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心若疲倦了(1 / 1)
【外患不足畏惧,内忧焦心劳思。什么都还是懵懵懂懂的时候,总是肆意挥霍,爱我们人的耐心,肆意伤害那颗深爱不弃的心,周浩宇之娄兰如此,方寒之张筱漫如此,张筱漫之洛飞亦如此。因为爱,所以肆无忌惮。】
张筱漫的生日聚会以后娄兰有几天没见着周浩宇,原以为他会这样一直消失下去,心里空落落的,三天以后他若无其事地站在她面前,一样的笑脸,晃动手中的KFC优惠券:“走吧,我不介意带上方寒和筱漫。”
娄兰释怀地努努嘴:“方寒就算了吧,筱漫,她也不会去的,她啊,现在,有点时间就往理发店跑,真是不懂,洛飞哪儿那么吸引她,方寒明明比他好一千倍,一万倍,方寒对筱漫……”忽然停下,意识到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儿,自己说方寒说得太多了,周浩宇笑笑,双手抱肩,百思不得其解地说:“我也特别不能理解,张筱漫当初要不眼睛是瞎了,要不就是脑袋让门缝夹了,她那种看上去不食人间烟火,清心寡欲的人,居然能看上洛飞那样的小混混?我看八成是撞邪了。”
说张筱漫装的人开始说她傻,放着秋枫、景瑞那么好的男生不选,选了一个穷小子,他们又怎么会明白,柔弱外表下那颗坚韧的心……
或许她的确很傻,有时候为了见他,在没有课的时候,便去理发店,一坐就是整个上午或下午,不打扰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然后一起吃个午饭或晚饭,这样她就很满足了。
洛飞的到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甜蜜幸福,相处的越来越糟糕,快乐也越来越少,忧愁却骤增,总以为爱可以包容一切,总以为相爱就会在一起,可是,他们都不知道,心也会累。
张筱漫所求的,不过是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多一点;而洛飞,似乎总是很忙,朋友、家人、理发店的同事,好像每件事都比她重要,要么店里活儿忙,要么狐朋狗友找他,今天找,明天找,不是打架就是吃饭喝酒。起初,张筱漫还偶尔去作陪,后来,实在无法忍受那嘈杂和混乱的氛围,每次也只好由他去,自己乖乖回寝。
‘失踪’见不到人成了家常便饭的事,没有电话,没有短信,有时一个星期,有时一、两个月……甚至,张筱漫见到洛飞的机会都没有陈滢潆多,因为陈滢潆三天两头儿地往理发店跑,他们之间似乎更聊得来。
这种状态让张筱漫觉得自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玩偶,洛飞想起来,亲亲抱抱,想不起来的时候扔到一边不理不睬,需要的时候几句好话,她又笑颜以对,温顺如初,无形间一种越来越沉重的疲惫。
最让张筱漫不能接受的是隔三差五的打架斗殴,这次居然严重得把人打得住进医院,洛飞慌里慌张找到她,一见面连以往的柔情敷衍都省去了:“筱漫,借我点钱。”张筱漫绷着脸,掺杂着见面的丝丝喜悦:“干什么啊?我刚借给你五百。”
洛飞花钱大手大脚的,没什么规划,常常入不敷出,所以常常需要张筱漫救急。说明缘由:“我把人打坏了,不拿钱我就得坐牢。”
张筱漫一皱眉:“需要多少啊?找你爸妈要啊。”
担心让家里知道被挨骂受训,洛飞踌躇犯难:“跟我家里要,我爸把我抓回去了,我就再也出不来,还得逼我结婚,到时候我们就不能在一起了。”
张筱漫的经济情况在同学中不算富裕,也还宽裕,家里给的不少,她自己又有一些稿费,但对于洛飞的问题表示窘迫。发愁叹气:“可是,我也没有多少啊,生活费和稿费加在一起也只有两千块,也不够你解决问题的。”
“你先借我吧,不够的我再想办法,和其他人凑凑。”洛飞转动脑筋,忽而又想到什么好办法似得,眼前一亮,喜道:“要不你跟你妈撒个谎,就说你病了,管你妈要点钱。”张筱漫黑着脸,不高兴地噘嘴,不认为这是个好办法。断然拒绝:“我妈刚给我汇完生活费,就算我生病也够了。”洛飞接着教唆忽悠:“那就说得严重点。”
