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定安有盗,不知其貌(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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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伪ABO新坑《濒死空间》
基友联文《基因计划》,来捧场呀~入秋,叶落,凉风。
不过是定安县的一个安安宁宁平平静静的清晨。
“别一大早的睡在这里!”尖利的女声传入安乐的耳内。
安乐死抱着酒坛子趴在桌上打呼噜,口水流了满桌子。
“快给我起来,我还要做生意!”
安乐感觉到有人在提他的领子。
死赖了一会儿,感觉自己的气息都快断掉了,安乐这才不情不愿的爬起来。
两眼惺忪,他模模糊糊的望见一个面目凶狠的胖老板娘。
“付了钱就快走开!别占着位子!”胖老板娘叫道。
安乐又重新闭着眼睛,在自己有些破烂的衣袖中摸了摸,掏出一锭银子。
啪。
银子被重重的敲砸在桌上,桌上的酒杯也晃了三晃。
那位胖老板娘面色僵了僵。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脸上瞬间堆满了讨好的微笑,“这位客官,可要再来点吃的?”
这脸色转变的都让安乐赞叹不已。
安乐睁开眼睛,他望着胖老板娘笑道:“刚刚你岂不是在赶我走?”
胖老板娘脸上却没有任何尴尬,她吞吞吐吐说不出一句话来。安乐继续笑着,“罢了,我再来两碗酒就好。”
胖老板娘瞄了眼桌子上的银子,很快高声叫来了小二。
安乐瞄见了那胖老板娘的神情,暗中嘟囔着:死守财奴!
小二听了吩咐,也很快就端着一坛酒上来了。
“这点够了么?”胖老板娘谄媚的笑道。
安乐不耐烦的挥挥手,“够了。”随后他豪气的把自己面前所有的银子都推了出去。
“不用找。”安乐道。
那位胖老板娘先是满脸的惊讶,随后又喜滋滋的抱着那锭银子回到了柜台里数去了。
小二望了眼嗜钱如命的老板娘,又望了眼很快被冷落的安乐,他似乎有些歉意的陪笑道:“这位客官第一次来吧?请不要见怪。”
安乐端着酒,抬眼望了望小二,他露出明媚的微笑,“不怪不怪。”
小二盯着安乐的脸,盯了许久,直到有人叫小二上菜,他才回神,匆匆的离开了。
临近正午,人渐渐多了起来。
其中有一个醉醺醺的男子竟扯着嗓子开始唱歌。
安乐端着酒,那个男子晃晃悠悠的在店里乱撞,碰翻了安乐的酒。
安乐倒是不在意,拉着那人坐下,一杯一杯的和那人一起灌下去。
“兄弟怎么称呼?”安乐笑道。
那兄弟也不答话,一脸沉郁。
安乐也不在意,似是随口的说道:“白酒虽好,却不及杜康。”
兄台疑惑道:“敢问,白酒哪里不及杜康呢?”
安乐举着酒盏大笑三声说道:“喜事白酒赞,愁苦杜康消。白酒哪里比得上杜康!”
兄台摇摇头说道:“若是碰上了喜事呢?杜康哪里及白酒?”
安乐笑着看着他,“世人解释庸人自扰,谈何欢喜之事?”
“自然是四大人生喜事。”
安乐轻哼一声道:“四大乐事?在我看来这四大乐事可和你们认为的不一样。”
兄台好奇地问道:“你如何看?”
安乐一双眼睛笑成了月牙,他随手丢下酒盏,掰着手指数道:“独钓江雪,醉卧山苔,隐蔽世俗,屏居伴竹,这才乃四大喜事!”
兄台疑惑道:“这般孤寂,谈何喜事?”
安乐给自己灌了大半壶酒,说道:“那你说什么叫喜事?”正说着,他忽而嗤笑一声。
“你们觉得,那所谓的马蹄轻疾的风流,红袍玉冠的荣光,求得插花游街,袍芴加身,琼林宴一席位,就是你们所谓的‘喜事’?”
兄台听出他话里的嘲讽,也不接话。
安乐一手举着酒盏,一手用力拍在兄台背上,他笑得十分昳丽。
“莫要……莫要再求什么金榜书名,谈什么光耀门楣……都是扯屁!”
兄台看着安乐忽然倒下去,睡了,还顺便砸翻了桌角上的一个酒杯。
当明月当空,安乐才被小二推醒。
“这位客官,我们要打烊了。”
安乐爬起来,望着空荡荡的酒罐子,他擦了擦自己的嘴角,恍然道:“之前那位兄台呢?”
小二边擦桌子边道:“走了,刚走,他还留了几个银子给你。”
安乐一愣,随后就见小二真的掏出了几个银子递给他。
“原本还要多一点的,可是老板娘偷了几个去。”小二小声的说,那张清清秀秀的脸上满是苦笑。
安乐一把抓过银子,数都没数的直接放入自己袖中,之后想了想,又掏出两个放在小二手中。
小二眨了眨眼。
安乐勾起嘴角道:“小爷心情好,赏你的。”
小二刚开口,就听见老板娘那刺耳的叫声,“干活的呢?快死进来!”
