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温情(1 / 1)
“对了,寒墨,上次叫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是他吗?”司空长林思索了一阵,看了看乌云密布的天空,看来是要起暴风的征兆。
“将军,陈副将已经招了,他着实是身不由己,因妻儿被人威胁,才会出卖将军,将军打算怎么处置他?”即使知道结局都是一样,北寒墨还是心存一丝侥幸,七年的生死之交,为何就这样破碎了?
“寒墨啊!你可知人不能总相信运气,重要的是清楚自己的处境,他不应该再存在这个世界上!”司空长林锐利的目光径直射向北寒墨,说话的语气不容一丝质疑,可他内心的纠结也让他疼痛万分,难道事情真的会是这么简单吗?
听懂了司空长林的话,北寒墨迟钝了一会儿,应声回到:“属下,立刻去办。”
北寒墨离开之后,司空长林内心无比的不安,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一样,平静的外表下,却处处隐藏着暗涌波涛。
南有云国虎视眈眈,北有黑擎国暗地操控,当朝太子司空滕飞外强中干,自己的九弟倒有贤德明君的潜质,内心却又放荡不羁与世无争,最令司空长林担心的是陈州郡守司空南,小时候所有皇子中属他最聪明,可自从传出他是庶子之后,性情大变,一夜之间智力竟然回到幼时,皇上只好将他调离京都,封他做陈州郡守。
这些年来暗影情报屡屡显示陈州十分平静,可越平静,司空长林就越觉得不平凡,想到这儿,司空长林不觉神经一紧,仿佛自己离这个阴谋的中心越来越近了。
一切内心想法的改变都源自于她的出现,那个竹屋里蹦哒的来路不明的女子,一颦一笑间竟成了司空长林想放弃一切权谋的唯一理由,倘若此时娶了她做王妃,她会拒绝吗?
天空中刮起一阵阵呼呼的大风,夹杂着的雨点肆无忌惮的打在司空长林紧皱的面容上,连天上的飞禽都开始纷纷钻进树洞里,自己却无处藏身。
想到这里,心中才升起的情丝又被强行压了下去,我已经连累她无家可归,又岂能再害她愁眉不展,罢了,她本身就应该是无忧无虑的,可是……
远远望去,男子的身形在风雨里依旧挺拔,只是内心恐怕只剩下最后一丝防线还在坚守。
随着雨点越来越大,雨滴在他的额头聚成一小股水流,缓缓淌下眉间,流经鼻梁,面颊开始被润湿,嘴角的弧度窝里也容下了两滴雨水,时间久了,连这两滴雨水也慢慢溢出来流经下巴,凝成水珠一颗一颗的落在地上,击起阵阵寂寥的声响,环绕在司空长林的耳旁,迟迟不肯消散。
远处屋檐下一个身影默默的凝视着这一切,她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忧虑,因为她离开云国时也曾这么无助,伫立了一小会儿,又缓缓转身走进屋去。
司空长林在雨中清醒着头脑,忽然感觉到雨点仿佛避开了自己,微微抬头,头顶上不知何时撑起了一把黑伞,替自己遮挡了些风雨。
缓过神来只见清歌婉颜哆嗦着身子,奋力的在司空长林头上撑开一把伞,看向司空长林的目光多了几分同病相怜,更多的雨水反而飘落在她白嫩的小脸上,打湿了一撮撮耳旁的发髻,睫毛上凝聚了一层层水珠,实尤惹人怜。
司空长林缓缓往清歌婉颜靠近了一点,从她手里接过了雨伞,替她遮挡住风雨,两人就这样在雨里默默凝视着对方,仿佛能听到风吹雨中夹杂着的对方急促的呼吸声,谁也不愿打破这份安详,这份来之不易的宁静。
看到面前这个女子什么事都先为别人着想,她的内心跟她外表一样的美丽,司空长林仿佛被这股独特的气息吸引住了,缓缓的探出脑袋,一点一点的向前移动,往清歌婉颜的嘴唇靠上去。
清歌婉颜或许没想到他的情意来得如此直接,咽了咽喉咙的口水,也来不及思考太多,只轻闭上双眼,想要尽情享受接下来这个男子带给她的一切。
司空长林看着离自己不到一掌间距离的清歌婉颜,她是那样纯真的伫立在雨里,等待着自己的一点温情,可是……
司空长林内心挣扎了很久,最终还是克服了自己一时兴起的欲望,纵然他能给她所有,却怎样也给不了她欢乐,或许这个决定不知对错,但他亦是无悔的。
雨渐渐的小了,感受到一丝凉意的清歌婉颜等了许久,也等不到他带着温柔的唇吻下来,慢慢睁开眼睛才发现司空长林已收起了雨伞,不知何时已离自己几步远了。
“给,穿上吧!别着凉了。”司空长林侧脸对着清歌婉颜,解下身上的披风,递向清歌婉颜。
冷?自己心甘情愿的等待就这样被放鸽子了,身体冷又岂能及的上一丝心冷的痛苦,罢了,他堂堂王爷,而我在他眼中不过是个来路不明的乡村女子,或许本就不般配吧!