“根本行不通,说得严重我妈该担心了,直接过来看我怎么办?”张筱漫晃脑袋,直接否定,并指出这个谎言的隐患,又从自己的原则出发:“再说我妈挣钱也不容易,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不能骗我妈的钱。”
洛飞不死心,他认为这是一个最快最好也最容易达成的办法,试图说服张筱漫顺从自己的观点:“你妈就你一个女儿,她的钱不给你花,给谁花。”
张筱漫态度坚决,没有商量的余地:“那也不行,生活费和稿费可以全给你,但是不能骗我妈,我不喜欢说谎骗人。”
说话间,俩人来到学校附近的取款机,又从书包里拿出几百块一起给了洛飞:“我只有这么多了。”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儿,央求道:“洛飞,你不要再打架了好不好?我真的受够了,我不喜欢现在的状态,让我很没安全感,每次你没消息,都担心你出事。”
对张筱漫的话洛飞置若罔闻,数完钱,几分不高兴:“你不是说有两千吗?怎么只有一千八?”张筱漫极少对人摆脸色,更很少对洛飞怒目相视,心里有不能理解,眼睛里有怨气,不平则鸣:“我也要吃饭的好不好。”
“你吃饭,找方寒,找秋枫啊,还有那个景瑞,凭你在学校的人气,别说蹭一个月饭,就是蹭四年也不是问题。”洛飞口无遮拦地说,似乎这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可是他的话惹怒了张筱漫,深深感觉到两人之间距离太远,不只是学识方面还有观点,他的那套理论是她不能接受的。娇声怒吼:“洛飞,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宁可一个月不吃饭,也不会恬不知耻地蹭饭,嫌少?你就把钱还给我,洛飞,我警告你,要是再有下一次我可不会帮你,再有下一次,我就和你分手。”说这话的时候张筱漫表情严肃认真,一点不像开玩笑或是撒娇威胁。洛飞一愣,还不习惯她发脾气的模样,把钱揣进兜里:“我就是随便一说,你要是不愿意就挺一个月,反正吃苦的是你自己。”说罢,急急忙忙地走了。
张筱漫长长出一口气,心里盘算着,两百块挺到下次汇生活费,每天六块钱,每餐可以吃……洛飞从张筱漫那里离开又继续东拼西凑,在方寒那里借了一千块,张琨五百,王乐瑶三百,加上自己手里还有一点,凑上五千块,事情总算得以平息。
张筱漫艰苦度日,陈滢潆打扮得花枝招展,站在镜子面前左看看又看看:“筱漫,下午没课,你陪我去洛飞那儿弄头发吧。”
“又去?你不是刚弄完吗?”张筱漫手里捧着小说,盯着方寒送给她的蓝紫色桔梗花书签发呆,近日来,陈滢潆有事没事的往洛飞那儿跑,也不像以前那样讥讽洛飞,说他的坏话,冷不丁儿的还会说两句他的好话。
陈滢潆抬头看看一头直发的张筱漫,低头抚弄自己一脑袋像被炸了的蓬松乱发:“我不喜欢了,觉得不好看,我觉得你那样的好看。”
张筱漫还是提不起精神,慵懒地说:“不想去,我困了,想睡觉。”
陈滢潆央求诱惑她:“你陪我去嘛,还可以看见洛飞。”
张筱漫两眼迷蒙,态度坚决,直摇头:“我真的不想去,要去你自己去好了,上次说那种话,太过分了。我还在生气,不想见他。”
陈滢潆居然站在洛飞的角度帮他说话,而且兴致高昂的主动要求帮忙:“他也是不想你饿肚子,日子过得太艰苦嘛,如果我是你,肯定跟景瑞或者秋枫开口,你要是不好意思,我非常乐意向景瑞传个消息,保证他屁颠屁颠地拿钱过来,天天请你吃好吃的。”
胡小超附和道:“就是嘛,筱漫,依我看你趁早把洛飞像甩大鼻涕一样甩了得了,哪有这样的,不给你花钱就算了,还花你的钱,做男人做到他这份儿该自戕了。”
张筱漫一口否决陈滢潆:“别,千万别,你要是跟秋枫、景瑞说半句,我跟你绝交。”警惕地瞅着站在自己床前的陈滢潆:“你什么时候改了性子?居然帮洛飞说话?”
陈滢潆心虚地白了张筱漫一眼:“去,我是为你好,你不愿意拉倒。”拉一拉床上迷迷糊糊的张筱漫,啖以甘言:“你真的不去看洛飞?”