小二只好收嘴,歉意的笑笑,安乐顺手推了他一把,小二便被他推进屋了。
安乐也起身,跨出门槛,月光直直的撒在地上。
安乐伸了伸懒腰,哼着小曲沿着青石板的小道离开。
月光洒在那条小道上,安乐迎着月光,他可以清晰的看到月亮旁边的云的轮廓。
道旁的竹林里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安乐一愣。
听那步法,竟是个会武功之人,安乐一个没忍住好奇心,跟了上去。
这一路跟过去,那黑影居然也没发现。
安乐看着他飞身进入那家酒铺。
“那不是那个吵吵嚷嚷的老板娘的酒铺?”安乐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
黑云压着月光,安乐抿嘴笑起来,眼睛里的狡黠一览无遗。
安乐刚走近,却见那先前的小二走出来他看到安乐还一脸茫然。
“客官怎么了?忘记什么东西了?”
安乐静静的看着他,忽而一笑,看得小二愣了愣。
安乐随后从怀中掏出他剩下的银两丢给小二。
小二看上去更加迷茫了。
“客官你这是做什么?”
安乐笑道:“送你的。”
小二连忙把银两递还给他,连连摇头道:“我不能收。”
安乐拍着他的肩,“卖个人情罢了。”
“只怕我无以回报。”
安乐依旧带着笑容,语重心长道:“人生很长,总会还清的。”随后他又嘟囔了一声,“反正我会来向你要的。”
小二皱眉还想说什么。
安乐却一跃身,无声落到屋檐上。
小二追了几步,却不见安乐的人影了。
小二回神后才道:“好厉害的轻功——”
事实上安乐只是翻进了屋中。
安乐脱了鞋子赤脚在干干净净的地板上慢悠悠的晃起来。
四处打量后,安乐发现,别看下面的店铺多么邋遢,但这个老板娘很其实生活得很奢侈,漂亮的屏风随处可见,墙上挂着几幅画,安乐认出了有一件竟是真迹。
当他偷偷摸摸的摸进了老板娘的房间,桌上的油灯还未燃尽,事实上,那油灯看上去是刚刚才点上的。
安乐不禁有些起疑。
想起方才刚从里头出来的小二,安乐蹙起眉头。
不过疑虑归疑虑,安乐现在最在乎的还是银两。
他偷偷摸摸的在老板娘的房间里晃了几圈,愣是没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他一一打开抽屉,扫过抽屉里的书画,药草,最后目光停留在一个妆奁上。
书画是破旧不堪的,草药都烂了一半了,只有这个妆奁看上去精致无比,雕着祥龙瑞凤,一看就知道——
一定值不少钱!
安乐有些欣喜若狂的把它捧起来,龇着牙将它收入怀中。
走之前,安乐还有些恋恋不舍的看着墙上挂着的一副真迹,最终,他还是把他伸出去的爪子给按了下去,穿好鞋子,从窗户上翻了出去。
……
安乐偷偷摸摸的摸到了离城门不远处的一个破洞,这个大小对身材偏痩的安乐而言不大不小。
在鸡鸣前他鬼鬼祟祟的到了城外一个木屋。
这个木屋是安乐偶然发现的,以前是个乞丐的屋子,但那乞丐不久便死了,安乐很自然的鸠占鹊巢。
他推开吱呀呀的木门,就迫不及待的把东西都倒在了自己破破烂烂的棉被上。
翡翠手镯和凤纹金簪之类的。
安乐掰着手指算他们可以换多少银两,算完后龇龇牙想着可以吃几顿好的了。
天蒙蒙亮,安乐忽而看到压在那些首饰下面的一封信,看上去被装得很仔细,折痕都很少。
安乐一皱眉,将那封信从妆奁里抠出来。
这封信看上去很破旧,时日应该也很长了。
他随手翻开,看了里头一句话就紧蹙眉头——
衣灰笔摔,纸破谋败,赢得翠竹青苔。
但他随后就被那里头龙飞凤舞清丽无比的字给震惊了。
笔走游龙,笔法遒劲,每个提笔收笔都极其彰显着书写者的强硬性格。
安乐皱着的眉头越来越紧,这词句,这笔法……
木门吱呀得响了一声,安乐被吓了一跳,回神发现是自己没关好。
安乐松了口气,收敛了表情,随手把信叠了叠塞进袖中,粗鲁的行为让这封被老板娘细细保存的书信变得皱巴巴的。
安乐看着那妆奁,整理了一下思绪,他最终平静的收起一床单的首饰塞进他的另一只袖子里,像往常一样,他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趴在床上,开始等待彻底的天明。