“嗯!嗯?不用了,雨后的空气真好,我先回房了。”清歌婉颜张开手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仿佛一秒都不想待在他面前,急忙搓手顿脚的往屋内走去,关上门的瞬间,清歌婉颜眼眶中的泪水终于疯狂溢了出来,她背靠着门栓,无力的身躯顺着门框缓缓滑落下去。
看向清歌婉颜离开时落寞的背影,怎样的女子遭受此等漠视还能如此平静,想起将才差一丝就忍不住想要得到她,司空长林仍心有余悸,想起她这些天带给自己欢笑的时光,司空长林不禁握紧双拳低声呢喃道:“清婉颜,待本王平定天下,定许你一个安稳的家!”
京都一处民房内。
“如今公主身处南召王府,生死未卜,我打算乔装进入王府,助公主主一臂之力,你等在此候命,见机行事。”说话之人正是红衣,那日帮司空长林清理路上的障碍后,便率领红衣箭队来到京都,此次势必会闹出大动静来。
“属下遵命。”除了一旁的陈奇在内的小部分人,其他人都抱拳回道。
红衣见陈奇毫无从命的意思,缓缓朝他走了过去:“陈奇,你可有不服之处?”
“属下不敢,只是我们在暗,以红衣箭队的实力,让整个王府变成火海也……”陈奇话说到一半,却感觉脖子上一阵冰凉传来,只见红衣一把剑架在他的脖子上,陈奇只得止住口中想说的话,这个女人没有什么做不出来。
“上次便是你鲁莽行事害得公主如此下场,待罪之人,岂敢言勇,倘若司空长林那么好对付,要你这个废材有什么用?此次见着公主,你就等着受罚吧!”红衣平时见他点头哈腰早就不顺眼了,一想到公主受他牵连,心中的怒火莫名的燃烧起来。
冷静了一会儿,红衣在心里想到,倘若不是你受国王指令,你岂能活到今日,才放下手中的长剑沉声道:“违令者,死。”
说罢收剑入鞘,阔步走出屋去,只留下憋屈的陈奇在原地咬牙切齿:“看你还能嚣张多久,想罚我,就看你有没有命能出了王府。”
清晨一缕缕阳光斜射入王府的每一个角落,来往的下人迈着忙碌的脚步,司空长林站在庭院的走廊下端着一碟事物,静静欣赏着湖泊中游戏的鱼儿为了鱼饵互相打斗。
“阿嚏,阿嚏,阿……阿嚏”一阵阵喷嚏声从清歌婉颜的房间里传来,连水中的鱼儿都被吓跑了,司空长林心里想到,还真不是个好招呼的主儿,随即往清歌婉颜房间走去。
“婉颜姑娘,你还好吧?”司空长林用关切的语气问候到,昨日发生的事情,总感觉两人之间有了一层隔膜。
话不落地,房门便打开了,只见清歌婉颜蒙着面纱,脸色略显苍白的说道:“本姑娘能吃能睡,你说好不好?别挡着道道,我要去厨房找吃的,饿死本姑娘了。”
“你……,真的没事吧?”司空长林双手背负,丝毫没有想让道的意思。
见此情景,一个高自己半个头颅还会武功的男子挡在自己面前,清歌婉颜举起握紧的小拳头在司空长林面前晃了晃:“这可是你逼我的。”
说罢身躯一弯,往司空长林肩下的空隙猛的钻去,一溜烟便朝走廊的一方跑了过去,还不时不时的传来‘阿嚏’的喷嚏声,司空长林又好气又好笑,对着清歌婉颜离开的方向说道:“婉颜姑娘,厨房在那边!”
清歌婉颜转了个弯便放慢了速度,边走边想:“这个呆子,昨日如此羞辱我,我哪来的脸见他,唉!都怪自己,真是不争气,连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都忘了。”
走着走着,正在想问题的清歌婉颜走到转角处,无意间竟与一人撞上了,只听见那人传来一道声音:“哎哟!我这老骨头唉!”
清歌婉颜嘟嘟小嘴揉了揉脑袋,看清来者是张伯,急忙上前欲将他扶起来,可张伯后面一个女子却率先出手扶起张伯,清歌婉颜一看清女子的模样,不禁惊声道:“红……”
话还没说完,红衣立刻把放在嘴边示意到:“嘘!”
“张伯您没事吧?”清歌婉颜明白了红衣的意思,又问了问张伯,毕竟他一大把年纪,万一真撞出个好歹,司空长林指不定跟她翻脸呢。
张伯起身后抖了抖身上的灰尘,不慌不忙的说到:“哦,婉颜姑娘,老夫没事,人老了,站不住脚了,王爷叫老夫好生招待姑娘,老夫还未曾问过,不知府上可有怠慢姑娘?”
“呵呵!张伯严重了,王爷能收留我就知足了,对了,不知您身后这位女子?”清歌婉颜心想这个老头还挺容易糊弄的,又继续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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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中人鬓角斑白,风花雪月的流年惹人疼爱,如果苍天让我在黎明清醒,醒时听尘与曦的缠绵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