“不去。”张筱漫合上书,懒懒地翻身,背对着她。
陈滢潆不再强人所难:“那我自己去了。”
张筱漫懒散地说:“去吧,去吧。”
陈滢潆拎起包,一阵风儿似的离开。陈滢潆刚走,于雪晴好心提醒:“筱漫,你真的不去?你就不怕这样下去滢潆她把你的洛飞拐跑了?”钻进被子里的张筱漫从里面发出闷闷的声音,不以为意的说:“她要是有本事抢走,我就给她。”
“筱漫,你真这么大方?到时候可别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于雪晴不依不饶说得绘声绘色,仿佛预见了未来:“上次我和胡小超可看见她和洛飞在网吧玩游戏,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可比和你在一起开心多了,亲密多了。”用脚轻轻踹了几下邻床胡小超的脚:“我说的没错吧,可没有一点瞎编和添油加醋的成分。”胡小超漫不经心地附和:“嗯,说的没错,筱漫,你要是不想甩了他,真得留点心。”
张筱漫掀开被子,露出头,不耐烦地嚷道:“你们俩烦不烦啊,我说了,滢潆要是有本事拐跑洛飞我就给她,洛飞要是选择她,我成全他们,说明他不是我的,别跟我说话,我要睡觉。”说完,又蒙上被子。
胡小超和于雪晴撇撇嘴,不再多说,张筱漫没放在心上,王乐瑶是有所担忧的,不过想想,陈滢潆和筱漫是两种不同的女生,洛飞既然喜欢筱漫,应该不会对她有什么想法,顶多就是在一起玩的开心。
这个寝室的人,大多时候都行动一致,上课就不必说,肯定一致,但是像吃饭睡觉这样的事都一致,甚至吃的菜色都大致相同,此时,在寝的几个人渐渐进入梦乡,呼呼大睡。
不知睡了多久,张筱漫被电话铃声吵醒:“筱漫,你下来一趟。”
匆匆下楼,张筱漫还是迷迷瞪瞪的:“方寒,有事吗?”
方寒从包里拿出一个汉堡:“知道你最近过得艰苦,吃吧。”
张筱漫瞅瞅汉堡:“哪来的?据我所知,你的钱也差不多都借洛飞了。”
方寒勾唇微笑:“是啊,我的钱都借给他了,和你一样,不好意思跟家里开口,所以,我去快餐店做小时工,这是员工福利。”方寒慢条斯理,从从容容的说,张筱漫惊讶道:“你没吃午饭?”
方寒嘿嘿一笑:“一顿不吃没事,我体格好着呢,几天不吃都没事。倒是你,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苦,现在要你这么节衣缩食,真难为你了。”简简单单几句话,感动得张筱漫热泪盈眶,接过汉堡包,分成两半:“我们俩一人一半。”
“嗐,不用,我吃什么都行,能吃饱就行。”方寒推脱,不肯接受。张筱漫伸出的两只手臂悬在半空中,一分为二的汉堡包全部递给方寒:“不行,你要是不吃,我也不吃。”
拗不过张筱漫,方寒只好接过比较小的那一半,两口就吃光了,应该是饿坏了,看看感动得快哭的张筱漫,摸摸她的头:“半个汉堡包就感动成这个样子,能不能有点出息?”
张筱漫鼻子一酸,眼泪稀里哗啦地往下掉哽咽难鸣,方寒心慌意乱:“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话了?”她摇头,半响,委屈地说:“方寒,我觉得很累。”
方寒轻抚她的后背,安抚着说:“累了,就回寝室休息。”
“不是,我是说心好累,我不喜欢洛飞打架,不喜欢他总是和那些狐朋狗友瞎混,不喜欢他对我忽冷忽热的,我不怕日子过得苦,没有好吃的。可是我讨厌被冷落,说话不算话,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我感觉我们会分手。”张筱漫倾诉心里的苦闷,这些话儿,这些感受她不知道找谁说。
方寒温柔地擦拭她的脸颊,给张筱漫一个温暖的笑容:“好了,好了,别难过,别胡思乱想,我找时间劝劝他。”
“嗯。”张筱漫温顺地点头,每回看见方寒的笑容总会让她觉得特别安心,可怜兮兮的望着方寒,瘪嘴:“为什么每次都是你,每次我不开心,需要帮助的时候都是在我身边,方寒,你会不会也像洛飞那样突然消失,不理我。”
方寒情不自禁地抱抱她,暖暖的一笑:“傻筱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还能不上课,或者连家都不回吗?”然后,举手做一个庄严的手势:“我向你保证,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找得到我。”张筱漫会心的笑了,她越来越依赖方寒,这种依赖会在不知不觉中发生变化,和洛飞有关的坏心情在见到方寒的时候消失的无影无踪。
陈滢潆一个人拎着四大包吃的回来,摇摇晃晃,像个不倒翁,看见寝室楼下的方寒和张筱漫,远远地大喊:“快来,快……帮我,累死我了。”
方寒和张筱漫闻声快步过去接应,陈滢潆手里大包小裹,都是吃的:牛奶、面包、小蛋糕,薯片……还有一兜是水果,张筱漫满目惊诧地问:“嗯?什么情况?买这么多东西吃?你要变肥肥吗?”
