”阿德一脚踢开我们身后的大门,嘴里嚷嚷着就冲了出来。

可怜我大病刚愈,身手尚不灵敏,眨眼间就踢开的大门弹开,以大字型趴在了地上。我揉着腰哀怨的爬起来,一扭头看见吴是非也是同样的举动。我那化功散药效未免也太持久了些,本以为以吴是非的内力早已冲开了经脉,没想还是这般弱书生的模样。

“三位施主,本寺戒严,若是查到几位在此恐三位将有性命之忧,贫僧塌下有一暗门,贫僧在此挡一挡来人,三位施主抓紧时间速速离去。”高僧飞一般的冲出小屋,平静的交代了几句,抬脚就要由后门进入藏经阁。

“大师!”我匆忙出声:“大师可知外面是何人?”

“永成王府璟仁世子!”

轰的一声自我耳际炸开,璟仁世子,又是璟仁世子!

“大师为何要帮我们?璟仁世子乃官家中人,白马寺是皇家寺院,高僧这般相助于情于理都解释不通。”我实是不解。

“贫僧不信任何人,贫僧只信缘,既然佛祖肯放施主一条生路,贫僧理当如此。闲话少叙,再迟就逃不掉了。”

我们按照高僧的指点,一路马不停蹄的逃出了寺庙。密道不长,将将走了一刻钟的功夫就见到了头顶上方的地面露出一丝光,还夹杂着嘈杂的喊叫声。

“你们几个,这边,你们几个,那边,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一个彪悍的声音绝然的下达着命令。

有序的脚步声踩在枯枝残叶及薄薄的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火把的亮光微微偏移,我们头顶的缝隙上也随着脚步的移动而滑下沙土灰尘。

阿德在最前面屏息而立,我紧随其后,侧耳倾听外面的声音。

突然,背后伸出一双手抓住我的双肩将我向后扯去。我反射般的伸手就要去拍阿德的脊背寻求救助,右肩上的压制力徒然消失,然而与此同时,一只大手盖在了我的嘴上,在我的指尖还没够到阿德的时候我已经被拉开近三尺远,一个人影登时闪身而过,站在了我刚刚离开的位置上。

有一人从上面走过,火把的光辉折射进来,照在那人影的脸上。此时,我所看到的便是,吴是非正心满意足的靠在阿德身边,用手势比划着,大概意思是说,阿德是他的,休想拆开他们。

我正发誓逃出去后要狠狠修理他一顿,就听见上面又有一人踱着步子走来,就停在我们头顶上伪装起来的滕盖处喃喃道:“这里——”

我顿时紧张起来,紧张到能将自己心跳声听得一清二楚。

然后,我又听见了扫地的声音,大片大片的尘土和着枯叶的碎片从滕盖的缝隙处落下来。粉尘落在我脸上,鼻子旁,眼睛周边,而且我竟然很不幸的吸进了鼻子里。一阵骚动从鼻翼处蔓延开来,我猝不及防,眼看一个响亮的喷嚏就要冲出。

然而,喷嚏并没有如我预料的如期而至。我瞪着眼睛看着吴是非一手捂着我的嘴,一手捏着我的鼻子。真的是,快要背过气去了。

虽然鼻子还是觉得痒痒的难受,但至少没有引起外面的注意,我刚想放松一下紧张的情绪,就觉得背上一股力道,不大不小,正好将我推到一旁一处避光的地带。

刷拉一声,滕盖被人从上拉开,几个背着光线的人影探了头下来。

“啊——”女子的尖叫声惊起,“他们,他们两个,好恶心——”女子叫着,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远,应该是跑开了。我也好奇的看了过去,只见吴是非和阿德紧紧的抱在一起,那氛围——确实让人恶心。

“吴公子?”上面又传来另一个女子的声音,我认得,我认得这个声音,是——

“若言姑娘?”吴是非慌忙松开紧搂着‘抵死不从’的阿德的双臂,如木偶般呆滞的仰头看着上方。

我也踉踉跄跄跑到洞口下,朝晨,若言,露秋,还有田顺,他们都来了,刚才尖叫着跑开的似乎是踏雪。看见我,他们一个个都露出欣喜之色。

“小姐!”露秋大叫一声。

我刚想应声,脑子里好像闪过什么,蓦地一下也呆了。

“小姐?”极少说话的阿德难得开口,却是带着愤怒的口吻。

吴是非顷刻间换上了笑颜,指着我同阿德说道:“阿德,真正的人妖可不是我,而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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