陈滢潆白了她一眼,手里的袋子往放地上一放:“给你的。景瑞和秋枫买给你的。”
张筱漫恼火地怒瞪她:“陈滢潆,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不让你多嘴,我不想受他们的恩惠,欠他们的情,尤其是景瑞,我超级讨厌他的。”
陈滢潆一耸肩,无所谓的样子让人拿她没办法:“反正说都说了,他们东西也买了,就算你还给人家,他们还是破费了,东西是退不回去滴,你看着办吧。”说完便什么都不管地上楼了。
张筱漫瞅瞅四个大袋子呆了一会儿,半蹲下去,每样分成两份,其中一份给了方寒:“呐,你拿回去吃吧。”男生的自尊心和大男子主义精神作祟,方寒当然不肯接受:“不用,不用,你留着吃吧。”
“这么多,吃到过期长毛儿我也吃不完啊。”张筱漫努努嘴,皱皱眉,看看手里的汉堡:“你要是不要,汉堡我也不要了,以后再也不理你了。”方寒也一副拿她没办法的状态,只能接受:“好吧。”
陈滢潆从楼上看着他俩,洋洋得意:“还是秋枫聪明,买东西才能让筱漫不得不接受,不像景瑞那个傻X,没脑子,非要直接送钱。”
胡小超盯着一头直发显得清纯可人的陈滢潆:“滢潆,这不是你风格啊。”
“咋啦,不好看吗?和筱漫比起来是不是我更漂亮一点?更明媚动人?”陈滢潆从阳台撤回来,欣赏镜中的自己。
胡小超认真地看了一会儿,说出自己的看法:“好看是好看,不过跟筱漫比起来,差了一点点气质,筱漫是真正的清纯佳人,而你,一开口就原形毕露了。”陈滢潆不屑轻哼道:“哼,我乐意,他看着高兴就行。”
于雪晴八卦道:“你又盯上谁了?”
陈滢潆神秘兮兮笑道:“保密,反正不是你的杨扬大帅哥。”
“切……”胡小超不屑的翻白眼,自己下床一边梳洗,一边哼小曲儿,爱情滋润的女生幸福感总是比较外露。与陈滢潆的神秘男友相比,胡小超的男朋友是在网吧认识的,算是来路光明。比她大八岁的男人,不是于雪晴喜欢的那种帅哥级别的,但也五官端正,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头儿,身材粗壮匀称,笑起来憨憨的;也不是陈滢潆要求的,极高物质条件特别好的那种。寝室的人都见过,是在装潢公司工作的,具体做什么大家不知道,胡小超自己好像也不是很清楚,从衣着装扮来说好像还挺有品味的。对于这个人张筱漫不喜欢也不讨厌,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陈滢潆对胡小超的男朋友没什么好感,倒不是哪儿做得不好,而是做得太好了,反而让人心里不踏实。让人摸不透他的心思,对于学校以外的男性同胞,陈滢潆是不碰触的,她认为在学校里,在同龄人之中刚好找到彼此需要的,要比社会上的可靠得多。看胡小超陷得不浅,好心劝诫:“小超,我认为你在学校物色一个会更好,社会上的人太复杂,太险恶,你应付不来的。”
“学校才不好呢,都是一群肤浅的家伙,我没你漂亮,没筱漫清纯,没雪晴狂热,哪儿那么容易找到喜欢我又满足我标准的,他有什么不好吗?”胡小超自我分析道。
“我说不出来。”陈滢潆眨眨眼,想了想,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那就别说。”胡小超乐在其中,她喜欢这个男人最重要的一点是肯给她花钱,所谓花钱无非就是买点零食和衣服什么的,但这是学校里大多数的男生做不到的,能满足她要求的男生又对她不屑一顾。
张筱漫对于这种过于追求物质的爱情并不赞成,但是好像也没有反对的理由,所以保持一种中立态度,一个洛飞已经够她烦的了,没有时间和心思去理会别人的事。
这世上没有完美的人,如果你看不透他,看不到缺点,那么这完美是危险的。
洛飞说出的话,履行得越来越少,而张筱漫是个说一不二较真儿认死理儿的人,说过得话每一句都放在心上,洛飞不能说到做到,她就难过一次,她的心在一次又一次失望和等待中煎熬着,可是她从未想过放弃,直到2005年的中秋节。
一个月前就说好了一起过节,等了一整天,到了傍晚,洛飞手里拿着包装精美的礼物,姗姗来迟,然后歉意的说:“筱漫,对不起,我晚上有事,不能陪你过节了。”
张筱漫脸上明显写着不高兴三个字,她的耐心,她的温柔体贴,已经被耗尽得精光:“又是什么事?”
“耗子在T市出事了,我得过去救他。”洛飞以为他说出的理由足以说服张筱漫,她仍然脸色很不好地瞪着自己,说实话,张筱漫很少生气,但生气起来的样子也挺可怕的,横眉冷色:“一定得去?”
洛飞斩钉截铁,没有商量的余地:“是,必须去。”
“他比我重要?”她上一句话还是充满怒气的,问这句的是已经听不出什么情绪了,让洛飞有几分心慌,几分无奈:“不是,你和他不一样,不能比较。”
张筱漫无比失望向来很少发脾气的她近乎吼出来的,控诉所有不满:“那你为什么不陪我?洛飞,你知不知道你第几次言而无信了?在你心里,夏昊然比我重要,张琨比我重要,你的哥哥姐姐统统比我重要,就连陈滢潆她都比我重要,你可以为了给她做头发,让我等一下午……”
洛飞觉得张筱漫分明是在无理取闹,甚至胡搅蛮缠,耐着性子解释:“那是我工作,她来找我,我总不能不给她弄吧。”
张筱漫委屈的哭诉:“她那个脑袋,恨不得一天整八十回……你根本就是拿我不当回事,以前,我们两地,你动不动就消失不理人,现在,在一个城市这么近,还是这样,我讨厌你。”
洛飞微露不悦,皱眉,不耐烦地说:“筱漫,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可理喻了?我说了,我有事。”张筱漫的爆发让他措手不及,以前的每次她虽然不高兴,但是也都会笑着让他走,所以洛飞也没太当回事。
她眼泪汹涌倾泻:“你不去他会死吗?”而洛飞对张筱漫的眼泪早已视若无睹,坚决地回答:“会,我必须得去。”
半响,张筱漫让自己平静下来,她知道她改变不了他的决定,眼睛里有洛飞不曾见过的哀伤,深痛的失望,拉着洛飞手臂的手垂下来,长长呼出一口气,黯然冷漠:“你去吧。我累了,很累,很累。洛飞,我再也不会等你了,不用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用告诉我,下次什么时候来找我。”
洛飞抱住她,好言安慰:“筱漫,别说气话,我知道你爱我,你放不下我,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乖,听话,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张筱漫面无表情地推开他,礼物丢弃在路边:“你的保证我再也不相信了,我讨厌一次次相信,又一次次失望,我不想再失望,所以不会相信。”然后,绝然走开。洛飞眺望张筱漫离开的背影,微微一笑,他始终相信,她不会舍得离开自己。
仿佛是一个孤独的游魂,飘荡在校园里,陈滢潆喊了张筱漫好几声她也没听见,直到陈滢潆气喘吁吁追上来:“筱漫,想啥呢?叫你都没听见?”木然地答话,顺口找一个借口:“没事,我只是在想下期的稿子。”
陈滢潆兴致勃勃地说:“诶,晚上景瑞在紫荆花办了Part,一起去吧。”
根本没听清陈滢潆在说什么,张筱漫直接答应:“好啊。”
“走,现在回寝室打扮一下,你这张脸一亮相,肯定是众人瞩目的焦点。紫荆花你知道吧,五星级酒店,我还没去过,你肯定也没去过吧。”陈滢潆眉飞色舞的说。“嗯。”张筱漫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跟陈滢潆往寝室走,又被陈滢潆风风火火拉去传说中的五星级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